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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金玉王朝第四部纵横3-第15章

小说: 金玉王朝第四部纵横3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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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两人一道到海关衙门上班,晚上一道坐车回来。

一下车,白公馆的门房迎出来,先向白雪岚请安,再对宣怀风说:「宣副官,年太太打了电话来,要我提醒您,明天记得去吃饭。」

白雪岚说:「明天是八月十五,你答应了陪我。怎么又说要去你姐姐那里吃饭?」

宣怀风把额头一拍,苦笑道:「可不是,姐姐是打过招呼的,八月十五必须和她吃一顿饭,我当时还答应下来了。偏生戒毒院开张这些事情一忙……我真是糊涂了。」

白雪岚自然很不满意。

宣怀风也知道是自己失信,和他回了房,再三地道歉,最后给出个赔偿的方案,说:「等我找一天,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菜下酒,算给你赔罪,你看怎么样?」

白雪岚才有了些兴致,叮嘱说:「你可不要答应了又反悔,我可是做了很大牺牲的。」

宣怀风笑道:「不过差你一顿晚饭,你真是孩子脾气。只不过,我做得不好吃,你可不许骂。」

白雪岚说:「我疼还疼不及,舍得骂吗?」

两人复又和和气气起来。

◇◆◇

次日八月十五,公馆的后花园里,一早就找了许多师傅来扎各种各样的彩灯,处处都很热闹。

宣怀风照常去戒毒院办事,因为已经和白雪岚打过招呼了,下班之后也不必回白公馆,叫司机直接开到年宅。

别人也就罢了,宣代云和张妈两人,见到宣怀风来了,比见了皇帝亲临还欢喜,捧珍珠似的捧到房里来坐,嘘寒问暖,只管拿好吃的喂他。

那一顿中秋节的晚饭,更不用说了,张妈做的拿手菜,本钱下个十足,摆得一张大餐桌几乎放不下,又满满地蒸了两大笼好螃蟹。

年亮富和宣代云坐一处,宣怀风坐对面。

要张妈一同坐,张妈死活不依,只要站在宣怀风身边,给他拿东拿西,若不要拿东西了,就吹着指头剥螃蟹,攒一勺金黄油油的蟹黄,就往宣怀风面前的小瓷碗里一放。

宣怀风都不好意思了,说:「张妈,你别送给我,帮姐夫姐姐剥吧。」

年亮富说:「我自己来,这玩意自己剥才得趣。」

宣代云说:「我这身子,不敢乱吃。你让张妈伺候你,她早憋坏了,一个劲地问我,怎么小少爷这些日子不来。我和她说,你忙着呢。」

张妈笑着说:「小姐就知道拿我说笑话。我看谁每天嘴里埋怨,说弟弟没良心,不来看怀孕的姐姐呢?」

一顿饭吃罢,便叫听差们在院里摆出藤椅茶几,端各色柚子、芋头、蜜桔等吃物出来,边吃边赏月。

年亮富打个哈欠说:「吃饱了就犯困,我不和你们一道。怀风,你难得来,陪你姐姐看看大月亮吧。」

说完就回房休息去了。

宣代云让张妈搀着,在藤椅上小心坐下,招手叫宣怀风到自己跟前,把唇抿着。

宣怀风因为自己和白雪岚的爱情尚未公开,又很不巧,在年宅掉了那只金表,所以每每见姐姐这表情,便有些心虚,硬着头皮问:「姐姐,叫我什么事?」

宣代云看着正房的方向,出了一会神,才把脸转了一转,神情里似乎有了一丝忧虑,低声对他说:「怀风,你看你姐夫,气色怎么样?」

宣怀风听她问的不是白雪岚,一颗心放了回去,便说:「姐夫似乎清减了,不过我看气色还好,红光满面的。」

宣代云叹道:「那是他今晚喝了几杯,后劲上来了,那脸才有点血色。平时要是不喝酒,大白天里看见,整是青白青白的,不小心还以为见了鬼。」

张妈在一旁劝道:「小姐,你别这样说,让姑爷听见了,他心里不舒服。谁喜欢听自己的太太,说自己活像鬼?说了多少遍,你对姑爷也该温和些。」

宣怀风知道自己姐姐家里向来是不太和睦的,也劝着说:「你这个身子,大概常常会心绪不安的,孕妇脾气暴躁起来,可会很吓人。姐夫他也不容易,要当爸爸了,估计是又激动又紧张。」

张妈说:「可不是。」

宣代云不耐烦地瞪了张妈一眼,又是叹气,对宣怀风说:「我真不知道向谁哭去,和你商量一下心事,倒和张妈一同轰炸起我来,亏我把你看得重,日日夜夜盼着你来瞧瞧我。你只知道我脾气大,你不知道你姐夫,脾气大起来,也不吓死人?」

宣怀风是被夹在中间了,这种夫妻之间的话题,真不好选择立场,只怔怔地微笑。

宣代云说:「知道了,知道了。其实我这段日子,对他不错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半夜做贼去了,总是睡不够,打哈欠,恍恍惚惚的。和他说话,我说十句,他才回一句,没半点机灵。我只担心,是不是外头的狐狸精,把他身子给掏空了。」

宣怀风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问:「姐夫现在,在外头还有人吗?」

宣代云哼道:「我看他一定是有的,说不定还是那个什么绿芙蓉,又或者是新找了一个更新鲜的。只这年宅里一多半的听差,连着司机,都给他打掩护。要让我知道那狐狸精住的地方,瞧我不上门去,抽着她的嘴巴问她话。」

这种家庭内部的纠纷,宣怀风是拿不出什么上佳对策的,只能听宣代云诉了一阵苦,柔和地劝了几句,要姐姐对姐夫和睦一些。

这时月亮从云里出来,大家方把这沉重的话题抛开了,一边吃瓜子一边赏月,复又说说笑笑。

宣代云问:「上次我打电话去,你问白老板要做什么生意,我没告诉你。现在要我把这个谜底揭开吗?」

宣怀风说:「谜底我前两天得解了,还是白云飞亲自告诉我的。他说要做字画装裱生意,对不对?」

宣代云笑道:「正是。我想着他那样有书卷气的人,正该多接触字画纸张。」

宣怀风说:「我也觉得对他很适合。到时候开张了,我们去闹他一闹。」

今晚赏月很好,风轻轻抚着人脸,刚赏时有一点云,很快那云就移到远处去了,只留了又大又圆的华月在天上。

大家抬头看着那月亮,都笑着说几乎能瞧见桂树和月兔的影子了。

宣怀风也含笑看着,忽然想起白雪岚搂着自己跳舞,说那一句「我们要一辈子这样跳舞才好」,倒觉许多心事在肺腑里藏着,柔软地酝酿出一股说不出的香甜来。

又恍惚地想,白雪岚待在白公馆里等他回去,大概也正抬头看着这一轮月亮。

便觉得十分坐不住了。

勉强等月亮上了梢头,宣怀风打个哈欠,装做困乏的模样,对宣代云说:「姐姐,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一早起来做事去。再说,晚上风大容易着凉,姐姐也不要在院里坐太晚。」

宣代云和张妈都说他喝了几杯,该在年宅睡一夜。

宣怀风再三地不肯,终于还是告辞,坐了汽车回家。

到了白公馆,进到屋里,果然白雪岚得了宝贝似的把他抱住了,发泄不满地说:「我这个八月十五过得太可怜了,天底下没人像我这样孤孤单单的,你怎么赔偿我?」

宣怀风赏了那月,心情既美好,又在美好之中,有一丝冷待了爱人的歉意,居然没对白雪岚的话做出反驳,腼腆地笑说:「你要怎么赔偿,那便怎么赔偿罢。你洗澡了没有?不然我先帮你擦个背?」

白雪岚二话不说,抱着他就闯到浴室里去了。

第十章

中秋之后,六方会谈的日子也在眼前了。

白雪岚身负重任,又是白总理的臂膀,整日东奔西走,比往常忙了不止十倍。

宣怀风倒不大理会六方会谈,因为孙副官常常是跟在白雪岚身边去做这些的,宣怀风只是帮忙做一些海关总署相关的公文事件,另一边负责戒毒院,但这两样加起来,也是忙得鸡飞狗走。

只是那个安杰尔·查特斯,自舞会上见了宣怀风,认出他是过去在学校里撩拨过几次而不得手的人,竟不知打了什么主意,拿出拜访的名义,总到宣怀风办事的地方。

宣怀风烦不胜烦,每次看他到戒毒院来,都让承平去打发他,自己避而不见,心里十分地厌恶。

另一边,又派人去打听这远渡重洋而来的不速之客,怎么忽然有了很大的势力。

打听回来,才知道是这安杰尔的母亲去年再婚,嫁了一个颇有财富地位的查特斯先生,是以水涨船高,他姐姐靠着一个有背景的后父,便嫁给了一个外交官,也就是现在的英国大使。

安杰尔·科尔摇身一变,改了名叫安杰尔·查特斯,向母亲要了一大笔钱到中国来做生意。以他姐夫那大使的显赫地位,生意自然也做得顺遂,在中国的地界上,几乎是无往而不利的。

宣怀风知道了这些情况,更不想招惹他,又怕让白雪岚知道他纠缠自己,一时性子毛起来,也不管什么大使小使,恐怕惹出国际性的大祸来。

所以有关安杰尔·查特斯来拜访的事,他都缄默不语,不对白雪岚吐一个字。

护兵们虽然有着监视的任务,但宣怀风在戒毒院做事,每天见的人是很多了,偶尔一个洋人他不爱见,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也就没有报告上去。

这一天宣怀风正在和医生讨论,要一笔经费买一批新式西药回来,只是头疼要去弄一份政府批文,听差忽然过来说:「那位查特斯先生,又来拜访您了,不知道您见不见?」

宣怀风左右一看,偏生承平出去办事了,并不在戒毒院里,皱眉便紧皱起来,叹了一口气。

黄玉珊学校里那白条薪金的纠纷还没有解决,先生们仍是罢课中,她如今是日日都到戒毒院报到了,见着宣怀风烦恼,便说:「哪有这样不识趣的人?都说外国人毛长脸皮厚,果然是的。」

忽见布朗医生一脸微笑,正看着她。

黄玉珊忙笑着道歉,说:「布朗医生,你可是个例外。我无心的,你别在意。」

然后对宣怀风说:「宣先生,我帮你叫他走吧。」

宣怀风正要叫住她,她已经跑出了办公室。

费风笑道:「宣副官,由她去。这女娃娃对洋人,一向是不留情面的,说不定真能让她赶走。唉,其实许多洋人,都是很有道德,很值得人敬重的。外国的东西,也很多是好东西,我们中国人……」

宣怀风忙道:「费医生,这问题请打住。我们上次已经讨论过了,你答应了不再在戒毒院里,鼓吹这种西洋优胜论的。我不想她去,是怕她对上一个大男人,万一吃了亏,可不好向她哥哥交代。」

费风拿钢笔尾在头上慢慢挠了一挠,说:「放一百个心,她那模样,比十个男人还凶。就在戒毒院里,都是我们的人,吃不着亏的。我们继续研究这西药的批文问题罢。」

黄玉珊到了外头的小客厅去,见到一个穿着高级西装的金发洋人,正大模大样地坐在那里喝听差送的热茶。

黄玉珊问:「你就是那位安杰尔·查特斯先生?」

安杰尔说:「是我。」

黄玉珊微微有些吃惊。

这个洋人,中国话竟说得很地道。

黄玉珊问:「是你要见宣怀风先生吗?」

安杰尔说:「是的。他现在有空吗?」

黄玉珊不回答他这问题,只继续问:「请问你找宣怀风先生,有什么事呢?」

安杰尔把上装里折得很漂亮的白丝绸手绢,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弹,露出一个微笑,说:「我和宣,是在英国读书时的同学。老同学异地重逢,所以来拜访。」

黄玉珊见眼前的洋人英俊是英俊,但瞅着人的眼神,总是叫人不舒服,况且她对宣怀风仰慕得很,既然是宣怀风所厌恶的,那她自然也是厌恶的,对着安杰尔·查特斯,脸色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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