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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国士无双-第297章

小说: 国士无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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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场合,陈子锟也不好发表看法,只好岔开话题问赵家勇:“你站警的差使丢了,不打算重新找个工作?”

赵家勇道:“有点积蓄,先这么过着,不急。”

陈子锟道:“要不到江东省去发展,我那儿正缺人。”

赵家勇眼睛一亮:“给我个局长当当成不?”

陈子锟道:“那不行,得从下面队长干起,一来就是局长,不能服众啊。”

赵家勇道:“得嘞,我还是趴在北京,在皇城根住久了,哪儿都觉得不好。”

……

第二天一早,陈子锟接到了张学良的电话,对昨日事件表示了歉意,又半开玩笑的说:“昆吾兄的腿功果然了得,一脚就把那个害群之马给踢死了。”

陈子锟奇道:“真的死了?”

张学良语气很轻快:“军医检查了,脾脏破裂,确实是被踢死的,算是便宜塌了,不然得挨枪子,咱们奉军最讲纪律,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的,一旦逮着就地枪决。”

陈子锟道:“虽然这人死有余辜,但不经军法处死总归不好,汉卿帮我给他家里寄五百大洋聊表心意。”

张学良满口答应,又问陈子锟啥时候得空,一起打牌看戏。

“今天下午,明天还有事情。”陈子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下午两点,一辆福特车开到紫光车厂门口,下来一个军服笔挺的少校军官,说是奉了张学良的手令前来接陈大帅去听戏的,陈子锟换了一身便服,也没带卫士就了汽车。

福特车驶离不久,又有一辆豪华梅赛德斯轿车来到车厂,也是一个年轻少校来接陈子锟,可把宝庆给搞糊涂了,说不是刚被你们的人接走么?

年轻少校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说不会啊,就我这一辆车来的。

宝庆想了想,也糊涂了:“兴许是别家人来请的。”

……

疾驰的汽车里,陈子锟望着窗外的风景,随口问道:“这是去哪儿啊。”

少校道:“去顺承王府。”

陈子锟道:“路不对啊。”

少校道:“去接个人,少帅还请了两个朋。”

陈子锟皱了皱眉,张学良最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少帅,这人应该不是他身边的侍从官。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陈子锟问道。

少校笑了笑,回过头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只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陈子锟的脑门。

“陈大帅,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不过你再快也快不过枪子儿,不信可以试试。”

陈子锟不敢试,这么近的距离内,中枪肯定难逃一死,他只是不相信,张作霖父子会对自己下手。

“谁指使你的,你就不怕张学良惩办你么?”他故意问道。

少校鄙夷的笑笑:“少帅被你的**汤灌晕了,没看出你的本来面目,等他回过味来,奖励我们还来不及呢,停车!”

汽车停下,左右后车门打开,两个彪形大汉钻了进来,一左一右夹住陈子锟,利索的下了他的,四只手紧紧箍住他的两条胳膊,绑了结实的麻绳。

“陈大帅,您不用紧张,咱们一切都按规矩来,不会玩阴的。”少校收回了,笑的很和善。

陈子锟道:“莫不是因为我踢死一个害群之马之事?”

少校懒洋洋道:“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您是聪明人,肯定明白我的意思。”

陈子锟道:“到底是谁想杀我?”

“那您就不用知道了。”少校正襟危坐,喝令汽车夫:“开车。”

汽车径直朝南苑驶去,那里以前是冯玉祥的驻地,现在是奉军的大营,陈子锟坐在车里心乱如麻,暗暗思忖自己这回是不是真的要完蛋。

“妈的。莫非被胡半仙算准了,我的仕途就此终结,可不是么,连小命都丢了,哪还有什么仕途可言。”陈子锟心里暗暗嘀咕,一双眼睛左右乱瞄,夹住自己这两人身材壮实,太阳穴外凸,手青筋乍现,应该是外家功夫不错的好手,腰间更是带着,打起来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的杀意,两个大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左边那人径直拔出顶着他的腰眼说:“金钟罩铁布衫也挡不住子弹,别胡思乱想,咱们两便。”

陈子锟放弃了挣扎,不大工夫,汽车驶入兵营,停在小教堂前,这里已经被改成了军法审判所,警戒士兵都是缠着白袖章的宪兵,看来是打算正儿八经审判自己了。

宪兵将陈子锟押进了审判所,军法官已经就位,只等开庭了,陈子锟瞥了一眼窗外,一队士兵正列队检查着步枪,他脑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行刑队!

人犯押到,军法官一拍惊堂木,准备审案了,陈子锟大喝道:“我抗议!谁给你们的权力,逮捕一位现役陆军将。”

军法官慌了神,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陈子锟:“你是谁?”

陈子锟道:“我是骁武将军,江东省军务督办陈子锟,是段执政,张大帅,孙文先生请我到北京来的,你们凭什么秘密抓捕我!”

军法官手足无措,那个少校疾步前,附耳说了几句,陈子锟耳朵尖,隐约听到“林哥”的字眼。

看来他们并未安排好此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陈子锟一头撞过去,将左边士兵解决,右边的人刚要拔枪,被他一脚踢中面门,趁着大家措手不及之际,陈子锟纵身跳桌子,从教堂彩绘大玻璃窗一跃而出。

彩色玻璃渣碎了一地,栖息在教堂屋檐下的几只白鸽被惊飞,扑簌簌的展翅飞起,溅了陈子锟一头的鸟粪,他哪里顾得擦,撒腿就跑,背后枪声响起,宪兵们追了出来。

这儿是南苑兵营,到处都是戴狗皮帽子的大兵,陈子锟就算插翅也飞不出去,他心里这个恨啊,咬牙切齿却又无处发泄,只好撒开两条腿往前猛跑。

兵营里人来人往,宪兵们怕误伤自己人不敢开枪,声嘶力竭的喊着:“抓住他!”可那些奉军士兵并不阻拦陈子锟,反而抱着大枪在一旁看起了西洋景。

陈子锟在前面狂奔,宪兵们哼哧哼哧在后面紧追不舍,成百千的大兵们袖着手抱着膀子蹲在一旁围观,还时不时喊一嗓子叫好,南苑兵营里形成一幕奇景。

忽然前面几个捧着饭盒的大兵路过,一人瞅见陈子锟,惊呼一声:“小白龙!”

陈子锟一看,眼泪差点下来,天不亡我啊,居然遇见长山好绺子里的老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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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九十二章 死里逃生

这位老兄弟绰号高粱秆,比陈子锟略大两岁,是绺子里的炮头,善使一杆金钩步枪,两人是过命的交情,时隔六年竟然在南苑兵营里再见,这份惊喜就甭提了,高粱秆看见后面的追兵,冷笑一声,抱着膀子就拦在了路

宪兵们这一路猛跑,肺管子都跑断了,气喘吁吁的喝令道:“高粱秆,没你的事,让开。”

高粱秆道:“凭什么抓我兄弟,他是老百姓,你们宪兵管不着。”

可不是么,陈子锟穿的是便服,几年下来,身桀骜跋扈的土匪气质早就退掉了,和高粱秆心目中那个双枪快腿小白龙相去甚远,到了自己地头,当哥的哪有不保护兄弟的道理。

宪兵们认识高粱秆,这小子尽惹事,打架酗酒斗殴辱骂长官无所不为,本来都当尉连长了,就因为不服长官,被撤职当回了大头兵,是兵营里有名的刺头,可那些大兵偏偏就佩服他,都听他招呼。

士兵和宪兵是天生的冤家对头,高粱秆和宪兵叫板,大兵们都兴致更高了,尤其是跟着高粱秆的那几位老兄,卷起袖子横眉冷目的,这就准备和宪兵干架了,陈子锟被人推到后面,也不知道谁一刀割断他手腕的绑绳,又有人在他头卡了顶狗皮帽子,身披了件破军大衣,耳畔低声道:“兄弟,快走。”

陈子锟回望正在挑衅宪兵的高粱秆,心中一股热流升起,现在可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刻,他迅速窜入一旁的兵舍,沿着没人的小路溜了。

高粱秆这回可戳了马蜂窝,大队武装宪兵赶到,闹事聒噪的士兵们立刻偃旗息鼓,因为这回带队的人来头太大,谁也惹不起。

来的是奉军两位高级将领,第四军团司令官杨宇霆和交通司令常荫槐,后者曾经做过军法处长,在军中威严更胜,见有士兵胆敢对抗宪兵,常荫槐大怒,喝令宪兵将高粱秆拿下。

高粱秆被五花大绑起来,依然昂着头不屑一顾,常荫槐沉着脸问他:“是你放跑的陈子锟?”

“就是老子,咋的?”高粱秆土匪出身,无所畏惧。

常荫槐点点头:“有种,送军法处审问一下,然后毙了。”

一行人转头就走,宪兵们将又蹦又跳的高粱秆押了下去。

杨宇霆埋怨道:“老常,我早说了,找个没人的旮旯一枪崩了不就结了,你非得走程序搞什么军法审判,现在好了,人跑了不说,咱们怎么面对老帅?”

常荫槐道:“邻葛,这个程序是必须要走的,徐树铮杀陆建章,惹下多大麻烦,就是因为少走一个程序,他要是正经审判枪决,谁能说他一个不字,如今咱们按照章程来,不管成没成,就算老帅怪罪下来,也没多大责任,毕竟陈子锟踢死一个人,咱们占着道理。”

杨宇霆道:“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咱们先去找老帅认错,免得他恶人先告状。”

常荫槐道:“老帅那边好办,少帅可就不好糊弄了,陈子锟是他结拜兄弟,咱们借着他们名义把人诳来,他不得恨咱们。”

杨宇霆不屑道:“小家伙不懂事,咱们杀姓陈的,还不是为了他们老张家的江山,算了,不理他,先派兵搜捕周围方圆十里之地,别让姓陈的跑了。”

……

陈子锟连滚带爬逃出了兵营,才发觉后背全湿透了,这可真是龙潭虎穴走了一遭,要不是遇见高粱秆,自己就被人家项杀一条狗一样枪毙了,这北京,真他妈不该来!

南苑兵营地处南郊,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陈子锟趴在满是冰渣的沟里,就看见一队队的士兵到处跑,拦路设卡,搜捕田地村庄,危险还远远没有结束。

陈子锟摘了狗皮帽子,扒了套在外面的军大衣,露出里面的呢子西装来,这么光鲜的打扮,荒郊野外的更醒目,正在犯愁,忽然看到一个拉着空车的洋车夫溜达着过来,他急忙喊道:“胶皮!”

洋车停下,车夫客客气气问道:“先生您去哪儿?”

陈子锟掏出一叠钞票递过去:“麻烦你,咱俩换身衣服。”

车夫也不傻,道:“合着那帮大兵在抓您啊,这我可不敢。”

陈子锟看他的洋车又旧又破,就知道这位车夫日子过得不咋样,便故意道:“那算了,我再找别人。”

“别介,我答应还不成么。”车夫望着厚厚一叠钞票,口水都快下来了。

迅速换了衣服鞋子,陈子锟又道:“你车,我拉你进城。”

穿西装的洋车夫浑身的不自在,道:“先生,您会拉车么,别露了相,把咱俩都折进去。”

陈子锟不由分说:“去你。”

把洋车夫撵车,陈子锟拉起洋车,塌着腰小步快跑,步幅均匀,速度适中,洋车稳当的很,车夫啧啧称奇:“先生,合着您练过啊?”

陈子锟心说老子不但练过,当年还是京城胶皮团里最帅的一号人物呢,好汉不提当年勇,他闷头一声:“坐着你。”

奉军在前面设了卡子,检查车辆行人,陈子锟扮成了洋车夫,车那位爷有五十多了,虽然穿戴挺别扭,大兵们心思粗,也没当回事就放行了。

好不容易回到城里,找个旮旯把衣服换回来,陈子锟没敢回紫光车厂,而是去了六国饭店,东交民巷是洋人的地盘,奉军不敢进去抓人。

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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