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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走在石安门外(同志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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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爬到我手背上,咬了我一口,很痒,很疼。 
后来那天回家,我爸听说了这事儿,老爷子笑得特大声,然后给了我后背一巴掌。 
“是你不对,给人家赔不是去!” 
我爸似乎始终是个公正的判官,不管我做了什么事,他都能判定孰是孰非,结果,我老老实实跟川川和好了,不过是在第二天。 
于是,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我们俩还是铁哥们儿,孩子就是这点好,不记仇,雨过天晴立刻出太阳。 
我怀念那个年纪,那段时光。 
还有用“暴力”手段阻止我烧蚂蚁的周小川,那个十岁出头的,大眼睛始终忽闪忽闪的周小川。 

我们家房后头过一条马路就是煤铺,我还能想起来那大铁栅栏门,当时在我的印象里那是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不是因为建安里居民用的煤都是从那儿来的,而是看煤铺的老头格外厉害,我们这些孩子都不敢惹他,直到煤铺旁边新开了家小卖部才敢往那边去。 
记忆中,那家店最吸引我们的有三样东西,泡泡糖,小香槟喝汽水,当时的泡泡糖是5分钱一块,长条的,有很薄的纸包装,我跟川川都特喜欢这东西,一有点钱就去买一大堆回来,细想想,这东西也算是相当主要的一种零食了,对于八十年代初期的孩子们而言。 
“嚼子,你作业写完了吗?”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玩儿纸飞机的家伙抬起头问我。 
“快了,干吗?”我停下笔看着他。 
“去河边儿。” 
“不去,有蚊子。” 
“你怕蚊子啊?” 
“嗯。” 
“怎么跟女生一样”虽然是很小声的嘀咕,但我还是听见了。 
“你说谁呢?”我瞪他,“昨天跟你出去,就咬了我一身包,今天我死也不去了。” 
“我也挨咬了。”说着,他还伸出胳膊给我看,纤细的手臂上零星有几处红点。 
“你这才几个啊?我连腿上都是,后腰上还有。哎,也怪了,怎么咱俩在一块儿,文字都往我这儿跑啊?” 
“我妈说这是因为你血甜,血甜的人就招蚊子。”他凑过来看我的暑假作业本,然后一下子叫出声来,“你都写到哪天的了?!” 
“8月6号。”我看了看那一页题头的日期。 
“今天刚7月12号吧?你写那么多了?!” 
“我想早点写完就能痛快玩儿了。”很轻松的说着,我合上作业,“走吧,去河边。” 
“你不是不去嘛。” 
“我怕你不乐意啊,您一不乐意,我就得赶紧赔不是,饶着我委屈还得让我爸骂一顿,亏。” 
我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委屈,而实际上我也真的在心里稍微委屈了那么一下子,每回我们俩有了矛盾,我爸妈就会向着他,我老觉得这不仅仅是一种家长常见的心理,而是他们认为我招惹了周小川就等于犯罪,我让着他就是正道,是天经地义。为什么?我不知道,我老觉得这小子身上有种很特殊的东西,能让人不由自主就依了他,就顺了他,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吸引力吧,但那个年纪的我还不懂这个词的用法。 
五年级的暑假,我们常在晚上去护城河沿儿上玩儿,到杂草堆里捉萤火虫,放在小罐头瓶里,然后兴高采烈带回家,到了夏末,就会有蛐蛐儿和油葫芦,我们自认为在捉虫子方面有极大的天赋,因为每次都收获颇丰,当然,这种收获也体现身上被蚊子咬的包上。 
“嚼子,帮我把这个剥了。”出门之前,他叫住我。 
“干吗?”我放下掀帘子的手,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 
“糯米纸,我弄不下来。” 
是泡泡糖,外边那层薄薄的半透明纸可以说是川川的天敌,他讨厌糯米纸,所以不能像我那样直接吃,但这孩子又不会剥那层纸,每次都要请人代劳,而我是做这事最多的人。 
“要不说你笨。”接过糖,我小心去剥那层膜,还没弄开就听见我妈的“怒吼”。 
“老二!你要出去就赶紧的!别扛着门帘子跟那儿戳着,你看看,蚊子都进来了!” 
“哦!”我答应了一声,然后赶紧走出屋门,没了灯光照亮,外头的黑暗让我根本看不清楚糯米纸的接口,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我抬手就把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剥开了吗?”川川问我。 
“没剥开,它自己化了。”我一边嚼一变坏笑,接着在他反应过来的同时撒腿就跑出了院子。 
“裴建军!你给我站住!!”川川在后头追我,一直追到护城河沿儿,我玩儿命躲,在乘凉的大人们中间钻来钻去。 
“川儿,干吗呢?”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在挺远的地方冲着我们喊。 
我突然觉得情况不妙,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裴叔叔!您帮我逮着他!建军抢我东西!”在我刚意识到危险的同时,搬救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结果,我成了俘虏,我爸一把揪住我,然后给了我后脖埂子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并不重,实际上力道挺轻,也就属于父亲对儿子的玩笑等级,但直接的后果是我一下子就把那块泡泡糖给咽下去了。 
“你又招川儿来着?!嗯?”我把“审”我。 
“没、没有!”我有点慌,因为当时对于泡泡糖咽下肚子会导致什么后果一无所知,于是在明确感觉到嘴里的东西已经进了食道时,我的腿有点发软。 
“没有?那人家追你干吗?” 
“我们俩闹着玩儿呢!” 
“闹着玩儿?” 
“啊!” 
我当时答应的特理直气壮,因为嘴里的泡泡糖已经消失了,这就相当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查无对证,你就不能说我抢你东西。 
结果,在沾沾自喜之后,我一瞬间完全忘了把泡泡糖吞进肚子的事,虽然到最后我请周小川喝了汽水,并且忍痛割爱把自己抓的最大的那只萤火虫给了他。 
“真好看。”举着手里的罐头瓶子,川川感叹。 
“那是。”我扫了一眼那一团光点,心想这都是因为我给你的那只最亮。 
说起来,我真是个好人哪,和周小川在一块儿,我从来都扮演着哥哥的角色,也怪了,在我们家我是老疙瘩,他可是有俩妹妹,难道就是因为我比他大一岁?那还真是有点不公平。 
“对了嚼子。”他忽然叫我。 
“嗯?” 
“你知道吗,我本来不叫周小川。” 
“啊?” 
这可超乎我的意料,关于名字的问题我以前从没听他提起过,也一直坚定不移的认定这个比我埃半头的家伙就是周小川,谁知道他现在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那你叫啥?” 
“周建国。” 
“建国?” 
“嗯,本来我爸说,我要是正赶上国庆节出生就叫这个名儿,结果我10月3号出生,差了三天。” 
“哦”我点头,“那怎么又叫‘小川’了?” 
“因为是三号啊,‘三’竖过来不就是‘川’了嘛。” 
“这样儿啊?!” 
我没想到,真没想到,一直以为“小川”就是小河,小水沟的含义,到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就是个竖起来的“三”,有点失望,我当时宁可当作没听见,因为我觉得我的理解才是对的,不管怎么说,多少有点文化色彩。 
可周小川说:“不是河,要是用护城河取名字,就该叫‘大川’了。” 
大笑之后,我并没有多想,那时候还根本没多想过任何事,现在回忆一下,觉得确实如此,那条河确实不窄,走在颤颤巍巍的木板桥上,透过缝隙看到河水的时候,就更是觉得汗毛孔发胀,若真是由河得名,就定会是“大川”了。 
“哎,那你干吗叫‘建军’啊?你是十一月出生的吧?”他又突然问。 
“不知道。”我摇头,“回头问问我爸。” 
我当天晚上的确问我爸了,得到的结论是:“长大了,想让你当兵。” 
我给予的回答是:“我才不当兵呢,我要当警察。” 
“我看你小子像犯人。”我爸笑着捅我肋条。 
“你也不善,老二紧随你,大小毛病一点儿不落。”我妈一编织毛衣一边搭腔。 
“那丫头呢?她不也随我嘛。” 
“得了吧,丫头随我,哪儿像你那么难看。” 
丫头是我姐,比我大三岁,正赶上文革开始那年出生,结果就取名叫“建红”,意思差不多就是“建设红色政权”,想来那个年代取名字还真是懂得顺应时代潮流,我们年级就有好多叫什么“文革”、“胜利”、“卫东”、“向阳”的,女生也都是什么红,什么芬,什么兰,什么绢的,一点文化色彩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种标记,那个年代的标记,以姓名的形式,烙在每个人身上。 
但我并不讨厌我的名字,因为叫起来很顺口,我也爱听川川叫我“建军”,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只叫我“嚼子”。称呼我大名是家长在场的时候,我寻思着他可能也觉得这个外号不大好,但私底下又叫得特亲,特甜。 
我糊涂了挺长一段时间。 
直到后来,我觉得我明白了,可能越亲近的东西,叫起来就越“恶毒”,因为我妈就经常叫我爸“臭不要脸的”。 
暑假很长,也很短,一玩儿起来,时间就跑得飞快,说来也挺新鲜的,那时候根本没什么娱乐设施,也不像现在的孩子能窝在家里吹着空调看电视,玩儿电脑,我跟川川常常顶着大太阳走上半个钟头走到陶然亭去玩儿,八十年代初,陶然亭还没现在这么好,但对我们来说已经很享受了,玩累了,就买瓶汽水灌一气,然后再花半个钟头走回来,中午都常常忘了吃饭,一磨蹭就是一天。 
于是,这样一天一天的,暑假已经接近了尾声。 
到开学时,我们已经是六年级了,没有毕业班的紧迫感,因为不管多差的学生都会有中学念,于是,小学的最后一年,我们仍旧玩儿的飞沙走石。 
川川还是我们家的常客,他说在家没劲,两个妹妹都不讨他喜欢,我说“废话,你那蝎里虎子吓唬人家,谁还敢搭理你?”于是,我们俩就整天泡在一起,有时候玩儿到太晚,他就干脆住我家,跟我挤一张床,跟我睡一个被窝。 
我还记得他睡觉习惯不好,有时候把我挤得脸贴墙,有时候又自己撒呓症翻身翻到地下去,这些都没啥可说,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喝水喝多了,又玩儿的太累,结果尿了我的床。 
其实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被子褥子晒干了不就行了?但那回川川哭得很厉害。 
“没事儿没事儿,怪我们家老二,他拉着你玩儿那么晚,去打他去。”我妈把褥子撤掉,换上干净的,然后叫我,“建军,还不拿你衣服给川儿换上!” 
那天晚上折腾了挺长时间,因为这小子死也不上我的床了,他红着眼圈儿,咬着下嘴唇坐在椅子上,就是不起来。 
“哎,你明天想迟到啊?”我快失去耐心了。 
“川儿,睡吧,别明儿个起不来。”我妈拽他,“这有什么的,建军他爸当年都14了还尿炕呢。” 
这话显然引起了不满,我爸从里屋探出头来:“你别逮谁跟谁宣传行吗?我妈告诉你拿点儿陈芝麻烂谷子都让你弄得建安里尽人皆知了。” 
我没去管大人们的“争执”,我只记得当时川川的表情稍稍缓解了一点,好像要笑,但又忍着没笑出来。那样子格外让人心里那样儿,穿着我的衣服,袖口露不出手来,大眼睛还有点泪汪汪的川川,这么些年,我只见过那一回。 
当天晚上,他还是乖乖睡了,但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然后,我听见他叫我名字。 
“建军。” 
我心里又那样儿了,这是那时候他难得的一次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 
“干吗?” 
“别跟别人说”声音格外可怜兮兮。 
“嗯,我要是说了你给我戴嚼子。”我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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