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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狙击南宋-第23章

小说: 狙击南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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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一击必杀的机会。

由于知道有强敌在内,为避免暴露行藏,并未打火把。地窖很黑,由于雨后湿滑,不留神的话,很容易摔倒。好在他们四个人,左开熟门熟路,闭着眼睛走都没事。狄烈与杨折冲马步扎实,步步为营,倒也挺稳当。而叶蝶儿干脆将轻盈的身躯整个挂在狄烈身上,几乎足不沾地地走下来,当然更没事。

狄烈默数着下了十一阶梯,足踏实地,朝左边拐了一个弯。眼前映入两团火把的光晕,以及五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同时,鼻端也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醇香。

狄烈等人的脚步放得很轻,不过在空旷的酒窖里,一丁点的声响,都会引起很大的回音。酒窖里的五个人一下被惊动了,齐刷刷回头看去。

左开硬着头皮走快几步,向众人打招呼:“是我、是我,塔伦大人……”

还没等左开想好怎么措词,他的身后一左一右闪出两个身影,一个持弩,一个张弓。嗤嗤两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两名头戴毡帽,左耳垂环的金兵大叫倒地。

一击得手后,狄烈与杨折冲将手中的弓弩一抛,一左一右朝正中那名身材极其雄壮魁梧的金兵大汉扑去。

杨折冲边跑边抽出腰刀,借着疾劲的冲势,狠狠朝那金兵砍去。

虽然猝遇袭击,那金兵却毫不慌乱,从腰间抽出一根粗大的铁锏,沉腰坐马,双手持握,猛力一挥。

铮!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杨折冲手中的弯刀脱手翻飞,夺地钉在土壁之上,刀刃上如犬牙般参差不齐的豁口清晰可见。那金兵手腕一翻,铁锏倒卷而回,夹着猎猎劲风,砸向杨折冲。

仓促之下,杨折冲只得举起右前臂,以套在手臂前端的骑兵旁牌(圆盾,宋时称盾牌为旁牌)硬扛了一记。嘭地一声闷响,坚木蒙皮革所制成的旁牌四分五裂,杨折冲跌扑到旁边码得高高的酒坛子上。一时间砰砰咣咣,不知砸碎了多少酒坛子,酒窖里酒香四溢。

两人交手很快,就那么眨几下眼的功夫,杨折冲便被打飞出去。杨折冲的动作,也为狄烈创造了机会。

狄烈手中只有一把匕首,当然不能跟铁锏那样的重兵器硬拚。他同样借着冲势,挫身滑步,一记夺命剪刀脚,扣住那金兵粗壮的脚踝,全力一绞,竟将那接近两百斤的庞大身体绞飞起来,砸进了坛坛罐罐里。

左开嘴巴张得大大地合不拢,瞥见那两名手持火把的士兵,惊慌失措地伸手摸向腰间刀剑。左开及时大叫道:“陶长、张成,谁也不要动!靠边站着!”

两名士兵迟疑地互看一眼,还是本能地听从了上官的命令,犹豫地松开手。

此时杨折冲与那名金兵同时从一地破碎的陶罐酒坛中挣扎而起,摇摇晃晃走出来。两人俱是一身酒渍,身上衣裳破碎,身体好些地方都被尖锐的陶片划伤,经酒jīng一浸,火辣辣生疼。

两人如同赛场上的斗牛般怒目而视,只不过,杨折冲喷火的目光盯住那金兵,而对方的目光却落到狄烈身上。被对手无视的感觉,令杨折冲的心腔比身体还要火辣难受。他紧攥着左拳,但右手却在不断颤抖,怎么样都捏不紧拳头,感觉上整条右臂都麻木了。

“塔伦是吧?果然有几分勇士的样子。”狄烈冲那金兵颔首致意,然后向杨折冲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

杨折冲虽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已失去再战之力。只得退到一旁,拔出备用短刀,虎视眈眈地威慑着那两名签军士兵。虽然杨折冲与塔伦交手仅一合就被击倒,但他那种凶悍敢拚的气势,却给两名签军士兵造成很大的压力,使二人更不敢有所妄动。

狄烈挥动匕首的手,不断做着各种引诱动作,时现时隐,吞吐不定,宛若灵蛇的蛇信。同时脚步移动,一步步逼近塔伦。

塔伦不断喘着粗气,在左眉弓上有一道裂口,鲜血合着汗水蜿蜒流淌,部分渗入左眼里。塔伦抬手用力抹了一下眼睛,目光斜睨——在伸手可及的位置,掉落的铁锏,正斜插在一个表面看起来完好,但底子完全破碎的坛子上。

塔伦冲着狄烈呲牙一笑,果断伸出手抓住铁锏握柄——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寒光闪过。

塔伦捧着手臂发出痛极的怒吼,他的右前臂被匕首扎了个通透。

狄烈如疾风般冲上前,抓住匕首握柄,用力一绞,将塔伦的左前臂肌腱神经全部割断。塔伦如同负伤的猛兽,怒吼如雷,完好的右臂一抡,朝狄烈脸上打去,却被狄烈左手格档开。塔伦索xìng箕张五指,卡住狄烈脖子,发力猛扼。

塔伦在多年前,曾有过单手将一匹野狼活活扼死的记录。在此次南侵大宋过程中,他也曾多次只凭一只手轻轻发力,就将那些试图反抗的南人女子,扼晕过去。甚至有时收不住劲,直接扼死了。

但这一次,塔伦显然找错了对象,只觉得手掌好像抓着一块极为坚韧的牛皮革,怎么发力都捏不下去。正当他想再一次努力时,却见对手举着血淋淋的匕首,一阵疾风暴雨般地狂戳。身体顿时豁开无数道血口,鲜血箭也似地向外喷shè,全身气力也随之急遽消散……当最后一点气力消失殆尽时,依然保持着扼人姿势的右手终于搭然垂落……

狄烈从塔伦的尸身上一跃而起,将身上沾染了大量血迹的金兵服饰扯下扔掉,双眼仿佛也被染上了血sè,猛回头向骇呆了的众人杀气腾腾下令:“把酒坛子都给我搬到外面的营帐里去!搬不完的,全部打碎,给我烧!”

第二十七章怒火燎原(二)

已经是夜半的子时一刻了,固新还没睡下。

在新生的大金政权里,尤其是在军队中,许多高级将领都非常年轻而充满锐气。与大多数年轻而骁勇的战将一样,固新现年还不到三十岁,却已经是大金国为数不多的猛安之一。他能在这个年纪挤身进高级将领中,不全是因为他出身于女真八部中的唐恬部,而多在于他在战场上的勇猛与沉静。也因为这个缘故,他才能得到右副元帅的提携,让他独领一军,押着大量物资与宋国的宗室男子及妇孺,第一批北返。

他要尽量将这条北返的路线捋顺,将一切有可能对后续各批人马造成威胁的宋国残余武力,或消灭、或驱逐,确保后续各批人马的安全。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所承担的就是先遣队的任务。

一路北行以来,固新觉得自己做得不错,不但所有敢于讨野火的所谓义军与马贼,被他的百战jīng兵打得狼奔豕突、望风而遁,而且他还捎带着将周边的一些还未投诚的县、乡、坞堡之类的势力一扫而空。那些宋国地方厢军与乡勇,在大金铁蹄之下,完全是一触即溃,不堪一击。

但近两rì里,固新的好心情被两件事给搅黄了:一是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使多辆装载宋国妇孺的车辆崩坏。近千名年轻女子在暴雨中无处容身,不得已到军中营帐中避雨。结果惹得他手下众多士兵兽xìng大发,将这些自动送上门的“美食”反复啃咬,造成众多女子或被轮暴而死,或羞愤自尽。

这些女子可都是上了名册的战利品,大金国内还有许多坚守在国内,没有参加南略的官员与战士,还在翘首以盼,等着分配呢。虽然因为行军的艰苦与沿途环境的恶劣,允许一部分战利品折损,可是像这样大量损失也是不能接受的。

但是,固新却没有因此而对参与轮暴者加以责罚。因为参与者太多了,而且多数是女真金兵,还有部分契丹人与奚人。如果当真动用军法,哪怕是最轻的杖刑,都会对军心与战力造成损害。那时还有谁来防守中军大营?还有谁来压制各部族签军?

如果说,这件事还只是内部问题,让固新感到烦心的话。那么,前rì失踪的一队哨骑与今晨猝然被袭,连敌人的模样都没看清楚,就莫名其妙地损失了一伍哨骑的事件,使固新的心里,陡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十名女真jīng锐的损失可不是小事,对于大金国的底子,固新心里比谁都清楚。大金国最早的班底,是混同江两岸的生女真。所谓的“生”、“熟”女真,最初是辽人划分的。辽人将本国管辖范围内的女真人称为熟女真,而那么较偏远,不在管辖范围内的女真部落称之为生女真。

太祖阿骨打,就凭着二千七百名缺少兵甲,但勇悍绝伦的生女真jīng兵起家,连战连捷,军队越打越多,装备越打越好,最终颠覆了近两百年国运的大辽帝国。建立了女真人自己的国家——大金国。

虽然经过十多年的战争与掠夺,但大金国的女真户口并不多,包括所有的生女真与熟女真,以及部分被女真化了的渤海人与粟特人在内,女真全部户口,仍不及十五万户。以每户出男丁两人,参加军队来算,大金全国女真士兵,不过二十多万。

事实上这只是一个理论数据,不是所有的男丁都适合当兵的。这其中有的男丁未成年、有的年老体弱、有的有残疾、有的身体素质达不到要求……等等。这么七折八扣下来,大金全国的军队总数其实不过十来万,而且还不可能全是jīng兵。

金军中的jīng兵标准,除了弓马娴熟,作战勇猛之外,还有一定的硬指示。比如说参加过多少次战斗,作战经验是否足够丰富,斩获过多少颗敌军首级等等。这样算下来,能称为jīng兵的,全军不过半数而已。而作为对单兵作战素质及综合战斗素养要求较高的哨骑,在这方面的要求,当然更是jīng益求jīng。

固新这一支近五千人的大军,女真兵不足两千,能称得上jīng兵,外放当做哨骑的,不过五、六百人而已。这可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啊,一下就损失了十个,怎不令他心痛不已——事实上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安排在洹水北岸巡逻的哨骑中,又有十人被击毙,否则固新多半要抽过去。

对于手下士兵报告所说的,今晨乘木筏子渡河,打死五名哨骑的那几名宋人,固新多少有些难以置信。什么时候有这么强悍的宋人了?他跟随右副元帅宗望,从燕山打到汴京,再从汴京又打回燕山,打起宋兵来,就像赶鸭子一样,就算是大宋军队中据说是最jīng锐的西军与禁军都不例外。

单说固新这次先遣北返,一路之上没少有敢于主动袭击的义军与马贼。他先后击溃数十股,斩杀不下千人,自己不过损失百余人而已。而这百余折损中,多数是汉签军,少部分是契丹军,女真人中只伤了五个,死了三个。至于jīng锐哨骑,一个损失都没有。

在固新看来,这些河北的义军与马贼,其战力完全不亚于宋国的jīng锐西军,甚至在战术方面,更为灵活有效。即便如此,也未能给他的大军造成多少伤害。可是几个不知从哪时冒出来的宋人,却像几只可恶的蚊子,在他不经意的情况下,狠狠吸了他一管血,并且还让他“痒”到了现在,而且还没处拍打去……

死掉一伍哨骑,已经够让固新又惊又怒了,更让他吃惊甚至迷惑不解的是,这几个宋人,是用什么样的武器,如此快速而致命地杀光一伍哨骑的呢?

固新看过五名哨骑尸体上的伤口,以他十多年从军作战的丰富眼力,也没法看出那些细小如指的创伤是什么兵器造成的。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些创伤都属于贯通伤,有贯穿颅脑的、有贯穿胸腹的,甚至连坚硬的马首,都被贯穿而过。

宋军的神臂弓倒是有这样强悍的穿透力,可是现场没有发现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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