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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德川家康-第437章

小说: 德川家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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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门。

“恐怕还早。”彦左卫门盯着他道,“秀吉开战,对他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

“是,连平助你也看出来了。”作左笑道。

“他把主公赶到箱根足柄山方向,就可使主公牵制奥州的伊达和上杉。这样,他就能在东面筑起安全的堤坝,高枕无忧。”

“平助,既然如此,我无需多言。不过你听好,你的看法虽然没错,但还不够。再想想,你刚才说到牵制伊达和上杉……”

“不错。”

“反过来想,伊达和上杉也能不断牵制主公,让主公自顾不暇。”

“哦。”彦左卫门低应了一声,年轻的他似乎还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是啊,是啊!”

“你明白了吧?不仅如此,若主公露出一丝破绽,秀吉就可能给伊达、上杉撑腰,让他们来灭了主公。”

“……”

“要开战,总能找到理由。这次的小田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小田原真正目的,是要趁上京之时,让秀吉交出相当于大政所这样的人质。这样一来,上京这事就牵扯到了面子。若对方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秀吉当然可以顺利地交出人质,问题是小田原算个屁呀。这么重要的事情,小田原的重臣们都没有看出来。”

“的确如此。”

“老猴儿在征伐小田原之后,就会强迫主公更换领地。主公却打算应承下来。”

“哦?”

“但是家臣们十分不满,尤其是我……当然,这只是表面。我担心的是,扫除了北条残众、移封关东之后,究竟能否平息家中的不满,能否不受秀吉、伊达和上杉之辱而了结此事?若德川示弱,老猴儿就会趁虚而人。届时我们必定四面楚歌。现在,你当明白我为何担忧了?”

彦左卫门重重点了点头。到底老成谋国啊!除了佩服作左的坦诚,他也感汗颜——他竟从未想及此,叹道:“这实乃大事一件啊!”

若要移封关东,恐怕家中绝大多数人都会反对。家康不是不知,众人就算多有不满,也还是会服从。作左卫门担心的是,那个时候德川氏会遇到巨大危机。当年九州的佐佐成政已经有了这样的教训。佐佐成政移封到肥后之后,认为是一大成功,开心不已。然而,当地的洋教徒不听从他的命令,在领内发动了暴乱。秀吉顺势降罪于他,最终令其自杀。

现在北条氏连百姓都发了武器,进行严格的训练。大战当前,家臣又无法用心协调,想必小田原会步肥后后尘,仅是暴乱就令其应接不暇了。

“唉,这可是马虎不得的大阴谋哪。”彦左卫门又一次感叹道。

作左冷笑了两声:“倒也谈不上是阴谋,这是常识!表现出弱势者,一定有真正的弱点。弱者必败……世事无一例外。”

“也就是说,若被更换了领地,也切不要示弱。”

“是。”作左卫门重重点了点头,一动不动盯着彦左卫门的大鼻子,道,“若主公被移封关东,表面上还算大名,是八地或者十地之主。可是,平助,你若以为凭功臣、老臣的显赫身份就可拥有领地或城池,那就大错特错了!一旦各处起了骚乱,不仅收不上年赋,还会劳民伤财去平定叛乱。领有大片领地还有何用啊?”

“是。”

“这样,老猴儿便定会趁机动手。所以,移封关东后要站稳脚跟,就必须不计财富、不计名誉、不计性命,稍有动静,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否则……平助,你能做到吗?”

“当然!”平助低吟了一声,“那么您呢?”

怍左卫门以锐利的目光看着他,道:“我当然行!”

“我也不能输给您!”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彦左卫门岂可甘居人后!”彦左卫门掰着手指,道,“不就是财富、名誉、性命吗?”

“是,若想要财富,移封之后必定会因为主公减少俸禄而心生不满。一有不满,就不能抵制秀吉的诱惑,从而吝惜性命。”

“老先生!”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您归隐,就是因为悟到了这一点?”

作左哈哈大笑。“平助,你说话还是多有尖酸。”

彦左卫门不服输道:“我还远未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不尖酸怎么行?”

“哼哼。”

“您这种笑声让人听了很是不快。您到底为何归隐,跟我说来。”

“不,我不能说,你自己去悟吧。”

“哼。难道世上有不说就能知之事?”

“是啊。人应该有这个本事。平助,我的心已攻向小田原了。”

“哦?您说话越来越奇妙了。”

“虽然我要回到冈崎,以求归隐。但我下次会和关白老猴儿一起回此城来!”

“和关白?”

“是。主公此次进京,关白会对他说些什么,我已经猜透。主公会如何回复老猴儿,我也知个大半。老猴儿会把德川氏的城池,冈崎、滨松以及骏府等占为已有。德川氏最顽固的隐者要像水蛭一样吸附住老猴儿!哈哈哈,怎样,平助,有趣吧?”

彦左卫门哑然看着老人如同青蛙一般的脸,大为叹服。先前大政所到冈崎来时,就是作左在她别馆周围堆上柴火,威胁说若秀吉敢对家康无理,就放火烧死大政所。听说母亲受到惊吓,秀吉大发雷霆。所以在作左提出要归隐时,家康和平助都认为,作左是在顾忌秀吉……事实并非如此。而且,秀吉来这里,作左果真像水蛭一样吸住他不放,那可真会令他头痛至极。

“好,老先生真是有趣。”

“哼哼。”

“您又冷笑。到此为止吧。酒已备好,我们就在这里用饭。”

“多谢。我今日话多了些。”

彦左卫门拍手,让侍女们把酒送来,又马上屏退旁人。二人对饮,他心里生起奇怪的感觉,无他,只因这里有一个丝毫不惧秀吉的老头子。光是这样想着,彦左就变得很是愉快。

说完话,二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是一口一口地抿着酒,偶尔对视一眼,但既不笑,也不点头。在别人看来,真是一言嫌多,但实际上,二人心心相通,乐在其中。

“平助,你明白了?”

“明白了。

大约一刻半,二人就只有这两句话。他们一直在反省和整理方才所言。彦左卫门反复回想作左说的“心已攻向小田原”。家康去大坂时,其心也应进击小田原了。

小田原之战,作左称秀吉乃是“游览富士山”,而对德川氏来说,则是关乎兴亡的转折。

这不是一场和敌人诉诸武力的正面冲突,而是持久之战,要借鉴迄今为止的一切经验。彦左卫门不禁想到举兵反叛信长的明智光秀。那时的光秀就如现在的家康,秀吉如那时的信长公,在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德川氏。光秀在听说要把他所领丹波和近江的坂本等旧领收回,移封他到敌人所在的山阴之地,便起兵反叛了。“旧领被收回,若不能取得新领,我们众人便无家可归了。”这种不安让他萌生了与身份不符的夺取天下的企图。世间有传言,说导致光秀生异心的正是秀吉。所以秀吉会把家康看成与光秀一样路数的人,想要再试一次。他这样想也不是为怪。但本多作左卫门看透了秀吉,已想好了对策。

有趣的老头子……不,目光锐利的老头子,彦左卫门正这样想着,作左放下了酒杯,道:“老头子困了。睡了。”

平助应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我明日就去向主公进言,您只管放心歇息。”他拍拍手,吩咐侍女道:“把家里最好的被褥拿来。”

第二日天还未亮,本多作左卫门就动身回了冈崎。

彦左卫门送走作左,来到本城,等本多正信出来,二人一起面见家康。本多正信既已任佐渡守,在城中则被称为佐渡守大人,家康也不再叫他弥八郎,亦改称其为“佐渡”。

途中,彦左卫门道:“佐渡守大人,主公的决定,你知道了?”

“什么决定?”佐渡装傻道。

“当然是征伐小田原。”

“此事主公早已决断,我们多说也无益。”

“主公曾说过,若做小田原的盟友也不错。”本多佐渡吃惊地看着彦左卫门,没有回答。

“主公,冈崎的作左老先生昨天在我那里住了一夜,今日回去了。”彦左卫门见到家康,便道。

“哦?他连夜路都不能走了?”

“老先生已经年老昏聩,还是让他归隐为好。”

家康只是瞥了他一眼,对正信道:“听说关白小题大作,把征伐北条的命令送达天下大名,是否属实?”

“这……”佐渡道,“向大名们下令是关白的脾性,不用过于担心。只是命令的内容,在下正在打探。”

“主公!”彦左卫门不客气地打断了二人对话,“这个时候,若那些不明您用心的人一个个都要求归隐,该如何是好?”

“平助,你凭何这么说?”

“在下只是觉得,无论是三方原之战、小牧长久手之战,还是这必然获胜的进攻小田原之战,都是德川氏的大事,才这样说。”

“必然获胜?”

“是。这次战事,那些老臣的经验通通派不上用场。不如索性狠下心来,整顿了这些老臣!”

“哦,连平助也来捣乱。

“连主公您都要进京听从秀吉的调遣,当前最重要的,便是集中家里那些点头哈腰、对您言听计从的人了。”

家康瞪了平助一眼,继续和佐渡守谈些进京的准备事宜。家康计划于十二月初七进京,与秀吉“秀忠不必进京”的命令擦肩而过——双方为了小田原,展开了微妙的战外之战。

第九章 朝日身故

朝日夫人自从搬到聚乐第内庭和母亲大政所一起居住,便无法顺利进食。先前她也经常食欲不振,其实当是从佐治日向守自杀始,她便烦忧过甚,心绪大乱。她嫁到骏府后,虽偶有饿感,可食量甚小。进京以后,人已明显消瘦,苟延残喘,只等秀忠进京。

“母亲,您觉得我叫长松丸来京合适吗?”朝日问母亲。

大政所一如既往,说着顺耳之言:“不用担心,关白很快就会叫他来了。”

“兄长叫他来?”

“是啊。就算你说不想见他,还是会叫他来的。关白马上就要进攻小田原了,既然你想见他,就叫他来做人质……”

听到这里,朝日夫人急急放下筷子,摁住了喉部,饭粒哽在喉咙,难以下咽。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只好离开饭桌。从那以后,她常常吃不下东西。

大政所的侍医曾问朝日,有没有觉得咽喉里有肿块。她想了想,道:“没有,可能是心痛引起。什么都不想,静静心就好了。”

但朝日没想到自己已病人膏肓。她在这个世上最想见的人,就是秀忠。但她知,秀忠不是自愿前来,而是作为“关白的人质”被叫来时,顿觉无比愤怒。

从骏府归来的大谷吉继禀道:“德川大人说,在他进京期间,由秀忠公子留守,他回去后再让秀忠公子进京。”

听到这些,朝日夫人亲自去见秀吉,以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强硬口吻道:“我的养子秀忠若是因思念母亲前来便罢,若他作为人质被送来,我不愿见此。他若是人质,就不要来见我。”

秀吉爽快地点头,道:“妹妹,我知。有了孩子,我也便明白做母亲的苦心。不必担心,我不会把他当人质看。”于是,他知会骏府,说秀忠不必进京云云。

“关白传话,让我告诉你,长松丸不必以人质身份进京。”大政所告诉朝日。此时,窗外正静静下着雪。从前日开始,剧痛从咽喉转移到了腹部,一旦发作,朝日顿觉天旋地转。她只好在房里立起屏风,躺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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