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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德川家康-第432章

小说: 德川家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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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屋点点头:“请讲。”

“当然,这些都只是小人的想法,是小人感觉到的不安。大人,有没有洋教徒或是其他人,向大人谈起过南蛮诸国的事?”

“没有。”家康不由坐直了身子,期待地看着光悦。

“我们俗称的南蛮诸国,就是信仰天主教的西洋各国。”

“哦。”

“那里乃富庶之地,诸国林立。”

“哦。”

“这些国家,都瞪着血红的眼睛在看谁会成为关白。大人可听说,他们想瓜分从天竺直到日本国的土地?”

“闻所未闻。”

“关白大人已有所察觉,才会放逐那些洋教徒。但,似有一个教徒曾经惋惜地说……”

“他说什么?”

“他说,等着瞧吧,他们会在关白精疲力尽之时获胜。”

“噢……他想怎样?”

“他们好像要煽动关白从朝鲜攻进大明国。倘真如此,关白势必被广袤的土地牵制住,最终精疲力尽。不仅日本国,大明国和朝鲜也会因此劳民伤财。那时,天下就会被西洋诸国瓜分。”

家康不禁屏住呼吸,探出了身子。他勉强掩饰住了自己的狼狈。为何光悦会这样说?真让人难以置信……家康背上升起一股寒意,强笑道:“哈哈,先生的话很有趣。”

“小人多嘴,请大人见谅。”

“有趣。这些事并非不可能。西洋诸国大概想开阔视野吧。”家康想起小田原的北条父子,要是能想法让他们顺应时势……在边境和九州来往的西洋船只,并不那么简单,那是居心叵测之人在背后操纵的结果。他们看似乘船周游天下,但背后隐藏的势力难以想象地强大。

“在这种时候,小田原还……”茶屋道,“本阿弥先生是说,西洋人来此的目的不只是经商和传教。”

“哦。”

“话虽如此,只要海内同心,倒也无甚可怕。重要的是,能有一人和关白大人一起担此重任。这是决定日本国日后命运的大事。”

“打扰一下,茶屋先生。”光悦略有些难为情地阻止了四郎次郎,道,“从信长公的苦心经营以来,战乱得以终止。如今的太平气象若被外来的力量破坏,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因此,鄙人认为,现在最要紧的是从根本上匡扶正道。”

“你是说,不仅仅是协助关白,还要有心匡扶正道?”

“只有匡扶正道,才能令众人齐心。”

家康点点头,但没再问下去。他的看法和光悦完全相同,他的过去,足以表明他对太平的渴望。祖父二十五岁阵亡、父亲二十四岁被家臣刺杀、筑山夫人的悲惨结局、嫡子信康的可悲生涯……他们都是这个乱世的祭品,当然还有比这些更为悲惨的,便是祖母的一生。祖母究竟快乐过吗?

但不幸仍在继续。次女督姬嫁给了小田原北条氏直,北条氏却已陷入危机。就连现在陪家康来到聚乐第的朝日夫人,虽贵为关白之妹,却也如同行尸走肉般。祖父、祖母、父亲、妻子……他们都在逼迫着家康,让他终止这一切。

“光悦,”家康轻道,“你今夜让我获益匪浅啊。”

“不敢当。”

“我会牢记你说的话。你也将此想法告诉百姓吧。”

“是,光悦定会尽心。”

“茶屋,学人的事,就有劳你了。”言毕,家康立起身,小栗大六忙起身去命人准备回府。光悦伏在地上,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看着家康的背影。

第六章 怪僧识势

两年过去,时入天正十七年夏。

北条氏政一直站在望楼上,看着西口如蚁的民夫。从早川口到汤本、底仓去的外城门处,一个武士在不停鞭打一介民夫。武士极其粗暴,被打之人却无动于衷,是因为民夫因酷暑而怠工,还是发现他是混入的奸细?

“源三郎,你看那里。”氏政用扇子指向那个地方,对刚刚到来的近卫久野源三郎道,“打人的大为光火,被打的却甚是冷静。”

“唉!他还真是目中无人啊。”

“哈哈。”氏政用半开的扇子遮住头,笑道,“因为内心焦躁之人容易激动。”

“内心焦躁?”

“我令工地的武士昨日完成那工程,但到今日还没完成。他必焦躁。”

“哦。”

“是啊。看着那副光景,就会想起羽柴大发雷霆的样子。”氏政道。他仍不称呼秀吉为“关白”或“大人”。当然,在秀吉或者德川氏的使者面前,氏政自不会称秀吉为“羽柴”。他虽然会称“关白大人”,但语气中却充满憎恨。

“羽柴这个时候,也定甚为焦躁,唯我冷静如常。

“德川氏又派使者来了。”

“不管他说什么,我们父子都不会进京去取悦羽柴。若仅仅为了让人延缓出兵,进京倒也并非不可。”

“我们不如趁此机会,立刻出兵。”

“哼!”氏政轻蔑地笑了笑,转身径直走下楼梯,“真热啊!我们下去拨拨算盘吧,源三郎。”

“是。”

“你认为羽柴何时会忍无可忍地出兵?”

“这……会在秋季吧?”

“不。”氏政摇了摇头,“德川会派人来催促我们进京,到正月都会平安无事。羽柴要出兵,最早也要到明春。”

“到那时,我们早已准备充分。”

“不错。民兵也已训练三年了,我要让他们看看小田原的强大!”氏政有些趔趄地走下楼梯,但他的言语中却充满自豪。

“源三郎,把算盘拿来!”氏政回到房间,擦了擦汗,屏退侍女,打开了账簿。

“算盘来了。”

“五藏三百三十八村。”

“嗯。三百三十八。”

“相模三百五十九村。”

“是,相模三百五十九。”

“伊豆一百一十六村。”

“一百一十六。”

“下总三十八村。”

“三十八。”

“上总、上野、下野八村。合计多少?”

“八百五十九。”

“八百五十九村,每村出三十人,合多少?”

“八百五十九村,每村出三十人……一共是二万五千七百七十人。”

“每村出五十人,合计多少?”

“四万两千九百五十人。”

“在特殊情势下,也可每村征召一百人。此事不要声张。我们再来看看各地的实收数目。”氏政道,看着用红笔写出的各个领地的俸禄数目。最近,氏政经常骑马亲自在领内巡视,检查庄稼收割情况,摘取稻穗数数稻粒,并以红笔标注,比较账面和实收之间的差异。“怎样?总共有多少?”

“二百五十六万一千七百六十八石。”

“哼!二百五十六万石?”

“这就是实际收入了。”

“推三阻四欺骗我,这帮人究竟想干什么?能收的须收上来!”氏政眯起眼睛,亲自拿起红笔,把合计的数目写上去。

“听好。这二百五十六万石,若每一万石养活三百个士卒,一共能有多少人?”

“养活三百人?”

“这只是假设。一旦发生紧急情况,要征召的人可能会更多。领内还有许多野武士和流浪汉。如有必要,连他们也要征集。”

“一共是七万六千八百人。”

“嗯。再多加一些,能达到九万。再把民兵纳入旗下。这样,实际的兵力就有十五万。”

“这样庞大的军队……”

“哈哈,敌人要想应付十五万大军,就必得有三十万人马和十万石粮草。如此,他们还敢不敢进攻?这就是有趣之处。”

“若真有那样的大军涌来,怎生是好?”源三郎似有些害怕。氏政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你懂个屁!从早云公到我儿氏直五代,北条氏了无败绩。就算领地变为焦土,我也不屈服于羽柴辈。再者,德川和奥州伊达亦与我为盟。”

氏政再次拿起红笔,他良久无言,心里盘算着什么。

且不说北条氏直,北条氏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向秀吉妥协。他派人去堺市求购火枪,把全部街道都纳入高墙筑就的城郭内,还在三个地方铸造中筒。所谓中筒,是一种介于大炮和火枪之间的强力兵器,个头非常之大,需要由四个壮汉抬着,再由一人点火。

“铸造中筒所需的青铜,就借用各个寺院的吊钟。”氏政这样提议时,氏直表示反对:“此事让大坂知道了,怎生是好?”

“哈哈哈,我和你想法不同。他们若知道我们的战备,就会折服。这次一旦开战,寺院也不能置身事外。这样做,也让僧侣和施主认清形势,这便是鼓舞士气嘛。给他们写张字据,就说只要我们获胜,就铸比以前更好的钟还给他们。这便是为政之道啊。”

于是,大大超过实际需要的大钟从各地运到了小田原的城郭内。运进小田原的还不只是钟。从天正十七年春天开始,几乎每日都有各地来的牛马车满载米粮,运入建在滨手的粮仓中。谁都能看出来,这么庞大的数量,远远超出了实际需要。

“我们固守城池,真的需要这么多米粮?”听到近侍们交头接耳,氏政抬起半白的头,笑道:“收集这些米粮,不是给我们吃的,而是为了在敌人大军前来时,让他们无粮可吃。”

不久就发布命令,各村若有人私藏超过日常所需的粮食,必当严惩!结果,百姓越发不安,纷纷将多余的米粮藏到寺院。

“不必担心,你们快要断粮时,我一声令下,就会分发下去。你们若珍爱田地家园,就在赋役之外,勤习武艺,以防范敌人来袭。”

布告贴出以后,氏政彻底检查了各个寺院的米仓,命令他们交出余粮。此举令百姓议论纷纷:“什么时候开战啊?”

“快了吧……”

人人手持竹枪,张弓搭箭,干劲十足地等待着开战。氏政对此甚是满意。一抓到像是大坂方面派来的密探之人,就故意让他们看看城内的战备,然后放走。

“大人。左京大夫求见。

听到下人通报,氏政放下笔,“氏直?让他进来。”

氏直走进来时,瞥了一眼桌上的账簿,在父亲面前坐下。氏直之母乃是武田信玄之女,他的风采隐约如年轻时的信玄。

氏政看着儿子道:“左京大夫,今年又是一个丰年。看来连上天都在助我北条氏。”

氏直道:“孩儿刚才在早川口看到一个可疑的人。”

“哦?是那个被鞭打的人?不用处罚,让他好生看看我们的战备,就把他放回去。”

“可是听人说,他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僧侣,想和我们父子面谈。”

“这么说,他不是奸细?”

“还不甚清楚。但他说要和我们密谈。”

“嗯……好吧,见见无妨,叫他到前庭来。”

氏直向源三郎使了一个眼色,“是个带发的僧侣?”

“是,他自称随风,听说以前经常作出不经预言,是个怪僧。”

“哦。就当作消遣吧,听听他会说些什么。哦,除去兵器。”

“这是自然。”

“或许他只知说些好话,博些好处。”

正说着,两个侍卫带进来一个双手被缚、民夫模样的男子。但他倒是真有几分僧侣模样,他的头发已近三四寸,如栗子刺般根根直立。但他脊梁挺直,肩膀结实,看来倒像个武士。从外貌上不易看出此人的年龄,一双眼睛却不可思议地深沉而清澈。

“你说想见我们父子,先报上名来。”

男子温和答道:“贫僧随风,是以漂泊为好的游人。”

“哦。你有何话说?”

“若大人认为必要,旁人在场倒也无甚不便。”

“我看你并无害人之心,把绳子解开如何?”

“不必。这样也能说话,我不想令你们不安。”

“怪人。”氏政回头看了看氏直,“左京大夫,我们且听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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