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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将明-第3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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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争鼎的美梦中,这点倒是让我觉着有些可笑。”

“哦?”

长孙无垢放下手里的册,笑了笑问道:“怎么,以哥哥的辩才也说不通那李闲?”

“说通?”

长孙无忌道:“我倒是快被他说通了。”

他将今rì与李闲的对话说了一遍,长孙无垢侧耳倾听。待长孙无忌将事情经过详细说完,她沉思了一会儿微笑着摇了摇头:“哥哥落了下乘。”

“怎么说?”

长孙无忌诧异问道。

“李闲问哥哥为什么不急,其实他知道哥哥你是心急的。”

长孙无垢站起来,给长孙无忌换了一杯新茶说道:“咱们自河东太原出来,已经走了三个月,按照咱们预计的归期,出了正月便要回到太原去。唐公还要听哥哥将探听来的消息仔细说了,才好判断是否出兵,如何出兵。李闲虽然不知道此中详细,可他却断定咱们决然不会久留。从这一点来说,哥哥的劝说就落了下乘,因为哥哥心急了。”

“心急了?”

长孙无忌沉吟了一会儿,苦笑道:“确实心急了些,咱们不能久留,他却有的是时间和咱们耗着。说不得过几rì又躲出去,咱们只能再次无功而返。一次,唐公不说什么,两次依然如此,唐公心中难免对我起了轻视。”

“所以啊,哥哥急着许给他好处,他却根本不在意,更何况哥哥许给他的,他也根本就瞧不上眼。他如今占据三郡之地,麾下雄兵十万,掌控数百万百姓生死,兵jīng粮足,根本无需怕谁。哥哥急着许给他的,偏偏打动不了他,还不是白说?”

“只是……”

长孙无垢眼神忽然一亮:“我若偏不信呢?这句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男子气概,本来以为他不过是个偶然得势的泼皮无赖罢了,听了这句话,我倒是改变了之前的看法。”

“唐公又没许给我什么权利,我如何能私自做主再许给李闲什么好处?”

长孙无忌懊恼道。

长孙无垢笑了笑道:“唐公什么权利都没给,什么都没嘱托,其实其中的意思便是什么权利都给了你,哥哥只需自己拿捏,但凡不会危害到唐公的利益,什么好处不能给李闲?他不要王侯的虚名,那他要什么?哥哥觉着可以给的,一点一点放给他就是。”

“他是个贪得无厌的!”

长孙无忌道。

“贪得无厌,是因为他现在有这个资格。”

长孙无垢眼神明亮的说道:“他想要的不是臣服,最多只是合作罢了。而哥哥以为自己是唐公使者,不能让李闲臣服便是失职。其实哥哥钻了牛角尖,哪里有这么麻烦?”

“你有办法?”

长孙无忌惊喜问道。

“他要平等合作,哥哥允了就是!唐公要的只是他牵扯住东郡瓦岗寨,只要这件事李闲做了,rì后唐公破了长安城,再破东都,到时候李闲要的平等自然而然也就没了。唐公势大,还由得他不臣服?”

长孙无垢淡然道:“他要平等,就给他平等,他要合作,那就合作。甚至他要些粮草也可以给他,反正太原距离此处数千里,粮食也不可能运的来。”

“不过是互相说假话而已,就看谁说的假话漂亮些。”

她看着长孙无忌说道:“李闲不过是在讨价还价罢了,他越是这样,其实反而说明,他有归附唐公之心!”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 送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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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自欺欺人

李闲品着香茗,想起之前长孙无忌说的话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嘉儿站在他身后,见他的茶杯空了,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将茶杯接过来,看着李闲问道:“将军好像很开心?”

李闲点了点头道:“开心,自然很开心。”

他看了嘉儿一眼道:“若是有人主动找上门来给送好处,只要你一句承诺,而且这承诺还不一定算得数,你说我应不应该开心?”

“那肯定是要开心啊。”

嘉儿问道:“可天下真有这么傻的人?”

李闲笑道:“倒不是一定傻,而是他自以为手中握着一个大秘密,到时候若是我不想遵守承诺,他就可以用那大秘密要挟我。在他看来,只要说出那秘密我就不得不就范。因为我必须要遵守什么礼仪道义,必须服从,这样才是正理。可是他又怎么知道,在我眼里任何礼仪道义若是妨碍了我,都不过是一坨狗屎罢了。”

“有些人想的太美了,就把事情看的太轻易简单了些。”

李闲看着茶杯中漂浮着的茶叶,看着飘飘渺渺的热气不禁有些自嘲的说道:“我这个人是个马贼养大的,自然不懂得太多的规矩礼仪。可惜那大胡子只教我如何喝酒打架杀人,从不曾教会我要遵守某些扯淡的道理。要怪只能怪大胡子,谁叫他本来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还有刀疤脸的师父,他比大胡子老爹还要不讲道理。在大胡子眼里,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在刀疤脸看来,谁刀子快谁就有道理。如今我拳头也不小,刀子也不慢,按照他们教我的,我便是很有道理的人。”

他像是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在得意着什么。

“若是有一天,打算要挟的我的人发现那秘密在他看来是把金钥匙,能打开一扇帮助其成功的大门,可在我眼里那不过一坨狗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失望悲哀?”

李闲自言自语道:“只是这过程肯定很慢,也会很欢乐。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估摸着也晚了许多。”

嘉儿虽然不明白李闲说的是意思,但她却明白另一件事:“若是将军你觉得那是一件很欢乐的事,是不是就是说,对于那人来说,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李闲点了点头道:“有人说最残忍之事莫过于一死罢了,可我自幼到大也不知道一个不小心就会死多少回。所以在我看来,死并不是最残忍可怕的事,生不如死才是最残忍的事,而我仇视的人生不如死,我自然开心快活。”

嘉儿觉得心里一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生出想安慰李闲的念头来。他知道李闲此时心里肯定有些伤心,有些愤怒,有些悲凉。可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不知道李闲说的什么意思,甚至不知道李闲说的那人到底是哪人?

但她知道,李闲若是认认真真的去报复一个人,只怕那个人真的会生不如死,所以她又感觉到了一些害怕。

此时,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却正在商议,该列出别的什么好处来勾引李闲,他们哪里知道,李闲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勾引,甚至……李闲是在勾引他们。李闲的很多事,很多想法长孙无忌兄妹绝对猜测不到,但有一件事长孙无忌却猜的无比准确。

从第二天开始,一连十天李闲都不见长孙无忌。他每rì清早就去军营中巡查一番,然后带着几个人便去狩猎。长孙无忌想找他都找不到,他到之前李闲必然就走了,而无论他等多久,他不走李闲绝不会回到自己的宅子里。

这让长孙无忌郁闷到了极致。

十天,长孙无忌的耐心逐渐被消磨了个干干净净。

从大年三十这天便开始yīn天,一连yīn了五六天可天空中的雪就是不肯下来。一直到了大年初六的清晨,鹅毛大的雪花才飘飘洒洒的落下来。没多久地上便一片纯白,只半天,地上的积雪就已经能没过人的靴子。

这雪一下就是一rì一夜,初时很大,到了后来就是能轻易钻进人脖子里的雪星,整个巨野泽都被披上了一件白衣。

这样的雪天其实算是狩猎的好天气,虽然猎不到什么大型的野物。巨野泽的山上也早就没了什么大型的野物,原本有几只猛虎山豹野狼,天长rì久之下,猛虎山豹变成了巨野泽某些将军椅子上屁股下的坐垫,至于野狼,肉也不好吃,皮子也没什么用,所以也就销声匿迹,也不知道尸骸都被丢到了什么地方。

野兔之类的小东西倒是不少,可这绝对不会勾起军人们的狩猎**。

所以长孙无忌想不通李闲每天出去打猎都猎什么东西,难道几只兔子就比自己jīng心想好的那些条件要有诱惑力?这样消磨自己的耐心,难道有意义?

他又怎么会知道,李闲不仅仅是在消磨他的耐心,而是在等三封回信,若是这三封信不回来,李闲不踏实。而当李闲踏实下来的时候,某些人只怕就再也踏实不下来了。

……

……

巨野泽飘雪的时候,草原上也在飘雪,幸好牧民们早有准备,所以牛羊的损失并不大。而这场大雪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到了开chūn的时候天气转暖积雪融化,对于牧草来说将无疑是一场饱饮。

青牛湖常年冰冷彻骨,虽然那块号称万载不化的坚冰早就被人砸碎,坚冰中的陨铁也变成了某人手里的黑刀和身上的铠甲。但青牛湖依然是契丹部族的圣地,他们对青牛湖的敬仰已经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湖的存在,还有南岸湖边住在二层木楼里的那个叫欧思青青的少女。

她是如今契丹八部的共主。

噢,错了,应该说现在的契丹早已经没了八部之分,自从那个从西方来的黑刀可汗杀尽八部贵族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什么八部。契丹就是契丹,统一的契丹,没有分歧的契丹,欧思青青的契丹。

青牛湖南边是契丹人的草场,八部的草场连成了一片,巨大而丰茂,人与人之间少了些隔阂,所以生活也变得幸福了些。

青牛湖北边是突厥人的草场,本来这片草场已经很大了,养活十几万突厥人绰绰有余,可自从秋天的时候圣女下令对西北边的霫人动兵之后,战争进行了两个月,又有一大片丰茂肥美的草场变成了突厥人的领地。

草原上的圣女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的阿史那朵朵。

前阵子索头奚人的大埃斤埃里佛趁着契丹虚弱的时候,想发兵从契丹人手里抢些草场过来,结果没想到的是却把青牛湖北边的突厥人给招惹了来,两个万人队的狼骑绕路到奚人身后,出其不意的一击将奚人打的元气大伤。契丹人趁势反攻,一口气俘虏了两万多奚人奴隶。

谁知道这只是黑刀可汗帐下的狼骑牛刀小试,紧跟着狼骑就北上向霫人宣战,霫人大埃斤苏啜新弥率军抵抗,连战连败,只得称臣。

王庭那边一时不派兵马来,黑刀可汗在这边草原就是霸主。但黑刀可汗已经很久不出现了,这片草原的主人是阿史那朵朵。

在青牛湖南边的那座二层木楼上,住着的是契丹人的共主欧思青青。在青牛湖的北岸也有一座二层木楼,住着的是阿史那朵朵。青牛湖极大,只有在极晴朗的天气才能从这边的木楼隐约看到另一边的木楼。

在南岸的二层小木楼外面,突厥狼骑的万夫长柯察沁百无聊赖的看着湖水,似乎是想看清楚这么冰冷的湖水中到底有没有鱼,在他身边,契丹人的骑兵万夫长普速完同样有些无聊,他看了看木楼,忽然那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他还不过是普通士兵。有一次答朗长虹将军和埃斤摩会的妻子陈婉容发生了争吵,他隐隐听到答朗长虹大声喊道你不该利用他,那个时候他不知道答朗长虹说的不该利用他指的是谁,但他知道一定是埃斤的妻子利用了不该利用的人。后来他知道陈婉容是在算计一个汉人,最后却被那个汉人算计的体无完肤。

所以他有些唏嘘。

“这是安之给你的信?”

欧思青青看了看递到自己手里的信封,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这女子虽然服饰并不如何华贵,但她脸上的圣洁气息却让人觉得她很高贵。这天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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