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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如果这是宋史-第4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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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很高兴,这是他最缺乏安全感,最需要军队的时候,有老牌的西北军突然出现,实在惊喜。刘光世被加封为五军都提举。

刘光世抓住机遇,千里奔袭抢到了一个好大的头衔,在失去父亲刘延庆之后抱住了更粗更牢靠的一条大腿,从此人生前景大放光明。

相比张、刘两人,同在西北军中的吴氏兄弟仍然在平淡中,他们老老实实地驻扎在防区,和老对手西夏人对峙。

这是对实心人,立身处世都从正道走,他们认定自己的身份和职责。既然是军人,那么自然要用军功说话。等待他们的,是不久之后一场决定西北军命运的决战。

这段时间里韩世忠很忙,他在百忙之中托人给赵构带了个话,说他百分之万的拥护赵构做任何事,可以为赵构做任何事,最后想想还是再直接些吧。

他劝赵构直接当皇帝。

说完了这些,他冲出大名府砍进了一大群的金兵人丛里。顺便说一句,赵构真是个很有逃命天赋的人,简直像有预感一样,他离开大名府不久,大群的金兵拥过来了,有多少……好几万吧(酋帅率众数万至),而韩世忠手下只有1000人。

他就带着这么点人冲出城墙,直奔金兵的统兵大酋去了。没有意外,几乎是成例了,韩世忠一个人冲过去,把挡道的全干翻,一刀砍倒了该酋,之后战斗就结束了(单骑突入,斩其酋长,遂大溃)。

很神勇,这的确是宋朝近百年以来最高端的战力了,可是他仍然错过了最好的机会,没能在第一拨赶到赵构的身边。

历史会证明,谁先赶到,得到的好处越多。领导的印象分是无比重要的,张俊也好,刘光世也好,都善始善终,哪怕做了再操蛋的事,赵构都永远优渥。

嫡系的待遇就是好。

相比之下,吴氏兄弟差了点,他们始终游离在主权力集团之外;韩世忠也差了点,再怎么样哪怕救过赵构的命,也等而下之。

比他更惨的是岳飞,他这时正在北方和金军打得热火朝天的,和赵构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他的命运……仅仅是巧合吗?

中兴四将的命运居然与他们最初和皇帝接近的次序成正比,可见,无论什么时候都得和大头领紧紧靠在一起。

这一点在宗泽的身上也得以体验,不过他先放一放,要提一下未来名份最大权力最重军政一把手——张浚。他很不幸,开封陷落时他正好在城里,但是为什么他没有露过面呢?以他嚣张跋扈唯我独尊……不,神勇无畏敌强愈强的性子,应该把所有的完颜都活埋在开封城效才对嘛。

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也能做到!

可他就是没出现,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按可靠资料显示,当时他从外城躲进内城,再躲进太学,和一大批学生混在一起,估计学生们所有的对外行动他一律都没参加。

因为,金军撤走之后,他再度出现时,身上连根汗毛都没倒。

这段时间里,宗泽已经不在磁州,他到了大名府。原因是大元帅阁下逃跑……不,是途经大名府时壮怀激烈,昂扬了一下。

赵构下令全天下兵马向大名府集结,大元帅府将从此地开始反攻入侵者!

此令一下,从者云集。宋朝并不是没有敢战之士,相反,很多人都气红了眼,快憋爆炸了,金兵只在一些懦夫的眼里是洪水猛兽,在勇者面前算什么?况且传统意义上的中国人,一直传承着一种信念。

不崇拜强者,不服从强权。

中国人崇拜的是仁义,爱的是一种风清云淡式的自由。如果有强者入侵呢,如果对抗不了注定要被灭亡呢,很简单,宁教身死不教名灭,“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死亡,从来不是什么可怕的事。

当然,说这些,就像冰心先生论真正的女子一样,是有前提的。她列举女士们的各种高贵品德,种种冰霜一般不可亵渎的矜持和美丽,可在这些之前,她都要赘上一句,“真正的女子”。

我说的传统意义上的中国人也是一样,我指的是,“真正的中国人”。

宗泽就是这样的人,他带着满腔的愤怒,快要把自己燃烧起来的怒火而来。他要进攻,要战斗,要不惜一切代价杀进开封城去,解救他的皇帝,拯救他的同胞,斩杀他的仇敌。

这些,他一定要做到,不惜一切代价去做!

这是他和赵构的最大分歧。屁股决定大脑,坐在什么位置上想什么事,赵构作为赵宋唯一的一位纯血正统继承人,怎么能“不惜一切代价”呢?

于是一场激烈的争吵爆发,大元帅府召开的第一次会议上,吵得焦头烂额不可收拾。争吵的双方主要人物是,1,宗泽;2,不是赵构,是汪伯彦。

大首领怎么会赤膊上阵呢,他有数不清的亲信为他排各种忧解各种难。

介绍一下汪伯彦。汪伯彦是两宋之交的大名人,他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里,走上官场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努力。

往上升的过程很艰辛,每一步都迈得非常小,说实话,如果不是女真人打过来,他这时只是个地方上的不起眼小官。

像何栗等人一样,他的冒升都拜赵佶退位、赵桓登基、杀六贼、清官场、造成一大片官职空白所赐。没人当官,只好大批量地提拔人,于是他被硬生生地拔了起来,当了……相州知州。

不过一州之长而已。

这样的官衔在国之将倾时,谁去理会啊,根本上不了台面。可汪伯彦在最危险的河南地区里冷静地观察局势,把赵构从宗泽的手里抢了过来,从这时起,他给自己辅就了一条飞黄腾达之路。

这时他跳出来和宗泽作对,按说宗泽是全天下都知道的副元帅,位高权重,一个小小的知州怎么敢、怎么能对抗呢?

不是的,汪伯彦这时同样是副元帅,足以和宗泽平起平坐,甚至还要高出一点。这一点是情分,赵构从相州逃跑到大名府,这一路上“野中寒甚,烧柴温饭,与汪伯彦于茅舍下同食”,这对一个娇生惯养锦衣御食的皇子是多么的难忘啊,汪伯彦始终在他身边,光是这一点,就让赵构铭记终生。

争吵开始,宗泽主张立即率军直趋澶渊古城,攻击金军外围,解救开封都城;汪伯彦一点没说这有什么错,而是强调,做事情要量力而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且先安泊得大王去处稳便”。

这多堂皇,这多无耻!

在道理上看,似乎汪伯彦说得没错,时刻都为大首领着想嘛,首领在,才名份在,一但赵构死了,还有什么宋朝呢?但是发兵打仗,都是为老赵家争天下,你自己不出力不露面,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谁还会出力呢?你想一切都搞定之后出来摘桃子捡现成,有那种好事吗?!

宗泽怒火攻心,从这时起,他看清了赵构的本质,这和当初主动为家国分忧,去金营当人质的一面是多么的不同啊。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差异这么大?这个疑问不止在他的心中,更是萦绕了几百年里无数的中国人心里。

为什么呢,这要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浮出水面。

眼下只能关注这场争吵,它的结果是宗泽率军向开封冲击,并且是对外宣称赵构就在军中。另一方面,赵构、汪伯彦继续逃跑,跑到了山东境内。

很窝火、很悲凉吗?这还只是在表面,这件事的实质是,由于宗泽的坚贞、勇猛、不妥协,他远离了大元帅府,没法参与各种国家大事的制定。

这时的大名府是一个转折点,新建立的宋朝军队分成了两部分,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怎么看怎么像是分道扬镳。

一部分是宗泽率领的,队伍力量很弱,只有几千人。除了他自己以外,没什么名人。他们去进占澶渊,收复开封;

另一部分由大元帅阁下本人亲率,部下文职官除外,武将栏里威名赫赫,尽是历史上的闪光点。军队由信德府梁扬祖提供,兵力达到1万,马1千匹,战将有张俊、苗傅、杨沂中、田师中等,稍后还有刘光世加入,这个阵容,只要再添几个,就是南渡之后的全部配置。

这支强大的军队避开所有的危险地段,向济州前进。

到达济州之后,开封城里孟太后的懿旨追上了赵构,这算是要他返回的内因。另一方面,他的军队也变得暴躁多疑,看看行军路线,大元帅领导他们在中原大地上划了个大弧,听说下一站是长江边上的宿州,这都是要搞什么?

他们都是北方人,天生对长江就敏感,长江之南等于异域,该不会是要背景离乡了吧,他们有大批的亲友家眷都在老家呢。

这些人强烈要求赵构给个解释,不能再不明不白地走下去了。众怒难违,尤其是开封外城时禁军哗变的例子还在眼前,赵构迅速做出决定。

——回北方。

同时他给宗泽去了一封信,信里很明朗地解释了一下他逃跑的理由,归结成下属们不让他去拼命,不然早就“身先士卒,手刃逆胡,身膏草野,以救君父。”又很隐晦地提了一下自己是回去干什么,“谓祖宗德泽,主上仁圣,臣民归戴,天意未改。”

就是说,人民还是宋朝的人民,而宋朝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就是他,宗泽,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谁都知道该怎么办,这是赵构主动摇给宗泽的橄榄枝,这种时刻劝进,是雪中送炭更是锦上添花,能轻易确保一世的荣华富贵,是每个官场中人都梦寐以求的。

可宗泽接到这封信时,心里的感觉腻味透了。

宗泽这一生都没干过所谓的“锦上添花”的事,他快70岁了,之所以一直过得憋屈,都是因为他和整个官场对着干,不阿谀、不拍马、不合污、不骗人骗己。

可是,现实却要求他必须配合赵构。

因为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1,选赵构;2,选张邦昌。这还有得选吗?!哪怕他清楚了赵构的本质,也得第一时间拥戴。

于是赵构统一了大元帅府的意见,得到了当时天下全体宋军的拥戴。他回到了宋朝四京中的南京(今河南商丘),在这里接受帝位,同时接见张邦昌,以及对方带来的传国御玺。

公元1127年,宋靖康二年五月一日,赵构称帝,改元为“建炎”元年。建炎,宋朝以火德立国,一来是让火炎重新焕发光彩,图个口彩;二来与太祖赵匡胤立国时的国号“建隆”相对应,以期国运昌隆久远,火光永不熄灭。

赵构升位,好几件事必须立即处理。第一个,孟太后。孟氏在名份上是他的伯母,哪怕被宋哲宗废成弃妇,也终究曾经母仪天下过,况且还被宋神宗的老婆向太后恢复了名誉。这时她力挺赵构当皇帝,赵构从心底里往外地感激。

她不再是伯母,而是亲妈!

第二个,宗泽。这位老臣可真是倔犟啊,要怎样封赏呢……头疼,不爱钱不爱官不怕死简直没法控制,作为拥立之人,还得笑脸相对。赵构想了想,那就投其所好吧。

命令宗泽继续向开封城进军!

第三个,张邦昌。这人要怎样处理呢?无论公私两面,都必须得处死他,他犯了封建时代最大的忌讳。退一万讲,哪怕不是他的主观努力,他也是把宋朝给篡了。

但是杀他,却让天下人不耻。是凡知道内情的,都明白张邦昌是被宋、金两国上层联手设计的,是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非常无耻地强暴他!

这就是真相。

杀人简单,情理难容。在宋朝杀一个人必须得在道义上站住脚,看帝国行为总纲,上面有过开国首相和太祖皇帝的对话。

“天下什么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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