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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孙多慈与徐悲鸿爱情画传-第17章

小说: 孙多慈与徐悲鸿爱情画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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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多慈画笔下的弟弟,是聪明的,是纯洁的,是进取的,也是善良的。弟弟是她生活中的一盏灯。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手中的这幅素描,居然是为弟弟画的最后一幅肖像。
  悲剧发生在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寄宿在学校的孙多括和姐姐孙多慈,都从学校回家度周末。孙多慈回家稍晚一些,但一进门,她就感觉到弟弟有些异常。往日回来,弟弟如果先到家,总是满脸阳光迎出来,即使手头有事,也会清清脆脆地喊一声“姐姐”。而今天,正在桌前做作业的弟弟,只是抬头笑了笑,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他的一只手,在桌下紧紧按着腹部。
  孙多慈就有些急,问:“多括,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
  “没什么,回家时大概走得快了一些,肚子有些隐隐的痛。”孙多括回答。
  “什么部位?厉害不厉害?”
  “具体也说不准,肚脐附近,偏上一点,也不是太痛,一阵一阵,闷闷的。”
  孙多慈摸摸他的额头,并不烧,但还不放心,要带他去医院。孙多括笑道:“不至于吧,肚子疼一点有什么关系,喝点水就好了。姐姐你放心,我一个大小伙子,不会有事的。”
  晚餐很丰富,母亲知道姐弟俩回来,特意多烧了两个菜,其中有孙多括特别爱吃的咸菜烧猪大肠。但孙多括吃得不多,平平的大半碗饭。平时看见猪大肠,筷子伸出来就不愿缩回去,今天只勉强也吃了几块。饭碗放下,感觉还是不大好,就打招呼先回房间休息了。
  孙多慈看着弟弟的背影,隐隐有一种不祥之感,但没往深处想,因此也没有太在意。
  大概是天快亮的时候,外面客厅的挂钟“当当”敲过五下,孙多慈被一阵又一阵呻吟声给惊醒了。侧身起来细听,是从弟弟房间传来的,呻吟声中带有那有极度难受但又无法忍受的痛苦。孙多慈推醒母亲,两人赶紧披衣跑了过来,拉开灯,母女俩都惊呆了。
  孙多括痛得满床打滚,身上盖的被子早掀到了一边。他的脸色蜡黄,一头虚汗。
  “多括,多括,你这是……”
  “姐,姐,我实在是痛得不行了。”
  孙多慈伸手按向弟弟的腹部,发现他身上很烫,嘴里哈出的口气,也明显有一种异味。压在腹部的手稍稍用力,孙多括就疼得叫出声来。
  “妈,快帮弟弟把衣服穿起来,一点也不能拖了,得赶紧把他送医院!”
  母亲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听到女儿的催促,这才慌慌张张帮着把儿子的衣服套上了身。
  孙多括已经没有多少知觉,他的一只手搭在姐姐肩上,两脚稀软的在地上拖动。“不行,妈,你照顾弟弟,我去找辆黄包车!”
  外面的天色虽然已经麻麻亮,但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更不用说什么黄包车了。孙多慈只能茫无目的在在小街奔跑。从他们居住的石婆婆巷出来,向西跑到双龙巷,又向南一路跑过薛家巷、吉兆营、同仁街,街上还是连黄包车的影子也看不到。孙多慈急得如无头苍蝇,“黄包车,黄包车,快,快,快些救救我弟弟啊!”她带着哽咽的哭喊,一路狂奔。
  终于在焦状元巷和三眼井交叉口,远远看见有辆黄包车停在路口。“师傅,师傅,快一点,快去救我弟弟!”孙多慈像是看到了救星,喊着冲了过来。
  黄包车夫是个中年人,粗粗壮壮,他把孙多慈扶上车。“你别急,先坐上来,告诉我,你们住在哪?”
  孙多慈什么话也不说不出来,只是把手向前伸着,两行热泪潸然而下。
  黄包车赶到石婆婆巷时,孙多括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母亲孙汤氏紧紧抱着他,就坐在冷冰冰的石板地上。黄包车夫二话不说,搭起孙多括的手,就把他扶上了车。
  孙多慈也挤在车上,把弟弟紧紧地拥在怀里。
  最近的也是最好的医院就是鼓楼医院,孙多慈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里。
  弟弟已经人事不知,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之声。

九、 天降不测风云(3)
“多括,再忍忍,多括,姐姐会救你的!姐姐会救你的!”孙多慈满脸泪水,声音中带有一种绝望。
  母亲跛着一双小脚,远远地跟在黄包车后。
  民国时期的南京鼓楼。
  鼓楼医院是南京最早建立的西医医院之一,创建者威廉姆?爱德华?麦克林(W?E?Macklin),是加拿大籍传教士,同时也是位医学博士。南京人亲切地喊他为“马林”,这所医院因此也被喊作马林医院。马林医院的前身是马林诊所,地址先在北门桥附近,后迁到南花市大街,光绪十三年(1887),美国基督教会出资,当地士绅景观察捐地,在鼓楼南坡建起了马林医院。之后医院改为金陵大学实习医院,1914年,正式更名为金陵大学鼓楼医院。
  黄包车夫帮忙把孙多括背进了急诊室。值班医生是一位中国大夫,他伸手翻开孙多括眼皮,只看了一眼,便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此时孙多括已经处于完全昏迷状态,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
  孙多慈问:“大夫,我弟弟他……”
  “把病人拖成这样,你们家人早干什么去了?”
  “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他是我惟一的弟弟,在南京中学读书,各科成绩都很优秀,老师都说他前途远大啊!大夫,我求求你了!”
  “急性阑尾炎,已经穿孔化浓,如果早送来两个小时……先送手术室抢救吧,能有多大把握,我也不知道。”
  急诊室乱成一团,当班的医生、护士都过来帮忙。孙多慈跟在手术车后面,两眼模糊地看着弟弟被推进了手术室。当手术室大门在她面前沉重合上时,她的心中突然升起强烈的类似山穷水尽的绝望感。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生命一分一秒流过,悲伤一分一秒流过。
  母亲跛着一双小脚奔了进来,“多慈,多慈,你在哪?”
  看见走廊另一头母亲一夜间陡然苍老的身影,孙多慈又生出强烈的责任意识,父亲不在身边,自己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哪怕天塌下来,也必须以自己微薄的双肩,把它用力给顶起来。
  半个小时后,值班医生推开手术室门,一脸凝重走出来。
  “大夫,我弟弟他……”
  “急性盲肠炎。阑尾穿孔,坏疽化脓,已经引发弥漫性腹膜炎。如果送来得早,剖腹切除阑尾,进行腹腔引流,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但你们耽搁时间太久了,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你是说,我弟弟他,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值班医生十分抱歉地耸了耸肩。
  手术室门再次打开,从里面推出来的弟弟,身上已经盖上了白色床单。
  立在身边的母亲,无法忍受这悲惨的一幕,立刻昏了过去。
  孙多慈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在这一刻,她不能让自己倒下去。
  天塌地陷。
  日月无光。
  徐悲鸿是通过李家应知道孙多慈的家庭变故的。匆匆赶过来时,孙多慈已经处理完了整个丧事。
  “我回家时他已经在家里了,就是说肚子痛,也没有太在意。那时候要去医院就好了,肯定能救得过来的,结果我没有,还笑他一点男子汉气质也没有,结果却是……是我害了他啊,我这个做姐姐的,连弟弟都保护不好,我……”在徐悲鸿面前,孙多慈硬撑出来的“坚强”,如冰山见到阳光,顷刻间化作一摊水。
  孙多慈的弟弟孙多括,徐悲鸿曾经见过一面,很喜欢,听说他也喜欢画画,还鼓励了几句。没想到才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仅仅因为急性盲肠炎,治疗晚了点,就送了一条青春性命。也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天晚上睡觉前,我也担心弟弟会不会有事,又想他一个大小伙子,闹点小肚子痛,能有多大事,结果就忽略了。要是送他去医院看一看,也不至于……”
  徐悲鸿用双手环抱着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她。
  南京国立中央大学校园。
  接下来的情形更糟,母亲因承受不了中年丧子的悲痛,病床上一倒,就再也起不来了。找西医看过,找中医也看过,都说不上是什么病,就是头昏眼花,就是浑身无力,就是饮食不安。无论你同她说什么事情,都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你,也不说好,也不说坏,甚至连头也不点一下。
  而此时,父亲和哥哥依旧杳无音信。
  那一阶段,孙多慈清早起来,先侍候母亲进汤食药,安排好母亲的早餐,然后才匆匆赶到中央大学听课。中午急慌慌赶回来,热一点现饭,两人胡乱吃一口,又忙着到学校去。下午回家,还要抽时间绕道到菜场,买两把韭菜,几块豆腐,或者称两斤青菜,提前准备第二天的饭菜。。 最好的txt下载网

九、 天降不测风云(4)
“吾母则悲痛几绝,病于京寓,缠绵床褥者又年余。此年余中,吾则晨入中大听课,归则侍慈母进汤药。”关于这一段生活,孙多慈总不愿提及。晚年时,偶尔与子女相谈,她总是用“忧劳相煎,夜以达日”来形容。
  而此时更大的考验,是在中央大学艺术专修科班上的同学,有意识对她进行冷漠的疏远。
  孙多慈是旁听生,按理与其他同学没有利害上的冲突,但由于徐悲鸿对孙多慈的偏爱,尤其是让孙多慈做他的模特,引起了大家的嫉妒。表面上当然不说,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有时候还有一种过分的热情,但私下里,总是离孙多慈远远的,用一种异样眼光的盯着她。蒋碧微大闹徐悲鸿画室之后,这种矛盾更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有好多次,孙多慈到课堂上来,便发现自己的画布被人偷偷割破了。一刀一刀,甚至十多厘米长的口子。仇恨之深,可以感觉。孙多慈也想开口骂人,但环顾四周,同学们各自忙碌,你能骂谁,你又能骂倒谁?于是酸也罢,苦也罢,只好闭着眼睛全咽下肚。“与社会接触日密,觉人心之虚伪,偏私,阴险,疑忌,刻薄,残忍,充塞于天地之间。”类似这样的语言,本不应从如花似玉年龄的孙多慈口中说出,但她说了,而且说得咬牙恨齿,没有一定感受,是不可能动这样怒气的。
  徐悲鸿当时并不在南京。他是3月下旬带中央大学艺术专修科毕业生去北方参观的,这一去,直到6月初才回来。虽然不在南京,但他一颗心,依旧系在孙多慈身上。在孙多慈人生最艰难的时刻,他真的对她放不下心。从济南到天津,到北平,这一路,他不断写信鼓励孙多慈,或长达数页,或寥寥几句,但意思只有一个,就是让孙多慈为了家庭,为了艺术,也为了自己的前途,一定要挺住,要战胜人生这一道最艰难的坎。好多个夜晚,孙多慈独自坐在灯下,听风在窗外呼呼而过,就是一遍一遍读徐悲鸿那些充满温情的信,才有坚持下去的信心与勇气。
  激励孙多慈战胜人生最大挫折的另一个动因,就是父亲孙传瑗曾经为她讲述的“动心忍性”。后来她在《孙多慈描集》的“述学”中说:“然后知吾父为吾讲‘动心忍性’之有因也。非此者,吾几于不能自持。”虽然中间“几欲致疑孟子性善之章。”但最终还是从中受到启发,“怅然以悲,毅然以起,誓欲于虚伪、偏私、残酷、险诈、猜忌、刻薄之中,求善求真求美。”“傥使风雨雷霆,供我驰驱,大海波涛,为我激荡;宇宙之大,人情之变,融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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