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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缭绕-第49章

小说: 缭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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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一方面警局根据我提供的情况已经和报社联系上了,报社方面证实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另一方面警察在陈根清的遗物里发现了一份病历,是三个月前省城的一家医院出的,那上面证实他被查出患了肝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手术后可能会多活几年但费用很高。所以警局根据这些情况,判定陈根清是自杀,和我没有关系。获释后的我和警局的同志说起陈根清自杀的原因,他们瞪着大眼像是在看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

  “开什么玩笑,你还是记者,连这点儿都想不到?”

  我也瞪大了眼睛,我确实想不到,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骗你呐!你想想,他一个快死的人了,一定是觉得就这样死了太平淡,就想闹出点儿事情来,反正怎么死也是死,这样死了不还能出名?”

  “可我去过那个村子,而且已经证实那些事情确实发生过。”

  “或许那些事情真的有,但也有可能是另外的原因,怎么就能证明是他做的?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事情也很简单啊,我们的同志怎么可能连这样的案子都破不了?这简直是在污蔑我们的形象嘛!你是记者,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你一句话影响的可是一大批人哦。”

  我从警局出来,案子就已经完结,定性是一般的自杀案,警局也通知了陈根清的家属,由于天气较热,尸体冷冻存放的费用太高,经他的家人同意,警局已经把尸体送去了殡仪馆,届时他的家人来了把骨灰带走即可。我,自然也完成了任务,看不出继续留在恩都还有什么意义,就收拾行装返回江城。只是来时人一双,归时只一个,不仅使我的心情悲壮了许多,也让我一路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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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讲到这里,其实已经可以划上句号,再说就是题外话了,所以下面的内容可看可不看,不看丝毫不会影响到对故事的理解,可如果看了,那也就看了吧!

  从黄羊堡回到江城后,我仿佛大病一场,就像真被勾去了魂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恍恍惚惚像是在梦游,这种状态差不多持续了一周之久,直到那天我决定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以我的工作经验,当然不会判断不出这种故事根本不符合我们报纸的要求,即使我是责任编辑,也不可能通过报社最后的编审,可我还是决定去写,我那时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或许会有意外吧!

  事实上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把故事的缩写版送到主编办公室,当天他就把我找去,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紧紧看着我。主编说你工作不是一两天了,这种东西怎么还用送来给我看?我想再解释一下,可转念一想,主编的话可能早就等在那里了,内容明显与本报风格不符,而且只是从一个人嘴里说出,无法保证其真实性。我犹豫之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拿起稿件默默地出了主编室。

  我找到了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其实在写之前,我就已经有这种打算,把全文送给他,看有没有出版成书的可能,就算没有对陈根清的承诺,我也希望这个故事能有更多的人知道。朋友接过书稿后非常自信地说没问题,以你的水平出版简直小菜一碟儿。我尴尬地笑了笑,说先看看吧,你还没看是什么内容呢!朋友这才煞有介事地翻了翻书稿,然后说好吧,我先看,你等我的消息。

  就这样,我开始在极其无聊的日子里等待,一个人如果有了心事,对其它的事情就会失去热情,我的助手小王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故事我也给她看过。小王说或许是真的,可无论真假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它离我们现在的生活太遥远,可以说没有任何联系,所以有什么理由再去为它费心伤神?我能够理解小王的想法,虽然年龄差不了几岁,但我们却清晰地被分在了两个时代,有些东西她或者说她这个时代的人,是很难理解也认为没有必要去理解的,她的话也代表了她那一代人的想法。世界总是在不断前进,或许我已经跟不上步伐,所以大多人都在欢声笑语,而我却在愁眉不展。

  小王还是不断地劝我,快忘了它吧,我们得赶紧做几期有份量的栏目,知道吗,我听说主编已经非常不满了。主编确实已经批评过我好几次,他认为专版的质量在下降,而原因就是我最近对工作的态度不端正,并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事情要分清轻重,你能打拼到今天很不容易,一定要珍惜自己的大好前程。话说到这种程度,再笨的人也知道这相当于什么,我没有选择,工作是必须要重视的,于是我只能强迫自己把心收回,然后全力地投入到本职工作中去。

  我知道出版社审稿比较麻烦,可我没有料到时间会那么长,我甚至都已经开始淡忘了,却突然接到朋友的电话。那天天气很冷,让人觉得要下雪,江城已经好几年都没有下过雪了。朋友在电话里告诉我,说稿子他非常喜欢,故事简直太棒了。然后,朋友沉默了一会儿,这种沉默对我来讲已经明白代表着什么,于是就主动地问:“是不是不能出版?”朋友叹了一口气,“稿子虽然好,可现在的出版你也知道,很多时候我们也没有办法。”朋友开始和我解释不能出版的原因,似乎怕我认为他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尽力,所以尽可能地把原因说得不能再透彻,什么市场因素,什么现在需要文化消费品而不是文学作品……其实那一刻我已经走神儿,根本没有认真听,那些话我似乎以前也早已听过,朋友可能并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就不会怪他。

  放下电话,我突然有一种石头落地的感觉,一直悬了很久的心,终于能落回肚子里了。我默默念着陈根清的名字,“陈根清啊陈根清,并不是我不想帮你,也不是我故意食言,你应该看到了,我已经尽了我所有的努力,还是不能发表不能出版,我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让我用口述的方式,去一个个地讲给别人听?”这似乎不太现实,先不说我有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就算我去讲,又有多少人会有时间或者会有耐心能够听我把故事全部讲完呢?就算听了,又能有几个会相信呢?所以,这个故事的命运只能是被掩埋入土,就如同黄羊堡的那些尸骨一样,化作尘土与大地永远地融合在一起,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这种结局并不是我希望的,更不是陈根清希望的,可天地万物的命运,在冥冥之中似乎早已被注定好,人的力量毕竟太过渺小——我只能在心里深深遗憾,陈根清耗尽一生精力做的这一件事,对于他来讲就等同于他全部的生命,所以他才会那样激动那样兴奋,才会在压抑了二十多年之后,仍然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它公诸于众,他想要的恐怕不仅仅只是让人惊讶,或许还有别人的赞许和崇拜,毕竟那是一次超乎想象的“创举”,只是我,已经没有办法让他的“理想”成为现实。

  我这样想着,就打算用一声长长的叹息,作为这件事情的终结,可在我做完呼气动作后,器官突然僵住了,肌肉这一刹那间的凝滞,差点把我噎过气去。我开始剧烈的咳嗽,连眼泪都咳出来了,脸上的表情也一定不会太好看。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我只是被小小的呛了一下,因为在那一刻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问题,于是我周身的血液在瞬间就沁出寒气,直接导致了我上述的反应。这似乎太过滑稽,让人哭笑不得,就像一个男人背着女人在外偷情,某天女人突然从他的衣服上捏出一根长发,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男人终于尴尬地决定承认他的出轨,可女人在听完后却哈哈大笑,说你少来逗我了,我还不知道你?这根头发分明就是我的嘛!

  就是这样,陈根清完全可以不用死的。

  04年11月—05年6月

  08年7月修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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