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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缭绕-第43章

小说: 缭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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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发现陈根红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孩子,李韬略开始变得有些不自在,尤其当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只有他和陈根红两个人,羸弱的灯光又迫使他们不得不靠得非常近,这时候,李韬略前所未有的闻到了陈根红身上独特的气息,那种只有成年女子身上才会有的气息,而且也只有成年男子才能够闻到。这让李韬略慌乱不已,好几次他都念错了字,尴尬的无所适从,于是有些时候他甚至不希望陈根红再来上课,可陈根红是那样的好学,他又如何开口去讲这样的话?

  要说陈根红一点没察觉到李韬略的慌乱不太可能,可她发现这些后并没有感到害怕,却在慌张和害羞中有了一种甜蜜,感觉像是吃了蜜糖。在那个感情压抑的年代,爱是一种不能说出口的东西,所有的感觉只能埋在心里,尤其像陈根红与李韬略之间,他们差了二十岁,完全是不同的两代人。可谁都无法否认,那时在陈根红少女的心扉里,确实对李韬略有了微妙的变化。李韬略不是石头,他也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男人,与马红军不和谐的婚姻,对陈根红的愧疚和怜悯,都像是命中注定在为某些事情的发生提供坚实的基础。

  不过在那一年,陈根红和李韬略并没有出事,可七二年对于陈家注定是个多事之年,陈隆毓没有逃过命运给他设下的坎儿。进入冬天后,福生有天突然兴奋地对陈隆毓说:“今天就把明天的草料都准备好,上午就能抽出空儿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陈隆毓一脸疑惑不知道福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马革命遵从了他爹的遗言,并没有再为难陈隆毓,事实上陈旺业跑了陈家已经完全垮掉,而他爹也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再斗的?马革命不再过问,陈隆毓的生活就几乎全部由福生安排,两个老人每天守着那些牛马与人无争,倒也过得怡然自得。

  福生的本意完全是好心,他要带陈隆毓去的地方是乡上的澡堂子。在那几年###中被迫关门的澡堂子,那年冬天又重新开始营业,福生是想两个人整天守着牲畜,几年都没洗过一回澡,身上到处都散发着牛屎马尿味儿,所以他想带陈隆毓去泡澡。福生那时一想到泡澡就兴奋,对于他们那样的年纪,还有什么能比在温热的水里美美地泡上一回更让他们感到舒服的?所以福生根本就不可能想到会有意外,他拍着陈隆毓的肩膀说:“走吧,肯定会舒服死的。”

  福生就像预言家,他的话真的应验了,只不过舒服和死是分开的。陈隆毓确实感受到了舒服,先是身体上的舒服,慢慢把自己放进水中,在水下台阶上坐稳,再把身子缓缓向后面仰去,头枕到池边的石板上,整个人除了头就几乎全部没在水中,这是何等的舒服?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陈隆毓只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快的舞蹈,却没有考虑这种激烈的热舞是否还适合他这把老骨头。心里也舒服,那样静静地躺着,往事就如幻灯片不由在眼前一幕幕滑过,过去的点点滴滴再次层层涌上心头,又如何能不让人心潮起伏感慨万千?那一刻,陈隆毓发现了许多他一直都没有发现的道理,在已日暮黄昏之时,突然领悟到白昼的美好,这不知是一种幸运还是遗憾。陈隆毓终于明白自己过去是何等的倔强,其实很多事情真的非此不可吗?很多东西必须非有不行吗?人活着怎样都是短短数十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如何繁华到头都是一捧黄土,那自己过去到底在较地什么劲儿呢?

  福生看到陈隆毓在呆呆地发愣,并没有去想什么,还得意地问:“怎么样?舒坦不?”陈隆毓长长嘘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福生就从水里站起来,“人老了就是不中用,让热水一泡就憋出泡尿来,我去放了,你先泡着,可悠着点儿别泡熟了。”福生开着玩笑出了水池,像一些人那样直接尿在池子里他做不出来,太恶心太龌龊。福生的尿还没撒完,就听到水池边一阵躁动,等他急匆匆从旁边的茅厕里出来,水池边已经聚满了一堆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隆毓出事了。

  “我爷爷死在澡堂子的水池里,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他不是让水淹死的,他是泡的时间太长,胸闷气喘岔了气。其实他泡的时间并不长,只是他不是平常人,他七十岁的身体怎么能和小伙子比呢?就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在热水里泡一会儿,也会头晕气闷,也得上来透口气儿。可我爷爷当时一定是想事情想入了迷,他根本没有感到他的血压正在升高,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当时是一下子滑进了水里,估计是失去了知觉。旁边的人迅速就把他抬了出来,可还是没有救回他的命,福生说当时他们把我爷爷放在地上平躺着,然后用手压他的胸脯,而他仍旧没有呼吸。现在看来,他们的抢救方法是对的,还是没有救活我爷爷,只能说明当他掉进水里时就已经死了……只能说明他命里注定是这种死法,上天让你湾里死,河里你就死不了。”

  像陈家已经死去的那些人一样,陈隆毓的死又是那样出人意料,却也不悖常理,而且看起来是一种幸福的死法。可以想象,那一刻,陈隆毓或许参透了生命的意义,所以他决定让自己真正的放松一次,放松到那充满着太多欲望和未知的大千世界里;或许那一刻他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让那么多的光阴在折磨与挣扎中被浪费,这让他失去了多少生活的乐趣?可无论是什么,那些领悟都太过短暂,没有留给他去改变自己的机会,可对于一个已经七十岁的老人,改变与否还有现实意义吗?我无法告诉自己答案,陈根清也不能回答,他只是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福生懊悔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断地说早知这样,杀了他也不会带我爷爷去泡澡。其实这怎么能怨他呢?他的好心又有谁会不知道?那时的乡下人多少年都不洗一回澡,他们根本也没有条件,在我的记忆里,我小时候除了偷偷去河里游泳算是洗澡之外,几乎就没有再洗过。而我爷爷那种情况肯定是不可能去游泳的,他在牛棚里住了那么多年,确实应该好好洗一回澡,福生做的没有错,我们甚至应该感谢他才对,至少他让我爷爷在走的时候,身上不再带着那些牛马味儿。”

  “我爷爷死后,才是我们真正噩梦的开始,我们家的生活从此也就变得不再像是生活。虽然我爷爷活着的那些年,也根本不能给家里带来什么帮助,甚至还是家里的负担,想想如果没有他,我妈的劳动压力似乎要轻一些。可事情不是这么回事儿,你可能无法理解在乡下家里有一个男人有多重要,哪怕他是像我爷爷那样七十岁的老人,哪怕他是像我爷爷那样不能给家里帮忙还是累赘。虽然我也是男的,可那时我只有十几岁,根本还算不上是男人。”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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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如此,陈隆毓活着的那几年,苗香菊的生活也很苦,可再苦她觉得心里有底不发慌,就像自己的棚子,哪怕家徒四壁空无一物,可只要顶梁的那根柱子还在,睡在里面她就觉得踏实。男人就是家里的柱子,没有柱子的房子里面,就算有绫罗裘葛山珍海味,住着也会提心吊胆。陈家最后一个男人陈隆毓走了,这回是彻彻底底只剩下苗香菊和两个孩子,那天苗香菊头裹白布带着孩子一路哭哭啼啼把公公的骨灰送进坟地,围观的每一个人都在叹息,孤儿寡母的日子要更苦了。

  吃苦苗香菊并不怕,二十多年了,她哪一天不是在繁重的劳动中度过?现在她的身体像农妇一样泼辣健壮,早已不似当年那个千金小姐般的弱不禁风。岁月带给人的改变许多,可也有改变不了的,乡下的烈日寒风,虽然让苗香菊变得黝黑变得粗糙,可她先天的清秀气质,永远都镶在她沧桑的面孔上,不会消失。这些,细心的人都看在眼里,有人细心纯属无意,有人却是有所图谋。有图谋人的不说谁也能猜到,当然就是马革命,马革命对苗香菊的觑视,多少年前就已经开始,只是那些年事情太多,他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个,这几年倒是有时间了,可他又找不到机会,这种事情是要你情我愿的,像丁翠莲那样,否则闹出事来他这个生产队长也难办。

  陈隆毓死后,马革命似乎看到机会正在走近,虽然这时苗香菊又年老了几岁,可身上愈发地透着中年女人的风韵,女人未必年青就是好,这点在马革命这个同样已到中年的男人心里是非常清楚的。马革命相信,苗香菊一定有求着他的时候,她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过日子,又怎么可能会不求到生产队长?所以他可以采取的策略很多,有机会可以主动出击一下,没机会也可以安心地坐在家里等,不必像那些老光棍晚上偷偷跑到人家棚子外面,像发情的猫一样急得上窜下跳。

  只是关于苗香菊与马革命之间到底有没有瓜葛我们不得而知,因为陈根清没有告诉我,或许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日子即使再苦苗香菊也能咬着牙挺过去,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还有什么她不能承受的?也可能会有点儿什么,只是母亲的形象在孩子心里永远都光辉伟大,他不会允许上面沾染任何污点,所以陈根清无论怎样做都可以理解。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马革命肯定骚扰过苗香菊,而且多次都未得手,并且让孩子们看到了。因为后来故事的发生是以此为前提,而这些故事陈根清根本避不过去,他必须要告诉我。

  陈根红无疑很早就发现了一些秘密,所以她的忧虑一直都写在脸上,听李韬略讲课就有些心不在焉。李韬略看在了眼里,他猜到陈根红一定是在替家里犯愁,只是不知她愁的是什么事。终于有一天,李韬略忍不住了,他不想再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继续这么不开心,于是他问:“你有心事吗?说给老师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谁知话音刚落,陈根红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韬略吓了一跳,忙慌张地劝着,“别哭啊,有什么委屈你告诉老师。别哭了,让人听见不好。”陈根红这才止住哭声,确实,深更半夜,她一个大姑娘在男人这儿哭哭啼啼,让人听到容易往歪里想,“老师,你帮帮我娘吧,只有你才能帮她。”

  李韬略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的那个小舅子有拈花惹草的毛病他早有耳闻,可他想不到他竟然去骚扰苗香菊,而且给孩子们的心理造成了如此的负担。李韬略觉得这件事情他不能不管,虽然马革命从来没有把他当大哥看过,可这种事情不知道则已,知道了他就无法让自己保持沉默。李韬略心里一腔愤慨,却不料给自己惹了麻烦,而且事情到最后竟然演变出谁都无法想象的结果。

  马革命确实从来不把李韬略当姐夫看,在他眼里李韬略是他小舅子,什么事情都得听他的才行。现在李韬略竟然来干涉他的事情,而且是这种不能拿到桌面上说的事,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就板着脸说:“你听谁胡说八道?根本没影儿的事,你不要跟着瞎掺乎,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李韬略却没有罢休,仍旧说:“没有就最好,干这样的事伤天理。”马革命顿觉面子上挂不住,“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叽叽歪歪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是你什么人呐你这么操心?”

  马革命最初说这句话只是随口,不想以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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