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 创刊30周年外国小说巡展(中)-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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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廷斯和博比？朗发起了第二次进攻。他们在摩根机枪的掩护下，从屋角向门内冲击。不料他们又遇到越共另一方向的阻击。屋内三名越共忍受不住瓦斯弹的浓烟，端枪冲了出来。他们迎面看见两个冲锋者，举枪一阵扫射。科廷斯和博比？朗不得不退到门边。摩根在山上见了连忙把机枪对准茅屋门口。三名越共惊慌失措，不一会都倒在了地上。 。 想看书来
绿色贝雷帽（6）
突然，在科廷斯和博比？朗的正后方，即茅屋西边的丛林中，又出现了三个穿宽松衣的越共。他们很快冲上空地，朝科廷斯和博比？朗射击。摩根急忙调转枪口，可是来不及了。越共的子弹击中了毫无提防的科廷斯和博比？朗。在摩根机枪扫射下，一名越共倒地，另两名逃回了丛林。直至鲍丁格喊停，摩根才停止对丛林扫射。枪声戛然而止，空中恢复了平静。鲍丁格耳边又响起小溪涓涓流水和丛林飞鸟的声音。
卢瑟？布朗一伙人完了。四个人伸开四肢躺在门的两旁。威利？德里一伙人也完了。他们也许没埋伏好就落入了越共的手中。整个小分队只剩下两人：他和摩根。茅屋内的飞行员大概还活着。越共至少还有两人活着。这两人正躲在丛林中窥测时机。
“继续监视。”鲍丁格指着刚才两个越共消失的地方说，“我去端他们的后窝。”
“戴夫，别去了。”摩根说道，“我们输了。”
“飞行员不是还在屋内？”鲍丁格开始爬离山顶。
“他死了。”摩根嘶哑着嗓音说，“即使越共没下手，他也死了。越共冲出门时，我是对着门口扫射的。我们输了。”
“我们没输。”鲍丁格回答道。他站起身，摇晃着走下山，不一会进了布朗几个人穿越过的丛林。他继续行进，猫腰钻进树丛，脸被枝叶扫刷着。
眼前掠过一个黑影，他猛然止步。他感到有人在夺他手里的枪，摘他头上的丛林帽。他忙向一边猛冲，不料撞上了树。随后一双铁钳似的手拖住他，将他摔倒。
紧接着，他挣扎着爬起，不顾身后的强力拖拉，跌跌撞撞向前冲去。枝条在他胸前折断，鞭打着他的脸。他本能地想抬手护住脸，可手无法动弹。随后，他耗尽气力，任凭自己被带到了丛林外面充满阳光的空地上。他突然被推倒，跌了个嘴啃泥。痛苦中，他感到双手被反绑起来。继而有人拉起他，拖着向一群低头坐在地上的人走去。他仰面倒在这些人当中。
“好好享福吧。”威利？德里轻声说。鲍丁格发现他就在身边。他盘腿而坐，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在他旁边，坐着托尼？拉罗卡。再过去是汤姆？卡维特和吉姆？雷？塔尔伯特。他们都是勾着头，双手放在脑后。最后一个人是迪基？摩根，他鼻子又流了血。“你们跑哪儿去了？”鲍丁格问德里。
“我们陷进了包围圈。”德里轻声说，“他们有埋伏。”
鲍丁格慢慢坐起，像其他俘虏一样盘着腿。他想抬起手却猛然想起双手已被紧紧缚在身后。在他前方，他能看见伸开四肢躺在茅屋门边的布朗和沃尔特斯。两个穿黑色宽松衣的人躺在门口。茅屋另一角的地面上可以见到科廷斯的脸和手臂。
他的小分队一半人被打死，另一半人被俘虏；就连要营救的飞行员，也被自己的机枪打成了碎尸。“上帝啊！”
伴着这声惊叹传出茅屋，照进门内的太阳光柱中出现了两只精致的登山靴。继而光柱中又现出挺括的裤腿和发亮的皮带锁扣。衬衫是新熨过的，边缘显得有棱有角，下摆齐整地束进了腰带里。胸袋平整，上方别着两排彩色勋带。四方脸，薄嘴唇，表情冷峻。鼻梁上架着一副十分眼熟的金属框墨镜。此人即是埃尔维斯？汤普森军士长。最后从光柱中现出的是他的绿色贝雷帽。
汤普森如同一个幽灵般走到空地上，以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尸体。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绿色贝雷帽（7）
“上帝啊！”这次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而不是粗浊、响亮。“假如我需要大规模杀戮，就把这个任务交给空军了。他们可以把整个丛林炸平。”
接着他用靴子踢踢脚下伸开四肢躺着的越共士兵。“起来吧，死尸。演习结束了。”死去的敌军士兵翻身爬起，脸上显得很疲惫。其中一个已经在脱罩在黄色短袖衬衫上面的黑色宽松衣了。“所有的人都起来！”汤普森嚷道。
卢瑟？布朗抬起头，一跃而起。阿尔特？沃尔特斯慢慢爬起。茅屋拐角处的梅克斯？科廷斯和博比？朗也爬了起来。死在溪内的越共活了。在逃往丛林时被摩根的机枪击毙的敌军士兵也活了。威利？德里从脑后放下手，替鲍丁格解开手腕上的细绳。
“特种兵部队，”汤普森沉思地说，“隐秘！狡诈！凶狠！”他伤心地摇摇头。接着他缓慢取下墨镜，朝依旧在地上的俘虏走近几步，让他们看清他眼中的失望。“你们简直是一路吹着风笛前进。早在你们到达前半小时，我们就听到你们的脚步声了。”
威利？德里扑哧一笑。汤普森戛然止步。尽管德里很快收敛笑容，汤普森还是以冷酷的目光盯住了他。“德里下士，你觉得无能好笑吗？”
德里急忙站起，摆好立正姿势。“不好笑，军士长。”
汤普森点点头。“你这样回答，我感到高兴。因为无能使你丢脑袋，使那些服从你的可怜家伙丢脑袋。刚才你们四个人被俘，就因为发出的声响盖过了人猿泰山。难道我没让你们在丛林中保持安静？”他开始绕着自己的学生漫步。“难道我没让你们设法保存自己？”他回到这些学生的正面时，朝装扮越共指挥官的比尔？坎贝尔军士摊开一只手。坎贝尔随即从衣袋中取出两颗手榴弹，把它们放在汤普森手中。
“哪位杀手负责在路上埋雷？”汤姆？卡维特啪的一声立正。
“干得真笨，”汤普森说，“让我们发现了。喏，拿回去吧。”他鄙夷地把两颗手榴弹扔到卡维特脚下。手榴弹触地时失去了自制，导火索咝咝作响。小分队的士兵们面对缕缕烟雾愣了片刻，随后各自逃命。
博比？朗连跨几步，跑过汤普森身旁，首先卧倒在地。威利？德里也由僵硬的立正姿势改为后转，跳到旁边的灌木丛中。戴夫？鲍丁格从跪坐中迅速站起身，一直跑到导火索燃尽才卧倒。卡维特从导火索刚开始燃烧时就开始了奔跑，一直不敢停步。但是手榴弹没有爆炸。
“大概是两颗臭弹。”汤普森说着，用脚翻了翻手榴弹的粗糙外壳。特种兵学员当中爆发出一阵哄笑。鲍丁格几个人尴尬地爬起来，回到围坐两颗失效手榴弹的人群中。“这场失败的袭击是谁指挥的？”鲍丁格起身立正。
汤普森点点头。“实话说，这次训练你并非一无是处。有几样是做对了的。像穿越沼泽就不错，有些冒险，但干得漂亮。你要是选择走山道，结局远远不是这样。我们已经设置了几个圈套等你来钻。”鲍丁格竭力不露出得意的神色。汤普森总是先发一通批评再来点表扬。
“其次还有那挺机枪。”军士长继续说道，“那个位置好。居高临下，控制整个空地。我要是你，也会这样安排。”鲍丁格依旧不动声色。
“但是你们不能狂扫滥射。”汤普森说着，恢复了批评者的角色。“你们不能闭着眼睛扫射整个区域而不顾自己人的死活。你们的任务是营救俘虏。你们明明知道俘虏就关在里面，为何还要扫射茅屋呢？”
绿色贝雷帽（8）
汤普森并不指望有人对这个问题作答。
“好吧，就算你们没把他打死，”军士长以退让的口吻说，“你们也肯定打伤了他。这意味着他不能走路了，所以你们必须把他抬回去。”小分队的士兵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坎贝尔军士，飞行员的平均体重是多少？”汤普森问他的副手。坎贝尔对有这样一个良机感到很得意。“大约180磅。”他脱口而出，好像在这方面很有研究。
“德里。”汤普森厉声命令道。德里起身立正。“你去拿一个军用包，装上180磅石头，动作要快。”
“是，军士长。”德里大声回答。他拾起地上同被缴获机枪一道带下山的弹药袋。“卢瑟，博比，你们帮帮我。”布朗和博比？朗跟着德里走下小溪，往袋里快速装着石头。
汤普森看看手表。“我要你们这些失败者在18点以前赶回军营，并带着这个飞行员。为了你们起见，他无论如何都得活着。”他面朝坎贝尔。“军士，你负责这事。”他说完，突然转过身，迈步进入丛林，消失在繁茂的枝叶中。看那镇定自若的神态，他仿佛是跨入一家豪华饭店的门厅。“我们需要一副担架。”鲍丁格说。科廷斯和摩根拔出短刀，到丛林里砍了两根担架抬杠。沃尔特斯从医药包中取出一床尼龙被。坎贝尔监视着德里、布朗和博比？朗装石头。三个士兵开始把沉甸甸的军用袋拖离小溪。
“别动，放在原处。”坎贝尔厉声说。他用脚踩踩军用袋。“我看这不像体重180磅的飞行员，倒像个重量只有100磅的侏儒。再装些石头。”
“可是飞行员失血过多。”德里想蒙混过去。“再装些石头！”坎贝尔尖声喝道。
等到三个士兵把军用袋拖进空地，沃尔特斯已将尼龙被套上了两根抬杠。大家一道把军用袋搬到临时担架上。
“威利，梅克斯，你俩做第一轮担架手。”鲍丁格说，“迪基，卢瑟，你俩负责两翼警戒。博比，你当尖兵。”
他们排成扇形。德里和科廷斯抬着“受伤的飞行员”走在中间。鲍丁格开始指挥众人穿过小溪，打算从那里登上山冈小道。“鲍丁格，你们去哪里？”坎贝尔军士尖声责问。“你们不能走便利的山道。”
“我们当中有伤员。”鲍丁格据理力争，“我们无法带伤员穿过丛林。”“可是伤员在流血。”坎贝尔厉声说，“你们必须尽快回到基地。”这位军士用手指着小溪上游。“走那边沼泽。”他冷笑着说，“除非你们这班公子哥不想吃苦，不想戴上绿色贝雷帽。”
德里和科廷斯抬起担架。博比？朗进入沼泽边缘，担负起尖兵职责。摩根和布朗呈扇形散开，在左右两侧担任警戒。整个小分队开始严格遵循命令行进，重新进入一直延伸到马里恩堡的沼泽地。马里恩堡的建立与这块沼泽地密切相关。它位于南卡罗来纳州和佐治亚州接壤处的阿巴拉契亚山麓。那里溪水纵横，汇入萨瓦纳河的几条支流；地面长着密匝匝的丛林。每逢春季，溪水漫溢，丛林地便成了沼泽。东部地势平坦。域内低矮的丛林和犬牙交错的小溪是越南三角洲的缩影。西部为皮德蒙特山麓高原。此地怪石嶙峋，树木繁茂，活像萨尔瓦多的山坞。如此的地理位置和优越环境，使马里恩堡成为训练特种兵小分队的最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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