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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天下 (全本)作者:高月-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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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江都的五个折冲军府都是上府,但天宝以后府兵制逐渐败坏,各军府逃兵严重,几乎没有满员的军府,江都的五个折冲府也不例外,当李庆安在第一军府点兵时,高台下只列队站了六百余人,另外还有一百人调进京戍卫,实际缺员三成,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府兵平时为农,战时为兵,定期进行训练,训练期间军府提供食宿,今天李庆安运气不错,正逢训练期。
都尉将军赵绪清清喉咙,高声道:“大家听着,兵部派团练使赴江淮练兵,来我们江都五军府的,是安西军中郎将李将军,号称安西第一箭,李将军将从江都五军府中各抽一百人,组成团练营,为期半年训练,凡被抽中者不仅会成为江都营精锐,而且每月还有两千文钱的补贴,每天都有肉吃。各位弟兄,这可是机会,大家要抓住了。”
士兵们微微骚动了,每人每月可有两千文补贴,这就是四石米的价钱,这对当兵无饷的士兵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训练半年可以得十二贯钱,而且每天都有肉吃,这可比种田赚多了。
尽管春耕很忙,但很多士兵的眼中还是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赵绪点点头,便对李庆安笑道:“李将军,可以点兵了。”
李庆安看了看下面的士兵,他疑惑地问道:“赵都尉,就这么多人吗?”
都尉赵绪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确实就这么多人,这还不错了,苏州、湖州那边,有的军府只剩三成兵,都跑光了。”
“可我这兵册里,你的军府应该是满员。”
李庆安扬了一下手中的兵册,冷冷地瞥了赵都尉一眼。
赵绪的后背都湿透了,原以为昨天喝了一顿酒。李庆安能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他一点也不肯放过。
大唐的府兵们没有军饷,只管饭菜,可就是这每天三百个缺员的粮米菜蔬,以及其他开支,一年下来也要近千贯的额外收入。
这是各军府心知肚明的暗规矩,只是捞取的程度不同而已。
“这个……李将军,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管点一百人走,另外赵都尉别忘记给足我的粮食肉食。”
“李将军尽管点兵。只要看中之人,我绝对放行。”
赵绪暗暗松了口气,他明白李庆安的意思。
他连忙上前挥手道:“弟兄们过来排队,一火一火来。”
士兵迅速排成长长一行,等待挑选,李庆安坐在一块方正的大石上,一名果毅都尉在旁边唱名。
“刘志云,二十岁。”
这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年轻男子,精神抖擞,李庆安点点头,“收了!”
“吴明,三十岁,二营旅帅。”
此人身高也不错,但目光中透出一丝狡黠,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兵油子,李庆安一挥手,这个人他看不中。
这时又走来一名士兵,身高足有七尺,虎背熊腰,目光炯炯,虽然军服破旧,却掩饰不住他眉眼间那种英武之气。
“南霁云,三十岁,二营火长。”
“等等!”
李庆安一下子止住了果毅都尉的唱名。
他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英武的将领,南霁云,就是号称大唐赵子龙的名将南霁云?
南霁云只是在安史之乱后投奔张巡而大放光彩,在此时之前,他因家贫而四处谋生,却没想到,他居然在江都军府当了一名火长。
“李将军,你认识此人?”
都尉赵绪有些奇怪,这南霁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火长,好像弓马不错,但也不至于让李庆安这样惊讶。
“没什么!”
李庆安呵呵笑道:“我看此人器宇轩昂,却只是一名火长,觉得有些奇怪。”
他又问南霁云道:“你是哪里人?”
“回将军的话,卑职魏州顿丘县人。”
“魏州人?”
李庆安有些奇怪地笑问道:“那怎么跑到江都来当兵?”
“卑职在江都租种了十亩田。因东家身体不好,便替他来从军。”
南霁云虽然职位卑微,但回答得不卑不亢,让人心生好感。
李庆安摆摆手,“好!你算一个。”
“下一个!”……
下午时分,从各军府选来五百人全部进驻军营,军营位于江都北门外,紧靠运河漕运仓库,远远望去,几百个大仓库一眼望不见头,而他们的军营便是守卫仓库的士兵驻地,去年年底,其中一个军营的士兵调去江阳县驻扎,军营便空了出来,正好给李庆安的团练营驻兵。
军营占地广大,有三排长长的砖瓦平房为宿地,然后是马房,再就是一个足够数千人训练的大校场,周围有两人高的土墙包围。
五百名精壮的士兵排成了十排,腰挺得笔直,听着他们年轻的团练使训话。
李庆安身穿黑色明光铠,头戴铁盔,骑在一匹威武雄壮的骏马之上,腰挎横刀,斜挂一把巨大的黑色长弓。
“我便是安西李庆安,人称安西第一箭。”
说到这,他抽出长弓,张弓搭箭,忽然转身一箭向八十步外的大门口岗塔射去,只见塔顶两只鸟扑翅要飞,箭却闪电般射到,一箭将小鸟射穿,而另一只鸟刚刚飞起,李庆安猛一转身,又换左手拉弓,又是一箭将刚飞腾的小鸟射中,左右开弓一气呵成,两只鸟先后落下了高高的哨塔。
众人一声惊呼,霎时间又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一种惊叹的神色,这种左右开弓的神箭,在江淮军营中是从未见过,连自负箭法高明的南霁云也慨然叹服,他远远比不上李庆安的超然绝伦。
一名士兵飞马赶去将箭捡了回来,李庆安一举射穿了小鸟的长箭,傲然道:“这就是我来的目的,半年后,你们每一个人都要能在百步外,箭穿飞鸟。”……
尽管前景美妙,但过程却是枯燥而艰辛,士兵们从早到晚就是射箭,手指肿痛,胳膊酸软无力,但五个安西教官个个凶神恶煞,稍有懈怠便有木棍劈头盖脸打来。
只是一件事令士兵们感到欣慰,那就是每天傍晚的射箭比赛,每人十支箭,五十步外比试高低,取前二十名和最后十名,前二十名每人赏一百到五百文钱,而最后十名,每人赏十军棍。
奖惩名单在军营门口的木板上高高悬挂,成绩一一列明,最后这些成绩将成为升职的依据,这些成绩每个士兵都清清楚楚,令他们心服口服。
一晃五天过去了,这天天不亮,团练营的五百骑兵便出门了,从今天开始他们要进行骑射训练,不再拘束于军营之中。
骑练的范围主要在江淮一带,遇山而止,遇水扎营,骑马射箭成了他们的全部生活内容。
这天中午,团练营抵达了盱眙县境内,盱眙县以北便是淮水,是漕河运输的主要中转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在县城西南有一座大山,名叫都梁山,山势巍峨险峻,连绵数十里,山上覆盖着大片森林,隋末时,曾有几支义军在这里驻扎。
盱眙县也是他们骑练的最北边,正好李庆安推荐的崔平在这里当县令,能在异乡相逢故人,也是一生一大乐事,他便决定在盱眙训练两天,然后率军返回扬州。
五百骑兵在官道上列队而行,队伍整齐有序,没有一个人说话,不急不缓地向前行军,经过半个多月的苦练,众人无论马术和箭术都大有进展,他们每个人虽然变得又黑又瘦,但个个精神抖擞,身姿矫健,而且森严的军纪,使他们已经有一种强悍之军的风范了。
这时,远方的黑黝黝的都梁山已经隐隐可见,再向前走十里,便是盱眙县城了。
忽然,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只见黄尘滚滚,有三骑风驰电掣般奔来,渐渐的,来人奔近,前面是一名小官吏,而后面是两名身着皂服的衙役。
他们满脸惊惶,拼命地抽打着战马,仿佛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他们忽然看见了官道上的军队,先是一惊,勒住了马匹,随即眼中射出了惊喜地神色。
那官吏冲上前施礼道:“在下盱眙县尉方林,请问,哪一位是统军之将?”
李庆安纵马出来道:“我便是,你有何事?”
县尉翻身下马,连连躬身道:“恳求将军救我们盱眙县三万父老乡亲,情况万分危急。”
“你说清楚一点,究竟出了什么事?”
“将军,都梁山的金威大王要血洗我们盱眙县,恐怕就在明天!”
“金威大王?都梁山上有响马吗?”
“回禀将军,都梁山上有一支三千人的响马,因我们县令五天前抓捕盗贼时误杀了响马首领金威大王的儿子,今天上午响马射来战书,明天一早将血洗盱眙城。”
李庆安有些惊讶,中原腹地居然还有响马,而且还是在漕运重地的泗州,这附近的军府都干什么去了?
李庆安感觉这中间恐怕还是有蹊跷,便一扬马鞭道:“先去县城,再慢慢告诉我原由。”
县尉大喜,连忙对一名衙役道:“快去通报崔县令,就说救星到了,让他赶紧出来迎接。”……
“李将军,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逢!”
县城门口,一身官服的崔平激动地迎了上来,他后面县丞、主簿及一干衙役都上前见礼。
李庆安打量了一下他,见他比京城时黑瘦了很多,但精神奕奕,看得出他在这里干得很舒心。
“人生何处不相逢,崔县令,看来你的近况不错啊!夫人和孩子都好吗?”
“她们都很好,夫人昨天还说到你呢!让我去扬州拜望你,我也是想去,可是,哎!”
崔平再次一躬到地,“李将军,我上任才一个多月,便遇到了响马,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崔县令放心,莫说我们是老朋友,就算素昧平生,我也会出手相助,放心!我既然来了,响马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他低声道:“说不定崔县令平定响马有功,明年升为泗州太守呢!”
崔平大喜,他知道李庆安可是安西悍将,有他在,自己的乌纱帽不仅能保住,说不定还真能捞个特别考评,破格提拔为太守。
想到这,他心花怒放,连忙又给李庆安躬身施礼道:“李将军,快请去县衙休息,我给你讲讲情况。”
李庆安进了县衙坐下,崔平亲手给他奉上一杯香茶道:“李将军,你怎么会来盱眙县?”
“我们是出来练兵,路过这里,便想来看看你,正好遇到县尉求救,不过我有些奇怪,方县尉说都梁山上有三千响马,这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还在漕运重地,难道朝廷就从来没有派兵来剿灭吗?”
“哎!”
崔平长长叹了一口气,“李将军有所不知,听说这支响马是两个月前才出现,最初进山时只有千人,还包括家属,但因为河南大旱,逃过淮水来谋生的农民有很多,金威大王便从中招募,一月之内便听说有了三千人马。”
“这个金威大王是何许人?竟能一呼百应。”
“将军,这个金威大王姓杜,叫杜云。”
“等一下!”
李庆安忽然想到了盐枭杜泊生,一个叫杜泊云,一个叫杜泊生,他们会是什么关系?
“他是盐枭杜泊生的兄弟吗?”
崔平苦笑一声道:“盱眙县所有人都知道都梁山的山主叫做金威,是泗州金家的二老爷,可我偶然查前任县令留下的一些文书,才知道都梁山的主人根本不姓金,而是叫做杜泊云,听说他和盐枭杜泊生是亲兄弟,杜泊生是兄,杜泊云是弟,还有一个老三杜泊远,我又查了这个杜泊云的资料,才知道他原本是几支漕运船队的大东主,还有两座码头,手下养活了数万人,可几个月前,扬州卢太守和刘转运使发生争执,刘转运使开始查封杜家的生意,抓捕杜家的骨干,这杜泊云见走投无路,便纠集了一千余人,躲进了都梁山,也不打家劫舍,也不招惹官府,所以我的前任县令没有上报朝廷。”
“他不打家劫舍,那何以为生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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