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BL电子书 > 东梅问雪 >

第68章

东梅问雪-第68章

小说: 东梅问雪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正值炎阳高照,世子几个时辰一番猎获下来,汗湿鬓髻,漉透衣衫,于是寻了处河岸,下水沐浴解暑。
    叶孤城坐于河畔一块净石之上,眼前碧透的河水间,夹杂漂浮着片片花瓣,自上游流下,粉白黄红,不一而足,煞是好看。男人长腿略屈,俯身掬了一捧凉水,将双手盥洗了一通,溪水清冽,其间,甚至隐隐泛著一股花香。
    忽然面前水花轻溅,青年自河底浮起,破水而出,片片花瓣沾在他漆黑散落的发丝之间,阳光下,那赤坦着的裸身上,亦贴附着不少粉白之色。
    河水漫在他腰腹以下。男人肩上的白貂漫不经心地抬了抬头,又重新伏下身子休憩。青年朝那寒玉也似的颜容上看去,但见面若冰雪,色如瓠犀,当真如风拂云淞,雪裹琼城,炎炎炉日之下,竟是一丝汗迹也无,兼之生性寒浚,也唯有‘冷浸溶月’四字可比。 


一百三十八。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青年笑道:“这水倒也凉澈通透,一番浇沐下来,暑气立消。”说着,便朝男人所在的青石前走去:“已过晌午,师父且与勖膺去岸上用些吃食罢。”
  男人闻言,淡淡道:“也好。”但见眼前白影一晃,身形略动间,已出了十丈外。
  一旁早有侍卫见状,捧了衣物在河岸前等候。青年穿了衣裳,走至一处草地前,地上放着两只绣垫,男人坐在上面,正用一块烤好的兽肉喂那只白貂。
  青年在另一只垫上坐下,接过旁边侍卫送上的食水,一边用一柄短匕将烤熟的腿肉切成小片,盛在一只银盘当中,道:“野外不比府内,师父且将就着用些罢。”
  叶孤城略略挽了右臂袖管,以手拈起盘中肉片,尝了些许。他膝旁白貂已将方才的兽肉吃尽,盯着那盘,却并不上前,只低低叫了一声。叶孤城见状,便取了些肉,置于它面前,看着小兽上前俯首大嚼。
  青年又递上些干粮。叶孤城一手接过,手指便无意间触到对方掌上。此时天色已是正午,满片林间草地上皆覆着干热的日光,男人衣袖略挽,就露出整只手掌和寸许长的左臂。青年但见满目一片霜白,阳光竟似从这手臂上发出,五指修韧,竟是一丝瑕疵也无,指肚上覆着薄薄的剑茧,象牙色的指甲呈贝型,修剪得整整齐齐。那指尖碰在手上也不过是呼吸之间,青年只觉掌上所及,如同触到一块冷玉,在酷暑逼人的夏日里,说不出地怡神旷意。他生于王侯之家,自十六岁接触闺房之事至今,素来什么美人不曾见过,纤腰柔荑,雪肤修颈,一向皆是惯常的,亦并不如何爱好。可直至眼下,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这般的乐事,只是与这寒峻傲岸的男人瞬时的接触,只是被那手指略碰上些,竟就有如此销魂蚀骨的怔忪。。。 
  他不禁朝着对方面上看去。从这边打量,正可以清楚地看见男人侧面脸庞,那容泽真个如晶雪般近透明的颜色,越发显得头发,长眉,眼睫似最上等的墨一样麴黑,便是让书画大家精心描摹,也未必绘得出神形兼俱来。。。
  
  叶孤城接了干粮,正递至唇边,就发觉旁边人正看向自身,于是转首朝青年望去,道:“怎么。”
  他声音淳厚低冽,与青年听过的仿若玉器相击般的美貌清脆音色截然不同,却是不出地磁冽优醇。然而青年自知此时并非痴怔之时,只暗暗定神,却笑道:“我见师父与众人一道于炎日之下射猎半天,面上却未有丝毫暑热之迹,想必是内力深湛的缘故,正自羡慕,却不知自己何时才有这般修为。” 
  叶孤城听了,从银盘中又取了些肉喂与那白貂,一边道:“你身为宗室贵胄,但凡意属何事,自可得取,武功修为你于而言,亦非要事。”
  青年听得这一句,眼底神色微闪,面上却只笑道:“师父哪里话。普天之下,除了当今圣上,谁又能说‘但凡意属何事,自可得取’这般话来。”
  叶孤城也不言语,只从腰间解下水袋,饮了一口。青年继续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然师父远居海外,想来却是能够‘天子呼来不上船’。。。”
  叶孤城若有似无地看他一眼,淡淡道:“江湖人,朝堂事,向来两不相干。”
  青年笑:“师父说得是。”
  
  师徒二人随意聊上一阵,又用了些烤肉干粮,就有侍卫从河里汲了水,供两人净手。那白貂吃得饱了,便也重新攀回男人肩上,眯着一双长长的褐色眼眸,倒是一副惬意模样。
  叶孤城用布巾擦净手上的水渍。一旁众侍卫已在一处树阴下铺上两张干净的细篾软席,随即在外头七八丈处围成半圈,席地而坐。青年起身,笑道:“走了一上午,师父,且去休息一阵罢。”
  此时已是日过正午,林中蝉鸣不止,一声连着一声,倒也催得人确有几分睡意。叶孤城侧身卧着,右肘撑于席上,以手支颏,狭长的双眸微微阖起,闭目歇憩。肩上那白貂亦蜷在他身前而眠,长尾扫在人胸膛上,有一搭没一塔地拂着。
  良久,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舒缓清长,已然便是熟睡过去。此时旁边隔着几尺远处,原本合目而眠的青年缓缓半睁了眼,眸光便如羽毛一般,轻缓而小心地落在对方身上。
  男人一头漆墨也似的长发自头顶泻下,摊在青色的席上,薄软的衣袍将身型衬得十分颀峻英伟,便如那矗云的松柏一般。许是睡中的缘故,平日里十分的寒漠疏镌,眼下却减了三分,既而增进一股静悠安适之感,剑眉长舒,悬鼻高挺,处处散发着成年男性的魅力。
  青年静静盯着。一阵裹着暑气的风吹过,带上丝缕隐隐的清冽气息拂至鼻端,竟使得这暖风之间,好似也夹杂进了淡淡凉意。。。
  他痴痴凝视,贪恋地瞧着那饱满丰泽的双唇,直想探身近前,在上面触上一触,将那伟峻的身躯拥搂环紧,抱上一抱。。。一时间心猿意马,神荡意散,却也只是紧紧攥了手心,不敢稍动。
  正欢喜煎熬备俱之时,眼底忽闪过一丝幽色,脑中不期然,却想起方才与男人那一番对话……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除了当今圣上,谁又能说‘但凡意属何事,自可得取’?'
  。。。。。。
  
  手指缓缓松开。青年唇角略微上扬,看着对面熟睡的男人,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师父,师父。。。
  
  。。。。。。
  
  众人回至王府已是傍晚,用过晚膳,世子陪叶孤城于府中一处清净后苑散步,师徒两人谈说一阵,叶孤城负手徐行,渐渐便已走至一条碎石小路上。
  眼前景致如画,四周假山流水,花木葱郁,道旁密密种着各式花卉,朵朵红艳滴血,状似玫瑰,味如兰栀。正行走间,忽有一阵袅袅乐声传来,虽是相隔甚远,然而叶孤城内功精深,却也听清了那唱词。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
  
  少年穿了袭月白衫子,悠悠抚住琴弦,结束最后一个音调。拿起一旁的丝帕擦了擦手,便携了琴,朝亭外走去。
  沿一湾流泉行了一时,方拐过一处假山,却正看见一身宝蓝缎袍的青年,随同一名身材挺拔的白衣人迎面而来。
  少年远远见了那人一身雪白,由青年在一旁相陪,便知是那位王府中贵客,遂不敢像往常一般,忙退至路旁,躬身道:“见过世子。”
  二人走近,就听青年道:“你如何一人在这里?起来罢。”
  少年低首道:“青歌见月色正好,便来此弹了阵琴,却不想扰了世子及贵客。”一面说,一面起身。
  他方一抬起头来,第一个念头不是‘这便是那位客人’,而是‘天下间,竟有这般气势的男子!’
  那人站在他面前不远处,身体如松一般挺立矗拔,只无声站在那里,就已仿佛映亮了周围。青歌一向自知容色非凡,鲜有可堪比拟之人,可眼下见了这男子,却不禁油然生出一股自惭之意,始知王府中人所言果然半点不虚:自己面貌虽美,却总不免少些阳刚之气,然而面前这人眉目势派间,却不见半点柔和味道,何只容貌远胜,便是那孤凛镌寒的气概,莫说自己,就是平生所见之人,皆是万万不能及的。


一百三十九。 倾国
  叶孤城先时虽不知眼前少年身份,但看他装束举止,倒也并非王府下人模样,又见身旁青年语气态度,心念微动,就也明了几分。这等蓄宠纳欢之事,莫说王公候府,便是于富贵之家,亦属平常。他生性淡漠,对此倒也并无喜厌之感,只如前时一般笔直负手站着,眼神无锋无锐,淡淡静立原地。 
  青歌躬身行礼,一点不敢造次:“小人青歌,见过叶城主。方才搅扰,还望贵客恕罪。”
  一旁世子目光落于他怀内瑶琴之上,微微挑眉道:“如此夜色,对月抚琴,倒也分外应景。”遂转头向身旁男人笑道:“师父不如且在此处坐上一坐,这里也颇有几分清净,勉强也可算得上怡人。”叶孤城淡淡道:“也好。”世子听闻,便向眼前少年道:“你且去吩咐人整治些茶水果点,送至前面的水亭中。”想了想,又道:“再将我房中那架桐尾古琴携来。” 
  青歌应了一声,复又朝二人行了一礼,这才抱琴退下。
  
  “水棹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月落红应满径。。。”
  
  亭子四面环水,清风徐来,满湖荷香扑面而至。
  石桌之上,十几碟新鲜果品一字摆开,并一壶上好的云海毫尖。
  “这荔枝从岭南快马运来,至此还是新鲜的,师父不妨用上一些。”世子将一盏水晶托盘送至男人面前,颗颗还带着翠叶的红硕果实,映衬着半透明的细工水晶盘子,倒更像是一件精美摆设。
  叶孤城取了一枚,方剥净外皮,肩上那白貂就已低低叫了一声,双眼瞧着那莹白嫩滑的果肉,长尾轻甩。叶孤城一哂,伸手将那貂自肩头拿下放于桌角,把剥好的荔枝送到它面前。白貂见状,轻鸣一声,张口便咬。
  “这兽也怪,竟是荤素不忌。”世子一面剥果谈笑,一面道:“这曲弹得可还好?若不合师父意,勖膺只管叫他换来。”
  叶孤城以银签取了块蜜瓜,喂与旁边的白貂:“那少年已奏多时,且停一刻罢。”
  世子见状,便吩咐已弹唱多曲的少年停歇一时。青歌闻言,便收了手,慢慢端起琴边的茶水,润一润略觉干渴的喉咙。他已清楚听见方才叶孤城所言,不由心下微微一动:这位贵人全身上下皆是冷峻非常,兼之从旁人口中听得一些传闻,原以为应是位冷心无情之人,却不想竟是并非如此,对待自己这样一个身份比下人尊贵不了多少的娈侍,亦毫无轻贱之意。。。想到此处,不禁心中略略感激。
  此时满池荷花开得正好。叶孤城见面前一只碧色瓷盘中整齐码着一摞切得薄薄的藕,就挟了一片。甫一入口,但觉鲜脆爽甜,肉质细嫩,十分甘美。他性喜清淡,便又取了些,那白貂见状,也跟着吃了几片。
  男人向来于口腹之欲上寥寥,世子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