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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东梅问雪-第275章

小说: 东梅问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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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放下所有的事情,把臂同游天下,虽不敢说是神仙眷侣,却也逍遥无匹。。。可是现在,我却后悔了。”

    叶孤城环在西门吹雪腰间的手臂一点一点地慢慢收紧,将下颌紧紧压在心爱男人的肩头:“。。。西门,我现在后悔了,如果能够回到当初,如果能够回到当初。。。”他的声音开始逐渐沙哑,嘴唇正几不可觉地微微轻颤:“。。。如果能够回到当初,我一定放下所有,跟你走。。。”

    烛火如豆,照着床上静静沉睡着的人,玉罗刹站在床边,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叶孤城坐在榻沿,面容平静,如同此时此刻,周围根本没有任何其他人一般,只缓缓用手替西门吹雪梳理好刚才在路上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身上的大红喜服,然后用指尖慢慢慢慢地触到对方光洁的额头上,一点一点地抚着上面的肌肤,既而缓慢向下游移,滑过高挺的鼻梁,细细描绘着那一抹菲薄的唇,在手上,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勾勒出这个人的轮廓,许久许久,也仍然不舍得将手离开那人的容颜。。。玉罗刹看着叶孤城,一时也没有出声,直到外面打更的声音响起,叶孤城才忽然淡淡开口道:“。。。事情就是这般。我已将西门送来,还请玉教主多加照顾。”玉罗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终究没有说出别的什么话,只道:“。。。也好。”叶孤城看一眼窗外已经微微有些亮起的曦光,然后缓缓站起身来,道:“。。。教主日后若想要看玄儿他们兄妹,只需命人带上口信,我自会派人,送他们来此。”玉罗刹听闻,似是顿了顿,“本座自然知晓。”叶孤城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如此,告辞了。”说罢,袖中的手微微握起,转身便要离去,却在走了两步之后,突然间回过了身来,猛地回到榻前,将西门吹雪抱住,俯身印上那薄唇,不管此刻是在何处,是否还有旁人在场,只轻轻地,辗转地吻着那人的唇,鼻尖擦着鼻尖,唇瓣紧贴着唇瓣,手上牢牢拥着男人无知无觉的身躯,就这么做着最后一次的缱绻与缠绵,将此时此刻的温柔,永远存留在心底。。。也许只是一瞬,也许又可能是很久,叶孤城松开了手,将西门吹雪放开,然后就在下一刻,消失在了原地。。。

    飞马奔驰,火红的喜服被风吹起,袍袖与发丝高高飞扬,叶孤城不知自己已经策马奔驰了多久,他只知道在这一个夜晚,他失去了兄弟,然后,又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他漫无目的地驾马而驰,深入花间,辟开阡陌,胸口血腾如沸,既而突然在某一个时刻,感觉到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面颊上蜿蜒而下,他怔怔抬起手去,随即,就沾到了一点冰冷的湿润。。。

    那是。。。

    叶孤城陡然之间,突然朗声长笑,在漫长的四年之后,真真正正地长笑出声,声音回荡在山林之间,萦绕不去。。。这是什么样的一种讽刺?什么样的一种可笑突破?在他心绞欲狂的此时,在经历了接连的摧心之痛的现在,他重新得到了一个正常人会有的七情六欲,不再身如枯木,不再连一个微笑都无法回应心爱之人,可是,那个让他愿意露出笑容的人,现在却在哪里?在哪里!

    袍袖飞扬间,叶孤城骤然仰首长啸,真气尽催,但见这一啸之威,震得四周盛开肆意,绚烂如海的花丛如同浪推风过,刹时间落英缤纷,飘花如雨。。。那啸声直使得环山皆鸣,群山响应,叶孤城墨发翻飞,长声啸道:“。。。西门吹雪!。。。西门吹雪!。。。西门吹雪!”那声音如同暮鼓罄钟,满山的鸟雀被惊飞而起,自东南至西北,四周的山峰都尽数回荡着他的声音,座下的马被惊得人立而起,叶孤城却毫不加以控制,只任凭自己被甩下马背,落在花海当中,然后他就那么躺在一片芬芳的包围里,看着朝阳徐徐升起,大红的喜服铺散开来,如同一朵劫火般的红莲。。。

    “雪。。。”叶孤城低声唤道,既而缓缓闭上双眼,任凭有什么东西从眼角处划成一线晶莹,无声地落在花海之中。

正文 一百五十七。 莫道不消魂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我的小祖宗,你也多少安静会儿罢,我都看不成书了,要是误了功课,受罚的可不是你!”

    初夏时分,满苑里的锦绣酴釄开得十分绚烂,极轻微的暖风当中,隐隐有一丝墨香飘溢,一树合欢花开得正盛,芳香袭人,树下的荫凉处,一名身穿月白色衣裳的男孩坐在乘凉用的竹榻上,面前摆着一张不大的书桌,上面简单放着几样笔砚纸张等物。腿上微微有些疼痛,男孩只得愁眉苦脸地合上手里的书卷,俊秀的容颜间,一双眉毛稍稍皱起,满面无可奈何地将目光移到了面前的小女孩身上,那女孩子不过三岁左右的模样,自顾自地站在地上,一头细软的头发梳成两个漆黑的丫鬏,颈中戴着明珠锁玉的项圈,穿着件淡粉色的衣裳,粉雕玉琢,十分清秀可爱,白团团的小手里握着一把精巧的金丝木小剑,正一下一下地戳着男孩的腿,或是削切,或是砍劈,虽然几乎没有什么章法,但也依旧是玩得不亦乐乎。叶玄见状,只得板起脸,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训道:“元元,你再胡闹,哥哥就生气了。”那小女孩听了,却根本就如同恍若未闻一般,只认真继续戳着对方的腿,完全将其当作了一段木桩子,叶玄无奈,只得换了个策略,哄道:“好妹妹,哥哥教你写字好不好?”小女孩抬头瞧了他一眼,奶声奶气地道:“写字不好玩。”叶玄一听,觉得有门,连忙连哄带骗地把女孩小小的身子抱到腿上,拿了一支笔,给她攥在手里,然后又铺开一张白纸,一边握着她的手运笔,一边诱哄道:“父亲喜欢上进的好孩子,元元认真念书,好不好?”西门憬元原本有些不情愿地坐在他腿上,身子扭来扭去地不乐意,此时听了叶玄这样说,便勉强坐正了,嘟着红盈盈的小嘴道:“要吃糖葫芦。”叶玄连忙应允:“好,咱们买好多的糖葫芦,都给你吃。”西门憬元听了哥哥的保证,这才终于安静了下来,任凭叶玄握着她白生生的小手,教她习字。

    毕竟还只是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即使是被哥哥握着手在纸上练习写字,自己其实倒并没有费上多大的劲儿,但西门憬元也还是在写了不到两张纸以后,就再也不肯继续写下去了,叶玄见她已经很有些不耐烦,于是便松开了妹妹软绵绵的小手,问道:“元元,你累了么?”

    西门憬元年纪比他小得多,此时早就已经在叶玄的腿上扭来扭去地动着小小的身子,根本就坐不住,眼下听到哥哥这样问,就点了点头,说道:“累了。。。”叶玄闻言,正中下怀,于是就把妹妹轻轻地放到竹榻上,笑眯眯地说道:“元元既然累了,那你就在这儿睡一会儿,哥哥自己看书。”西门憬元眨了眨一双清亮的眼睛,忽然扭头说道:“不要。”说着,一骨碌就爬下了竹榻,拿起自己的那把小巧的木剑,重新把叶玄的腿当作木桩,认真地戳刺起来。

    叶玄让她在身边扰得没法静下心来安稳看书,因此只得端起做哥哥的架子,唬道:“小丫头,你再胡闹,孤就叫父亲罚你!”西门憬元抬头看他一眼,见哥哥凶了,当即眼睛一眨巴,同时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你坏。。。我要父亲打你。。。”叶玄见妹妹哭了,立时就慌了神,忙把西门憬元抱起来,又拍又哄,道:“好妹妹,是孤错了。。。”西门憬元瘪着小嘴,哭道:“我要父亲。。。”叶玄忙道:“好好好,咱们去,哥哥带你去。。。”西门憬元一听,很快就止了声,雪白的小脸上哪里还有过一滴眼泪?叶玄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抱着她,去找叶孤城。

    “。。。今年自己做了些花茶,总归闲来无事,因此便来送给陛下一些,也顺路来看看辰儿。”

    清雅平醇的声线,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柔和之意,在殿内响起,顺着敞开的花窗往里看去,就见一道莲花白玉镂屏风挡在一旁,屏风之间,隐约可以看见两个对坐着的身影。又有一个声音道:“。。。此处本就冷清,只你与陆小凤偶尔前来罢了。”那声音疏疏冷冷,低沉而清冽,虽是夏日,却仿佛一下便令人褪去了暑气。另一人似是笑了笑,道:“说起来,如今辰儿也快到了弱冠的年纪,满楼临来之前,家中就已提起过,陛下既是辰儿师父,家里便不好自专,他议亲之事,还请陛下多操持些。”男人淡淡道:“。。。但凡辰儿中意,朕自会为他料理。”

    殿中静静,玉制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点清脆的微响,男人黑发垂身,清雍冷峻的一张面孔,容颜淡癯,肤色寒凉得如同透明一般,隐约之间,仿佛都能够看清肌肤下流淌着的淡色血络,头顶戴着九龙捧日的金冠,未束的长发黑得像漆,在背后散发着幽幽的青光。对面花满楼身穿天青色的锦缎长衫,手中轻摇折扇,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是有若春风般的淡淡微笑,对面的男人看着他思忖了片刻之后,才动手将棋子落下,便也伸手拈起一枚白子,琥珀色的凤目当中,神情平静:“。。。辰儿方至十九,倒是你,亦应成家才是。”花满楼淡淡笑起来,道:“满楼许久之前,就已经一个人独自住在百花楼,这么多年下来,已经习惯了。”

    花满楼双目不能视物,因此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看不到男人身后墙上挂着的万里江山图,也看不见另一面墙上的画,图画两旁用素白的轻纱半掩着,纱间疏疏落落地绣着几朵寒梅,画上有人横箫在手,看不清容颜,只知发如黑瀑一般,白衣茕立,身旁提着一行字:剑吹白雪妖邪灭,袖拂春风槁朽苏。。。对面的人将指尖上拈着的白子缓缓放在棋盘间,半晌,才淡淡道:“。。。你仍是不曾放下。”花满楼闻言,于是就垂目而笑,笑罢,就将手中的泥金折扇轻轻拢起,放到桌上,然后拿起手边的一杯清茶微啜了一口,淡淡含笑道:“也习惯了。。。况且,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他说着,忽然笑了起来,道:“听说上回陆小凤与司空摘星乘船出海,未曾想却遇到意外,直在海上漂流了两日,才被白云城的商船捞起。”男人的声音波澜不动:“。。。打捞上船之时,已是两条咸鱼一般。”花满楼失笑道:“如今正是初夏天气,他们二人却仅靠着一块木板,在海上漂泊了两日两夜,风吹日晒,确实怕是也与咸鱼差不多了。”正说到此处,却听见外面有人抱怨道:“父亲,憬元总在一直缠我,我都没法子看书了。”

    叶玄一进到殿内,就看见男人正静静坐在桌前,身上的雪白袍子一尘不染,肩头懒洋洋地趴着只白貂,身旁的竹架上则蹲着正用坚硬的钩嘴细细梳理羽毛的鹦鹉,见了叶玄进来,便伸一伸脖子,一拍雪白的翅膀,道:“父亲,憬元总在一直缠我,我都没法子看书了。。。嘎!”

    男人稍稍抬起左手,那鹦鹉见状,立时便双翅一振,扑棱棱地飞到了对方的手臂上,然后敛翼扬头,稳稳驻在男人的臂间,用那勾喙轻轻啄着对方的发鬓,十分亲昵,男人用手指抚一抚鹦鹉雪白的羽毛,这才看向不远处的兄妹二人,淡淡道:“。。。你们两个,如何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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