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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东梅问雪-第221章

小说: 东梅问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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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视了片刻,随即,便见西门吹雪薄唇微微上扬,就分明是在笑了。。。
  就快要到了京都境内,道路也逐渐变得宽阔起来,走过这两旁的山林,只需再用半个时辰,就能够回到城中。这一条路十分偏僻,很少有人经过,叶孤城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的积雪将冒寒的树枝压得咯吱作响,对西门吹雪道:“明日就是新年,玄儿前几日还向我……”
  话音戛然止住。叶孤城微微叠了一下眉峰,放下车帘,道:“这条路向来偏僻,如何会有这么多人忽然结伴在此。”他方才并没有看见什么,但以他的修为,却察觉到了有大约有近百人正在这附近,且行动间明显是身怀武艺之人。
  西门吹雪也同样察觉到了异样,但既然并不知道是什么人,也就不必予以理会,只需稍微留神一些也就罢了。叶孤城也与他一样,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忽然间,两人几乎同时睁开双目,刹那间就见车厢里飞出两线白影,与此同时,箭矢插 入血肉的声音便在身后倏然响起,伴随着马匹的哀嘶,和车夫的怒吼。但见寒光一闪,西门吹雪已飞身纵剑,直朝着道旁的树林中掠入。
  车夫此刻已拔剑纵开,赶至叶孤城身前,一阵破空声响起,叶孤城反手夺过车夫手中的长剑,唯见广袖翻卷,同时将车夫高高抛出,避过了这一轮箭雨,落到了马车后……那并非普通的箭矢,而是弩弓!
  叶孤城挡过箭雨,随即就将长剑扔到马车处,给那车夫防身,同时吩咐道:“暂时不必跟着,稍后再来!”话毕,已飞身纵入树林。
  地上的积雪扬飞溅散得仿佛是一道雪幕,剑芒挟着风雷而至,凌厉强劲至极的剑气使得无人敢于正面撄其锋芒,与之相抗,六名布袍男子急退向后,同时大喝一声,兵器齐齐拼刺而出,意图能够延缓一下已然逼至近前的剑锋,但却是根本无法阻挡得住这一剑之威,几乎与此同时,只听叮叮叮叮几声骤雨一般的疾响,数柄长剑被击飞出去,下一刻,六具还温热着的尸体就已缓缓倒在了雪地当中。西门吹雪一剑收势,没有迟滞片刻,便回手一道寒光,将刚刚袭至身后的人一剑破喉。
  身周俱是倒毙的尸身,脚旁到处都是或是斜插 在泥雪里,或是散落在地面上的弩箭,原本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已染上了片片血红。耳畔但闻连连低哑的惨呼,叶孤城的右手食指从面前男子的喉间拔出,随即瞬时间劈手夺过他还握在掌中的长剑,同时反手疾转,只见一线快得几乎用肉眼捕捉不到的寒芒斜斜划过,就听噗嗤一声,兼且夹杂着充满痛苦意味的惨叫,一道飞身扑至叶孤城身后的人影,已在半空中拦腰被断作两截,快得甚至没有从断面上流出多少鲜血,随即就见两段还没有完全断绝生机的肉 体,狠狠砸在了雪地上。。。
  四周只剩下两道还站立着的人影,其余的,都已倒在了被踩得泥泞不堪的雪地里。叶孤城手中的长剑贯 穿了一名男子的右肩,正将他挑了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鲜血已经潺潺将身上的布袍染透了一大半。叶孤城面上毫无表情,冷酷而冰寒,右手忽然一扬,将掌内的长剑抽了出来,随手弃在了地上,那人闷哼一声,重重跌落在地。
  叶孤城回首看去,等到远处的西门吹雪将剑上一连串的血珠都吹净了之后,这才开口说道:“西门,我已留了一个活口。。。应该是对方领头之人。”
  那人躺在地上,一双手已经无法动弹,听到面前从始至终都毫无表情的白衣男人这般说,两眼顿时暴睁,随即就见口唇似是要微微一动。叶孤城的动作快如疾电,右足一抬,就见雪白的靴尖已经毫无预兆地踏在了对方的下巴上,只听一声轻微的喀嚓细响,那人的颔骨就已经被卸开,嘴张着再也无法合拢,也不可能再有咬舌自尽的本事,随即又踢上他身周的几处穴位,暂时为其止住了血。西门吹雪走到叶孤城身边,将一块雪白的锦帕递给对方,叶孤城接过,擦净了右手五指上的鲜血,对着由于发觉到树林中已无声息,因此依照方才叶孤城的吩咐,正朝这边赶过来的车夫道:“。。。审问清楚。”说罢,脚尖在地上的男人下颌处一蹴,替对方接上了下巴,以便让其能够答话,一面补充道:“仔细看严,莫要让他再有机会咬舌。”
  西门吹雪剑眉微微皱了一下,将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间审视了一番,叶孤城用靴尖挑了挑一根箭矢:“。。。这种弩弓,民间应该不会有。。。是军中配备之物。”
  正说着,只听一声脆响,那人的下巴又一次被卸了下来。叶孤城见状,面上冷然,走到那人面前,也不说话,只用足尖在对方的身上踢中了几处位置,片刻之后,那人便全身抽搐着,从喉间嘶喊出野兽一般的号叫,叶孤城又在旁边等了一阵,待见到对方瘫软着从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想必可能已经会软服下来,这才替他解除了这无法忍受的痛苦滋味。
  那人无力地瘫软在地,两眼无神,等到下巴又一次被接上之后,不用人问,便哑着嗓子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只是现在已经临近京都,我们不能让人见到行踪。。。所以才一见到马车,就要必须杀了里面的人。。。”
  话音突然停住。那人口中涌出大量黑色的血水,立时就不动了。车夫忙检查了一下,随即便道:“爷,想必是口中事先藏了装有剧毒的薄蜡丸,早在方才就已经咽进肚里,眼下外面一层蜡衣被肠胃溶了,就立时身死。。。刚才一番话,想来是要拖延时间。”
  叶孤城看向身旁的男人:“。。。是死士。”西门吹雪扫了一眼遍地的尸首,随即携住叶孤城的手握了握,冷声道:“。。。我们,先回府。”


一百二十二。 论断 。。。
  茶香袅袅,一缕带着清苦味道的热气从杯内溢出,几乎模糊了视线。
  叶孤城肩头披着一条水蓝色海龙穿云锦绣龙衮,发顶只绾了一只玉箍,缨络夹杂在乌丝当中垂落在胸前,目光当中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神色,仍还是静止如水,只是眉宇之间却已微微现出些许寒悛的线条,袖中露出一截手指,缓缓抚摩着膝上正伸着懒腰的白貂头顶。
  “方才属下已亲自带人快马赶去查看过一番。。。林中 共计有九十七具尸身,无一活口,身上所用的弩弓共计五十三具,虽式样稍有不同,但仍有七成可能应是为军中的制式。。。除此之外,还有属下命人一一从尸身上搜得而出的一应物品,还请爷仔细验看。”
  面前的锦衣男子待简洁地说出这一番话之后,便重新垂手立着,再无言语,叶孤城端坐在一张矮榻间,面上的神情毫无任何变化,只语气间有些淡漠地开口道:“。。。呈上来。”
  片刻之后,早已等候在外面的四名青衣男子便抬着一张樯木长桌走了进来,桌面上放着几只大小材质都各不相同的盒子,四名男子稳稳将长桌放下,随即便目不斜视地垂着眼,恭身退在一旁。江全走到桌前,其中一人按着他的意思,将一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件暗色的类似于短衣模样的物品,江全用手拿起,将其展开,随即便解释道:“这是方才从尸身上取下之物,属下已验看过,此物贴身穿于衣内,可以挡住普通刀剑所致的一般伤害,护住心口要害位置,虽算不上是什么珍贵之物,却也是少见了。”叶孤城听了,不置可否,早在方才他在与那一众陌生人动手之际,就已察觉出剑尖在刺及对方心口处时,似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但他手上的劲力岂是旁人所能及的,那物件只稍作阻隔了一瞬,就仍然被剑锋破体而入,但若是遇上了寻常人的话,却当真是可以挡上一挡的。因此叶孤城后来也不从心房要害位置下手,只大多一剑贯喉,也多少可以省些气力。坐在他旁边的西门吹雪应该是也早已发觉到这处异常,因而此刻见状,也不言声,只拿起手边小几上放着的茶盏,喝了一口热茶。 
  江全将手中那暗色的背心放回到原处,从旁边的人再次打开的一只乌色盒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式样小巧细致,隐隐泛着一点冰冷的幽光。“。。。精钢打制,是属下从尸首手臂间搜出的袖弩。”一边说着,一边已从怀里取出一块绸布裹住了右手,小心地从那盒子里取出一支细细的小箭,尖端上诡异地偶尔闪动出幽幽的蓝绿色泽:“。。。箭头淬有剧毒,袖弩安放在小臂间,可以连续发射四支暗箭,两丈距离之内,准头没有毫厘差错。”
  江全又一一展示了多件从尸身上搜集到的物品,末了,才说道:“除了弩弓共计有五十三具之外,其余方才属下向爷展示的一应物件,九十七具尸首身上,都尽数配备整齐。。。其余衣物靴袜等穿戴方面,则俱是常见之物,从中查不出任何稍有价值的线索。”
  叶孤城默然不语,片刻之后,才淡淡道:“。。。事后,可曾已经处置妥当。”
  江全听闻,忙沉声回答道:“回爷的话,眼下一干人等的尸身已全部被一一焚尽,林中也已命人将所有痕迹彻底清理干净,断然是再无错漏了的。”
  叶孤城微微点了一下头,江全停顿片刻,又开口道:“属下检查过几具尸体,虎口和掌心处有厚茧,并非完全是江湖中人习剑弄刀而致的寻常痕迹。。。”他似是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就继续说道:“。。。依照属下看来,倒更像是由于经年使用军中制式长枪所致。。。”
  叶孤城的手似有若无地抚摩着趴在腿上的白貂毛茸茸的身子,打断了江全的话:“。。。孤已知晓。此事无需惊动他人,也不必知会刑部、京都城尉与钦监院司等人。。。都下去罢。”
  殿中一干人等俱已退下,只剩叶孤城与西门吹雪两个人。杯中的琥珀色茶水还温热着,细细品啜,只觉馨香满口:“。。。西门,你怎么看。”
  西门吹雪向来与他形同一人,彼此间从未有所隐瞒过,因此无论是对朝中政事亦或天一堂与飞仙岛一概情况,都皆是了如指掌的,闻言,便微微皱一下剑眉,片刻之后,就见薄唇微动,说出了三个字,叶孤城听他这样说,就是在意料之中了,因此眉心间聚出一缕冷然之意,道:“自古人心难足,想来也大约如此。。。果然是欲壑难填,其心可诛。”
  飞银镂纹的暗朱色门扉外透出了黯淡的阳光,使得殿内仿佛格外深阔了几分,一派寂静之中,只能看见水磨石地面上被零星投出了深深浅浅的光影,叶孤城踏在大长绒波斯地毯上的雪白鞋面间,云圆形状的缀玉被光线映得翠色 欲滴,隐隐令人有一种幽昧诡谲之感。西门吹雪将面前菝丝漆几上的五色缠丝错金小薰炉打开,往里面添上了一些旃檀戒香,叶孤城稍稍侧了一下上半身,靠近了一些,随即略微阖一阖双目,深闻了一下那袅袅如雾一般的无色轻烟,只觉香气沉凝至极,这才慢慢道:“西门,此事若是在你,你待如何处置。”
  缕缕淡薄如丝的白烟逐渐散开在了空气当中,西门吹雪冰白的面容之间,并没有什么鲜明的表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叶孤城闻他此言,倒也在意料之中,既而随手将膝上的白貂放到一旁,起身取了晒干的菊花,混合着新鲜蜂浆,用银壶里的热水冲开:“那年因太平王军饷被劫一事,致使武道大会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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