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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夜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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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我们单位那小苏怎么样?小伙子,人长的精神,又有上进心……” 
  我对不起苏澈同志,我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我记得你们俩关系不错吧,上次指认还是他接的你——你去医院看他没有?” 
  我怔了:“什么什么,苏澈怎么啦?” 
  赵大姐有点诧异:“你都不知道?前段时间他们不是被派去抢救被拐买儿童吗,跟村民起冲突,受了伤,一边胳膊骨折。” 
  我这会回忆起来,无怪乎他上次听上去那么疲倦,他也不说。 
   “你不知道,小苏这孩子,家里人都在国外,女朋友也没有,一个人孤零零在那儿。”她神情中有母性的怜惜:“我们这些老同志,都有点看不过去,挺不好受的。” 
  我不知道接点什么,她就接着絮叨下去: 
   “要说他也真是不容易,条件那么优越的一个小孩。执行任务,下基层,没听他抱怨过。” 
   “他这次,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不知道,要看恢复。” 
  我想到那个手指搭在琴弓上,优雅悦目的青年,心头像被塞了湿棉花,有点堵。 
   
  苏澈没我想象的那么凄惨,我走进病房的时候,他正套着耳机听MP3,拿一支笔在左胳膊的石膏上轻轻敲打,还挺有节奏——知道不知道的看上去,这位同志压根都是在玩儿行为艺术。 
  这个这个,本来打算看到比较古典的忧郁派,这家伙却把自己搞成这么轻快的后现代。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年轻人转过目光——他那表情,我第一个念头是,难不成我今天顶着半面妆就出门了? 
  下意识的擦擦脸,觉得好象没什么纰漏。 
  苏澈很快恢复平常,关掉音乐,冲我笑笑: 
   “你怎么来了?” 
   “什么话。”我走过去:“哎,我就知道我不该买花,你这儿……我帮你都拿出去卖了,咱俩平分行不?” 
   “那不行,至少我七你三,我一条胳膊呢,你就跑跑腿。” 
   “都能贫了,看来真没什么。”我看看左右没有根本没有插花的地方,干脆往他床上一扔,然后自己坐下来:“苏澈,你可太不够朋友了,你知不知道。” 
   “小伤而已。” 
  我伸手在他硬邦邦的左臂上敲一敲:“你管这叫小伤?” 
   “做我们这行,难免的。” 
   “做哪行也要懂得保护自己,对不对?” 
   “不错了,那扁担本来往我头上砍的,我算闪得快的,不然说不定就那么光荣了。” 
   “哎,那你连媳妇儿都没有,遗憾不?” 
   “有一点,呵呵。” 
   “那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单位小姑娘可多了去了,环肥燕瘦,什么类型都有,说吧,喜欢什么样的?” 
   “不会吧,你多点儿年纪,怎么爱好跟那些大姐一个路子呢。” 
   “哎呀苏澈,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做过媒呢,不如你牺牲回成全我吧——”在苏澈面前我从不掩饰我八卦的嘴脸:“就当为人民服务。” 
   “……这位人民,你确定你是来看我的?不是被派来刺激我的?” 
   “开玩笑,我哪儿敢啊,上次我打电话给你,你那么不对劲,我还以为我得罪你了呢。把我吓的。我听赵姐说,你那天受伤,刚被送回S市?” 
   “哦,好象是吧。” 
   “你怎么都不讲一声,你那情况,就是直接摔我电话我也没意见啊。” 
   “哪至于。” 
   “而且……周明宇还接着又骚扰你一回。” 
  他没接话。 
   “是这样,苏澈。”我没来由的有点局促:“不管他说了什么,你别放心上,他就是这德性,没办法。” 
  对方看看我:“搞半天,你是想说这个?” 
   “也不是,还有先前,你陪我找他那次,我知道我也有点……这个,见色忘友……嘿嘿,真不是故意的。” 
  苏澈顿了两秒,接着笑起来:“见色忘友,你用词还挺准确。你们当时和好了?” 
   “嗯,算是吧。” 
   “这不挺好的,别再闹什么矛盾了,小姐,你不知道我那天腿都快走断了。” 
   “我也这么希望。”我跟着他的话头:“争取以后绝不再那么麻烦你。” 
   “不过呢,如果需要,随时打招呼,别客气。” 
   “你还是先把伤养好再说,还操心别人,真是。” 
   “要不咱们出去跑十圈,看谁先趴下?” 
   “去,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站起来:“苏警官,为了咱们市的长治久安,您也得好好养着啊,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 
                  55
  苏澈还没回答,突然有人在我身后开口: 
   “苏警官,那孩子又在闹,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 
  我被惊了一下,回头,是个年轻的护士,样子有点着急。 
   “又哭醒了?”苏澈问,与此同时掀被下床。 
   “全身发抖,哄也哄不好。” 
   
  我在门口等着苏澈,看他像个耐心的哥哥,把那孩子哄的安静下来。 
   “没事了?” 
   “睡着了。” 
   “是你们救的那个小孩?” 
  苏澈点一点头。 
   “没人认领?” 
   “不是。他父母就在这个城市,不过是离了婚,各自建立家庭,他妈说判给了他爸,他爸你知道说什么?还在上诉,坚决不要这个孩子。他身心都受了重创,躺在这里这么多天,他们始终也没有出现过。” 
  这些话苏澈已经是尽量平和淡然的、试图不带伤害性的讲出来,他自己压抑的也厉害。 
   “苏澈,这只是说明。”我接道,语气也尽量波澜不兴:“真的是有人,终其一生,都学不会怎样为人父母。这本该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可惜。” 
   
  还没到家,就听见电话铃抽疯一样响。 
  赶紧打开门冲进去拿起话筒:“喂?” 
   “娜娜?” 
  我心头涌上说不出的况味,是我妈。怎么就挑这个时候呢。 
   “有事吗?” 
   “打你手机也不接,我都急坏了,你楚伯伯说他今天下班时看到你进了医院,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这份关怀本该让我温暖,可现在我只有克制不了的心烦意乱。 
   “没事。是一个朋友。” 
   “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我回答。 
  还有一句忍着没出口——不过人家可没有开中学的爸妈。 
  何必呢,明知道伤到她,我一点都不会因此而快乐。 
  我已是学会克制和权衡的成年人,再如孩子般任性,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是你的……” 
   “普通的朋友,没别的,就这样了。”我轻声说,然后合上电话。 
  在原地站了一小会,我从包里掏出手机,果然,好几个未接来电,在医院那安静的环境下,我调成静音,然后就忘了。 
  真的,我对自己说,跟某些人比起来,她也许算个尚可的母亲?这世上总有些人你无法选择。 
  正盯着那小机器发呆,它突然叫起来,我倒被吓了一跳。 
  看看号码,是周明宇,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们都会通一会儿话,不外乎问各自在哪里,在做什么——挺无聊,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种相当新鲜的体验。 
   “喂?” 
   “怎么了,听声音不很精神。” 
   “有点累。” 
   “今天是周末吧,你忙什么了?” 
  我略微考虑一下,然后说:“周明宇,我下午去看苏澈的,他公伤,胳膊骨折了。” 
  他在那边明显的怔了怔:“哦。” 
  静默两秒,又说:“看他也不至于把情绪看这么低落?” 
   “没什么了,一点烦心事,跟他没关系。” 
  周明宇大概听出我不想说,他也不是喜欢穷追猛打听的人。 
   “这样,那不如早点休息?” 
   “周明宇!”我听他好象要挂电话,突然有点慌起来。 
   “干吗?” 
   “……没有,你也早点睡。”突如其来的脆弱渐渐平息,隔着上千里呢,他能做什么。 
                
              56
  星期一,风云变色。 
  这季节的天气果然比男人还要靠不住,那温度就跟泡沫经济下的股票似的,疯狂飚升,然后在你想都想不到的短时间内,一个跟头栽到跌停板。 
  雨是从近黄昏时分开始下起来的,开头淅淅沥沥,尚有温柔之态,渐渐失了控制,一发不可收拾,那雨点如此密集、急促,砸在空调棚上,活像火花四溅的高压电流在噼里啪啦作响。在这样的声势下,窗外的建筑群都显出几分集体失语的冷漠来,仍是熟悉的城,却让人即使身处钢筋水泥中,也躲不开油然而生的脆弱感——究竟都是些孤独的个体。 
  关娜从办公楼出来时,这天落水已经是疯了一般,铺天盖地,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面前的街道上,半个人影也不见,偶尔有车呼啸而过,亮起的车灯昭示的却是自顾不暇的冷漠。打车?这种情况下想都不要想。 
  只能往前,不远处有公车站。 
  哆哆嗦嗦地刚撑开伞,一阵风卷着散雨扑面而来。由于对形势的错误估计,她今天只穿了一件薄毛衣,有镂空的花纹,还露出小半个肩膀。此刻毛孔瞬间收缩,有战栗从裸露处的皮肤一直传遍全身,冷到五脏六腑都恨不得拧到一起取个暖。 
  还有更糟的,整个伞面都被吹的翻转过来,寸步难行。 
  而眼前是这样的情景——凄清无人,天空低暗如墨,大雨势若倾城。 
   
  正在这时,一辆白色跑车由远及近,破开雨幕,飞驰而来。地面的积水被一溅多高,气急败坏,往人行道上扑去,此伏彼起。 
  关娜的心脏一提,感觉是什么生涩却柔软的事物猛然划过胸腔,持续一瞬间,然后她对自己说,幻觉,幻觉。 
   
  直到车刹在她面前,青年打开车门,冲出来,脱下风衣披到她身上。她还像个白痴一样看着对方。 
  他也冻得发抖,嘴唇苍白,却还拧出一个弧度来: 
   “怎么我以前还觉得你挺聪明的,关娜?” 
   “……你不冷?”她半天,就想到这么一句。 
   “你说呢。”他推推她:“快上车。”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温暖先爬上她的肩头,她舒一口气,逐渐缓了过来: 
   “你怎么会回来?” 
   “乐意呗。” 
  标准的周明宇式回答,她还有什么可问的。她只能看看他。 
  他身上仍有雨水那凉淡的味道,还挺适合他。 
  多清秀的侧面,这么好看的男人。 
   “你再这样,我没法开车了。” 
  目光就是不听使唤,她有什么办法,能老老实实坐着就不错了——那么熟悉的体温,现在就隔着一层衬衣,她在这一瞬,爱他爱到几乎把关于自身存在的意识都给忘了,何况那些见鬼的计较思量,她现在就想摸摸他。 
   “阿切——”就在这温情脉脉兼关某人色心大起的当儿,周明宇突然转脸,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 
  周明宇抽了一张纸巾,捂住口鼻,声音沉闷: 
   “大概是感冒。” 
  关娜终于如愿以偿地伸手触及他的面颊,可是所有无关的情绪都被赶开——他的皮肤在她掌心微微发着热,她一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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