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栏(致村官,麦田里的守望者)-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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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闻捷运气就是好。办理这么多案子，她从未失手过。即使明显对她不利的案子，她也总能转危为安。这是因为，神女自有天助。

　　比如，她可以取到一般人取不到的证据、内部文件；办案过程中，总有高人为她指点迷津；即使官司眼看输了，法官或者告诉她撤诉，重新收集证据再诉；或者依职权调查取证，帮助她方当事人进行证据补强。法官由居中裁量的地位，已经偏向了她这一方。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许多人出手相助，必定因为事出有因，或者因为权钱交易，或者因为权色交易。我省法律界，有关她与某些权贵的绯闻还少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7、公助之法制精神
我马上反驳说，幸亏闻捷不在场。否则，他会控诉你诽谤。你把闻捷看得太扁了，也把帮助她的人看扁了。不要忘了，人与人之间除了权、钱、色交易之外，还有无私的友情。世界上还有许多象你、我一样的贱男人，喜欢无偿帮助漂亮的女人做事。

　　胡戈撇撇嘴说，得了吧。无偿帮忙不是不存在。不过，不能多。一回、两回、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谁会心甘情愿地帮下去？所以，闻捷的成名，必有奥秘。

　　我说，你、我都是律师，没有证据可不好随便非议别人。胡戈说，闻捷依然是一个花瓶。我接着说，即使是花瓶，也可以变成锋利无比的利器。

　　胡戈说，花瓶永远是花瓶，怎么会变成利器？我说，花瓶可以通过打磨，变成有棱有角的利器；花瓶可以通过高速旋转，变成削铁如泥的利器；花瓶可以通过自碎，变成一块块锋利的利器。

　　胡戈说，你以为，闻捷有高超的打磨技巧和旋转技巧吗？你以为，闻捷豁得出去吗？一个自恋自爱的人，怎么甘心把自己摔成碎片？只有破罐子才会破摔。我说，不要小看了闻捷。人不了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让我们就拭目以待。

　　这一天，闻捷又到南镇办案。象以往一样，我和胡戈放下手头的工作，全程陪同。闻捷办完事后，我和胡戈照例请她吃饭。饭桌上，闻捷对我和胡戈进行了点评。

　　她说，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们俩最近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丝一毫能逃过我的法眼。想回潮是吗？胡戈说，对不起。我的名声已臭，不想再虚伪下去、再高尚下去。你今后就别再关心我了。不过，我办案时，会收敛一点，敬请放心。

　　闻捷说，青锋律师，你哪？我说，我最近不是表现得很好吗？闻捷叹口气说，我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你们好自为之吧。我说，看来，你对我不满意。

　　闻捷说，我说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老百姓的口碑。我说，你听到什么了？闻捷说，你还是亲自去倾听民意。由别人转述总容易走调。

　　闻捷笑着对我和胡戈说，我特别怀念大学时光。可惜，昨日象那东流水，一去不复返了。老同学在一起，吃什么、喝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恳谈、沟通、交流。

　　干我们这一行，经验的累积很重要。通过恳谈、沟通、交流，可以少走弯路，有所启发。孔子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和胡戈点头称是。

　　闻捷向我们讲起了她大学里的糗事。她说，当年考北京某大学法律系，是父母为她做的主。填志愿时及上大学后很长一段时间，她也不知道法律为何物，更不知道自己大学毕业后干什么。

　　直到物权法课上，老师讲到物权的绝对性时，举的一个例子及说的一句话，引起她对法学理论的极大兴趣。老师说，物权是神圣的，即使一栋破旧且风雨飘摇的房子，未得到房屋主人的允许，外人也不可随便踏进。否则，房屋主人有权行使自卫权，甚至可以杀死入侵者。

　　老师配合这个故事，还特意说了这样一句话，“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以此说明物权的神圣性。此外，“我反对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所体现出的*与法制精神，更令她神魂颠倒，决心毕生献身于中国的*与法制建设。

48、公助之胜者为王
闻捷虚心地向我和胡戈征求对她本人的意见。我说，你干得很好，我没有任何意见。

　　闻捷听了，笑了笑，没有言语。胡戈也说，你是我省律师界的骄傲，我为有你这样的同学而自豪。

　　闻捷听了，再次笑了笑。笑过之后，她面色一沉说，你们太不够哥们了，谁都不对我说实话。我说，没有哇。胡戈说，你可冤枉了我。

　　闻捷说，说谎都不会。我说，你听到了什么？胡戈说，是谁向你告的密？

　　闻捷说，是你们自己不打自招，是你们自己的眼睛、你们自己的面容、你们自己的肢体语言泄露了你们心中的秘密。胡戈认为，我是靠性别优势、靠年轻漂亮取得成功的。至于青锋，表面上虽然佩服我。可是，骨子里未必没把我和你一比。

　　不过，你们的想法很正常。毕竟，我没干过经天纬地的大事。你们放心，我会干一件或几件令你们信服的大事的。

　　听了闻捷的一席话，我们吃惊地瞪大了双眼。说这话时，闻捷的眼睛如一泓湖水，清澈透明。我相信，世间没有任何不法或不轨行为，能逃过这双法眼。

　　闻捷说，现在，轮到我对你们品头论足了。在我的监督下，你们都改变了很多。但是，还很不够。首先说青锋律师。拚劲不足，羞于谈钱是致命弱点。

　　好律师的骨子里流淌着骚动不安的敢冲、敢斗、敢闯、争强好胜、怀疑一切、否定一切的血液。没有，就要补钙、补锌。切记，法庭如战场；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朋友；上了战场，你就是战士；战士的使命就是冲冲冲。胜者为王，平局即是输。另外，要学会看人下菜碟。律师不是廉价劳动力，可以而且应该成为先富起来的人。

　　说完青锋律师，我再说说胡戈律师。胡戈律师生性好斗、敢拼、敢闯、胆大、心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诉讼中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

　　虽然当事人请了你，但律师不是他的打手和帮凶；人要直，心要正，才能成为一个大律师。否则，你将永远停留在不入流律师的水平。听完闻捷对我和胡戈的臧否，我和胡戈不置可否。

　　开场白过后，三个人开始闲聊。三句话不离本行。胡戈谈起了司法不公。胡戈说，由于行政干预司法，法院成了政府的附庸，司法不独立导致司法不公。此外，因法官滥用自由裁量权导致冤假错案时有发生。

　　个别法官这样做，是为了办关系案、人情案、金钱案；大多数法官的清廉无可挑剔，办错案的原因，是因为水平不高、责任心不强、对人民群众的感情不深，办案想当然；个别法官办错案，是为了为了标新立异，出风头，出现了“法官造法”的现象；个别法官是因为惹不起一方当事人，于是将矛盾上交。

　　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由于法律空白点太多，法官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可是，因为没有平衡好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引起一方当事人的过激反应。

　　闻捷听了，十分惊讶地说，会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一件也没碰到。尤其被你们点名的所谓的黑法官，对我还是不错的。胡戈说，人家看上你了呗。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皮糙肉厚，就没有这份幸运。

　　不过，我们对胜负看得习以为常了。由于法官的不公，必将导致一方当事人上诉。这样，律师又可以多挣一份钱。跟法官较什么劲？我们应该欢迎他们这样做。

49、公助之乡村法官
闻捷说，你的态度要不得。你把法官说成什么人了？法官哪有你说得那么世俗？胡戈说，你让青锋说说他遇到的不公。我说，我也遇到过这种事。不过，我把这种事看得很淡。对于司法不公，法律给予了上诉、申诉等各种救济措施。只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当事人完全可以通过救济手段挽回损失。不信东风唤不回。

　　胡戈反驳说，别说漂亮话了，我们必须正视这样一个现实。生效判决，再审率高吗？再审改判率高吗？为了维护权益，当事人要支出多大成本？支付得起吗？我说，大多数判决是正确的，当事人无理缠诉，不可能再审。胡戈说，以什么标准衡量一个判决的正确与否？谁来衡量？我说，当然是法官。胡戈说，有谁愿意自己打自己嘴巴？

　　闻捷打断胡戈的话说，你这样说，有无理取闹的意思。我觉得，青锋的意见是对的。对待冤假错案，我们必须抱持一个正确的态度。冤假错案是可以而且必须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另外，我们必须用历史的、发展的观点看问题。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中国的*法制建设获得了长足发展。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们法律人都不能丧失对*、法制的信心，丧失对法院、法官和司法体系的信心。

　　其次，我们必须理解法院、理解法官。在中国，当一名法官太难了，有如生活在夹缝中。由于官本位的盛行，法院的“院”字，不如政府的“府”字好使；法官的“官”字，不如行政机关的“长”字好用。由于财务不独立，法院、法官的办案经费，必须依靠行政机关和行政首长保障。

　　在这种情况下，法官办案时还坚守“司法独立、办案独立”的底线，需要多大的勇气？将心比心，如果换了我们当法官，能保证不办关系案、人情案、金钱案吗？恐怕不少办。

　　可喜的是，我们的许多法院和法官，为了公平正义，不畏强权。我说，闻捷说得太对了。在这里，我要特别向战斗在第一线的基层法官们致敬。他们居住在乡村，工作在乡村，为司法公正和社会和谐做出了巨大贡献。可是，不少当事人因为对法律的不解（法律与普通百姓的预期有一定距离），对公正的判决也不理解，因而转化为对法官的不解，侮辱、谩骂是轻的。有些人伺机对法官下手。

　　因为他们既未享受特殊的待遇，又不享有特殊的保护，他们及他们的家属、子女的人身安全时时处于受威胁状态。然而，为了共和国法律大厦的稳固，他们依然秉公执法，无私无畏，值得大书特书。

　　听我说完，胡戈说，你这句话说得话很对，我完全赞同。闻捷说，你这个人一向为了反对而反对？没想到，你也会同意别人的观点？胡戈说，别把我看得那么坏。

　　闻捷说，说到底，律师、检察官、法官是法律人。为了促进司法公正，应该互相配合、互相制约。胡戈说，别跟我谈配合。假如当事人知道，我出庭是为了与司法机关配合，谁还会聘请我？闻捷说，没有配合，如何保证诉讼程序的正常进行？胡戈说，即便如此，还是多强调制约。

50、公堂之白眼鸡虫
不久，闻捷干了一件令所有正直的人都敬佩不已的事。事情是这样的：四海帮的一个小喽罗，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提起公诉。

　　四海帮帮主陈豪事先打点了有关人员，希望此人得到从轻判处。受害人的家属不依不饶，一定要求从重判处。

　　没有律师敢接这个案子。闻捷听说后，准备接手这个案子。四海帮帮主陈豪给闻捷捎话说，少管闲事，小心你的小命。

　　闻捷听了，铿锵有力地说，这个闲事我管定了。她毅然与受害人签署了委托代理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