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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德鲁克世纪精选-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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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不能得以幸存并成为19世纪欧洲自由以及成功对抗绝对极权主义的象征了。
  对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西方世界而言,人口稀少又相距遥远的美国殖民地取得独立本不是那么重要,但是美国独立对欧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打败了以乔治三世为代表的启蒙主义运动,同时也成为英国新兴的埃德蒙·伯克的非启蒙却自由的保守主义的思想基础,这种思想反对所有公然对比、可预测性或者可能性。美国独立对欧洲的这种影响使其成为19世纪历史上一件具有决定意义的大事。美国的独立是19世纪自由社会形成的源头。
  认为19世纪全部自由的基础在于保守主义运动克服了法国大革命并不是什么新的论断。就欧洲而言,这种保守党人的运动发生在英国,这也不是什么新的发现。在1850年之前,欧洲政治思想界中的一种老生常谈是英国找到了“出路”,正如在此之后,人们又普遍地转而将法国大革命作为19世纪全部自由的发源地。然而英国是如何克服法国大革命的呢?是什么东西,使得英国能够抵挡住法国大革命,并于同时在不发生内战和社会崩溃的情况下发展成为一个自由的商业社会,而不是发展成为法国大革命式的和拿破仑式的专制主义社会呢?回答这些问题的现有答案将英国的成就归因于英国的人种特征、英伦海峡或英国宪法,但这些答案中没有一个是充分恰当的。

第2章 1776年的保守主义反革命(2)
在1770年时,一切都表明英国正日益快速地走向启蒙专制主义。1780年时,反极权主义的力量占了上风,英王失去了获得绝对权力的机会,而且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英王的革命派竞争对手,即想要建立自己的专制、自己的绝对主义和自己的中央集权政府来取代国王的专制和国王的中央集权政府的卢梭式的极权主义者们也失败了。无论是英王的绝对主义还是群众的绝对主义,都没能获胜。
  19世纪英国政治体制中的每一种自由制度实际上都可以追溯至“老辉格党”(Old Whigs)短暂的执政时期,他们是因为反对向美国殖民地开战而上台的。他们引入了大臣对国会负责的制度和内阁体制,建立了现代政党体制和文官系统。他们还规定了王室与国会的关系。1790年的英国并不是一个非常健康的社会,也绝非是一个理想的社会,但它为一个全新的自由社会建立了基本的框架。这个基本框架就是“老辉格党”奉行的这些原则,虽然他们在美国独立战争之前实际上已经被摧毁,却又由于“殖民者”取得成功的抵抗而东山再起并执掌了权力。
  保守党制定的那些原则促成了美国和英国自由社会的形成,尽管这两个国家从一开始就截然不同。而且,虽然1776年的美国与其同时代的英国拥有同样的人种,讲同样的语言,奉行同样的法律,拥有基本相同的政治传统,然而美国毕竟远离了英国,仅仅用“人种优势”或者“政治智慧”这样的理由来解释这两个国家在19世纪形成的自由社会显然无法成立。
  美国和英国的实际社会和地理情况、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在19世纪期间两国各自的具体问题和对这些问题的回答也截然不同。美国独立战争以及随后不久开始的西部大迁移使得美国在整个19世纪期间都在以不断增长的速度远离英国和欧洲。1917年的美国,当时发生了自拿破仑以来最大的欧洲战争,和殖民时期的美国、杰斐逊、富兰克林、乔治·华盛顿和约翰·亚当斯的美国相比离欧洲更远了。轮船、横跨大西洋的海底电缆线和无线设备只不过使得美国和外界的联系与依赖航船联络的时代相比更加表面和短暂。
  自美国独立战争以来的每一代美国人与上一代人相比都在更加远离英国,或者也因此更加远离了欧洲。杰克逊和克莱生活的社会比约翰·昆西·亚当斯或者丹尼尔·韦伯斯特(我们可以把这两个人想象成18世纪的英国人)所处的社会可能离欧洲更远,他们的心理距离也同样更远。而林肯、格兰特、安德鲁·约翰逊,他们可能是铺铁路的工人,与先前的杰克逊和克莱相比离欧洲又更远了一些。至于下一代——西奥多·罗斯福、伍德罗·威尔逊、洛克菲勒、摩根和卡内基、亨利·亚当斯、林肯·斯蒂芬斯——美国在制造一类领袖和一种心理和社会气候,先无论好坏,都是为欧洲社会所不能想象的——对于1900年的英国来说更是如此。现在英国报刊记者们常说的一句箴言是美国与欧洲从心理上、习俗上和制度上已经如此脱节以至于一个欧洲人已经很难理解美国了。如今作者们还有记者不得不向英国读者们报道美国的发展(我也曾经做过好几年类似这样的报道),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而英美两国人共同的书面语已经更多地成为障碍而不是帮助,因为拥有共同的语言使人们产生一种错觉,这种错觉非常不利于理解的准确性——就是那些词和句子体现了大西洋两岸的人们相同的情感和知识,表达着同样的联想和言外之意。 。 想看书来

第2章 1776年的保守主义反革命(3)
但是两国之间存在的这些不同之处只是更加强调了两国共同采取的那些原则的普遍性。虽然两国基于不同的原因、面对不同的社会现实,而且是在不同的社会和情感环境下在实施这些原则,两国都成功地建立了各自自由的商业社会。无论两个国家是多么不同,它们从一开始就相信没有人或没有哪个群体是完美的或者拥有绝对真理和绝对理性。不论是美国的开国元勋还是英国的激进保守党人,他们都相信混合型的政府;相信被统治者的认可是一回事而个人的财产权是另一回事,他们也相信政府的权力需要受到限制;并且政府的政治职能和社会职能应该相分离。
  1776年和1787年的美、英保守党人不仅信奉共同的原则,而且也使用了共同的方法在一个自由的基础上建立了功能性的社会。他们以同样的方式使用这种方法,对它持有同样的看法,也同样重视这种方法。
  对我们今天来说,“保守主义反革命”的方法与其原则具有同等的重要性,也许反革命的方法要更重要些。今天有相当一部分政治著作家和思想家都相信原则就是一切,而方法则可有可无,这是对政治和政治行动本质的一种根本误解,而1776年的那一代人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们懂得,原则若不能通过制度得以实现则正如没有原则的制度一样,不仅在政治上是无效的,而且对社会秩序来说是有害的。因此,方法对他们来说是与原则同样重要的,而他们的成功既取决于方法也取决于原则。
  他们的方法归根结底是由如下3个部分构成的:
  首先,尽管他们身为保守党人,他们却没有进行复辟也不打算这么做。他们从不美化过去,而且对于他们当时生活的时代也未抱任何幻想。他们知道社会现实已经改变。在他们看来,自己的任务只能是在旧原则的基础上整合新的社会,他们绝不会赞成任何想要尝试改变既成事实的做法。
  正是他们无条件地拒绝复辟,才使得美国的开国元勋们显得激进,并掩盖了他们的工作在本质上是保守的特性。他们对社会的分析的确激进,可以说是极端激进。他们从未接受上流社会的社会惯例或一相情愿的复辟梦想,因为它们是建立在旧的社会仍然能够正常运转的假定之上,然而实际上这个社会已经不复存在了。1776年和1787年那一代人还看到保守主义的本质是他们没有打算复辟,因为复辟正如革命一样也要使用暴力并且是绝对主义的东西。
  因此,美国的开国元勋和英国的激进保守党人是当前与将来的保守党人,而不是过去的保守党人。他们知道,当前的社会现实已属商业性质,而这个社会的制度却还处在商业性质之前的阶段。他们的方法就是从这一事实出发,建立一个自由的功能正常的商业社会。他们想要解决未来的问题,而不是去面对过去,他们想要遏制下一次革命,而不是去克服上一次的革命。
  他们的方法的第二个基本特征是,他们不相信什么蓝图或者万灵药。他们信奉通过一般原则构成的大框架,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不允许任何妥协。但他们知道,行之有效是接受一个制度解决办法的标准,也就是说,只有当一个办法能解决实际的社会问题时才是可接受的。他们也意识到,实际上每一种具体的制度工具都能用来为每一种理想的目标服务。他们对于自己的信条表现得教条主义,但是在日常政务上却显出极端实用主义的态度。他们没有试图建立起一种理想或一种完整的社会结构,他们甚至愿意在找寻实际解决办法的细节方面否定自己。他们想要的全部就是一种能够解决现有问题的办法——条件是这个办法要与他们制定大的原则框架相适应。

第2章 1776年的保守主义反革命(4)
不过就美国而言,人们也许会争辩说美国的开国元勋们的确为美国描绘了一张蓝图:《美国宪法》。但《美国宪法》的智慧不在于它制定了多少规则,而在于它定下的约束。美国宪法包含着一些基本的原则,并确立了几条简单的程序规则。费城制宪会议的代表们反对将《*法案》放在《美国宪法》之中,其原因与其说是反对该条款,不如说是反对把未来抵押出去。然而,《*法案》的条款在性质上主要是否定性的,它仅仅规定了什么是不应当去做的事情而不是规定了什么是应当去做的事情。
  保守主义反革命方法的最后一个要点就是伯克所谓的“处方”(prescription)。这与“神圣的传统”毫无关系。伯克本人对于传统和先例的态度是,如果它们不起作用,那就毫不留情地丢弃它们。“处方”是对政治方法领域中人的不完美性原则的表达,它的意义就是:人无法预言未来。人不知道自己将去往何处。人有可能知道和理解的唯一事物就是在历史中生长出来的现实社会。因此他必须将现存的社会现实和政治现实,而不是将一种理想的社会,作为自己的政治活动和社会活动的基础。人绝无可能发明出完美的制度工具,因此人最好是依赖旧的工具而不是试图发明新的工具来实现理想。我们知道如何使用一种旧的工具,它能做什么和不能够做什么,我们也知道该如何使用它以及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信任它。而对于新的工具,我们不仅对它们一无所知,而且,假如它们被吹嘘成完美的工具,我们就有理由确信,它们一定不如旧的工具,尽管没有人会说旧工具是完美的。
  “处方”不仅表达了人是不完美的这一信念,还表达了人们已经意识到,一切社会都是长期历史发展的产物,它可以识别真正的政治家和纯粹的政客,而且“处方”还是一种经济原则,它教导人们宁可选择简单、便宜和平常的东西也不要选择复杂、昂贵和光辉的创新。这是常识和绝对理性、经验之间的较量,也是责任良心和肤浅的才华之间的竞争。它踽踽前行,不是那么辉煌,但是却可以信赖。
  该原则的实施者与其说是英国人还不如说是美国的开国元勋们。大量的研究表明他们在管理殖民政府和行政事物时是怎样地依赖那些被证明为可行且可靠的制度,还有依赖过去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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