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事件簿-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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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成：也不是。那一年的数学卷子设计得很不合理，有一张是夹在里头的，结果我没注意到，就漏做了。
　　
　　沉默嗜金：……
　　
　　东成：上了高中发现他也在三中，我还挺奇怪的，因为他成绩不错。可能也跟我一样，少做了一张试卷吧，有关部门真该注意一下。
　　
　　沉默嗜金：……
　　
　　东成：我们这次还是不一个班，不过教室紧挨着，他看到我时挺高兴的，两人又恢复了往来。
　　高三的时候分文理，我本来理科成绩更好些点，但是怕卷子又漏做就去了文科班，结果看到他居然也在那里。
　　
　　沉默嗜金：为什么是居然？
　　
　　东成：因为他前两年都在市里物理竞赛拿奖的。
　　
　　沉默嗜金：哦，那他为什么选文科班？
　　
　　东成：我还是觉得跟那张藏起来的卷子有关！
　　
　　沉默嗜金：……
　　
　　东成：虽然终于分在一个班，但是他比我高很多，老师不同意我们两个同坐。而且关系好归好，平时我也不怎么跟他们一起玩。他还是跟小学时候一样，身边随时围着一群兄弟，我那时就比较受班里女生的欢迎，也可能是因为我同桌是个比较活跃的姑娘。
　　
　　放学照样不顺路，我通常跟女生一起吹水，讨论电视剧什么的。有时候会看到他骑车经过。
　　他骑的是一辆山地车，那年代非常罕有，非常之拉风，呼啸而过的那一刻，每个女生都看着他目露凶光。
　　
　　沉默嗜金：我觉得你用成语有些随意。
　　
　　东成：然后有一次他经过我们身边时突然就停下了，看也不看我一眼，没头没脑地说，上来。
　　
　　沉默嗜金：……
　　
　　东成：我就屁颠屁颠地跳上去了。
　　
　　沉默嗜金：…………
　　
　　东成：我早就想坐那个车了！那以后每天放学他都会顺便接上我。我们绕着学校周围骑了一圈又一圈，骑得飞快，累了就在小桥下面坐一会。草地有时候有点湿，但是水面的风吹过来总是很舒服。我们就坐在那里聊天。
　　
　　沉默嗜金：聊什么？
　　
　　东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呗。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说，他就咬着狗尾巴草听着。
　　
　　沉默嗜金：狗尾巴草的出场用意何在？
　　
　　东成：哈哈，很像胡子啦！哈哈哈！
　　
　　沉默嗜金：……你们还干嘛了？
　　
　　东成：也没干嘛，有时候周末他也带我出去玩，不过我跟他们玩不到一块。我说了，他的朋友不喜欢我。
　　
　　沉默嗜金：为什么？
　　
　　东成：他们爱玩的东西我不会。
　　
　　沉默嗜金：比如？
　　
　　东成：溜旱冰、打台球或者泡妞。每次我去了，都只能站在旁边看，他要是陪我，就会把那些人赶到一边，他们站在离我们五十米远的地方，斜眼看我。很没意思。
　　
　　沉默嗜金：……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一个高中男生，在网络游戏很不发达的年代，你想他们玩什么？
　　
　　东成：可以看电影啊！
　　
　　沉默嗜金：你跟XX说了吗？
　　
　　东成：说啦，演《泰坦尼克》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的。
　　
　　沉默嗜金：哦，感觉如何？
　　
　　东成：还好吧，他看一部电影能上很多次厕所。
　　
　　沉默嗜金：？
　　
　　东成：而且每次他一上厕所，电影里就会放关键镜头！
　　
　　沉默嗜金：比如？
　　
　　东成：比如脱衣服啦，接吻啦什么的。
　　
　　沉默嗜金：……你就没觉得奇怪？
　　
　　东成：很奇怪，非常奇怪！
　　
　　沉默嗜金：哦，你终于发现他其实看过一次了是吧？
　　
　　东成：我发现他运气比我还差，每一处精彩居然都错过了，真是。诶，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他看过了？什么意思？
　　
　　沉默嗜金：没什么意思，你继续。
　　
　　东成：高考完估分要填志愿了，他又跑来问我打算考哪里的学校。我说我没想好，他就建议我去上海。我当时觉得上海太近，不大想去，他看我神气，拿出一叠资料。都是上海的学校，位置历史，怎么坐车去，往年的分数线，还有他觉得我合适念的专业，等等等等，都用笔标了出来。
　　
　　沉默嗜金：你不是R大毕业的吗？
　　
　　东成：是啊。
　　
　　沉默嗜金：R大难道不该在北京？
　　
　　东成：在啊。
　　
　　沉默嗜金：那为什么你会上R大？
　　
　　东成：可能是因为我志愿填的R大？
　　
　　沉默嗜金：……XX不是叫你考上海的学校？
　　
　　东成：我以为他随便说说的。
　　
　　沉默嗜金：【咆哮】随便说说需要专门跑去你家，给你送那么详细的上海学校资料？
　　
　　东成：我知道他自己想去上海，离家近，照顾他妈妈方便，以后找工作也好在附近。
　　
　　沉默嗜金：那你还去北京？
　　
　　东成：咦，他是他，我是我么。
　　
　　沉默嗜金：得得，说后来的事，知道你去北京，他很生气吧？
　　
　　东成：你怎么知道？填完志愿后他兴冲冲跑来问我报了哪一所学校，C大还是T大，我说是R大，他整个人傻在那里。半天才问我为什么选了R大？
　　
　　沉默嗜金：你怎么说？
　　
　　东成：我说R大的校园很漂亮啊，我初三暑假去玩过，很喜欢里面的荷塘，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跑了！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做事没头没脑的……
　　
　　沉默嗜金：……　
　17、故事007　。。。　
　
　
　　
　　东成：之后他就不理我了。直到毕业聚会，全班组织去山里一个同学家玩。一群人喝酒聊天做游戏，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只好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他和兄弟们玩得兴高采烈。
　　
　　沉默嗜金：你就没想跟他说点什么？
　　
　　东成：有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嗜金：唉。
　　
　　东成：快凌晨的时候，大家酒喝光了，有人建议再买。他站起来说他去。他一个小弟也跟着站起来，结果被踢了回去，然后一点征兆也没有，他就走到我面前说，起来，你跟我去。
　　
　　我真没想过他突然又理我了，当时挺高兴的，立刻屁颠屁颠跟了出去。
　　
　　沉默嗜金：有时候你的成语用得又挺恰如其分。
　　
　　东成：出了门后，他往车棚走。我想他大概喝多了，就提醒说，老大，骑着车不好拿酒吧？
　　他没理我，直接跨坐，说上来。我只好上去，又忍不住问买了酒放哪里，难道要我抱着吗？
　　
　　他突然不耐烦地说，抱什么酒？然后抓着我一个胳膊环在他腰上。抱着我！
　　我被他吓一跳，又不敢把手拿开，怕他又不理我。
　　好在后来他不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骑着车，就像以前无数个黄昏一样。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我坐在后面发呆时，他突然唱起歌来。
　　那一刻我的心真的狂跳了一下。
　　
　　沉默嗜金：干嘛，心肌梗塞啊？
　　
　　东成：【左哼哼】不是啦，是因为他唱的是张信哲的一个歌。大概一个月前，我跟他胡扯的时候说过，我很喜欢这个歌。
　　
　　沉默嗜金：歌叫什么名字？
　　
　　东成：我忘记了。
　　
　　沉默嗜金：【青筋】你真的喜欢这个歌吗？
　　
　　东成：喜欢的，真的喜欢的。但是也真的忘记了。
　　
　　忘记了去了哪里，想了什么，买了多少酒，怎么回去的。
　　只记得他似乎问了我一句，小成，你为什么报了北京的学校？
　　我没说什么，他叹口气，又说，其实上海离北京也不远。
　　他摸着我的脑袋，很轻又很重：记得给我写信。
　　
　　沉默嗜金：你给他写了吗？
　　
　　东成：当然！
　　
　　沉默嗜金：都说什么了？
　　
　　东成：还有什么，不就那些事。上课多无聊，同宿舍的人袜子多臭，我多想交个女朋友之类。
　　
　　沉默嗜金：你跟他说你想交女朋友？
　　
　　东成：是啊。他还很热心地说我不能自己乱找，而且我个子不够高，北方女孩不会喜欢，他们学校很多江南美女，他在学生会任职，随便挑。
　　
　　陈默叹气：于是你动心了。
　　
　　东成：换了你你不动心啊！他还叫我寄照片去，看到合适的就帮我转交。
　　
　　沉默嗜金：你不会真寄了吧？
　　
　　东成：为什么不寄？
　　
　　沉默嗜金：好吧，然后呢？
　　
　　东成：别提了，这家伙老给我退回来，说照得太难看，害我又寄了好几次。
　　
　　沉默嗜金：……
　　
　　东成：每年春节我会回家一次，我们那里风俗，初一必须在家待着，初二一大早他总会出现在我家门口。我爸妈都认得他了。有一年我没回去，他还是去了，送了烟酒礼盒，真是个好人。
　　
　　沉默嗜金：真是个傻子。
　　
　　东成：不过即使这么难得才见一面，也要吵架。
　　
　　沉默嗜金：吵什么？
　　
　　东成：哦，第一年是他拿着我写给他的信质问我，是不是也给YY写了一封？
　　
　　沉默嗜金：你写了吗？
　　
　　东成：当然，我难得写封信，还写得跌宕起伏，足足三页纸，只寄给他一个人太浪费了。
　　
　　沉默嗜金：等等，你的意思，你不光是给YY也写了信，连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东成：别提了，那会儿没有复印设备，只能靠手抄，而且不只YY，还有其他几个同学，我一共抄了7份，手那个酸啊——
　　
　　沉默嗜金：……请问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手里的不是孤本？
　　
　　东成：好像是他跟YY见面时候说起我的信，你知道我里面写了很多段子，其实就是我的日常生活。
　　
　　沉默嗜金：我懂。
　　
　　东成：嗯，结果YY一听，跟自己看的一样诶，也背了一段，然后就这样发现了。
　　
　　第二年算不上吵架，只是他突然不理睬我。是同学聚会上，我那个同桌的女同学，红着脸叫我帮个忙，说她一直都很喜欢XX，让我给转达撮合一下。
　　
　　沉默嗜金：你不会真的学雷锋帮了吧？
　　
　　东成：那我能不帮么？两个都是我好朋友，肥水不流外人田。
　　
　　沉默嗜金：你就没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东成：是有一点，但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啊，他一直对我那么好——
　　
　　沉默嗜金：你也知道啊？
　　
　　东成：当然知道，所以我才找了个他空闲的时候把人叫到阳台。这可真不容易，这小子在同学会上很受欢迎，男女都是，老被人拉着说话——
　　
　　沉默嗜金：打住，不要节外生枝。
　　
　　东成：他问我干嘛鬼鬼祟祟把他拖到角落，我说我有悄悄话跟你说。他当时背光站着，但眼睛突然亮得跟灯泡一样——
　　
　　沉默嗜金：形容词的使用烦请注意。
　　
　　东成：哦，那他用他的灯泡眼盯着我看，问我，什么悄悄话？我说跟你的终身有关。他突然抓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