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角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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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的玩笑也是为了拉近自己和局长张成的距离。在这种轻快的氛围下谈事情，成功的概率要高一些。
　　几杯酒下肚，我和魏灼开始和张成切入正题，询问张成土地审批的事情把握有多大。
　　张成是个我见过的所有人里面的另类，具体说，是贪官里面的另类。他跟那些低调的贪官不同，很快就对我们交代得很明白，那块地就是他说了算。但是，他必须要捞够本才行，他还透露了一周前有家叫远望的地产公司已经给他送了80万。
　　我正在思索该怎么应对这小子的狮子大开口，魏灼在底下踢了我一脚，然后迅速离座，向洗手间走去。
　　我知道魏灼有事要跟我商量，连忙找个理由跟着去了洗手间。
　　魏灼替我点了一支“555”，压低声音对我说：“哥哥，这小子这样的我见多了，这种敢给你当面开价的，一定能办事。咱们最怕遇上那种什么都不敢收的。现在的问题只是给他送多少钱的问题了，解决了这个问题，这地皮也就拿下来了。哥哥这样吧，咱们给他120万，让他把事办了怎么样。”
　　我之前没有操作过这种事情，心里没底，但我想起了一句话：人生处处是赌博。于是我决心赌一把，可目前我手头却真没120万，无奈我给魏灼说：“你哥哥我手里只有80万，不够数啊。”
　　“没关系，剩下的由我来添上。”魏灼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我暗自称赞，觉得这小子真是很够哥们。
　　

绝对角力　九（2）
从洗手间回来，魏灼跟我一起敬了张成一杯酒。魏灼说：“张局，咱们都是爽快人，我跟哥哥孝敬您老人家个120万，您笑纳。再多，我们兄弟俩就要卖血卖肾了。这事您老人家可要给我们哥们办理瓷实了，要是拿不到地皮，赔了夫人又折兵，您就等着看晚报上刊登两青年跳楼自杀的新闻吧。”魏灼既是调侃又是威逼利诱的话里，挑明了我们的意思。
　　“好说，只要你们这120万一到账，你们就过来盖章，没问题。”张成说完，给了我们留下一个账号，一个姓名。不出我所料，那姓名上是：刘威。看来这张成也是老把式了，知道怎么回避风险。
　　送走了张成，我和魏灼面对面又坐了下来，决心再继续喝点。
　　“兄弟，张成这家伙要是吃了我们的钱不给咱们办，咱们可就傻了。”我担心地问道。
　　魏灼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录音笔。按下开关，张成的声音清晰地传来：“120万一到账户，你们就过来盖章，没问题。”
　　“不愧是老狐狸，小子，有你的。”我瞟了一眼魏灼。
　　“你小子一看就是一个精明的老手，别哪天把我绕进去。”我拿起杯子碰碰魏灼的酒杯，我们各自仰头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第二天，我和魏灼把120万的钱打到了张成的指定账号上，随后给张成打了个电话。张成电话里很客气，告诉我们要等着他的来电，马上就会盖章。
　　一周过去了，我和魏灼每天给张成打无数个电话，催促盖章的事情。开始张成说自己出差，后来，电话也接不通了，我和魏灼开始着急起来。
　　由于把自己全部的家当都押在这事上面，每天我的焦虑转变成了坏脾气，看到太阳落山我就觉得绝望。甚至有天傍晚，我摸出以前收藏的气枪，接连打碎了对面楼上人家五块玻璃。听着住户的咒骂，我幸灾乐祸地笑着，翎子挖苦我说：“这点小事就搞得你更年期提前发作了啊！”我立即把她掀翻在沙发上，拼命进入她的身体！
　　而翎子带来的“最近政府的会议上，又再次重申了反腐倡廉作为重点工作”的信息，促使我在深夜给魏灼打电话，我告诉魏灼：“为避免夜长梦多，马上使用杀手锏，去张成办公室，把录音放给张成听。”
　　“哥哥，这件事情需要仔细斟酌。杀手锏一旦使出来，张成肯定气急败坏，而咱们也等于坏了行规了，即使张成迫于压力给咱办了，后续的事情还是很麻烦。潜规则的事情你捅开了，就没人敢跟你合作了。”魏灼这番话其实我也想到了，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狼爱上羊啊，狼爱上羊！”当我特地为魏灼设定的手机铃声在第二天清早响起的时候，我知道又有事情发生了。
　　“哥哥，张成又提出了新的条件。他要我们再汇20万到他的账户上，说钱到账马上办。”魏灼在电话里焦急地说，“哥哥，能想办法再筹点钱吗？”
　　我气急败坏地冲着电话喊说：“去他妈的，这老小子纯粹是玩咱们，到底他想黑咱多少钱啊！真这样，这事我没法干了。真惹毛了我，你把录音给我，我让张成把吃了的全吐出来。”
　　魏灼赶忙安慰我：“哥哥，可别这样干，大钱都花了，不差这20万了。真要能把事办了，羊毛出在羊身上，咱把地往外卖的时候，把这些钱再捞回来就是了。我估计是那家叫远望的又给张成送了不少钱，所以，张成回头再阴咱一把。”
　　我又骂了张成几句，魏灼继续安慰我说：“哥哥，张成这样的人好打发，他什么事情都明点给你，比那些吃你拿你不办事的强多了。他要真吃咱120万不办，你还真去举报他？我看，再给他20万，把公章拿到算了。”
　　我轻轻叹口气，对魏灼说：“我想想办法，但是这次一手交现金，一手盖公章，要不，我真去检举这个兔崽子。”
　　魏灼连忙说：“好说，好说。”
　　我把目光瞄准了翎子，翎子瞪着眼睛看着我，我说：“你那私房钱给我用一下吧，20万，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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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九（3）
翎子撇撇嘴，问我：“你拿什么回报我？”
　　“我让你生十个孩子，每个孩子卖十万，卖孩子的钱都归你。”
　　“你当我母猪啊。”翎子的拳头捶在我身上。
　　终于见到了张成，在我百般担心提心吊胆了一个钟头之后，张成在一个夜黑风高夜，找了个小旅馆，收了我带的20万现金。随后，掏出公章，在那张土地使用的证明文件上，盖了一个大大的红印，在核对完没有任何错误之后，我和魏灼长出一口气。
　　马上要进入第二个环节了，只要把这地卖给开发商，我的财富就滚滚而来了。想到这里，躺在床上的我，久久不能入睡，摇醒了翎子，让她陪我聊天。
　　翎子说：“枫林，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一点也没变，就像当初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样单纯，没多大本事，但是有个性。”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感激地看了一眼翎子，一种特殊的感觉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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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十（1）
自从献出自己的初吻之后，我心里对兔子有了愧疚的感觉，几次在喝酒的时候，我都想告诉兔子，自己不是个东西，竟然吻了兄弟的女朋友。另一方面，我又渴望和丁小雨的见面。因为，从那天后，瞒着兔子，丁小雨开始和我有了一些深入的交往。她会挑选一些意料不到的时间，比如午休的时候，让同宿舍的女伴给我打电话，然后等我接听的时候，她立即抢过话筒，告诉我一些心事以及为她父亲翻案的进展。
　　我默契地配合着她，在兔子面前，我不提翻案的事情。但是我会说我昨晚看了一个国外的影片，一个受冤枉的警察蒙冤的故事，真惨。兔子显然已经知道了丁小雨父亲的事情，两人同居已久，但是，我假装不知情地去讲这些故事，从侧面也加强了兔子对于帮助丁小雨的决心。而丁小雨似乎身上有天生的魔力，兔子竟然在一天告诉我：“我决定毕业后就跟丁小雨结婚，开始只是想玩玩，没想到，自己动了真心。”
　　“怎么，西门庆决定做柳下惠了？”我一边极力损着兔子，心里却替丁小雨高兴。
　　终于，在我们临毕业之前，兔子带着丁小雨回家了。他向家里人挑明了跟丁小雨毕业后结婚的打算。面对兔子父母的苦劝、震怒、关禁闭，兔子表现出英勇的革命精神，把跳楼（尽管只是从二楼往下跳）、绝食（尽管早已储备了足够多的泡面）发挥得淋漓尽致。最终导致兔子父母妥协了，认可了丁小雨，也认可了这门未来的婚事。数月后，兔子成了我们学校的痴情典范，直到现在，兔子的英雄事迹还在各年级流传。
　　借助着兔子家的强大实力与人脉关系，丁小雨的父亲被保外就医了。老人家最终因为自己拥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儿，免受牢狱之苦，虽然离翻案的理想目标差距甚远，但这个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
　　我们马上要毕业了，毕业后就面临着找工作的严峻问题。扩招后的大学生已经由天之骄子变成了民工，一毕业可能就意味着失业。想想那些前仆后继奔波在人才市场的求职大军，我大发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是浪就死在沙滩上。”
　　像兔子这种可以继承家庭产业，在自家的公司里供职，至于是先做总经理还是部门经理，都任由自己喜欢来决定的人毕竟太少了。这是上辈子人家积德修来的福分，让他这辈子被王八运包围着；而像丁小雨这种凭借自身的“努力”嫁入豪门的人，也不用愁自己的未来，她一定是未来的财务掌门，这是人生豪赌成功的典范；胖熊的海南女友也极力纠缠着胖熊毕业之后随自己远赴海南，因为胖熊未来的老丈人也号称“海南一霸”，不管怎样，胖熊也不用为未来而担忧。
　　兔子几次邀请我去他父亲公司供职。
　　“拉倒吧，你当你那公司是世界五百强啊，我去了掉身价。”我用这个善意的玩笑，拒绝了兔子的好意。我这个人有个特点，死要面子假清高。我认为自己有手有脚的沦落不到依靠别人的地步，给昔日的同学打工，我会感觉很尴尬。我更愿意凭借自己的本领在社会上拿一千块钱月薪的工资，过着那种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差，挣的比民工少的日子，也不愿意到朋友公司拿我认为人家凭关系施舍给我的高工资。
　　拿到了毕业证之后，我抱着兔子和胖熊一阵狂饮，每个人手里拿着瓶子对嘴吹。在喝下了三箱“趵突泉”之后，我们都哭了，大学时代的生活结束了，当年，我们纯洁得就跟一杯清水一样，不掺杂任何铜臭和杂质。
　　我开始拿着简历四处寻找我的工作，虽然学的是新闻专业，对口的单位是报社或电视台，可我根本没那个打算。这年头，没有关系去媒体单位，简直是痴人说梦，就算做梦，估计都轮不到我这家庭没钱没势的普通孩子这里。看了许多报纸广告，跑断了腿，我把自己的岗位定位在去做个文案之类的岗位上。应聘过程中我遇到一些极尽变态的招聘者：
　　第一次面试，一家小企业的考官问我酒量有多大，我说能喝一斤白酒。那小子当场买来几个鸡爪子，让我表演一下。我毫不留情地骂他：“把我当猴耍啊，回家耍你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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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角力　十（2）
第二次面试，三十多岁的女考官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礼貌地对她说：“对不起。”说完，我逃命似的离开了。
　　第三次面试，所有的考试我都通过了，到了谈待遇的时候，和蔼可亲的人力资源部长告诉我：“试用期工资四百，不管吃住。”我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写上：本市最低生活保证费用四百七十元，谢谢！随后，我摔门而出。
　　“生活就像强奸，既然无力反抗就享受吧。”我记得网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