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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销魂殿 出书版-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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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什么?!”他的举动换来一声尖叫和几个巴掌。胡砂紧紧攥着腰带,誓死捍卫贞洁,用含泪的眼睛看色狼那样看他。
  凤仪捂住被打的脸颊,轻笑道:“青天白日,和风秀丽,你说我做什么?自然是与小娘子共享人间至乐了。”
  说罢他又去扯腰带。要不是左腿断了不能动,胡砂真恨不得马上跳下去。她紧紧闭上眼,不敢去看马上要发生的事。
  忽听“卒卒”两声撕裂衣服的声音,她不由抖了一下。然而过了良久,他也没任何动作。胡砂惊疑不定地把手指掰开一个缝,偷偷去看,却见他不过是撕了左腿的裤脚,把伤口露出来,运起法力给她疗伤。
  “你……你骗我!”胡砂羞愤交错。
  凤仪懒洋洋地抬头:“你口口声声说二师兄是好人,相信我,最后也不过是这样嘛。”
  胡砂一时语塞,隔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你……事先不和我说明……那个举动……你又说那些话,谁都会误会吧?”
  凤仪淡道:“是,都是二师兄的错,小胡砂都是对的。”
  胡砂没话说了,默默看他给自己疗伤,树屋里的气氛一时沉闷之极。她忍不住偷偷看他一眼,又怕被发现,赶紧故作自然地别过脑袋。隔一会见他还是低头不语,神情冷淡,忍不住继续偷看,做贼似的。
  凤仪突然淡道:“要看就光明正大些,偷偷摸摸可不是好习惯。”
  胡砂把嘴一扁,小小声道:“二师兄,是我错啦,你别生气好不好?”
  他还是不抬头,声音淡淡的:“谁生气了?你少乱想。”
  胡砂急得手指在衣带上乱扭,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取过包袱,从里面掏出刚做了一半的外袍,讨好兮兮地捧到他面前:“二师兄,别生气啦。看,衣服做了大半。我给你赔不是啦。”
  他故意板着脸,冷道:“才做了一半就拿出来,也叫赔不是?”
  胡砂的肩膀又垮了,捏着衣服眼看要哭。凤仪伸了根手指在她额上一弹,笑道:“傻姑娘,谁会和你生气,傻乎乎的。”
  她不由傻了,反应过来时只觉腮上一热,又被他亲了一口。
  “真是傻的可爱。”
  她倒抽一口气,猛然捧住脸,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大喊:淡定,要淡定!他不过和你开玩笑罢了!
  可是脑子里不由自主又钻出妇德两个大字,压得她眼冒金星。
  娘,女儿的妇德,只怕要亏损成零蛋了。
  等凤仪的两件衣服做好,胡砂的断腿也痊愈了,屁颠颠地捧上两件衣服给他试。
  凤仪穿好之后抖了抖袖子,咂咂嘴,皱皱眉:“马马虎虎吧,还能穿。”
  胡砂羞愧地捂住脸,不敢看他一长一短的袖子,前后严重不成比例的衣角,以及杂七杂八布头拼凑的腰带。她在家虽也跟着娘亲学了点女红,也不过偶尔给老爹做几双鞋,上回做了件褂子,老爹都没敢穿出去。
  好吧,她本来以为人到了仙山修行一段时日,手工也会灵巧的,看起来是不可能了。
  “二师兄……真能穿吗?”她昧着良心问。
  凤仪把过长的袖子卷起来一道,无奈看她一眼:“不能穿,也要穿了。”
  胡砂于是自我感觉良好起来,笑眯眯地整理着布头:“还有布料,那我再给你做一双鞋。”
  凤仪赶紧拦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拖的时间也够久了,还是快去找乐正石山旧殿是要紧,鞋子以后再说吧。”那话说的,怎么听怎么有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胡砂没听出来,依旧笑眯眯的,只觉二师兄是天下第一好人。那两个压在她头顶的,金光闪闪的“妇德”两个字,越发亮晶晶起来,她深刻相信自己绝对能做个贤良的好老婆。

  既见君子

  莫名觉着自己是倒霉者中的幸运儿,虽然倒霉地被拉到海内十洲来,玩个寻找神器的致命游戏,但每逢灾难总是化险为夷。
  譬如昨天遇到了海妖,船坏了,他掉进海里随着漩涡滚啊滚,居然也没死成。被潮水冲刷了一夜,最后还能上岸,苟延残喘地爬到附近的镇子上,遇到好心人收留几天恢复体力,还打探到他遍寻不见的乐正石山旧殿就在不远的山谷里。
  这是什么样的运气!这是主角才有的待遇!倘若要将这份经历写成一部传记,他必然是其中惊天地泣鬼神的小强男主。
  于是现在莫名就努力在望不到尽头的石林里乱窜,祈祷一个拐弯就能看到石山旧殿,宝物水琉琴躺在那里等他临幸……哦不,等他拿走。
  他转过一根最大的石树,充满希望地抬头,没看到梦寐以求的石山旧殿,却见有两个人飘飘然从石林上落地,男的俊俏女的可爱,正是他以为丧身妖腹的凤仪与胡砂。
  “啊!凤兄!胡砂姑娘!”莫名兴奋又激动,急忙迎上去,“老天有眼,你们还活着!教我牵挂了数日,只当你们已遭遇不幸……”
  凤仪笑道:“不过区区海妖,不值一提。倒是莫兄,当真幸运,比我二人还早早找到此地。如何?石山旧殿可有眉目了?”
  莫名颓然摇头:“不瞒两位,我在这石林中转了也有半日光景,不要说旧殿,就连个石头房子也没看见。”
  说罢站在一块大青石上极目远眺,目所能及处,还是石林,不见任何宫殿遗迹。
  凤仪见胡砂也跟着垂头丧气,便笑道:“何必气馁,莫兄为了天神遗物奔波两三年,如今石山旧殿近在眼前,怎么反倒浮躁起来?”
  莫名摇头叹道:“不……我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结果唾手可得,反而变得患得患失。倒让凤兄笑话了。”
  三人在石林里又找了一阵,终究还是没有头绪,眼看金乌西沉,晚霞染天,只得偃旗息鼓,在避风处升起火堆来,暂住一宿再做打算。
  莫名从怀中取出一管竹笛,借着火光用小刀仔细钻孔,偶尔还放去唇边试音。笛身上分明纤尘不染,他却一遍一遍用丝手绢仔细擦拭。
  胡砂看着新奇,不由凑过去问道:“莫名大哥,你会自己做笛子?”
  他略带羞赧地笑了笑:“惭愧,我这手艺还是来到海内十洲,跟着一个老人学的。内子自幼喜爱音律,尤其喜爱竹笛清脆。我途经聚窟洲的时候,有人说绿腰湖畔的紫竹质地最好,做笛子声音清越九天,我便砍了几根拿来做竹笛。”
  “内子?你不是说还未娶妻吗?”
  莫名的脸更红了,嗫嚅几声:“虽然尚未大婚,不过我与她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我心中早就将她当作内人了。原本说好十月成婚,可惜当初我不懂体贴,坚持出门与旁人决斗,如今想来后悔也为时晚矣。所幸天神遗物业已有了眉目,只盼做些她心爱的物事,回去后能求的她原谅我。”
  胡砂颇为感动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急忙从包袱里抽出那件地鼠毛的衣裳,递到他手里:“莫名大哥,衣服我给你补好了,你看看合适不?”
  他眼睛登时一亮:“咦?此衣居然没有被海水冲走!多谢胡砂姑娘了!”
  说罢将那衣服展开,却见胸口处那个洞被她从里面另取了一块花布补好,针脚乱七八糟犹如狗啃,比原先光秃秃一个洞还要丑上三分。
  胡砂两眼放光,殷勤地看着他,连声问:“如何?是不是比先前好了许多?”
  莫名瞠目结舌,最后将那衣裳一裹,放进自己的包袱里,勉强笑道:“确实……好了许多,胡砂姑娘好、好、好手艺。”
  一旁留着耳朵听的凤仪,到底忍不住“哧”地笑了出来,同情地拍了拍莫名的肩膀。这是男人间的惺惺相惜。
  莫名转头看看凤仪身上的衣服,越发了然,还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胡砂丝毫不觉,还在自豪地眨着眼睛。
  夜深了,石林里安静无比,虫鸣鸟叫一概没有。
  胡砂身上盖着凤仪的衣服,趴在火堆前睡得胡天胡地。火光在睫毛上一跳一跳,看上去像是她随时要醒过来似的。她本就生得眉目灵动,睡熟了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醒着的时候,那灵动还带着些傻气天真,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孩子。
  嗯,她是个好孩子。
  凤仪抱着胳膊,斜倚在青石上,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双瞳漆黑,也不知想些什么。
  远方突然传来飘渺轻灵的歌声,像是有个女子展袖吟唱一般,其声温婉清丽,颇能打动人心。凤仪眉头微微一动——来了。
  睡在下面的莫名到底是练武之人,耳聪目明,立即翻身坐起:“什么声音?”他捉住长剑,警惕地四处张望。
  凤仪没有说话,只淡淡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微微发出薄弱的红光,是妖气。彼时那歌声此起彼伏,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竟变得行踪不定起来。女声唱尽,紧接着便是男声,浑厚壮烈,陡然间便仿佛近在身边,仔细再听,却又远了。
  “妖物?!”莫名紧张起来,桄榔一声抽出长剑,护在身前。
  凤仪淡淡睨他一眼,似有不屑,低声道:“真有妖物,你那点功夫,那根破剑又能做到什么?”
  莫名呆了一下,正要说话,忽听他又道:“看,出来了。”
  远方石林像是被水雾笼罩住一般,发出微弱的白光,在其深处,无声无息地多了一座半旧宫殿,尽数是巨大青石磊成,里面灯火通明,只是不见半丝人迹。
  莫名纵身而起,狂呼:“石山旧殿!”拔腿便追了过去,霎时就跑得没影了。
  胡砂揉了揉眼睛,喃喃道:“什么垫?鞋垫吗?鞋垫我明天给你做,二师兄……”
  凤仪在她脑袋上敲了一把:“二师兄可不敢再劳烦你。快起来!石山旧殿找到了。”
  胡砂一惊,哧溜一下蹦起来,披头散发地就要跳下青石。凤仪一把揽住:“别急,把头发弄弄,衣服穿好。”
  他好像一点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用梳子给她梳头,编上好几根辫子,细细用簪子盘好固定。胡砂在前面急得火烧火燎,一个劲催促:“二师兄,快点啊!去迟了取不到水琉琴怎么办?”
  他慢悠悠地说道:“那就让莫名替你取,怕什么,水琉琴还会自己长脚跑了不成?”
  胡砂登时语塞。
  最后他终于把发髻盘好,用手指细细梳理她垂在耳边的软发,指尖微凉,声音也透着凉意:“胡砂,取了水琉琴之后,要不要跟着二师兄一起走?”
  她一头雾水:“怎么跟着你一起走?我得把水琉琴交给青灵真君,然后……然后我就回家了呀。”
  他轻声道:“别回家啦,留在这里多好?有二师兄陪着你。只要你别把水琉琴交给青灵真君,你就能留在这里。如何?小胡砂,二师兄对你不好么?”
  胡砂喃喃道:“你对我自然是很好的,但……我也不能不回家啊……再说,不把水琉琴交给青灵真君,我就要被他杀掉吧……”
  “傻姑娘,二师兄护着你,谁也不能动你分毫。胡砂,别回去,留下来,好不好?”
  他从后面轻轻抱了上来,像抱着珍贵的宝物一般,没有用一丝力气,却足以让她不挣脱。
  胡砂僵在那里,一时间只觉心跳如擂,颤声道:“二、二师兄……?”
  凤仪将下巴放在她肩窝,嘴唇有意无意擦过她的纤细的耳畔与颈项,吐息里带着一丝魅惑的味道,声音似怨非怨:“一定要我说出来,你才甘愿?胡砂,我这一路跟着你,护着你,你只当我是二师兄?”
  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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