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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新武林恩仇录-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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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梦月慢慢走下天地宫寝宫的台阶,走过露台,走过天井,踏上了登武帝宫的台阶。

  她回过头来,对六娘子说:“我说过了,让你们退下。为什么还跟着我?”

  六娘子作礼道:“奴才不敢不侍奉主母。”

  “为什么?”

  “大恩仇先生知道了要责罚奴才的。”

  “他不是不在宫中吗?从权一下吧。我想独自呆一会儿,你们退下吧。”

  “主母初来,不熟悉路径。武帝宫三进宫殿,共有房舍殿堂亭台楼阁三百四十余间,依奇门遁法而布局。上面的武帝宫,除正殿以外,独有九九八十一处房舍殿堂亭台楼阁。三进宫殿中武帝宫房舍最少。但布局却更迷幻,稍一不慎,便会出事。奴才斗胆恳请主母,今晚早些安睡,明日再去观看武帝宫吧。”

  陈梦月笑道:“可我睡不着,你却叫我怎处?”

  “奴才陪主母下棋如何?”

  “我却无此雅趣。”

  “那么奴才唤歌舞来让主母解闷。”

  “出家人怎能迷恋歌舞?”陈梦月厉声道。

  六娘子无计可施了。“那……那……。”

  “你退下吧。”陈梦月见她为难,便不管她,自顾向武帝宫登去。

  武帝宫前,有十名站值的女侍。那是一些陈梦月从未见过的生面孔。那些人见了陈梦月,齐齐作礼道:“参见主母。”

  陈梦月摆摆手道:“我随意看看,不犯禁吧?”

  一位看上去约有四十多岁的女侍值官道:“属下惶恐。属下是武帝宫管事,请主母恩准,属下为主母带路观看外围。”

  “可以进宫看看吗?”

  “主母要看,谁敢阻拦?”侍值女官轻轻推开了武帝宫的宫门,一边解释,“平日这殿门时常关着,一到晚上,更是需要关上——只因为兀峰之上,风大,早晚是雾露潮湿。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

  “武帝宫中只有主公一人居住,平日除了管清洁和防鼠防虫的侍者,是不准任何人进去的。”

  陈梦月道:“那么,主公此时可在宫中?”

  “大主公不在宫中。”侍者官说着垂下了头。

  陈梦月不再问她,跨进了武帝宫大殿。

  大殿上的陈设极为简单,简单到可以说甚么也没有的地步。就只是正中间有一高台,高台上有一把雕花盘龙椅,七条金龙盘成扶手和靠背。盘龙椅两边,左边是一只人一般大的铜狮,右边是一只人一般大的铜虎。而台基前面,则有一只三头三脚的鹤香炉,炉中燃着一柱三根熏香,发出一种淡淡的但却长久不散的异香。

  陈梦月站在台基前,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奇特的感触。她猜想着大恩仇先生独自一人坐在这阔大的武帝宫中时的情景:在广裘无边的中原大地上,在长龙一般的太行山脉万山丛中,在这一座高达两百多丈的兀峰四方山顶上,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这里——一个人,茫茫人海与他无关;一个人,没有亲人;想起伤害过他的人世间,他能不变得厌世恨世,而躲到这处听不到一点声音远离尘世的地方?

  陈梦月感到鼻腔有些发酸。

  那位中年女管事一人跟在她身后,隔着一丈多远,陈梦月不问话,她便不多话。

  陈梦月转身离开高台,不知该向何处去看。

  中年女管事低声道:“殿后有一看台,是主公在宫中时时常一呆便是一日半日的地方,主母可要去看看?”

  陈梦月低声道:“烦请带路。”

  女管事一听,顿时跪下道:“奴才可是语言失当,惹主母生气了?求主母恕罪。”

  陈梦月伸手扶起那中年女侍官,道:“你没有语言失当,倒是我语言失当了。带路吧。”

  于是,女管事带着陈梦月七弯八拐,过廊穿堂,最后来到一处与天接壤的露台。

  陈梦月一走出角门,顿时感到山风扑面,吹得衣裙刷刷作响。这是一个一面靠殿后三面空旷的观景殿,宽约两丈多,长约五丈多,一个卧台放在中间,坐在或斜躺在卧台上,均可看到这个数十里之长的宽阔河谷,更可看到远处的群叠山峦。

  夜间的观景殿上,以一只“气死风”灯照明。

  陈梦月一声长叹,尽管此时已近午夜,她却似乎看见太阳正从东边升起,朝霞就在对门山峦上飘动,山鹰在武帝宫下面飞翔。而往上看去的天空一片尉兰。孔子说“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归大哥,我明白了。”陈梦月望着夜空说。“你其实并不是一个残忍好杀的人,你如此乐山,你是一个仁者。你其实是一个心灵恬静侠义。而且极重感情的人。”

  人与自然山水间有一种精神的契合,从乐什么可以看出某种性情。大山以其恒古不变的雄姿嘲笑着人世的多变,人类在变幻莫侧的人生中也情不自禁地崇拜着大山的永恒。山崇拜在避世高人的生涯中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体现。

  女管事在陈梦月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陈梦月回过头问:“什么事?”

  女管事调头望向观景殿的内壁。

  陈梦月顺着女管事的目光看去,突然目瞪口呆——内壁的墙上有一幅绢画,画中画的是一个少女,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此时站在这观景殿中的陈梦月。

  陈梦月的双目之中骤然涌上了泪水。她失声呼唤:“归大哥!”

  呼唤声一落,热泪便从她的脸颊上默默地流了下来。她的疾情没有白付!她的生死恋没有所恋非人!她无日不把归大哥记在心中。而她的归大哥,也以同样的痴情在挂念着她。这是天底下最动人最完美的一对恋人。

  她揩了揩泪,慢慢向绢画走去。就在她走近绢画的瞬间,她突然站住了。她一下子又变得目瞪口呆——绢画下面有一书案,书案上以一个木匣装了一些书册,而在木匣上,赫然放着一本书,书卷封面上写了两个醒目的大字:“坤道”!

  陈梦月明显记得,她走到天地宫窗前推窗找人前,顺手已将此书放在书架上了。她走出天地宫后,六娘子没有进寝宫,更没有跟上武帝宫的台阶。那么,六娘子不可能将书交给武帝宫女管事。而且,武帝宫女管事在门口接到她后,一直跟在她身后。那么,天地宫中的那册《坤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陈梦月回过头,对女管事说:“我想在这里独自呆一会儿,你先退下吧。”

  女管事道:“是。”

  女管事退出后,陈梦月上前拿起那册《坤道》,沉吟半晌,抬起头向着空中问:“归大哥,可是你要我修习这册《坤道》?”

  没有人回答。

  陈梦月再说话时,声音有些清楚了:“归大哥,古人早就说过了:妇为悦已者容。在崂山奇静观时,我想着你既已死了,我活下来,仅仅是为了奇静门的各位全真教道姑。我是丰满,或是憔悴不堪,都实在没有什么区别。自从得知你还活着后,你看,我开始注意整洁了,开始注意身体了。我想着,有一天我还了俗,有一天我被你明媒正娶,成了归家的人,我能使归家绝后吗?”

  她望着绢像,慢慢说着,突然提高了声音:“可是,归大哥,如若我修习了这册《坤道》,我将成为一个女身男像的妖人,到时候,纵然我在武功上可以和你般配了,能和你一起傲游江湖了,可是不能生儿育女,又那能对得起归家列祖列宗?”

  说完之后,陈梦月将那册《坤道》放回了书案,转身离开了观景殿。

  她走出观景殿,看见武帝宫那位女管事在附近候值。那女管事见她出来,便趋前问道:“主母是要回宫歇息,还是想再看看什么地方?”

  陈梦月道:“我要回宫去了,有些事我要多想想。”

  陈梦月慢慢回到了天地宫内她的寝宫。

  六娘子等人还在武帝宫下面的井坝间等候,见陈梦月下来,连忙接着,拥着她回到寝宫。

  陈梦月在六娘子等女侍的服侍下躺上了床。她令她们退远些,不得进来干扰。她确实需要好好想想。

  为什么那册《坤道术》两次出现在她面前?武帝宫中,谁有权有理由有隐藏技能这么做?陈梦月单手枕头,双眼望着绫罗蚊帐这样想。

  只有大恩仇先生有这种特权,有这种隐藏技能把书卷放在她的身边而不会被她发现。那么,他出于什么理由要这样做?

  如果大恩仇先生就是归大哥,那么,她的归大哥有什么理由明知修习《坤道术》会修成女身男相的妖怪,还一而再地要把《坤道术》书卷放在她面前,暗示她修习?

  想到这里,陈梦月突然全身一震——莫非她的归大哥,已经修习成了男身女相的人而无颜见她?为此,她先让健全的乐仁毅代替他。代替失败后,又暗示她修习《坤道术》。她修习成女身男相之后,两人才能在相同的状况下相见相认?!

  陈梦月想到这里,陡然坐起身子,她一坐起,立时发现从她的胸前落下了一册书卷,陈梦月一看,赫然又是那册《坤道术》!

  还是《坤道术》!

  这是第三次了!

  武林人求之不得,犯了血杀抢夺也得不到的气功密藉,而她不要,却又偏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她修练!

  陈梦月失声问道:“归大哥!是你吗?你为什么不现身一谈?”

  这时候,一个轻柔而带了些凄怆的声音响起在寝宫中:“我不能现身。”

  陈梦月陡然听到这个声音,颤了一颤,四下张望却又看不到人影。她问:“归大哥,是你在答话吗?”

  “是。”

  “你为什么不能现身?”

  “因为你没有回答,你练不练这册《坤道术》?”

  “你为什么要我练这种坤道术?”

  “你刚才全身一震的时候,不是已经想到了吗?”

  “果真是那样吗?归大哥,果真是那样吗?”

  “对,是那样。”

  陈梦月一听,骤地哭出声来。——太凄惨了!她的命运真是太凄惨了!从认识她的归大哥到她的归大哥失踪于红雾谷这段时间,她追逐的是一支歌,一首诗,一场梦。她那一腔纯情是那么强烈,竟然从来不考虑她从这场追逐中得到了什么!到她的归大哥失踪后,她又一直等候着他,总以为他并没有死,他还活着,在哪一天说不定就会回来找她。实际上,她是在为他守贞守节。因为她心中认为她早已嫁给了他,早已完全属于了他,尽管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而现在,经过大半年的追逐厮守,经过十二年的贞守,又经过大半年的种种折磨,如今她终于找到了她的归大哥,她的归大哥,那个曾经英俊侠义正派多情的归大哥,却成了一个因修练道家乾道术而变成了男身女相,失却人道能力的非男非女的妖怪!

  陈梦月捂住脸嘤嘤哭泣。寝宫内除了她的哭声,一点声音也没有。六娘子等人已经退出宫外去了。这时一个有三百七十多处殿堂房舍亭台楼阁的偌大武帝宫,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归有沫尚未现身,不知藏在那里。

  良久,陈梦月止住哭泣,说:“归大哥,你出来吧。”

  归有沫没有出来。只有他的声音低声响起:“月妹,我对不起你。”

  “不,不要说对不起。永远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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