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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大唐双龙传 黄易-第95章

小说: 大唐双龙传 黄易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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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中原后,折在他手下的名家高手,少说也有四、五十人,但却从未遇过任何人在他面前能如寇、徐两人的谈笑自若,似乎完全不把他当作一回事。只是这种冷静的功夫,已教他对两人刮目相看。何况寇仲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豪勇,徐子陵的潇洒闲逸,均是罕得一见的特质,使他亦不由心痒起来。只恨因答应了傅君瑜只许押阵旁观,否则早抢着出手。他今次到中土来,与其说是为躲避毕玄,不如说是为了更积极的对抗毕玄。比之毕玄,他自问仍逊几筹,故此才特意东来,好争取实战经验,再和毕玄作生死决战,现在遇上试剑的好对象,那能不心动。这时寇仲哈哈一笑道: 瑜姨少安无躁,动手便动手吧!  锵! 井中月离鞘而出,同时化作长虹,望盐包上的跋锋寒激射而去。同一时间,徐子陵拔空而起,双拳疾如车轮般攻向跋锋寒的脸门。这一着大出跋锋寒和傅君瑜意料之外,那想到两人悍勇至此,竟敢先向最强横的跋锋寒出手拉开战局。跋锋寒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已从盐包顶腾飞而起,左手拔刀,右手掣剑,爆起两团精芒,分别迎上两人。两人发出闷雷般的声响,三道人影乍合倏分。以跋锋寒之能,在毫无戒心下骤遇上来自︽长生诀︾一寒一热两股真劲,尤其是寇仲和徐子陵早知他厉害,全力出击下,亦不由吃了暗亏,整个人向后飞退,越过盐包,落往后方,好争取化解入侵体内真气的机会。寇仲和徐子陵更惨。跋锋寒刀剑传来的反震之力,其强大处确是事先无法想象,似利刃般透体而入,登时受了不轻的内伤。虽是剎那的交锋,但这种毫无花巧的比拚,却是毫无转圜假借的余地。寇仲的井中月劈中跋锋寒的长剑时,只觉对方长剑生出轻重不同的两股力度,使人难以捉摸,整个人更如受雷殛,给震得拋跌往后。徐子陵则迎着这平生劲敌的刀锋一拳击去,在拳头刀锋交接前的剎那,两人的真气先重重硬拚一记,岂知敌人的劲气竟势如破竹的沿剑而来,而自己只能在对方真气侵上心脉前勉强化去,立时血气翻腾,使不出后着,堕跌后方。两人重重掉到地上时,傅君瑜鬼魅般迅快地持剑飘至。两人触地后,知这是生死关头,疾向对方滚去。 砰! 两人撞作一团下,傅君瑜的宝刃化成漫天剑幕,铺天盖地的下罩而来。却不知正中了两人之计。就在两个身体接触的一刻,他们立把真气注往对方体内,不单治好了对方的内伤,还增强了对方的真气。这种奇异无比的疗伤和战术,天下间恐怕只他两人能办到。寇仲的井中月冲天而起,破入傅君瑜的剑网里。徐子陵则趁傅君瑜被寇仲牵制的一刻,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掠到对手左侧,隔空发掌。 叮! 傅君瑜事前虽想过二人仍有反击之力,却没猜到两人竟能全力还击,大骇下虽格挡了寇仲雷霆万钧的一刀,却对徐子陵的掌风措手不及。不过她终是高手,竟仍能在掌风及体的剎那,突然改变方向横移开去,但仍被掌风扫中,闷哼一声,拋飞远处。在盐包堆另一边的跋锋寒比受了伤的傅君瑜更要吃惊。他眼力高明,在两人动手前,早看破两人功力深浅,肯定两人加起来亦非自己的对手。谁知自己分别用上针对两人的不同气劲,竟伤不了两人,而他们还有更威猛的反击之力,怎不教他大吃一惊。这时他仍未能把两人截然不同的寒热气劲化去,但却知刻不容缓,强提真气,甫触地又腾空而起。剑回鞘内,刀交右手,疾扑刚窜上盐包的寇仲和徐子陵。寇仲哈哈大笑道: 跋兄请回! 笑声中,手底却绝不迟疑,出刀迎敌。徐子陵此时掠至段玉成等人中间,左右手闪电拍向四人。缚绳寸寸断,同时解开四人穴道。仍身在空中的跋锋寒看得头皮发麻。要知他是以独门手法封闭四人穴道,即管是解穴高手,亦要大费功夫,而徐子陵只一拂就破解了自己的手法,自使他大大吃惊。其实徐子陵根本不懂解穴,而只是把真气送入他们体内,天然流转地为他们舒经活脉,自自然然的破去跋锋寒引以为傲的独门手法。段玉成等耳内同时响起徐子陵的嘱咐,慌忙窜下盐包,落荒而逃。此时寇仲刚挡了跋锋寒凌空劈下凌厉无匹的三刀,当当之声,不绝如缕。徐子陵见寇仲给凌空下击的跋锋寒杀得左支右绌,险象横生,忙斜冲而上,两手化作满空拳影,狂攻跋锋寒。傅君瑜回过气来,持剑冲至。寇徐两人知道不妙,若让傅君瑜牵制了任何一人,剩下那人不出十招就要给跋锋寒宰了。立时同向跋锋寒全力出手。跋锋寒明知只要再多撑一刻,就可收拾两人,偏是一口真气已尽,而两人寒热相反的两种真气,又极难应付,无奈下斜飞开去。两人那敢再打下去,拔身而起,朝大江逸去。纵使毕玄、宁道奇亲临,也难在那种短只十多丈的距离赶上他们。※※※寇仲和徐子陵从江边礁石堆中冒出头来,瞧着跋锋寒和傅君瑜的背影没入下游对岸远方的黑暗里。徐子陵乍舌道: 这风湿寒可能比老爹和宇文化骨还要厉害。 在他们所遇的人中,以杜伏威和宇文化及武功最高。这即是说跋锋寒乃他们所遇的高手里最强横的一个。寇仲犹有余悸道: 你忘了杨虚彦吗?至少现在我们没有受伤。你估他们会不会回来呢? 徐子陵道: 若我是他们,就找个山头坐下耐心等候,若发现我们两大傻瓜回去提货,那就是我们寿终正寝的时刻了! 寇仲得意洋洋道: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风湿寒现在和瑜姨定是气炸了他们的小脑袋,死都不肯放过我们。哈!假如我们和他们这对野鸳鸯捉几百里路迷藏,小段他们不是可以有充裕时间提货运货吗? 徐子陵皱眉道: 能否跑得过风湿寒我还不敢肯定,但必跑不过瑜姨,你想清楚了吗? 寇仲笑道: 捉迷藏就是捉迷藏,和比拚轻功是两回事,若论逃命工夫,他们那是我中原双龙的手脚。 徐子陵童心大发,笑道: 谁批准你把自己由扬州双龙升格为中原双龙呢? 寇仲一边拨水,一边笑道: 这就叫进步。是了!究竟该约小段他们在那里碰头呢? 徐子陵道: 横竖巴陵离此不远,索性到那里去找素姐,省得她寻不着我们。 寇仲叫绝道: 妙计!我们先找到那四个小子再仔细研究,来吧! 话毕两人再潜进水里去。※※※两人沿江奔驰,到了地势较高处,伏在一块大石后,全神贯注下游的方向。寇仲道: 为何还未见人,难道高估了他们?早知如此便和小段他们一起押送我们的宝贝盐货好了。 徐子陵皱眉道: 我有很不妥当的感觉。他们可能已绕到前面等待我们送上去。 寇仲骇然回头,刚好捕捉到前方密林处,有一群鸟儿惊飞起。撞了徐子陵一把,低声道: 还是你行,现在该怎办才好? 徐子陵轻笑道: 现在我们好好调息,养精蓄锐,到他们忍不住潜过来时,我们才走。 寇仲苦忍着笑,翻身仰卧草丛里,舒服地叹道: 天上究竟有多少粒星星呢? 徐子陵学他般放开一切地躺下来,凝望繁星满天的壮丽夜空,道: 眼前这一切是多么奇异,自有天地以来,这些星星就永恒地存在着,不断循环往复,又在无限变化中隐含不变的定律。假若我们的武功能学星星那样,变化中隐含不变,是否亦可变成永恒不息呢? 寇仲动容道: 这道埋比井中月更深奥,姑名之为';星变';,但怎用在武道上呢? 徐子陵这刻完全忘了苦苦追杀他们的跋锋寒和傅君瑜,肃容道: 这或者就是娘所说守一于中的道理。我们和人动手时,千思万虑以谋胜,变化足矣,但尚未能真个把握万变中那奥妙的不变,故始终未达最上乘的境界。 寇仲剧震道: 我明白了,你的守一于中说的只是心法,等若井中水月,照我看该像瑜姨所说的弈剑之道。虚空就是棋盘,星星正是棋子,棋着虽千变万化,但必须依某一特定的法规运行,所以我们只要掌握到致胜的法理,千变万化也不离不弃,便终可制敌取胜。 徐子陵坐了起来,苦思道: 假如我们下棋时每一步都迫得对方不得不作反应,自能控制全局,但若遇上跋锋寒、杨虚彦或老爹那种高手,我们根本是给对方迫着来应付,只能见招拆招,什么变与不变都派不上用场。 寇仲亦坐直身体,搔头道: 坦白说,我也愈弄愈胡涂,但可否反过来说,假若我们能掌握到敌人的不变处,等若知他怎样下棋布局,不是便可稳操胜券吗? 徐子陵瞧往跋锋寒两人可能藏身的远方密林,摇头道: 身在局中,只知败敌保命,怎再能掌握不断变化的全身,除非能超越棋着……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一震,你眼望我眼。寇仲颤声道: 他***娘,我知什么是弈剑术了。那就首先要明白棋盘那永恒不变的法则,像那天瑜姨看似毫无道理的几下砍劈,偏偏迫得我不得不变招相迎,完全失去了主动之势,正因她先一步把握了我能下的几着棋,武术到了这种境界,才有';技进乎道';的味儿。不过她的道行太浅,几着之后,就给我的变化迷惑了。 若傅君瑜知道自己随口的一番话,使这两个武学的天才作出了无与伦比的突破,必会非常后悔。徐子陵仰观星象,喃喃道: 弈剑术,弈剑术! 寇仲呻吟似的叹道: 不是星变,而是棋变。不!还是星变好一点,玄一点,以后我的井中月就改名作星变宝刀。 徐子陵摇头道: 不!你那把刀仍叫井中月,不能三心两意,星变是我的。 寇仲失声道: 你不是认真的吧!难道你可把星变两字雕藏手上吗?那左手是星变还是右手叫星变。又你和人决斗时,叫人小心你的星变手吗?哈…… 徐子陵和他笑作一团时,两人同时心生警觉。跋锋寒和傅君瑜在左侧二十丈许外出现,疾若流星般往他们掠过来。

    第八章 妙计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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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仲和徐子陵一先一后,在山野间没命飞窜,此时两人已接近筋疲力尽的情况,但因强敌紧缀,只能往山势险峻处急急逃去。自三天前在长江旁给跋锋寒和傅君瑜缀上后,他们由江阴往东急窜数百里,途中经过义兴、永世两大县城,虽施尽浑身解数、诡谋妙计,始终撇不掉跋锋寒和傅君瑜两人。至此才知跋傅其中必有一人是追踪蹑迹的高手,不由叫苦连天。这晚跋锋寒两人愈追愈近,曾试过离他们只有百来丈的距离,幸好遇上一道穿越深山穷谷的急流,兼之倾盘大雨,两人顺流冲下十多里,才把大难临头的时刻又延长了少许。两人从河里爬起来时,不但力尽筋疲,还因途中与河石的碰撞弄得衣服破烂,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寇仲则连井中月都掉失了。在豪雨下两人登上一处悬崖,终支撑不住,卧倒地上。寇仲喘着气道: 该把风湿寒撇掉了吧?雨下得这么大,什么气味痕迹都该给冲去了! 徐子陵仰脸让雨水利箭射在脸上,叹道: 望是这么望,这小子像是要和我们比拚意志般,谁先倒下谁就要输了。 寇仲辛苦道: 假若今趟可逃出生天,我们的轻功必大有进步。唉!我们当日起程时多么豪情壮气,岂知给这不分善恶的恶阿姨加上个风湿寒,便弄成我们这丧家犬的样子。 徐子陵整个人伏在地上,俊脸贴着崖沿的泥淖,呻吟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照我看今趟应已离开险境,就当是修练了三天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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