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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3章

归恩记-第843章

小说: 归恩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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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林杉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然后慢步走到王炽身边,与他一道看那张悬挂展开的宽阔地图。



  林杉走到地图面前站定了没多久,王炽忽然又道:“我看的不是地图。”



  “我知道。”林杉无声笑了笑。



  王炽偏过头来,看着林杉的侧脸。认真地再次问道:“虽然这个问题,你很早以前就给过答复,但现在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倘若北国开战,你真的拒绝参与?”



  林杉平静地道:“是,我拒绝。”



  王炽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一下,而后又缓慢松开,这时他开口,语气于平静之中又带着一种坚韧不拔:“你不改你的初衷,我亦不想改我的初衷。”



  “大哥,你……”林杉霍然转过脸来看向王炽,眼神里一片惊疑。



  王炽没有避开他这目光,字字铿锵地接着道:“你不参与,那我还期待于谁?当初承纲兄编写北域战略时,全程参与的就只有你、我,以及二弟。那时二弟醉心于武道修为,虽说知情,却了解得并不透彻,如今让他冲阵是可以的,但要说到掌控全程,你觉得我能期望于谁?我可以亲征,但京都若又变动,我随时会中途撤离,到时候谁来监军?”



  王炽一连三问,句句都指向一个人。



  林杉双瞳微缩,抿紧的嘴唇动了动:“此事……”



  “我只信你!”王炽伸出一只手按在林杉肩头,“倘若一次交出二十万兵力,我只相信,你能带着他们回来。”



  此时的王炽多么希望林杉能像十多年前那样,与他碰拳。



  然而林杉只是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他的眼神犹豫,如此过了片刻,他微微垂下目光,平静说道:“太过遥远的事,现在就商议,怕是拿不准结果。”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王炽还握在林杉肩头的手不自觉间收紧,同时他的眉峰渐渐抬高,“北域战略是十多年前编写的,那时你也没对阮承纲说这话,现在倒在我面前意欲退缩?”



  林杉没有说话,只是肩头忽然轻微一颤。



  王炽注意到他身体上的这丝异样,目色微变。紧接着,他握在林杉肩头的手也动了动,掌心有温热湿腻感传来。他迟疑着翻开手掌,只见一片殷红!



  “军医!”王炽大喝一声。



  ————



  重新包扎了肩头旧伤,林杉的脸色又苍白了些,他额角的头发已被冷汗濡湿,倦容更加明显。



  等军医将换下的沾血布带以及一些瓶罐收拾了出去,军帐中又只剩下两个人。王炽深沉一个呼吸后,忍不住问道:“既然那老头儿给你准备了药,为何肩上的伤愈合得竟这样慢?你这个样子,即便不提北疆。就是叫你去青川,我也是有些不忍……”



  营帐一边,林杉的目光投过来,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却又欲言又止。



  林杉在换伤药时,已经由侍卫扶到军帐中唯一的躺椅上了。王炽不忍见他憔悴的样子,本意是让他料理完肩伤就回自己的营帐休息。然而林杉此时却要求留下,因为他决定向王炽坦诚议定一件事情,就趁他现在明显看起来状态不佳的时候。



  王炽依旧站在那巨幅地图面前,来回踱步一圈。然后侧目看向林杉,语气里带着愠意地道:“那老头儿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走就走,是不是还有意在躲着我?”…



  “不,药师这次是真的有事缠身。”林杉迟疑了一下,终于开口。将严家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此时中军帐里就他与王炽,如果他决定了,这个环境也适合说及此事。话至末了,林杉又补充说了一句:“严行之的资质、性情,都算尚佳,如果能够救留一命,对严家意义很大。”



  初次得知严家怪病的实情。王炽的心情也是莫名地惊诧。接着将这秘闻消化在脑海里,他忽然又有一些恼火。因为严广在太医局做了几十年的医正,作为一个前朝遗臣,他自认自己对严广的优待,算是所有京官中极高的水准了,没想到严广老儿还有这么一个秘密瞒了他这么久。



  每年三大假。冬三九、夏三伏的回老家休养长假,每年两次的俸禄外的御礼……虽说他这么优待严广是存了私心的,只希望这位在医界声望颇高的老医师能带领好太医局,多为皇家宗嗣的延续与健康成长做贡献,但人心肉长。他这么多年不断对严广的优待,也是怀揣一丝感情的。



  不过,他很快又念头回转,想通了这一问题。关于严家的古怪家族病,虽然没有传染性,发病现象很隐蔽,只在有直系血脉关系的严家人之间传递,但这种事情如果传播开来,对严家将是一种极大的干扰。如果此事在闲人口中肆意传播,不知道最后会传成怎么个诡谲的结论?这对严广的不利,间接会影响到他在太医局的地位。



  严家的家传怪病,不会干扰太医局任何正常工作,但这些闲言闲语却会。



  所以自古私事不公论,家事不外传。严家怪病,说到底是他们家的私事,严广避而不宣,也算不上是欺君。



  反之,严广在太医局工作多年,所建功劳除了对御医的能力提升有积极影响,就说军方的军医里,也有不少他带出来的学生。严家撰写的药经、医经大多公开教授于人,这对南昭民生质量,也有着深远的意义。面对这个有功老臣,或许金钱上的馈赠已经不匹配他的功绩,如果能救他们家唯一的子嗣后人,动用一点国朝力量又有何妨?



  思及于此,王炽那阴晴不定的脸色终于平静下来,这时他才发现林杉看向他的目光里,隐有忧色。



  略作思索,王炽便知道他忧的是什么,却是淡然一笑,说道:“刚刚知晓此事,我的确有些恼,但换个角度想想,这是严家的私事,他即便瞒着我,我也不怪他。”



  听了这话,林杉的神情果然放松了些。



  可就在这时,话语微顿的王炽紧跟着又有些急气地道:“今天知道了严家的事,我忽然有种疑惑,为什么在许多事情上,似乎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难道将这些事情提前告知我一声,会出什么问题么?”



  听了王炽这似在赌气的话语,林杉不禁失笑,然后他收整情绪,肃容认真说道:“这些都是小事,身为一国主君,这些琐碎不需要每一样都过目。”



  林杉这话令王炽的思绪忽然转入另一个角度,他面色微沉,默不作声地定眼看了林杉片刻,然后才开口道:“你不去休息,留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伍书终于成功带着莫叶出城了。



  走入城西大门那光线晦暗的甬道时,有一瞬间,莫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师父带着她来京都的时候。他们走的也是城西甬道。也许是因为今天与三年前走过这片黑暗时,自己的心绪大约是一致的,对未来一片茫然忐忑,所以才会在不自觉间,于脑海中将三年前的一幕幕与今朝所见融合。…



  京都的过城门别,还是分得那么仔细严格;商队过道的内外,依旧总是排着长长的待检商车;就连城门外的夕阳,似乎还是悬挂在那个离地平线只有寸许高度的位置……一切仿佛都只是昨天与今天的差别,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过,包括自己也还是原来那个在生活发生变动时。便会陷入彷徨、茫然与忐忑中的自己。



  如此的胆怯与懦弱!



  但一切又似乎已经悄然改变。自己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药罐子小女孩,不再抵触入口之苦,不再是握起一把软剑,都吃力得手抖的孱弱丫头。今天带自己出城的,也不是三年前那个悉心照顾自己长大、耐心教授自己诸多知识的师父。而是一个沉默寡言、形容丑陋的叔叔。



  并且与三年前进城时略有不同的还有一点,三年前她来这里时虽然忐忑,但大致是安心的,而今天她却是在逃离这座城。除了忐忑,现在她心里还有实实在在的畏惧,畏惧这座城里繁华下的血腥,她忽然觉得这漆黑城道就如一个怪物张开的口。她正往外奔跑。



  眼见自己离城门口的明亮越来越近,莫叶心里压抑了许久的那个问题,再一次的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如果三年前听师父的劝,不跟着来京都,会不会后来的事就可以避过?即便三年前自己来了这里,时隔三年还是会再出去。那自己来这里有什么意义?还无辜连累了师父,自己真是太蠢、太傻!



  她思及于此,心绪渐生乱象,脚步自然慢了下来,直到不小心撞到身后跟着出城的百姓。她才回过神来。



  她正要出自习惯地道歉,忽然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小叶,你是不是在想我?”



  莫叶的心忽然一阵收紧,不用回头看,她已经凭那声音辨出,身后差点被她踩到脚的那个人,正是在城中如影随形禁锢了她两天一夜的那个年轻杀手。此人只用两天短暂时间,就把她认识的人全部骗得团团转,她岂能不对他印象深刻?!



  好不容易在伍书的帮助下脱离此人的掌控,莫叶真的很畏惧再落入此人手中。她本能的又加快脚步,想离后面那人远些,却差点又踩到前面那人的脚后跟。抬目远顾,因为她之前的走神,本就与她走着间隔了一段距离的伍书,已经离得更远了。



  就在这时,背后那年轻杀手的声音又传来:“我还没有胆大到,在这里就敢对你动手。”



  听了这话,莫叶忽然又回过神来。对啊!这里可是帝京都城的甬道,就连师父都要忌惮一分,仅凭一个杀手,任他武功再高,也不是都城守卫军的对手。他若敢在此处作乱,岂非自找麻烦,并且这麻烦还将是会无穷无尽展开的大麻烦。



  莫叶很快又想起了三年前自己走过这条通城甬道时的一个记忆片段,忍不住要抬头往上看。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头被人从后面伸来一掌拍了一下,出自本能反应,她又将头低了下来。与此同时,那个杀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要东张西望,我可不想无端被你拖累。”



  听了这话,莫叶心里隐隐一阵刺痛。



  曾经,她最不想拖累的人因她遭受重创,至今生死不明;而现在,如果能成功的话,她真想利用一切外力,尽可能的“拖累”身后这个似乎怎么也甩不掉的杀手。…



  “不要想着玉石俱焚之计。”背后那杀手的声音忽然又传来,“领你出城的那个男人还没走出去呢!”



  ……



  白芦泊又名白芦湖,两个名字,一字之差,但形容地的确是同一个地方,而且还十分贴切。



  白芦泊原本就是一片长满芦苇的湿地,稍微经受一阵大点的雨水,这片湿地就会累积丰沛水源,形成一片泊地。惹得芦苇疯长。人们若不走进观察,只在远处高山上俯望,多半会误以为这片地域是个大湖。



  新年更替旧年景,新的芦苇枝自然会取代枯老了的芦苇。就这样一年一代的积累。老朽掉的芦苇一层一层烂在了常年湿润的土壤里,致使这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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