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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归恩记-第460章

小说: 归恩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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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也是不会就此事责罚青夏的。



  在命青夏出宫办事之前,德妃就仔细考虑过这件事的难处。她在自己对另外一件事准备妥当,正要出手之际,却又不情不愿地采纳了丞相的建议。事到临头忽然改变主意,仓促间难以将所有事情都考虑周全,难免要出岔子。



  德妃轻轻叹了口气,抬了一下手,算是虚扶了青夏起身,然后淡然说道:“罢了!此事自一开始就有些超出我的计划,如果没成,那便是像我之前所猜测的那样,是天意所驱而人难为之。所以成败与否,怎么能全怪你呢?”



  青夏犹豫了一下,终是站起身来。略作思忖后她缓缓说道:“如果不是中途忽然碰到几个人,青夏一定可以得手。”



  德妃颔首说道:“那老头儿,手底下的确是有些本事,所以即便是他连皇帝都得罪了,但这世上真正想让他活着办事的人,也还是有不少的。”



  稍微一顿,她才问道:“出手救了廖世的人,你可识得身份?”



  “他们蒙面,婢子只能从他们的武功套路上看出来些许。但是他们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出手痕迹上做了保守安排。带走廖世时,只有两个人出手了,婢子看得不太清楚,只感觉他们的武功路数竟有些像大内高手的手法。”青夏越说到后面,口吻越发犹疑。



  德妃听得她这说法,双眉因心中疑惑而动了动,“只需两个人出手就能挡住你们,还是在保护他人的情况下,这还真是碰上高手了!”



  沉默片刻后,她又慢慢说道:“根据你这几天传回的简笺推算,廖世回京的时间要比林家着火时还早一点点。可是,如果阻挠你杀廖世的人真是大内高手,那他们为何不去林家援救?而要等迟了一步的厉盖带人去?这里头的理儿有些说不过去。”…



  青夏垂目说道:“所以青夏也不知道,自己的所见所断到底准确不准确。”



  德妃慢慢在偏室行走了几个来回,又忽然站住了脚步,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她地目光微微抬起,沉声说道:“我说过,不能直接杀了林杉。可若能杀了廖世,这事儿也算成了一半。依此反过来考虑,那个救走廖世的人,如果不是有事需要用到他的绝技医术,那么便与我们想得差不多,他认为救廖世就等于救林杉。”



  青夏的目色浮动了一下,不解地道:“皇帝陛下一定不希望林杉有事,但陛下若要出手,可以直接使人援救林杉。绕了这么大一圈则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也会将事情搅复杂了。”



  德妃忽然笑了笑说道:“思考问题的方式不能总这样被个人想法控制。撇开陛下不谈。仅说京都所有权贵世家中,不想让廖世死的人也是不少的。但若只是考虑这些,还是不够全面。”



  她沉吟了片刻后就又说道:“总听医者说‘辩症才能施治’。对于这件事,我们不妨也来辩一辩。设想一下,不想让廖世死也不想让林杉出事、触手能伸到皇族开的钱庄里调阅账户资料、拥有一批整体能力直逼大内高手的属从办事,最后一点,不想让皇帝知晓他们的痕迹。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他们不想让陛下知道?”青夏疑惑了一声。



  “嗯。”德妃点头说道:“以你所述的他们的身手,若直接进林宅救人,或许能更快捷简单些。只是这样一来,对付那么一大伙的杀手,自己人恐怕也避免不了留下几具尸体……”



  留下尸首就极有可能被认出来,而再强的高手也要吃饭生活。要与普通人有所交集。会留下自己的痕迹,便会引来追查溯源的人。



  青夏的眼中流露出恍然神情。她带着德妃的指令出宫后,一门心思都放在追杀廖世的事上。倒是无瑕考虑太多别的细节问题。



  在这一刻,青夏想到那些死在林家老宅,最后还被一把火化成灰烬的杀手尸体,忽然又有些别的感叹。关乎于替主子做事的属下的安全,全看这做主之人能否提前将事情考虑得周全缜密。否则当属下的就真只有卖命的份儿了。



  “仔细想想,操纵那路人做事的主儿。是个心细如发之人。”德妃说到此处,见青夏发了一会儿呆,半天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就又追问了一句:“你可有什么想法?”



  “这……”青夏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苦笑,迟疑着说道:“如果还用医道来解释,那娘娘的这番推断就如一个医者写出了一道方剂,却找不到配齐这方剂的药材。”



  “确实有些难。”德妃淡淡一笑,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但很快她又在心底否认了那个设想。



  沉思片刻后,她忽然说道:“或许我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那个对廖世暗施援手的人究竟是谁,而是该担心一下,我们是不是被人监视了。”



  青夏闻言,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惊。



  的确,如果有人监视了德妃的所有举动,那么只要她们知道廖世的行踪,就等于那些监视着她们的人也知晓了这些消息,他们也就不需要穿透钱庄帐房的权力了。



  但想到这里,青夏又有些困惑了。



  宵怀宫从来不缺丞相那边安插的监视德妃举动的人,否则德妃要杀林杉的事不会那么快遭到丞相的阻止。但是丞相的人从来只是将宵怀宫里的事直线报向丞相那边,相府的确有几个挂着看院家丁头衔的高手,可若丞相不允许德妃杀廖世,他本人就会像上次那样直接从密道进来言阻德妃行动,而不是去叫几名武夫在城内大街上出手,救走廖世。…



  究竟是哪个环节不对呢?



  青夏皱眉苦思良久,忽然说道:“会不会是丞相家出了什么问题?”



  “丞相……他的确是监视别人的老手,否则陛下不可能这么些年一点毛病也没法从他身上挑出来,亏了他自家还养了那么多‘上宾’,也不嫌人多事杂。”德妃没什么温暖意味的笑了一声,“若说有人能监视到他,还能通过监视他来监视我,那倒是个绝顶精明之人了。不过,多思者目光多灵瑞,这样的精明人是没法长期待在相府而不被丞相注意到的。”



  “听娘娘此言,青夏愈发没了头绪。”青夏轻轻吁了口气,又问道:“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青夏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有些紧张,但德妃的心绪倒渐渐平静下来,她缓缓说道:“这件事暂时还不用太着急。无论是不是有人在监视宵怀宫,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还没有谁真正在威胁我们。不过,虽然不知道做这些事的人是个什么意思,我们也要早做准备,最好能查出他们的根底,以免在以后的活动中被别人占了先机,但此事还需我多琢磨琢磨。”



  青夏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德妃舒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下,良久无语。



  为了这次的计划她经营了好几年,没想到却由丞相的一句话而折转了前行的方式。可是在改道绕行后,好像又出了什么问题,这一系列的改变让她又失望,又烦闷。



  安静坐了片刻后,她忽然抬眼看向青夏,肃容说道:“那路人把廖世送去了哪里?”
(505)、大梦
  如果让杨陈知道王哲的真实身份,他或许就不会像刚才那样想了。



  在这世上,有一类人,要谨慎用常人的眼光去判断他们的一切,他们即是:皇族。



  不能说他们不是人,但也很难否定,他们可能会在登上位顶之时,无论是从精神层面,还是从生活层面,都会发生超脱一切寻常人观念的改变。



  只说这生活外表的精致度,其实很难判断他们这样精益求精的改造外表,是否真是为了个人享受。有些事物看着美观,加诸在自己身上,也许只是一种折磨。身为皇族,可以与生俱来地拥有很多东西,但同时也从身份注定了的那一天开始,就有很多东西自己无法选择。



  譬如王哲,原本与好友分别,大致也就隔个一年半载,即是能再见的,但他这一次走,却对这再见的时间为几何而丝毫拿捏不定,只因为他拿不定此行所为的事,今后会如何变化,这不是寻常人要完成的任务以及义务。



  ……



  就在杨陈这一晃神的工夫里,托着锦袋的手势稍偏,他就看见一样事物从内衬缝得平整光滑的袋内滑了出来……



  ——似是一条鱼!



  金属铸造的一条“鱼”从锦袋里滑落,摔在地上,但撞出的声音并不如何清脆。



  杨陈迟疑着捡起那条鱼,正想仔细看看,这时屋外忽然传来莫叶的唤声,杨陈匆忙应了一声,又翻看了一下锦袋的里侧,并未发现什么纸质物,他心里稍安,暂时打消琢磨那条鱼的事,稍微整理了一下屋内的事物便出去了。



  ……



  门口有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甫一眼看去。这个女人约摸四十出头的年纪。她脸上的深刻皱纹不太多,但细纹不少,显得皮肤有些干燥、失了光泽,看样子是她少操劳但又不太注意体面保养的结果。



  女人衣着锦绣,衣衫上有着色彩明艳的刺绣花样,但却无法将她的脸色也映衬得红润有精神。细细看去,她除了脸上的皱纹不太明显,肤色也很白皙,可那是一种少见阳光所致的白,没有健康生动的光泽。



  她的确很少为生活上的事以及身边的事操心。因为她实在太能操心了,所以必须剥夺她操心的权力,以免她的神经错乱累及别人。



  这个女人本该有丞相府大妇的身份——当然她现在也算是有这种身份。但却只是仆人心里那位传说中的大夫人。



  “坐吧。”史靖望向疯女人,轻轻开口。



  尽管妻子做错了事,并且今天他叫人把妻子从那处园子里请了出来,便是为了理清这件事,刚才他坐在花厅中沉思良久。为之烦扰的也正是此事,但到了此时,他仍没有直面对她发火。



  跟随在大夫人身后的还有两名丫鬟、三个护院。



  护院家丁没有进到花厅里来,只侧身如标枪一样立于门外两侧,互相只看对方的眼睛,丝毫不向花厅里侧目。涉及到相爷的家事。他们的知觉很敏感,态度很一致:做好本职,少管闲事。



  涉事的两名丫鬟则跟着大夫人一起进了花厅。听到史老爷的话,她们连忙一左一右扶着大夫人在史靖座位下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史家三公子已经离开了座椅,走到大夫人面前深深行了一礼,柔和唤道:“母亲安好。”



  大夫人并非史信的亲生母亲,但他对她还是给足了礼敬。然而在妻妾不止一位的家庭里。母亲与娘亲在口头称呼上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情份的深浅之别。怕是只有唤出这二字的人自己心里清楚。…



  从前脚迈进花厅的那一刻开始,大夫人的脸上神情就略显呆滞,但在听到“母亲”二字后,她忽然双肩一动,睁目道:“我认识你,你是我儿,你不听话,该打!”



  这是她在进花厅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声调明显生僵直楞,竟是要打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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