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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幽冥仙途-第313章

小说: 幽冥仙途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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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符水印?”



李珣总算没虚度数十年光阴,已认出浆液的名称,但眉头亦随之扭在一起。



“夫人,这东西拿来做什么用?”



“自然是画符起咒之用。记得么,我曾经要你帮忙来着……”阎夫人婉然一笑,手掌轻抚过碗沿,试了试温度,回眸对阎湖道,“把做好的符纹拿给你师弟看。”



阎湖应了一声,将阎夫人的长发拢成一束,交到阎采儿手里,这才从梳妆台侧的暗格中取出一卷丝帛,递了过来。



李珣马上想起了阎夫人几次三番的“请求”,只是他没想到,直到大典前夜,这请求才变成现实。



“符咒?就是那日在水塘边的功课?”李珣一边随口询问,一边接过丝帛,慢慢展开。



入目的图样非常复杂,纵横交错的线条有上千道之多,以李珣的眼力,只能从其中分辨出一些属于禁法范畴的线条,至于更多有关于符咒之类的图式,他比起门外汉也差不了太多。



阎夫人通过镜面的反射,饶有兴味地看他:“怎样?”



“仅从禁法纹路上看,似乎是传导元气、真息之用,其它的,恕我眼拙……敢问夫人,这符纹是画在什么地方?”



“背上。”



“背……上?”



李珣手上一紧,抬头死盯着阎夫人的侧脸,良久方道,“谁的背上?”



阎夫人浅浅一笑,偏头示意阎湖。



这位素来沉静果决的大弟子罕有地犹豫一下,但最终还是上前,轻扯住师尊祭袍的领口,缓缓向下脱落。



李珣的眼眶慢慢放大,映在他眼底深处的,正是阎夫人玉光致的裸背。由双肩起,呈优美轨迹收束的曲线,既有成熟的丰腴,又有青春的润泽,倒映着室内明亮的烛火,直令旁观者晕眩。



在李珣刹那的失神中,阎夫人平淡开口:“如此,你觉得如何?”



话音入耳,李珣嗯了一声,随口道:“荒唐……”



稍一顿的空档,他已彻底清醒过来。



不得不承认,阎夫人突如其来的这一下,震荡心神,为数十年来所未有。



其实,阎夫人还是保有一定的矜持的,祭袍前端挂在臂弯上,前领、长袖掩在胸前,只祼露背部。



可就是这半遮半掩的举止,才更勾人魂魄。



无意识地咧嘴一笑,李珣摇摇头,继续说下去:“且不管荒唐与否,我不明白,其中的禁法纹路既然是为了传导元气,元气源头在何处?用来做什么?”



阎夫人轻勾唇角,再度向阎湖示意。



这位忠心耿耿的女弟子打开了妆台上另一个暗格,取出里面置放的紫玉盒子。



“这是……”



在李珣的注视下,阎湖打开盒子,露出其中的金丸神泥。



阎湖把它拈起来,以阎夫人尖巧的下颔为参照,虚划过雪白的颈项,至锁骨之间,再向下移……



最终,金珠就停留在美妇人丰盈的胸口上方,映着雪肤,闪烁着灿然的光辉。



李珣忽地恍然,他再展开丝帛,仔细打量上面的符纹,与此时的情景相对应,立时明白了最前端几道纹路的用处。



由此推而导之,很快把所有与禁法有关的设计融会贯通,连交织其中的咒文符箓,也连猜带蒙,估摸了三五成。



通过身前明镜,阎夫人一直注意他的表情,等到火候差不多了,她方展颜笑道:“我以金丸神泥中封着的宝物为源头,借禁法符箓,抽取元气,你看如何?”



“这是引灵入体的法门吧。”



李珣的见识已不寻常,一眼看出,这手段应属于碧火流莹咒法中,引纳外气的精微法门。



李珣自然不会笨到去问里面封着什么,想了想,就事论事道:“以此法,若元气充沛,又与本宗法门质性相似,确实可以大幅提升夫人的实力。不过,‘心符水印’固然珍贵,若大流量元气贯注其中,迅速消磨,又能撑多长时间呢?”



阎夫人笑意盎然,显然早已想到此节。



“若在以往,我确实无计可施,只能想着博浪一击之用。不过,今日既然有你在,何愁不能施以长久之计?”



“哦?”



“全天下,也只有百鬼你,才有这个能耐。”阎夫人的容光从镜中反射过来,亦消不去神采飞扬之态。



“此界既通晓本宗法门,又精擅血魔秘术的修士,除你之外,还有何人?”



“血魔秘术?”



受此提醒,再有整套的符纹设计在手,若李珣再不明白,便真是傻子了。



他扬起眉毛道:“夫人的意思是,透辟肌理,贯通血脉,将这套符纹……烙在背上?”



阎夫人没再开口,可那对明眸,灿若晨星,灼然如火。



“好胆色!”



李珣在心底赞了一声,惊叹于阎夫人不让须眉的魄力。



若要将符纹烙下,绝不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在此过程中,符纹必须完美契合元气流通的管道,且与肌体合而为一,方不至于在实际运用中,和本身的真息运转相冲突。



在此过程中,烙痕透入骨肉的痛感,与气血蒸腾的危险交织在一起,随时可能出现意外。



没有惊人的决断,岂能如此?



只是,李珣还是不明白:“眼下局势一片大好,夫人何必身冒此险?要知道,就算这套符纹发挥了作用,可毕竟是借助外力,长此以往,修为停滞不说,外气长期注入,天知道会有什么异变。”



这可是李珣的经验之谈。



前段时间,阴火充斥体内,使体质异变,便让他不得不修习血神子,惹出诸多是非。阎夫人从古音那边求得的宝物,就算再契合自身真息质性,能比得上阴火珠么?



阎夫人微微一笑,摇头道:“形势大好也未必,西联势大,宗门积弱已久,未必能抵得住。我既然力争宗主之位,便不能心存侥幸。”



李珣眉头跳动,还要再说,阎夫人先一步截话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难得她摆出师尊的威风,李珣撇动唇角,也不再纠缠。将言语引回到具体问题上来。



“禁法纹路,我这边绝无问题,可那咒文符箓,我并不擅长……”



“我可以发力导引,以发挥功效。”



李珣默默点头,果然,阎夫人已将事情的各个方面都推演清楚。



不过,转念想想,她做这个决定也很不容易吧。否则何必挤在大典前夜,把事情弄得紧紧张张?



他不是婆婆妈妈的性格,既然有了决断,便低下头,第三次查看丝帛上的符纹。



这回所用的时间,比前两次都要长得多,直至李珣肯定自己已将符纹全部记下,便随手将其扔下,轻吸口气,目光转向阎湖,沉声道:“水印拿来!”



话音出口的刹那,血红的颜色,已在他瞳孔中晕染铺开,室内的温度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阎夫人见状,微笑间,亦深吸一口气,脸容微垂,如入定一般。



旁边阎湖一手固定金珠,一手取过盛在碗中的心符水印,摆在李珣眼前。



李珣停在阎夫人背后,双手食指均沾了心符水印,指尖同时轻印在脊椎最上端。



美妇人柔腻的肌肤触感只在李珣心中一闪,便消褪干净。稍停,他低吟一声:“开始了!”



音犹在耳,他双指一分,绕过阎夫人的玉颈,沿着两条弧度相同的线路,抹过锁骨边缘,又穿刺而过,最终同时抵达胸口金珠两侧。



两道完全对称的轨迹,便如同两条墨绿色的毒蛇,将胸口金珠死死扣住。



“松手!”



在开口的同时,李珣双手拿起,再插入玉碗内,挑了一层心符水印出来。



阎湖闻言,松开固定金珠的手指,说也奇怪,金珠竟似粘在阎夫人胸口上一般,动也不动。



仅过了半息,金珠忽地大放光芒。



在此瞬间,李珣分明听到,内里有一声尖利嘶吼,以他难以理解的方式,直接轰击他的心神。



若非不久前,在青鸾手下,历经近百次“血神锻体”的磨练,只此一击,他恐怕就要吐血受伤。



而如今,他只是灵台微震,便是生出的疑惑被很快甩到脑后。手上丝毫不停,细如发丝的燃血元息直透入体,气血蒸腾,烧得附近皮肤红彤彤的一片,而在沁出皮层的刹那,第二道劲力抵着“心符水印”打进来。



在李珣妙至毫巅的微控之下,水印、气血、肌体,包括周围的经络血脉,近乎完美地揉在一处,形成多方交融贯通的平衡结构,彷佛水印天然生成在肌体中一般。



这一手如行云流水,顺畅至极。



然而,李珣指下的阎夫人,脸上血色却在瞬间抽了个干净。



李珣可以感觉到,她的皮肤僵硬,同时在最微小的幅度内抽搐,显然是强压着痛苦。



不过,在他准备勾勒咒文符箓之时,阎夫人仍然及时反应,鼓动真息,导引李珣手指的刻画轨迹以及施力深浅。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差不多等于是阎夫人手把手教他宗门咒法的奥妙,只可惜,李珣此时专精唯一,随其真息涨落而描画,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白费了一个深入认知咒法符箓的机会。



在第一处符箓绘制完毕后,他与阎夫人便都明白了彼此的轻重,下面便是水到渠成。



李珣双指勾画,开始还是彼此对称,但到后来,一手画方、一手画圆已是等闲事,无论多么复杂的符箓,他手下都能完美复现出来,阎夫人亦能默契地引导真息配合,激发符箓效力,和周边的禁法纹路联系在一起。



只是,手下虽是流利顺畅,毕竟符纹复杂,时间仍在飞速流逝,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随侍在旁的阎湖、阎采儿僵硬得像两尊雕像,甚至可以听到在屋外守护的阎如的呼吸声



终于,在玉碗中,心符水印只剩浅浅一碗底的时候,李珣也在阎夫人水一般的肌肤上勾勒出最后一笔。



他手指移开,布满背脊的符箓禁纹齐齐闪亮,墨绿的莹光恍若蒙蒙妖雾,扑面而来,其中还游动着数十道扭曲的血丝。



而在阎夫人胸前,那颗金珠不知何时竟有大半内陷进去,彷佛与她的骨肉融在一起,外面只余下一层微凸的弧面。



稍停,数缕浓淡不均的碧绿气雾从中流出来,循着胸口的符纹轨迹,蜿蜒而上,融入妖异的光雾中去。



数息之后,一切异象均消隐不见,就连祼背妖异的纹路图画,也颜色消褪,更像是逐步隐没入肌体深处。



阎夫人的背部,又恢复了雪白光裸。



李珣长吁一口气,示意阎湖二人为阎夫人披上外袍。



不知不觉中,他额头上已布满汗珠,这持续近三个时辰的勾画,完全考验他的细致功夫,绝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他已如此,更别提从头到尾硬撑下来的阎夫人。



除了要忍受刺髓刻骨的痛楚,还要分心以真息导引,甚至必须封闭全身毛孔,连汗都不能出来一滴,心神、体力都损耗极大。



等到李珣收手,阎夫人便再也忍不住毛孔开放,转眼香汗淋漓,整个人便似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她这个样子,阎湖也不便把祭袍披上去,只能低头询问,是否要沐浴清洗。



阎夫人还未说话,屋内诸人同时生出感应,在无可计量的遥远地底,沛然难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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