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白马指天下-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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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冷毛巾,忧容倦怠,苍白的肤色因为发烧而呈现病态的红,突然被他一喝,心惊之下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嘴又咳了起来。
“公子……”翠娘连忙坐到床边为他拍起背来“凌先生就别再为难我们公子了。公子好不容易才好一点儿,这会儿还不能使劲儿说话呢。”
“哼,沦落到要女人来袒护,你可真是——唉!”剑师无可奈何地喝了口酒。
“咳……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夏轻尘沙哑着嗓子轻轻地说“但你教的功课,我真的努力练习过了。”
“公子每天早起都劈腿压筋,还练扎马,要不是这回病了,肯定今天还要接着练呢。”翠娘在一边帮着说话。
“哦?我待你这么差,你还听我的话,相信我?”
“咳咳……”夏轻尘撑起身子,由翠娘扶着喝了两口水“我以前的师父,嘴上说着为我好,心里却不愿教我;你对我虽没有和颜悦色,但却是真心教我,你用棍子打我纠正的那些姿势,我都记住了……咳……”
“好了”剑师心中忽来一阵莫名的烦躁,他大手一扬,喝断夏轻尘的话,不耐道“想学骑马也得等到自己能站起来,你现在根本起不来床,再神通广大的师父也没法教你骑马。”
“我可以起来的……”夏轻尘拉开身上被子将身体就往床边移。谁知刚直起身子,眼前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花,支撑的手臂失了气力,整个人向前一栽,眼看就要滚在地上。剑师身形一闪,一瞬间移动到床前,将他提了起来。
“骑马?我看你被马骑还差不多。”
“师父啊……”夏轻尘扯住他那满是老茧的手,央求道。
“唉,烦。”剑师一把撤掉床上的被子,提着他正坐在床上。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站立的翠娘:“愣什么,还不给他穿衣服。”
“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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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情不知其始,一往而深。 番外 四流武士的养成之道六
“夭寿啊。师父背徒弟,闻所未闻。”西市的大街上,剑师背着夏轻尘步伐轻捷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那你又不肯坐轿子……”夏轻尘趴在他肩上嘀咕着。
“你那顶小轿子,只够坐你一个人,难道要我抬你不成?”
“不是……”
“那就别啰嗦。”剑师勾着他的腿将他往上掂了掂,继续大步向前走去,一路进了西街的隆悦酒肆。
夏轻尘记得这地方,翠娘前些时日跟他提过,这里是京城里最鱼龙混杂的地方,这里有市面上能买到的最好的“十里香”,有来自异域的美貌舞姬,有贯走南北,倒卖珍稀宝物的货郎,有挥金如土的豪门显贵,也有各种身份复杂的江湖侠士。没有人清楚隆悦酒肆的背景,无论你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来到这里,都只能谈交易。传说在这里,只要舍得花钱,就能打听到一切可能的消息。
剑师背着他进了酒肆,立即引来一阵人群的骚动。剑师背着他在一楼靠门边的桌子上坐下,扯掉他盖着脑袋的斗篷帽子,原本各忙各自的酒客纷纷朝这边投来神色各异的目光。
“嘿……凌老粗带了个小美人……”
“这么美的公子爷怎么跟他坐在一块儿了……”
“该不会是他家亲戚吧?”
“亲你的头!你们看看他们哪点儿长得像亲戚。我看啊,八成是他喝多了随便在路上抢来的。”
“小声点儿,没看见他脚上的鞋吗?是士人……”
“士人怎么坐在下面啊?”
“啧啧啧,怪不得长得细皮嫩肉,生病都这么好看,不病的时候一定更好看……”
“看个屁呀!”剑师恼火地一拍桌子,震得那些人立即扭过头去“酒保!死哪儿去了!”
“哎,来了来了——”酒保提着抹布跑了过来“凌师父,您可有日子没来了。楚老板已经在楼上了,这回又带了好多货来呢……”
“嗯,不急”剑师抬头看了看楼上“给我温一壶十里香,再给他弄点肉吃,要好的。”
“得,您等着。”
小二下去以后,很快端上酒和一只煮鸭子来。
“来,鲜嫩的肥鸭,吃吧。”剑师将拧下一条鸭腿放到他面前的碗里。
“我吃不下……”高烧多日,夏轻尘头昏眼花,每天只能勉强吞下一点儿稀粥和汤药,如今见了这肥肥腻腻的鸭子,还没吃就已经恶心了。
“不吃,你是想靠喝的那点稀汤去骑马吗?”
夏轻尘无奈地撑起身子,勉强拿起筷子在那腿上撕下一丝肉来,放进嘴里,食不知味地放在嘴里嚼着。
“来,喝口酒。”
“我不能喝酒……”诊治过夏轻尘的大夫都千叮万嘱过这点,患有肺病的人应是滴酒不沾的,所以即使是在南王府的酒宴上,他也只是沾沾嘴唇而已。
“婆婆妈妈,不喝酒哪来的力气,喝!”一把扳过夏轻尘的下巴,硬是将杯里的酒给他灌了下去。
“咳……咳咳……”烈酒下肚,胃里一阵难耐的灼烧,夏轻尘捂着嘴,呛得满脸通红“呃……咳……”
剑师开心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这回暖和了吧?看你还抖。来,再喝一杯,你就完全舒服了。”
“唔……咳……”夏轻尘捂着嘴,一个劲儿地摆着手,然而剑师依旧不由分说,倒满一个酒杯,痞气十足又要给他灌。突然——
“啪”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从对面楼上的雅座传来,夏轻尘抚着自己起伏的胸口,抬头看去。只见二楼掀开的帘子后面,坐着一大一小两名男客,年纪较长的那位穿着干净的白色布衣,另一名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头戴紫金冠,身上穿着火红的宫缎深衣,那容貌似曾相识。夏轻尘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他就是先前在南王府里见到的小王爷,于是朝他点了点头。然而小王爷似乎不记得他一般,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移向他处。倒是他身边那个穿白衣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炬,怒目圆睁地看着这边,直看得夏轻尘心里一惊。刚想转头提醒剑师,那人竟已一眨眼从二楼跳了下来,站在他们桌子边上。
“依依,他是谁?”那人指着夏轻尘,语气中尽是强压的怒火。
“哟,真巧,你也来这里喝酒啊”凌依依大模大样地在凳子上坐下,傲慢地对夏轻尘扬了扬眉毛“好徒儿,叫师叔。”
“师……师叔?”夏轻尘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干净整洁的男人,眼角虽已有了岁月的痕迹,但依然难掩清俊的容貌,修长清瘦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书生。他腰间捆着一个细长的布袋,里面硬楞楞,俨然是刀剑的形状。
听他这样说,白衣男子脸上顿现尴尬:“依依,他是……你徒弟?”
“怎样?你能有徒弟,我就不能收徒弟吗?”
“你……”男人先是怒,随后想了想,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依依,你气不过我收了徒弟,所以自己也要找个徒弟来教吗?我当年还寻思你能收个什么好苗子,结果你竟会选上这么个病秧子,你是喝多了眼花,看他能抡得起打铁的砧锤吗?”
被一句话戳中软肋,剑师的眼角不由地抽了一抽,夏轻尘进不了铸剑房,这也许是他收徒最大的遗憾。无话反驳,他嗤了一声,反问道:“那你又收了什么好徒弟?”
“南王府的小王爷。”
“哼”剑师满不在乎地喝了一口酒“攀附上权贵,口气也跟着大起来了。我爱收什么样的徒弟就收什么样的徒弟,你也是不放心铸造神手的技艺,就来剑房跟我学啊。”
“你……”白衣男人一甩袖子“想都别想!你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上回说再也不管我的事,这回又关心起来了?”
“谁关心你!”白衣男人偏过头去“我问你,你是不是为了楚胖子手里那张白蟒皮来的?”
“怎样,想跟我抢?”
“自从敛波与含滟之后,你就没再造出过好剑,你凭什么来跟我争?”
“剑再差,也比你的刀看起来顺眼。”剑师喝着酒瞪了他一眼,从腰间解下前日新打的剑,连布一起放在桌上。白衣男人冷笑一下,一扯那裹布,剑身腾空而起,卷着包布在空中翻转数圈。
忽然间,青光乍现,凛凛寒芒逼退满室乌烟瘴气。白衣男子裹布上手,一把握住尚未上套的剑柄,另一手往腰间一握。只听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他腰间弯刃如柳叶飞絮,眨眼之速,往那柄新剑上砍去。
“啊……”夏轻尘轻呼一声,要阻止已来不及。
青白冷光相交,一瞬停,一声喝,一声断。
“昊清。”剑师收起脸上的轻狂,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师弟。
白衣男人盯着自己手上折断的刀,眼中的震惊渐渐转变为无言的憎怒。他抿着嘴憋了很久,终于反手一收剑,重新裹好了扔给剑师,恨恨地说:
“恭喜你又造了一口好剑。”
“刀断了,你还要继续造吗?回来帮我铸剑吧。”
“不用你管。”白衣男人拂袖而去,楼上南王府的小王爷随即带着随从下楼来。经过夏轻尘身边的时候,慢下脚步冲他笑了一笑,然后便匆匆走了。
“走吧,上楼去。”剑师重重一叹,伸过手来像架小狗一样将夏轻尘抱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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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不容易呀不容易,真是太不容易了,十年也出不了一张这样的蟒皮呀,你看你看,这纹理多匀称,还有这颜色,这可不是染上去的,要不是我家兄弟不使刀剑,这样一张皮呀,说什么我也不卖给外人”楚大善人眼睛完全眯成一条缝,手上小心翼翼地向夏轻尘和剑师展示着那块光泽亮丽的蟒皮,仿佛怕一不小心就弄出了皱褶似的“我要是知道是你师父要这块皮子呀,就私下卖你了。你们不知道,刚才差一点儿就让南王府的人买走了。我这人也算半个跑江湖的,卖货也有脾气。这人挑货货挑人,一般人手里要是没有配得上这块皮的兵刃,恁他有再多的金子,我也不卖他。凌师父的手艺,我是听过的,这皮子到了他手里,不屈。”
“啰嗦啊,我买了。”剑师不耐烦地从皱巴巴的衣衫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来扔在桌上。
“唉,别急呀,我又没说要收您钱。”楚大善人摆摆圆乎乎的手掌。
“怎么?想反悔不卖?”
“呃呵呵,那倒不是。只是,我不收凌师父的钱,是想用这皮子跟您换一样东西。”
“想换什么?”
“捞您神手,想托您打件兵器。”
“嗯?你该知道我只铸剑。”
“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想请您勉为其难破这个例。我的亲侄儿习艺多年,刀枪棍棒全都练过了,如今也到了该定兵器的时候。我家祖传十六根骨的扇法,可找人打了好几把,他都使不顺手。这回机缘巧合,想劳您手,给打四十八两重的十六根剑形扇子骨。您要是答应了,这皮子我就当送您的。”
“楚大,别惹恼了师父……”夏轻尘在一旁小声提醒着。
“无妨,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