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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宦妻,本座跪了-第5章

小说: 宦妻,本座跪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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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掳走自己的人,翻墙出了丞相府,她就一直在心中默数他们行进的脚步数,也留心着周遭的冷暖变化和代表性的气味,试着辨别南北方向,可那贼子行事十分谨慎,不断地在各个巷子胡同乱窜,绕了不少圈子才到达目的地。

    昏沉晕眩之下,姜檀心也渐渐失去了认路的把握。

    三长三短,三急三缓的暗号敲门声后,大概半刻时间,只听蹬蹬蹬几声的急促的脚步声,里边就有人拔了栓,敞开了大门。

    身下的男人说了一句暗话,接着将肩膀上的她一耸,喘了一口粗气,迈上了直通向下的石梯。

    他的脚步落在水汪子里,溅起得水花声儿十分空旷,姜檀心暗忖:大概是进了地道或者地窖一类的地方。可只拐了一个转角,迎面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味和肌理血肉腐烂的臭味,让她推翻了原本的假设。

    这应该是一个地牢!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过滤了这个距离内,所有可能的地牢监狱,但无论是锦衣卫的诰狱还是大理寺的天牢,亦或者是刑部大牢都没有抓捕马雀榕理由,并且还是以这种见不得台面的方式。

    等一下,还有一个地方……

    东厂炼狱!

    炼狱一说出自坊间,并不是官方真正所承认的。

    大周的东厂本不设牢房,只是协助锦衣卫抓捕一些重要的犯人,然后送去他们的诰狱关押;亦或者直接受命与天子,监督满朝文武和做一些关于皇室禁闱的密访。

    本来是一虽然神秘,但总体还是挺正经的官差部门,在大殷朝却被一个人冠上了十八层炼狱的‘美名’。这个人极少数人敢直呼其名,怕他的尊一声厂公,求他的哀一声镇国侯,恨他的骂一声阉宦,不过敢骂他的人,基本已挫骨扬灰,尸身不在矣

    他在东厂私设监狱,自创刑具刑罚,特获御批可独断生死,可自理刑案,放眼当下的东厂,俨然成了他的私家刑堂。

    如今东厂的势力如日中天,不但刑部、大理寺要靠边站,连锦衣卫也让道三分,更别提本就仰人鼻息的臣子臣孙,只要是庙堂食君俸禄的,无不惴惴不安,谈之色变,躲之不及。

    无论是谁,送它炼狱二字,绝不为过。

    姜檀心虽如此猜测,但仍有说不通的地方,照东厂的行事作风,若有心为难一个人,直接锁链刑具上门拿人,这般偷运一个即将嫁入东宫的丞相之女,她实在摸不透意欲何为,好在自己也一道被捉了来,如有情急之事还可帮持一二,即便是马雀榕刚刚那样羞辱她。

    留在丞相府的目的是报恩,这一点她很清楚,也一直坚守着。

    “吱呀——”

    木质门扉因潮湿腐旧,推开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姜檀心觉着胃肚一空,挤压的痛楚瞬间不见,但下一刻就被人摔在了一垛干草之上。

    透着麻袋,她可以看到两个正朝她走近的黑影,手缓缓一动,从发髻上慢慢顺下一支还算尖锐的发簪,刺口朝外,不动声色的握在手心当中。

    系扣被解开,腐臭之味更加浓烈,姜檀心不由皱了皱眉毛,知道已不能再装下去,索性睁开了‘迷茫’的水眸,待瞧见周遭环境和面前的粗髯大汉后,惊叫了起来:

    “你!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妹妹别怕,哥哥问你一个问题,你们俩谁是马雀榕?”

    说话的大汉眼眶内凹,显得牛眼铜铃,他络腮髯一大把,面色黝黑,在这漆黑的牢房中显得十分可怖。

    “我们……我们都不是”

    此刻的姜檀心像一只无害小白兔,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颤颤巍巍的抱着膝盖不断往后挪移,她惨白着一张脸,不断地摇着头。

    “放屁!两个总有一个是,少他娘的装无辜”

    莽汉环眼一瞪,满口黄牙喷着蒜味口气,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我……我……不”被吼了一句,她眼泪夺眶而出,一颗颗饱满垂落,梨花带雨般好不惹人心疼。

    “鲁西,你吓到她了,这么问是问不出来的”

    此刻说话的男人眉宇俊朗,五官周正,与之相比可以算得上正路子上的人,姜檀心觉得此人浑身明明有一股正气,却一身夜行黑衣,所行之事更是与其相貌格格不入。

    “俺是粗人,不这么问怎么问?他娘的今个儿忒倒霉,绑个妞儿还分不清是谁,又不是老子花下风流,这么尽心作甚,这还咋地,难不成猜拳决定送谁去……”

    “鲁西!”

    身旁之人轻斥,打断了他的下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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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天美腻风华绝代的戚公公就要粗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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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替身太子妃
    “鲁西!”

    身旁之人轻斥,打断了他的下衔口。

    险些说漏嘴的鲁西讪讪闭嘴,转而走向马雀榕,脾气显得越发的暴躁,他一脚踹上了麻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愤愤怒声道:“能喘气的吭一声,知道你醒了!”

    麻袋应声儿动了一动,醒了一会儿的马雀榕,这时候才用手,一点一点撑开了早已解开的封口,探出了那张强压惊恐,佯装冷静的惨色面容:

    “你们是何人?意欲何为?”

    “这你不必知道,你只要说明谁是马雀榕便可”

    “你们要抓马雀榕作甚?你可知她究竟是何人?尔等无名小贼,太过胆大!”

    “呸,少废话,夷则老兄,别问了,这一个跟咱装傻充愣,一个还装大尾巴狼,我看她们是串通好了的!”

    鲁西顿了顿,奸笑一声:

    “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了,我看要不直接扒了她们算了,坊间不是传太子妃胸口,有块形似牡丹花儿的胎记么?今儿咱们就开开眼界,管它娘个球!”

    “这……恐不妥”被称作夷则的俊朗男人为难道:“这虽然算是个办法,但她是主人要的人,你我奉命行事,如此侮玷她,主人怪罪下来,你我又如何自处?”

    “哈哈,这个你放心,主人缺啥也不缺女人,而且……他也用不上”

    鲁西眯起了环眼,颧骨高抬,嘴角咧到了脑后,模样十分猥琐。他朝另一个的胸口拐了一记手肘,吧唧了一下嘴角,笑藏深意。

    “不可如此说”

    ……

    那两人管着自己说话,一边的姜檀心却听着仔细。

    字字入耳,句句上心,主人是谁她猜得七八,目的为何她却很是迷惘:那个粗汉说的对,他根本不需要女人,也不缺女人。

    但或许马雀榕不是一般的女人,起码,她是一个可以左右东宫政局的一枚棋子。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也为了马雀榕不必身陷险境,她暗自做了决定。

    姜檀心侧首扫了一眼缩在墙角跟的马雀榕,紧抿薄唇,一横心一闭目,开了口:

    “不用看了,其实我是……”

    “我才是马雀榕,你们别抓我们家小姐,抓我抓我!你们放了她!”

    马雀榕突然像疯了一般扑上前,牢牢抱住了鲁西的大腿不撒手,声泪俱下,哭嚎不止。  泪水是真,情谊是假,马雀榕肚中敞亮,这两人摆明了抓她没好事,她又如何肯认!好赖还有这次脱身的机会,不先下手为强怎么行?

    见此变故,姜檀心不由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扭头看向她,那一瞬的目光悲凉十分,心痛难耐。

    她能忍受马雀榕的羞辱责骂,能宽容她的颐指气使,嚣张跋扈,只因她明白如此家庭出来的千金闺秀,难免父母娇养疼宠,性子张狂一些而已,并没有存着害人的坏心,没有这样狠毒的心计。

    可这个档口她才明白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十分,十几年的相伴相随,在这个大小姐心中丝毫没有分量,她弃之如敝屣,毁之一炬毫不留情。

    看着鲁西露出得意奸诈的笑容,姜檀心苦笑着阖上了双眸,这又是何必?我已打算替你涉险,你又何苦这般推波助澜,视我生死名节如草芥?是,自白坦言身份不足以取信,以退为进方是必杀的一招。

    好一句“我才是马雀榕!”

    再睁眼清光漫漫,水色尽消,我将踏往坎坷未知的险途,祸福未知,可你大可不必庆幸的太早,自古便有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谁说,当‘马雀榕’一定是大凶大煞?谁说,当‘姜檀心’一定逃出生天?

    仍由欺负践踏的一向只有贱若蝼蚁的奴婢……

    姜檀心挺着脊背傲骨,用消瘦的肩膀,支架着满身的大红凤袍,气度威仪。她拢了拢宽袍广袖,将手心的发簪收了进去,朱唇微启,口气淡漠:

    “准备带我去哪儿?别用麻袋迷香这一套,我自己会走”

    夷则见其如此气度,心知方才害怕弱小是她故意伪装,便更相信她才是真的马雀榕。不作思索,他单手推敞了房门,作了一个请势,态度还算恭敬照顾。

    另一边的鲁西笑着摸了摸下巴,朝姜檀心吹了一个口哨,痞笑道:“想不到还有这么蠢笨的丫鬟,马小姐你看你家给她绫罗绸缎,好吃好用,可偏不长脑子,好在算有点忠心,也算对得起你家喂的那口饭了!”

    姜檀心清眸淡淡一扫,榴齿开合:

    “姿色尚佳,配得上罢了”

    “哈哈,这话在理,瞧着小嫩脸蛋跟花儿似得,可人疼!这丫头真是你家丫鬟,香一口慰劳慰劳我鲁大爷总不过分吧,背着走了这老半天的路,辛苦大发哩!”

    “你敢!”一听如此轻薄之话,马雀榕杏眸圆睁,气势凛然,可不等她像往常一样吐出几句骂人耍泼的话,已叫鲁西一个巴掌抡上了墙,重重撞在了青砖石壁上

    鲁西暴躁,大怒斥道:

    “你是什么玩意,奴才出种,低贱的丫头片子,也敢跟鲁大爷我叫嚣?”

    捂着火辣辣的脸,马雀榕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眸,无助苍白之下,顿失神采,她看向姜檀心此刻波澜不禁的眼眸,却在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任何,曾经熟悉的犹豫和妥协,这代表什么?

    恐惧和委屈齐齐涌来,喉头像堵着一团棉絮,四下是插翅难逃的囹圄牢房,入耳是莽汉粗鄙不堪的辱骂——这些话如此耳熟,正是几个时辰前她对姜檀心说的。

    报应不爽,这么快就回圈轮到了自己……

    无视马雀榕此刻绝望悲凉的面孔,姜檀心风轻云淡的丢下了一句便离开了牢房

    她说:

    “四等贱奴,官爷随意”

    心在尖叫中死去,喉中卡的血痰几乎要将她怄死,看着刺眼的红衣消失在门角处,一丝一丝名叫奔溃的畏惧攀上她的四肢,木门随之闭实,在鲁西的淫笑声中,她终不能支,瘫软倒地。

    在愈来愈近的黑影之中,她睁着忿恨毒怨的眼睛,一瞬不动,牙齿碾磨的是姜檀心的名字,手中紧攥的是绝望的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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