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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宁小闲御神录-第446章

小说: 宁小闲御神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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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胳膊拧不过人家粗大腿,有气也只得往肚子里咽不是么?

    傅云长看了看这个如铁塔一般高大,却取了个女人般温柔名字的汉子。这是只犀妖,名字叫西颜,脾气却比女人急躁多了。半个时辰之内,他已经来了两趟了。

    相比之下,青鸾虽然冷漠,但却要好说话得多。可惜一晚上地颤频发,听说她现下不在林中宫殿里,与众人接洽的任务就落到西颜身上了。这森林的秘密很多,他无意打探。

    西颜走进来,看到众人都懒懒地坐在椅上,不禁皱眉道:“你们的丹师,还没出关?”声若洪钟,震得桌上的茶盏簌簌发抖的同时,也显示出这家伙修为的精深。

    这帮家伙歪歪扭扭的坐姿,看在训练有素的隐流妖兵眼中,真是扎眼极了。犀妖暗自皱了皱眉,啐了一口道,果真是乌合之众,若非大家出不去巴蛇山脉,何必要与这等流痞做生意。

    傅云长哪知堂堂仙匪被人腹诽成流痞,只是和声道:“当真抱歉,不过宁姑娘闭关未出。她炼的是化神丹,每一粒丹药都身价不菲,我们不敢吵闹于她。刚才我们已经看过了,她的丹药几近尾声,应该马上就能出来。”对于宁小闲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分轻重地炼制丹药,他亦是颇有微辞,不过现在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他身为仙匪首领,这事儿只能由他出面担下。

    西颜冷然道:“任何宗派在巴蛇山脉逗留的时间,都不能超过第二天日出之时!这是隐流的规矩,不容破坏!你当我们没炼制过化神丹么?这东西炼起来要耗掉多长时间都不好说,你们有耐心相候,我们可没时间等下去。”说罢,转头吩咐手下,“去,将那女子拖出来!”他身后的家伙只比他矮半个头,也长得人高马大,此刻凛然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出去。

    傅云长和禾老四大急,忍不住一起喝道:“慢!”

    丹师要是在炼丹过程中被打断,重则灵力反噬己身,轻则神疲力竭,那一炉丹也是废定了。所以任何一位丹师,都极忌讳炼丹过程被人打断。傅云长还要倚仗宁小闲给凌凤南治病,自然不想她受损伤,禾老四则是担心屋内的幻象穿帮,都差点儿急出一脑门子的汗。

    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发了话,仙匪们立刻站了起来,有意无意将门口方向堵起。他们做惯了盗劫,打闷棍下黑手是家常便饭,此刻就知道擒贼要先堵门。

    西颜眯起了眼,气得大笑起来:“好,好,真带种!这七百年来都没人敢在隐流的地盘上闹事了,你们是头一茬儿。”他狞笑道,“就希望你们过一会儿还能这么带种!”他重重一脚踏在地上,数千斤的力道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颤抖。原本立在他身后的三个犀妖从他背后的阴影里走出来,恶狠狠地看着众人,只待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这四个肌肉贲张的妖怪立在当场,从气魄上真比人类要强出一大截。

    只是仙匪也不是什么善茬,许多人已经将手悄悄拢进了袖子里。他们平时的所作所为,决定了他们的打架方式绝不像一般仙派那么中规中矩,只要老大一个命令下来,要放倒这四个憨货也许不是难事。

    双方的眼里,都鼓涨着怒火。场面上,一时剑拔弩张。

    “小姑奶奶,你再不回来,这里真要掀翻天啦!”禾老四跟着大伙儿摆出狰狞的脸色,腹里求爷爷告奶奶。他在仙匪里的年头仅次于傅云长,对这个小团伙的感情极深,不希望自己这伙人就被人家这样一锅儿端掉了。

    这可是隐流的地盘!这头犀妖说得没错,已经好几百年没人敢到太岁头上来动土了。

    “喂,喂。”恰在这时,其中一名犀妖身后传来了小姑娘的声音,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问他,“这里为什么要打架啊?”
 第376章 苦果
    无论如何,神兽毕竟是神兽,哪怕是无知无觉了,这样的庞然大物也不是任何人能够轻易掌控的。

    她扶着蛇鳞,坐在这一片黑暗中等待着。

    幸好,巴蛇没有让她等上多久。只过了十几息不到的功夫,一股凌厉的气机突然从蛇身上传来。

    长天的感应比她灵敏得多,此时急急暴喝一声:“快退!”声音中有无限惊恐。

    退?她不假思索,全力后跃。

    可是,迟了。她原本倚靠着的蛇躯突然爆发出一股浩瀚无比的伟力,撞上了刚刚向后跃起的宁小闲。便是这么轻轻一撞,就将她像保龄球撞倒的球瓶一样抽飞了!

    宁小闲眼前蓦地一暗,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长天气急败坏的咒骂:“该死!”

    是哪里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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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悠悠醒转。

    周围又恢复了平静,但是土遁术已经失效,不过土层仍然被隔开,她不必承受来自上方泥土的沉重压力。也幸好她的身体在这种环境下自动转成了内呼吸,否则她早就被憋死了。

    低吟声刚刚出口,长天就觉察到她醒来,忙不迭声问道:“觉得怎样?能站起来么?”声音中有深深的自责。

    在她感觉而言,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就像迎面撞上了高速行驶的火车头,那种无可抗拒的破坏之力在她身体里肆意蹂蹿,像是要把血管和筋脉通通破坏掉。巴蛇的体型太庞大了,仅这么用力扭动一下,就将她撞飞出去。

    她待脑中的晕眩感过去,才开口问道:“时间过去多久了?”声音细如蚁蚋。

    “只过了一刻钟。”长天急速道,“先进神魔狱来,我替你疗伤。”

    她身子动了动,才发现右手掌心中不知什么时候握着长天的内丹。这粒金色小球散发着温和的光芒。不仅将土层从她身上隔开,也正在修补她体内的损伤。她没有多想,带着珠子进了神魔狱底层。

    长天正站在化妖泉边,她勉力走了过去。被他一下子牢牢抱在怀里。

    他也不避讳她满头满身的泥土,轻轻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才往她口中塞了一枚琼露丸,随后伸手抚住她的背心,将神力渡了过去。与此同时,她掌中的内丹光华更盛,一阵阵暖意泛遍全身。

    她一会儿还要循原路快速返回,琼露丸能够快速治愈外伤,正是此刻的对症良药。现在长天要对付的是,是她遭遇重击而受到的内伤。

    “刚才出了什么事?”她闭目倚着他。一边运诀,配合长天的神力在自己身上治疗,一边问道。

    她靠着的这片胸膛微微振动,他低沉而自责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是我的错。我事先计算过很多种可能性,但独独漏了这一种。也是最糟糕的一种。”

    他顿了顿,才苦笑一声:“巴蛇真身,又重新拥有了灵识!”

    “什么?”她将脑袋在他怀时蹭了蹭,伤势一点一点好转,但她的脑子有点昏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离开得太久了,巴蛇真身沉眠了这么多年。又自行生出了新的灵识。刚才我的内丹一入体表明来意,它立刻产生了强烈的排斥。”所谓排斥反应,其实也就是愤怒地扭动几下,不小心将她弹飞了。长天担心她的伤势,飞快地指挥内丹飞了回来,钻入她手中行治愈之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算听得明白,当下惊叫道:“这怎么可能?!”巴蛇的**又重新衍生出神智,这真是旷世奇闻。植物人的身体里面,会重新培育出一个全新的灵魂吗?!

    更可怕的问题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长天怎么办?

    长天倒是比她镇定得多:“你若活到我这年岁,就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觉得这丫头真是为他吃了不少苦,“年家寨的那株老桂树,你还记得吧?”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树原本是最无知觉的生物,可是年头久了,也能诞生出基本的灵智来,乃至踏上仙途,修炼有成。”他苦笑一声,“巴蛇的身躯,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她愣住了。魂魄这种东西,无论是在华夏还是在这个世界都很神秘,魂魄能够“无中生有”的秘密,从来都没有被人解开过,为什么没有灵性的草木能够成精,这个问题也始终没人能回答。

    见她若有所思,长天又道:“肉身与魂魄之间的秘密太深太复杂,哪怕是阴九幽也没有穷尽。魂魄原本就诞生于肉身之中,从此二者互相依存。修仙之人能令魂魄独立出来,比如元婴期以上修士可以通过兵解令元神转世,然而再强大的魂魄,也不能长久地没有肉身滋润。从这个层面来说,魂魄虽能控制肉身的行动,但肉身乃是魂魄的温床,生之,容之。”

    “巴蛇乃是神兽之躯,又有生长之力。我的魂魄离开得太久了,为了长远而计,这具身体在长久的岁月中,终于又重新诞生了最基本的灵智来弥补空白。这是肉身的本能选择,与它的意愿无关。”

    此事之离奇,实在令她难以接受。她面色苍白,嗓子发干,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她的声音在颤抖。

    由不得她不颤抖。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将巴蛇真身收进神魔狱。拥有了真身的长天,应该可以挣脱缚龙索的束缚,重新降临人间。

    可是现在巴蛇之躯若不接受长天,那他要如何脱困而出?还要去找那把虚无飘渺的南明离火剑吗?谁知道那东西到底在不在大雪山,就算找到了,真的还能用?

    他们努力了这么久,莫非最后走进的是一条见不了光明的死胡同?

    她抬起头,望着长天。也许在这短短的和一刻钟之内,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情,那张俊美威严的面庞上看不到一点点气馁的影子,只有金眸之中精光四溢。这种眼神告诉她,他远未绝望,仍有契机在等待着他们。

    巴蛇带来的坏消息,令他脱困的希望更加渺茫。真身就在眼前,自由也在眼前,却可望而不可及,此时他应该比她更烦心百倍,难过百倍。为何现在仍然是他在安慰着她?

    她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有多强大。至少换成她自己在面对这样坐困愁城的局面时,断然不能如此镇定。

    她心里有些隐隐的疼痛。这个男人,到底经历过多少痛苦,才能将自己的心志磨炼得如此坚不可摧?

    长天觉出了她的惊恐,心疼地将她抱得更紧,没料到她抬起手腕,将他的脑袋拉低下来,然后送上了一个缠|绵的香吻。

    他仅是一怔,就作出了热情的回应。她唇上还有几粒土坷垃,是刚才被巴蛇击飞之后土遁术失效时沾上的,可是向来有洁癖的他毫不在乎。

    这个法式长吻,比以往任何一个都温柔而甜蜜。她从他的唇齿中读懂了强抑的自责和愤怒,而他品出了她的心疼和不舍。这个吻,是两个落寞之人的相互慰藉,不含情|色。

    直到她气喘吁吁,这次热吻才得以结束。两人抵着额头,都看到对方眼中缱绻的、不加掩饰的情意。

    长天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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