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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烈火如歌Ⅰ-第14章

小说: 烈火如歌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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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你只是我的师兄,我只是你的师妹,除此之外,你我再不相干。”

    一阵风从窗户吹来,呼啦啦将木盒中的荷花卷出来。

    荷花轻薄易碎,被扬得漫天飞舞,碎花屑悠悠飘坠在战枫的脸上、身上;那样轻,轻得好像不曾存在过,轻得好像可以将战枫的生命带走。

    在荷花的风中,战枫幽蓝色的狂发翻飞,愤怒挣扎;眼睛被痛苦填满,汹涌得像大海;痛苦像刀凿斧劈一样刻满他的五官,锥心的刺痛翻绞他的内脏,他咬紧牙,不让呻吟泄露分毫。

    为什么听到她的话,他的心会有嘶咬般的痛楚呢?

    为什么他冲动地想疯狂摇晃她,逼她把方才的话收回去,因为她的话让他崩溃,让他痛苦得想去死呢?!

    如果此时如歌看他一眼,一定会感到奇怪。

    如果她看了他,或许就不会那样走出去。

    然而,如歌没有看他。

    从说完刚才那句话,她好像就永远不会再看他。

    如歌走到床边,弯腰将那双白底蓝面的鞋捡起来,自语道:

    “这个也应该拿走。”

    就这样,她拎着一双鞋,从战枫身边绕过去,走出了那间屋子。

    走出了战枫的院子。

    走到荒芜的荷塘边时,她将那双鞋扔了进去。

    “当当当当!”

    刀在案板上飞舞,土豆丝又细又均匀。

    如歌满意地擦擦手,瞅一瞅神情古怪的薰衣和蝶衣,笑道:“怎么样,我的悟性蛮高吧,这切菜的功夫都可以到酒楼帮下手了。”

    蝶衣皱紧眉头,小姐是不是被刺激到错乱了,几天来整日呆在灶房中,央求师傅们教她厨艺。刚开始师傅们哪里敢当真,只是敷衍她,后来见她果然学得用心,便也教得仔细起来。到如今,如歌居然学得像模像样了。

    只是,她学这些做什么呢?

    薰衣温婉地笑着:“是啊,手艺很好呢,如果出庄行走,简直都可以养活自己了。”

    如歌心虚地一踉跄,呵呵笑道:

    “薰衣姐姐爱说笑。”

    薰衣似笑非笑:“希望如此。”

    蝶衣狐疑地看着如歌:“小姐,你又准备离庄出走?”

    如歌眨眨眼睛,不敢说话。

    蝶衣瞪她:“我告诉你,如果你又一次不告而别,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薰衣叹息:“小姐,我们会担心你啊。”

    如歌的眼睛湿润起来,她吸一口气,微笑着:

    “放心,我不会悄悄溜走的,即使真的要走,也会告诉你们知道。”

    蝶衣越听越不对,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

    薰衣阻止她,对如歌道:“只要你想清楚,只要你觉得开心,我们都会支持你。”

    如歌咬住嘴唇,感动道:“薰衣姐姐……”

    蝶衣跺脚:“薰衣,你在乱讲什么!”

    薰衣但笑不语。

    如歌看看天色,突然想起来:“哎呀,我和爹约好了这个时辰喝茶。”

    说着,她急忙跑了出去。

    竹林中的石桌。

    一壶新沏好的绿茶。

    如歌为父亲将茶端到面前,安静地看他细细品饮。

    烈明镜放下茶杯,抚着雪白的长髯,朗声大笑:“好!我女儿的茶艺有长进!”

    如歌在石桌另一边坐下。

    她托着下巴,望着父亲,低声道:“爹,都过去好几天了,你为什么不责骂我?”

    烈明镜横目:“我的女儿,是我的骄傲!为什么要责骂?!”

    如歌道:“在宴席中……”烈明镜拍拍她的手,叹道:“歌儿,是战枫有眼无珠,你不用伤心。”

    “爹!”如歌轻喊,“我当众违抗你,你如何毫不生气?”

    烈明镜怔一怔,仿佛觉得她的话十分好笑:“你是我的女儿,我恨不能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又怎会生气?”

    如歌垂下头。

    “可爹是天下霸主,不能有人触犯了规矩而不受到惩罚,即使是爹的女儿。”

    烈明镜虎目发威:“规矩就是我订下的,自然也可由我改变!”

    如歌摇头:

    “不可以因为我伤害到爹的威严。”

    烈明镜打量她,忽然大笑:

    “歌儿,你是否想出烈火山庄?”

    如歌的脸腾地红了,不依道:

    “爹!”

    烈明镜抚须而笑,右脸的刀疤也慈祥起来:

    “哈哈,我对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不了解!”

    她凝视着他:

    “爹,你允许吗?”

    烈明镜长叹:“做爹的怎会舍得女儿离开身边啊。”

    如歌失望地垂下眼睛:“不可以吗?”

    烈明镜观察她。

    “歌儿,你为何想出庄?”

    如歌想一想,道:“没有人能够被保护一辈子,想要活下去,必须学会生存的本领。”

    “还有?”

    如歌一笑:“我在庄里不快乐。”

    “一个人?”

    “对。”如果跟着一堆丫头小厮,同庄里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吗?”

    “如果不试,永远不可以。”

    “世上远比你想得复杂。”

    “您也是一步步走过来,打下这片基业。”

    烈明镜突然发现女儿长大了,稚气逐渐消失,眉宇间的光芒强烈得让人无法忽略。

    她不再是躲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

    她要挣扎着用她的方式生活。

    烈明镜沉吟。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必须接受一个条件。”如歌思忖,会是怎样的条件?但转念一想,又深知父亲总是爱她极深,不是对她好的,决不会提出来,便应道:“好。”

    烈明镜甚是欣慰,从怀中摸出一件火红的令牌,放进她的掌中。

    “记住,你是它的主人。”

    如歌是傍晚时分离开的烈火山庄。

    她只带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有两套衣裳、几块干粮和十几两银子。

    她是光明正大从烈火山庄的大门出去的,没有送行的眼泪和叮嘱,只有蝶衣生气的表情和薰衣温婉的笑容。

    烈明镜同往常一样,在大厅中听着众人向他禀报各地的情况。只是,在如歌踏出山庄大门的那一刻,振眉笑起来。

    他的歌儿正在长大。

    夜空很亮。

    星星很亮。

    如歌走在宽阔的草原上,眼睛很亮。

    她没有去找客栈投宿,一路不停地走才到了这里。

    吹过来的夜风,带着清冽的青草香,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让她宁静地深呼吸。她轻笑着,坐到草地上,放下包袱,躺下去,在青草上滚了两滚,有草屑沾上她的眉毛,有小虫撞上她的面颊。

    她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假寐。

    繁星点点的夜空下。

    红色衣裳的如歌枕着双臂,在青色的草原上,仿佛已然睡去。

    在这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忘记。

    她是一个新生婴儿般的如歌,呼吸可以放得很慢,可以安静地睡去……

    月亮露出了皎洁的脸。

    满天星星闪烁。

    如歌轻轻地睡着……

    忽然。

    像一阵飞雪,璀璨的光芒悄悄飘来,悄悄躺在她身旁,挨得她很近,调皮地笑着逗弄她纤长的睫毛。

    痒啊!

    如歌皱着脸,翻过身去不愿意醒,嘴里咕噜咕噜地呓语。

    飞雪般的光芒飘过来,继续呵她的痒。

    痒——啊!

    如歌哭丧着脸抗议:“讨厌!”难道不知道睡觉的人最大?!是谁这样恶劣?!

    睁眼一看。

    她的下巴险些惊掉!

    雪笑盈盈象夜的精灵,趴在她脑袋上方,娇美的双唇呵着她睡乱的发丝。

    “是你?!”

    如歌惊叫!

    雪慵懒地白她一眼,手指将她的发丝绕啊绕:“人家说了要跟着你,为什么要把人家抛下呢?好没良心的臭丫头!”

    如歌把自己的头发夺回来,无奈道:“我现在一无所有,你跟着我会吃苦的!”

    雪笑眯眯:“那你就跟着我好了,我会让你享福啊。”

    “跟着你?”如歌的脸皱起来,“要让你再回青楼挂牌吗?还是算了吧。”

    雪眼圈一红,泪水哗啦啦打转:

    “我知道!你就是嫌弃我曾经卖身!你看不起我!”

    他的哭声让如歌觉得罪孽深重,连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雪抽泣。

    “只是——”如歌胡乱说,“只是关心你,不想让你重操旧业罢了。”

    雪忘记了哭泣。

    他白衣如雪,笑容有让人屏息的幸福:“丫头,你说——你关心我……”

    “是啊是啊。”只要他不哭就好,她的头都大了。

    雪仰躺在草地上,望着星星微笑: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了。”

    如歌苦笑:“多谢。”

    天哪,她怎样才能让他走呢?

    雪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他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暗道——

    臭丫头,你到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

    星空如此美妙。

    草原上的两人却各怀心思。

正文 第七章

    ?第六章

    原来,一切并不像如歌想得那么容易。(苹果 部 落)(。applelei。)

    她以为出庄以后很轻松就可以找到事情做,可以一边开心地干活,一边开心地游遍天下。其实,她原本计划得很好,能有很多选择,比如说,她可以到酒楼客栈给掌勺师傅们打下手,呵呵,她切菜的功夫现在可是一流啊,只不过,为什么酒楼里要定下不收女人帮厨的规矩呢?好吧,就算她不去切菜,跑堂送菜斟茶总可以啊,可是——但是——

    如歌欲哭无泪。

    雪总——是——跟着她!

    她在酒楼跑堂,他就打扮得像画中仙人,白天黑夜痴痴凝视她,让所有的客人浑身寒战;她想去人家做丫头,管事的一见她身边硬要跟着一个白吃白喝风姿绝美的大男人,脑袋摇得比波浪鼓还凶;她好歹还有一身力气,实在不行去帮人扛货,雪却用手帕捂住鼻子,哀怨地大声抱怨环境又脏又差,当他控诉到第九百九十九声时,忍无可忍的账房先生请他们走路了。

    只有一个地方欢迎他们,没错,就是青楼。

    青楼的老鸨们一见雪就眼睛贼亮,争相邀请他挂牌献艺,却又被她一口拒绝了。

    所以。

    现在是山穷水尽、粮断银绝!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

    吆喝的商贩,往来的行人,香气四溢的馒头包子,红彤彤的糖葫芦,刚出炉的点心糕饼……

    “咕咚!”

    抱着肚子坐在屋檐下的如歌咽了大大一口口水,啊,她好饿啊,肠子好像绞着一样,发出“辘辘”的哀叫!她将扁扁的肚子抱得更紧些,用精神力量告诉自己——

    我——不——饿——!

    因为即使饿也没有办法,挣不到钱,原来的银子也花光了,悲惨的如歌只能饿得两眼发花天旋地转。

    忽然。

    她耸耸鼻子。

    好香啊……

    是谁胆敢在她身边吃东西,卑鄙地试图引诱出她想要打劫的罪恶念头!

    她怒瞪过去——

    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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