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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如梦令 之天朝女捕快-第81章

小说: 如梦令 之天朝女捕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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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了出去。大黑马急掠向一边,我从马背上疾速探身下来,一掌拍昏了一名佩刀侍卫,夺了他的长刀重又跃回马背。而李队长的长枪已经刺到了我的后心,隔着一层粗布,我甚至已经感觉到了兵器即将入肉时那森然的寒意。
  就在此时,“叮”一声脆响,不知道什么东西撞上了李队长的枪尖,长枪突然偏向了一旁。我反手一刀砍在他的肩上。李队长闷哼了一声,一跤跌下了马背。
  爱你一万年猛然窜了起来,从李队长身后的数名卫兵头顶一跃而过,闪电一般冲进了扑林街。扑林街并不是商业街,平素行人就不多。刚才这么一番打斗,早已让扑林街上的居民躲了个干净。然而一眼望向前方的街口,我的心又沉了下来。
  十数名衣甲鲜明的卫兵整整齐齐的排开了阵势,已经在等着我了。他们应该是趁着我和李队长交手的时候,从扑林街的两旁包抄过来的。让我心头抽紧的是,这些人我都认识。即使还隔着一条街,我也已经看清了石云阴沉的脸,和竹保等人惊愕的表情。
  我飞快的扫视身后,潮水般的卫兵已经涌出了西林街,紧紧尾随在我的身后。而两端屋脊上的高手却明显的慢了下来,就在我收回视线的瞬间,一眼瞥见左侧屋脊上最前面的那名禁军高手脚步突然一错,一跤从屋脊上跌了下来。
  这应该是刚才出手救了我的人暗中放出的暗器。知道有人暗中帮我,心里突然就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暖意。
  而在我的前方,在石云和竹保等人的身后,就是寻芳河长满了青草的河堤了。我甚至可以听到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就象此时此刻,我身体里激荡着的热血。
  已经离得很近了。近得我可以看到竹保握刀的手因为过分用力而显得青筋毕露。
  石云抢先一步,拍马迎了上来。他手中的兵器是一对短斧,我还从未见他使过这件兵器。也许,从一开始,他对我就存着防备之心。我将佩刀虚晃了一招,避开了他沉稳的双斧,随即锋刃向上,斜扫向了他的腰际。石云猛然向后仰身,几乎平躺在了马背上。我手中的佩刀迅速的缠住短斧,微一迟疑,刀尖在他的脉门处轻轻一点。
  石云骇然松手,左手的短斧砰然落地。爱你一万年飞掠过他的身旁,向竹保迎了过去。
  身后的追兵距离我已经不足丈余。
  竹保和竹默一左一右迎了过来,在他们的身后,其余的队员也用一种略带犹疑的姿态缓缓的围拢过来。我抬起佩刀,架住了竹保迎面的一刀,用力向上挑开。没想到竹保竟然后退了两步,长刀也掉落在了地上。而他这样一退,恰好挡住了身后的王浩。
  另一侧的竹默大喊一声,举着刀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他的刀法与竹保不同,一把雪亮的长刀在阳光下舞得团团生风。我刚接了他两刀,他就大喊了一声,壮实的身体立刻向后一倒,连人带马撞上了身后的李春江。一时间扑林街口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我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看着摔倒在地,大呼小叫的竹家兄弟和他们身后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我又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快!围住河堤!”身后有人大喊:“船!快点派船!”
  我夹紧了马刺,爱你一万年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啸,朝着河堤飞驰而去。我的耳边,嘶杀声都已经模糊,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和心脏剧烈的跳动,却已经分不清这样激烈的心跳到底是我的还是它的了。
  爱你一万年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间纵身一跃。
  我的心脏似乎在那瞬间停止了跳动。目光无意识的越过了对岸桑树林的顶端,一直看到了远处恬静的农田和村舍。
  一秒钟,也许两秒钟,一团深深浅浅的绿色以极快的速度扑面而来。随即身体猛然一顿。爱你一万年已经在河对岸平安着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迅速的钻进了桑树林的深处。
  在我们的身后,瞬间的寂静之后,立刻爆发出了更加混乱的嘈杂,有人在喊船,也有人在气急败坏的召唤弓箭手。不过,这些嘈杂声很快就被我们抛到了身后。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在我的记忆里始终有些模糊。爱你一万年发了疯一样的向前冲,没有目的,也不辨方向,只是不停的跑、跑、跑。景物一片模糊,不断的从眼前掠过。而我,似乎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象一个上足了发条的人偶一样,完全听任身体本能的反应在掌握着缰绳。
  我们一人一马,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勉勉强强的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我几乎刚一爬下马背,就一头栽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睡着了。
  我梦见自己跃上了大黑马的后背,怀里是吓得直发抖的古丽塔。大黑马带着我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纵情驰骋,他带着一颗不甘被驯服的跳跃的心,顽皮的左右躲闪,一心想要把我从它的背上甩下来。它腾空跃起,带着我和古丽塔一头扎进了草原深处那一汪冰冷彻骨的湖水里……。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两尺之外,明韶那张完美如雕像般的脸。他的眼睑微微颤动,在我还没来得及躲开视线之前就睁开了双眼。那是我头一次离这么近打量一个人的眼睛,很黑,很亮,而且深不可测。他看着我,幽深的眸子里似乎也有刹那间的恍惚,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漾开了一点暖暖的温情……  
   
  我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泪水。
  黄昏柔和的光线透过了头顶的树梢,暖暖的洒在我的脸上。枝叶的后面,是宝石一般澄净的自由的天空。四下里寂静无声,只除了风声轻柔的掠过树梢。
  爱你一万年凑了过来,温柔的拱了拱我的脸。那双金苹果一样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一如既往的温暖和信赖。
  我一把抱住它的大脑袋,紧紧的把头靠在它的脖子上,放声大哭。

番外 明仪

  在中京呆得久了就会发现,这里可以让人消遣的地方并不太多。

敏之总说这是因为我变得越来越懒惰了,懒得再去发现新鲜的玩意。他说得也许是对的。但是在一个城市里连续生活了将近二十年,不知不觉的,总会产生一些疲倦感,觉得不论走进哪一个角落,看在眼里都已经不再有新意了。

不管怎样,一提起出去散心,还是会选临水阁;一提起喝酒,还是会去福烟楼。尽管大家都摇头叹气的说那里的酒也没有多么好,菜也并不是多么的可口。

这种时候,我往往会深切的同意敏之所说的懒惰。也许我们都已经开始变老了,因为在我的观念里,只有开始衰老的人,才会变的越来越懒惰。

我把酒杯举到了鼻子下面,竭力让自己象往常一样皱起眉头发牢骚:“福烟楼的酒真是越来越没法喝了。”

敏之没有动。自打进了雅室,他就一直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他好象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活象一个死刑犯在等待最后的判决。

我暗自揣测:他是文官,绝不会跑去看刑部武试的这场热闹;而且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翰林院当值,白天的事,不会这么快就传进他的耳朵里了吧?

可是该怎样把今天发生的事讲给他听,对我来说,还真是很为难的事。我知道在记家的几个孩子当中,敏之和这个妹妹的感情从小就好得不得了……

我闷着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该怎么说呢?该从那里说起呢?

西夏,其实她今天一出来的时候,样子就让人感觉很不寻常。起初我只是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并没有注意到她究竟是哪里有所不同。直到我穿过刑部内院,想要追上她问话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被孙新削落在地上的那一缕头发。当时只是觉得一个女子的头发就那样落在地上,让人看了有种凄凉的感觉。所以身不由己就捡了起来,可是拿到手里,才发现她的头发,竟然是灰色的。

她今年应该是十六岁?要不就是十七岁吧?这样的年龄,怎么会有这样的头发?这个飒爽顽皮的女子究竟怎么了?

我追到刑部的门外,她还没有离开。再次打量她,才发现她真的是不同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跟在长兄身后偷偷溜进临水阁的顽皮女子了,她身上那种引人注目的闪亮的东西不知怎么,已经消失了。

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深沉的悲伤。让人看了,无端的就有种心碎的感觉。

我并不了解她,甚至还谈不上熟悉。但是当她骑在黑马上,手里提着那把奇怪的刀,从我的面前一掠而过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那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我还是看懂了。

我的贴身侍卫双眼冒光的跑回来,用一种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崇拜的语气悄悄告诉我:“跳过了寻芳河,脱身了。”的时候,我心里竟然也有一股酸热的东西一直冲上了头顶。她的话,竟是为这个预备的?

可是,那样一番和记家划清界线的决绝的话,我又该怎样转述给敏之听呢?

我端起刚斟满的酒杯,原本只想浅酌,但是酒杯送到口边,到底还是一口饮尽了。

如果事情能够按照我的意愿来改变,我真的不愿意这个女人把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印象变得如此惨烈。

这让我又想起了年幼时送进宫里来的那只红鸟。那是一只毛色艳红如血的鸟,长着极其美丽的尾羽。他们说那叫烈鸟,极难捉到。可是从我们看到它的时候,它就不吃不喝,不停的用身体撞击那银丝编制的鸟笼,不停的用嘴和脚爪撕扯那银色的栏杆和小锁,把自己撞得满身都是伤。我们想尽了各种办法都不能让它停下来。等到皇太后大发慈悲命人打开笼子放生的时候,它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它就那样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飞上了天空,然后在我们的惊叫中筋疲力尽的一头扎进了碧水湖,再也没有浮起来过。

从那以后,我没有再养过一只活物。

我茫然的看着手里的酒杯。看来我真的是变老了,平白无故的,思绪竟然就飘回了十几年前……

“今天……”敏之先开口了,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空洞,象在说不相干的事:“那个……是我三妹吧?”

我抬起头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他只是一脸的茫然:“他们说有个女飞贼畏罪潜逃……,她怎么会是女飞贼?她不是禁卫军副统领吗?”

我想说她原来是。但是看到敏之茫然无措的表情,这样的话无论怎样也说不出口。

明德的心意,也许我早已经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让我从来也没有表示过什么。他是皇帝,而我,是他身边唯一的一个成年的弟弟,纵然母妃从来不曾提醒过我,我还是本能的知道,对于我来说,多说一个字,就多一分不测。

“她当然不是飞贼……”话说到这里,我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看皇上的反应,连御书房都砸成了那个样子,人估计是铁了心要找回来的。西夏只有是飞贼,才可以让刑部下海捕文书,在全国境内张贴榜文搜捕。

我把校场上发生的事简短的说了一遍,然后犹犹豫豫的补充说:“她今天看上去很不对劲,也许……明韶的事,让她知道了。”

在我看来,如果单纯是明韶的事,也许还不至于闹到这一步。尽管他先娶庶妻,让记家多少有些伤颜面,但是庶妻毕竟是庶妻。在焰天国的贵族家庭里,庶妻不但没有资格接受诰封,甚至没有资格参加新年祭祖的活动。而且,西夏似乎也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女人吧。

但是牵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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