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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如梦令 之天朝女捕快-第110章

小说: 如梦令 之天朝女捕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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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萧容是不是最终会通风报信的人,这些议论,他一定是听得到的。
  尽管我们在他身边安排了人,但他始终不见有什么异动。
  算上今晚,我们已经埋伏了整整三天了。三天来,两处官仓都有可疑的人在附近出现。看样子,他们对于传言也多有疑惑。也许落凤坡的重重警卫能让他们最终相信兵器就封在这里。
  天近三更,远处的山麓上忽然掠起了几个敏捷的黑影。让人顿时精神一震。细看去,不过三五个人,却都是身轻如燕的好手,不多时就已经摸到了近处。这几个人十分谨慎的四下里察看了一番,然后留了两三个在仓库的外围放哨,剩下的人都手脚利落的摸进了院里。因为天色黑,距离又太远,看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对付守卫的。不过,从守卫软倒的姿势来看,似乎用的是迷药一类的东西。
  不多久就有撬锁的声音隐隐传来。铁器相摩擦的声音在深夜里听来十分的刺耳。这几个人撬几下便停下来,十分精神的留意周围的动静。没过多久就听豁啦一声,两扇大门轰然打开。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小心翼翼的晃着了一根火折子。借着影影绰绰的火光,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仓库中摆放整齐的一排排木箱。
  这人将火折子递给了旁边的人,伸手撬开了最上面的木箱。他在木箱之中细细查看一番之后走到门边,长长的打了一声呼哨。
  不多时,便有马蹄声自那鸟鸣的方向传来。暗影憧憧,粗略数过,似乎有四五十人。这些人行动之间宛如训练有素的军人,相互之间配合十分默契,进入仓库的院落之后,就开始有条不紊的搬运木箱。
  我压低了声音吩咐:“动手!”
  寂静的夜色中突然之间响起了阴森森的呼啸,一排排弩箭密如飞蝗般射进了包围圈中。院落中顿时乱成了一团。没有中箭的人迅速的退入了仓库之中。我飞快的弹出了一颗流光弹,随着流光弹在半空中的爆裂声。仓库中顿时杀声震天。
  在院落的周围已经燃起了一圈圈的火把,将整个院落的内外照得灯火通明。埋伏在我身边的守卫也纷纷提着兵器杀进了包围圈中。
  混乱中,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两把飞刀正从我的侧面飞过来,弯刀挥出,身体却本能的闪向旁边。只听“叮当”两声脆响,飞刀打在了玄武刀的刀鞘上,在暗夜里溅起了两簇令人惊心的火花。耳边传来利器破空之声,不及抬头,一支长剑已经刺到了眼前。
  这应该是他们留在外围接应的人,想必已经认出了我。剑光缭绕之中带着浓浓的杀气,步步紧逼,每一式都是皆尽全力的杀招。尽管对于这一场恶战已有所准备,却仍然情不自禁的因他周身所散发的强烈的必杀之意而暗暗心惊。
  这人有一双极冷酷的眼睛,脸上虽然蒙着面巾,却仍然看得到额角的一道醒目的疤痕。看他的招式,我应该与此人素昧平生。然而,最糟糕的情况是,我刚刚将这人迫得倒退了两步,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一支长剑从我的身后直刺了过来,如果刚才后退的人是我,这一剑,我绝对无法躲过。
  这人也蒙着面巾,但是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是一位熟人。我早已经想到了他没有那么容易就死,却还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取我的性命——英汇似乎并不介意被我认出来,一支长剑没有丝毫停顿就迫了上来。我忽然发现,当他的眼睛里燃烧起杀意的时候,他的剑法似乎也比以往更加来得精妙。也许,崖顶那一役并没有伤到他的元气。
  脸上有疤痕的人略一停顿之后,也加入了进来。随着他的加入,我开始感到吃力。这两人皆是高手,又都明明白白的带着杀意,交手还不过十招,就听“哧啦”一声响,我左肩的半副衣袖已被英汇的长剑削了下来,热辣辣的液体开始顺着肩臂流下来。
  我仓皇后退,却见脸上带疤痕的人一扬手,又是一枚飞刀迎面打了过来,我连忙闪过,就听身后“喀嚓”一声响,似乎有一棵树被它击断了。而英汇的剑却在此刻,如同闪电一般刺到了我的眼前。
  玄武刀迎上了他的剑峰,却被他轻巧的躲开,迅速挽出一个剑花直向我的咽喉刺了过来。  我连忙后退,却万万料不到脚后被树枝一绊,身体直直的向后栽倒了过去,而英汇的那一剑,如影随形,紧紧逼了过来。剑峰后面,是他那双志在必得的犀利的眼。
  我看到了他身后那脸上有疤痕的同伙,看到他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他那一支飞刀,原本要射的就是我身后的树。
  剑峰上的那一点森然,已经由它所指的咽喉瞬间传遍了全身。我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变得冷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银白色的长剑,在惨淡的月光中泛起阴森的光,一寸寸的接近。
  我无力的闭了眼,心里微微一声长叹。
  就听耳边“叮当”一声,剑峰紧擦着我的脖子划了出去,带起了一阵刺痛。随即,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低喝了一声:“撤!”
  耳边似有兵器纠缠的声音,等我睁开眼,周围却只是一片宁静的山岗,头顶是一弯残月,身边有受伤的同伴,而山坡下,则是灯火通明的官仓,士兵们正在收拾残局。
  没有英汇的长剑,也没有那个脸上有疤的同伙,更没有那个救了我的人。
  他,终究是不忍心看到我死在他的面前吗?
  
  远处的夜色中又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
  枣红马一直冲到了官仓前面,人立而起。骑士来不及下马就扬声喊道:“林执事请城主尽快赶回城里。有重要的军报!”
  我心中霍然一跳。军报?难道是席获的赤霞关出事了?
  
  林汝修长的手指夹着薄薄的纸片递到了我的面前:“七万大军。由一国之主易凯亲征。前锋已经到达了歧州城外。”
  我的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浮起了易凯那双巧克力色的眼睛。易凯,他隐忍多年,终于寻机杀掉了窥伺自己王位的亲兄弟,想必此刻,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明韶早说过此人有谋略,风尧……
  我摇摇头,抬头问他:“席获那边怎样?”
  林汝的脸上是一派少见的沉着:“席将军也有军报,楚德的军队前日小败,已经着手反攻了。”
  从我的左肩隐隐传来一阵灼痛,我突然明白了英汇为什么会需要那么多的兵器。
  “我们库里还有地雷吗?”我转头问他。
  林汝点了点头。
  “拨给我一队亲兵,”我飞快的说:“这些雷要尽快布在赤霞关的后方。”
  
  容西岭,就座落在赤霞关的后方,距离赤霞关不足三百里。从容西岭向东一直延伸,就是白城城外的习卢关。
  在容西岭两侧的高地布好了弓弩手,已经是申时二刻了。从赤霞关送来快马急报看,此时此刻,席获已经和楚德的军队交手了。
  我们藏身之处的下面就是刚布好的雷区。
  眼看日光渐渐西斜,我心里的焦虑也开始渐渐的滋长。难道是我真的估计错了?
  
  申时将尽,传来探报:从容西岭的两侧各有两百余人正朝此地汇集。
  酉时,这两队人马在容西岭外汇合。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原本明亮的天色也已经开始蒙蒙发暗。用肉眼也看得到渐渐逼近的一队人马。
  我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最前面的几个人影,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他们和雷区之间的距离。山谷中的光线已经变得幽暗了。所以,当一团耀眼的火光终于炸响的时候,连我都有一刹那的惊怔。
  随即,第二团、第三团火光纷纷爆炸。山谷中人仰马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金色的长箭搭在弦上,我的手缓缓的拉开了金色的弓。这副沉重的弓箭自从误伤了明瑞,就再也没有用过。但是此时拉开,竟也异常的沉稳。
  自从他们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已经看到了英汇。此时此刻,即使在如此混乱的情形中,他看上去,仍然是那么的镇定从容。那镇定里很明显的流露着几分不屑,就好象无论遇到了我们怎样的打击,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乱臣贼子的小把戏。
  他正在指挥着身边的人有条不紊的后退到安全的区域。
  箭尖由他的两眉之间慢慢的移到了他的咽喉。然后,一道金色光闪电一般射了出去。他似乎抬起惊讶的眼眸向这边张望,但是紧接着,他的身体就向后一仰,重重的跌下了马背。
  随着这一箭的射出,山岭两侧的弓弩手纷纷放箭。混乱中,又有数人误触地雷,在山谷中引发了两次爆炸。不到半个时辰,这将近五百人死伤已过大半。其余的人急忙撤出了容西岭。
 
  英汇已经死了。一双眼睛却依然大睁着,神情倒是出乎我意料的平静。就好象一个人走得累了,静静的躺下来看看星星。
  我本想帮他合上眼睛的,想想还是作罢了。我现在的身份,既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他的朋友,他未必愿意由我来做。
  我蹲在他身边,默默的收了金箭。
  小英雄那张笑嘻嘻的脸和那只英汇收藏在怀里的绒布狗混合在一起,织就了一副异常惹眼的画面,快速的闪过了我的脑海。突然间觉得死亡的来临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似乎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加简单。
  
  清点人数之后,一个更大的疑问浮上了我的心头:明韶和那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并不在其中。
  在赤霞光后方配合楚德做内应,如此重要的任务,他们应该是会参加的。可是竟然没有参加,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要做这个更加重要的事。
  
  我的心里蓦然间浮起了浓重的不安。
  
  从容西岭的后方突然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一队人马由赤霞关方向急驰而来。
  暮色中隐隐听到有急切的女声,似乎是冥川的声音。可是冥川留在席获的身边,此时双方正在交战,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我满心疑惑的站起身,还没有来得及迎上去,娇小的人影已经急急的冲到了近前。
  暮色中看去,来人身上所穿的牛皮铠甲血污狼籍,头盔也不知遗落在哪里了,蓬乱着满头的青丝。却正是冥川。
  “冥川?”我惊讶的唤她。
  冥川蹒跚两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眼圈突然一红,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我想上去扶她起来,却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浑身上下竟连一分力气也没有了。
  “席将军阵亡,”冥川哽咽难言,“赤霞关……守不住了!”

九十二

  从敌人的后方远远传来收兵的号角,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士兵又如同潮水般褪了下去。西边的天空中残阳如血,无情而冷静的照耀着我们脚下被鲜血浸湿的土地。
  血亦如残阳。
  赤霞关内外尸横遍野,宛如人间地狱。也许就在深夜来临之后,也许会是明天清晨,楚德的士兵就会踏过这遍地的尸骨,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冥川默默的将尸体上的标识牌收集起来。她和我一样,身上的铠甲已被鲜血浸透,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三天以来,铠甲被鲜血浸透,风干,然后再度浸透的过程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从每天一睁开眼,就是无止境的厮杀——人早已经疲倦的麻木了。
  冥川坐到了我的身边,苍白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里的标识牌。良久,才低低的说:“三天了。”
  “三天。”我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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