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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晋书-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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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尽其心礼。

堂堂孔明,基宇宏邈。器同生灵,独禀先觉。标榜风流,远明管乐。初九龙

盘,雅志弥确。百六道丧,干戈迭用。苟非命世,孰扫雰{雨矛}!宗子思宁,薄

言解控。释褐中林,郁为时栋。

士元弘长,雅性内融。崇善爱物,观始知终。丧乱备矣。胜涂未隆。先生标

之,振起清风。绸缪哲后,无妄惟时。夙夜匪懈,义在缉熙。三略既陈,霸业已

基。

公琰殖根,不忘中正。岂曰模拟,实在雅性。亦既羁勒,负荷时命。推贤恭

己,久而可敬。

公衡冲达,秉志渊塞。媚兹一人,临难不惑。畴昔不造,假翮邻国。进能徽

音,退不失德。六合纷纭,人心将变。鸟择高梧,臣须顾眄。

公瑾英达,朗心独见。披草求君,定交一面。桓桓魏武,外托霸迹。志掩衡

霍,恃战忘敌。卓卓若人,曜奇赤壁。三光参分,宇宙暂隔。

子布擅名,遭世方扰。抚翼桑梓,息肩江表。王略威夷,吴魏同宝。遂赞宏

谟,匡此霸道。桓王之薨,大业未纯。把臂托孤,惟贤与亲。轰哭止哀,临难忘

身。成此南面,实由老臣。才为世生,世亦须才。得而能任,贵在无猜。

昂昂子敬,拔迹草莱。荷檐吐奇,乃构云台。

子瑜都长,体性纯懿。谏而不犯,正而不毅。将命公庭,退忘私位。岂无鹡

鸰,固慎名器。

伯言謇謇,以道佐世。出能勤功,入亦献替。谋宁社稷,妥纷挫锐。正以招

疑,忠而获戾。

元叹邈远,神和形检。如彼白珪,质无尘点。立行以恒,匡主以渐。清不增

洁,浊不加染。

仲翔高亮,性不和物。好是不群,折而不屈。屡摧逆鳞,直道受黜。叹过孙

阳,放同贾屈。

莘莘众贤,千载一遇。整辔高衢,骧首天路。仰揖玄流,俯弘时务。名节殊

涂,雅致同趣。日月丽天,瞻之不坠。仁义在躬,用之不匮。尚想遐风,载揖载

味。后生击节,懦夫增气。

从桓温北征,作《北征赋》,皆其文之高者。尝与王珣、伏滔同在温坐,温

令滔读其《北征赋》,至“闻所传于相传,云获麟于此野,诞灵物以瑞德,奚授

体于虞者!疚尼父之洞泣,似实恸而非假。岂一性之足伤,乃致伤于天下”,其

本至此便改韵。珣云:“此赋方传千载,无容率耳。今于‘天下’之后,移韵徙

事,然于写送之致,似为未尽。”滔云:“得益写韵一句,或为小胜。”温曰:

“卿思益之。”宏应声答曰:“感不绝于余心,愬流风而独写。”珣诵味久之,

谓滔曰:“当今文章之美,故当共推此生。”

性强正亮直,虽被温礼遇,至于辩论,每不阿屈,故荣任不至。与伏滔同在

温府,府中呼为“袁伏”。宏心耻之,每叹曰:“公之厚恩未优国士,而与滔比

肩,何辱之甚。”

谢安常赏其机对辩速。后安为扬州刺史,宏自吏部郎出为东阳郡,乃祖道于

冶亭。时贤皆集,安欲以卒迫试之,临别执其手,顾就左右取一扇而授之曰:

“聊以赠行。”宏应声答曰:“辄当奉扬仁风,慰彼黎庶。”时人叹其率而能要

焉。

宏见汉时傅毅作《显宗颂》,辞甚典雅,乃作颂九章,颂简文之德,上之于

孝武。

太元初,卒于东阳,时年四十九。撰《后汉纪》三十卷及《竹林名士传》三

卷、诗赋诔表等杂文凡三百首,传于世。

三子:长超子,次成子,次明子。明子有父风,最知名,官至临贺太守。

伏滔,字玄度,平昌安丘人也。有才学,少知名。州举秀才,辟别驾,皆不

就。大司马桓温引为参军,深加礼接,每宴集之所,必命滔同游。从温伐袁真,

至寿阳,以淮南屡叛,著论二篇,名曰《正淮》。其上篇曰:

淮南者,三代扬州之分也。当春秋时,吴、楚、陈、蔡之与地。战国之末,

楚全有之,而考烈王都焉。秦并天下,建立郡县,是为九江。刘项之际,号曰东

楚。爰自战国至于晋之中兴,六百有余年,保淮南者九姓,称兵者十一人,皆亡

不旋踵,祸溢于世,而终莫戒焉。其天时欤,地势欤,人事欤?何丧乱之若是也!

试商较而论之。

夫悬象著明,而休征表于列宿;山河衿带,而地险彰于丘陵;治乱推移,而

兴亡见于人事。由此而观,则兼也必矣。昔妖星出于东南而弱楚以亡,飞孛横于

天汉而刘安诛绝,近则火星晨见而王凌首谋,长彗宵暎而毋丘袭乱。斯则表乎

天时也。彼寿阳者,南引荆汝之利,东连三吴之富;北接梁宋,平涂不过七日;

西援陈许,水陆不出千里;外有江湖之阻,内保淮肥之固。龙泉之陂,良畴万顷,

舒六之贡,利尽蛮越,金石皮革之具萃焉,苞木箭竹之族生焉,山湖薮泽之隈,

水旱之所不害,土产草滋之实,荒年之所取给。此则系乎地利乎也。其俗尚气力

而多勇悍,其人习战争而贵诈伪,豪右并兼之门,十室而七;藏甲挟剑之家,比

屋而发。然而仁义之化不渐,刑法之令不及,所以屡多亡国也。

昔考烈以衰弱之楚屡迁其都,外迫强秦之威,内遘阳申之祸,逃死劫杀,三

世而灭。黥布以三雄之选,功成垓下,淮阴既囚,梁越受戮,嫌结震主之威,虑

生同体之祸,遂谋图全之计,庶几后亡之福,众溃于一战,身脂于汉斧。刘长支

庶,奄王大国,承丧乱之余,御新化之俗,无德而宠,欲极祸发。王安内怀先父

之憾,外眩奸臣之说,招引宾客,沈溺数术,藉二世之资,恃戈甲之盛,屈强江

淮之上,西向而图宗国,言未绝口,身嗣俱灭。李宪因亡新之余,袁术当衰汉之

末,负力幸乱,遂生僣逆之计,建号九江,称制下邑,狼狈奔亡,倾城受戮。及

至彦云、仲恭、公休之徒,或凭宿名,或怙前功,握兵淮楚,力制东夏,属当多

难之世,仍值废兴之会,谋非所议,相系祸败。祖约助逆,身亡家族。彼十乱者,

成乎人事者也。然则侵弱昏迷,以至绝灭,亡楚当之。恃强畏逼,遂谋叛乱,黥

布有焉。二王遘逆,宠之之过也。公路僣伪,乘衅之盗也。二将以图功首难,士

少以骄矜乐祸。本其所因,考其成迹,皆宠盛祸淫,福过灾生,而制之不渐,积

之有由也。

其下篇曰:

昔高祖之诛黥布也,撮三策之要,驰赦过之书,乘人主之威以除逆节之虏,

然犹决战陈都,暴尸横野,仅乃克之,害亦深矣!长安之谋,虽兵未交于山东,

祸未遍于天下,而驰说之士与阖境之人幽囚诛放者,亦已众矣。光武连兵于肥舒,

魏祖驰马于蕲苦,而庐九之间流溺兵凶者十而七八焉。夫王凌面缚,得之于砎

石;仲恭接刃,成之于后觉也。而高祖以之宵征,世宗以之发疾,岂不勤哉!文

皇挟万乘之威,杖伊周之权,内举京畿之众,外征四海之锐,云合雨集,推锋以

临淮浦,而诞钦晏然,方婴城自固,凭轼以观王师。于是筑长围,起棼橹,高壁

连堑,负戈击柝以守之。自夏及春,而后始知亡焉。然则屠城之祸,其可极言乎?

约之出奔,淮左为墟,悲夫!

信哉鲁哀之言,夫生乎深宫,长于膏梁,忧惧不切于身,荣辱不交于前,则

其仁义之本浅矣。奉以南面之尊,藉以列城之富,宅以制险之居,养以众强之盛,

而无德以临之,无制以节之,则厌溢乐祸之心生矣。夫以昏主御奸臣,利甲资坚

城,伪令行于封内,邪惠结于人心,乘间幸济之说日交于侧,猾诈锢咎之群各驰

于前,见利如归,安在其不为乱乎!况乘旧宠,挟前功,畏逼惧亡,以谋图身之

举者,望其俯首就羁,不亦迂哉!《易》称“履霜坚冰,驯致之道,”盖言渐也。

呜呼!斯所以乱臣贼子亡国覆家累世而不绝者欤!

昔先生之宰天下也,选于有德,访之三吏,正其分位,明其等级,画之封疆,

宣之政令,上下有序,无僣差之嫌,四人安业,无并兼之国。三载考陟,功罪不

得逃其迹,九伐时修,刑赏无所谬其实。令之有渐,轨之有度,宠之有节,权不

外授,威不下黩,所以杜其萌际,重其名器,深根固本,传之百世。虽时有盛衰,

弱者无所惧其亡;道有兴废,强者不得资其弊。夫如是,将使天下从风,穆然轨

道,庆自一人,惠流万国,安有向时之患哉!

寿阳平,以功封闻喜县侯,除永世令。温薨,征西将军桓豁引为参军,领华

容令。太元中,拜著作郎,专掌国史,领本州大中正。孝武帝尝会于西堂,滔豫

坐,还,下车先呼子系之谓曰:“百人高会,天子先问伏滔在坐不,此故未易得。

为人作父如此,定何如也?”迁游击将军,著作如故。卒官。

子系之,亦有文才,历黄门郎、侍中、尚书、光禄大夫。

罗含,字君章,桂阳耒阳人也。曾祖彦,临海太守。父绥,荥阳太守。含幼

孤,为叔母朱氏所养。少有志尚,尝昼卧,梦一鸟文彩异常,飞入口中,因惊起

说之。朱氏曰:“鸟有文彩,汝后必有文章。”自此后藻思日新。弱冠,州三辟,

不就。含父尝宰新淦,新淦人杨羡后为含州将,引含为主簿,含傲然不顾,羡招

致不已,辞不获而就焉。及羡去职,含送之到县。新淦人以含旧宰之子,咸致赂

遗,含难违而受之。及归,悉封置而去。由是远近推服焉。后为郡功曹,刺史庾

亮以为部江夏从事。太守谢尚与含为方外之好,乃称曰:“罗君章可谓湘中之琳

琅。”寻转州主簿。后桓温临州,又补征西参军。温尝使含诣尚,有所检劾。含

至,不问郡事,与尚累日酣饮而还。温问所劾事,含曰:“公谓尚何如人?”温

曰:“胜我也。”含曰:“岂有胜公而行非邪!故一无所问。”温奇其意而不责

焉。转州别驾。以廨舍喧扰,于城西池小洲上立茅屋,伐木为材,织苇为席而居,

布衣蔬食,晏如也。温尝与僚属宴会,含后至。温问众坐曰:“此何如人?”或

曰:“可谓荆楚之材。”温曰:“此自江左之秀,岂惟荆楚而已。”征为尚书郎。

温雅重其才,又表转征西户曹参军。俄迁宜都太守。及温封南郡公,引为郎中令。

寻征正员郎,累迁散骑常侍、侍中,仍转廷尉、长沙相。年老致仕,加中散大夫,

门施行马。初,含在官舍,有一白雀栖集堂宇,及致仕还家,阶庭忽兰菊丛生,

以为德行之感焉。年七十七卒,所著文章行于世。

顾恺之,字长康,晋陵无锡人也。父悦之,尚书左丞。恺之博学有才气,尝

为《筝赋》成,谓人曰:“吾赋之比嵇康琴,不赏者必以后出相遗,深识者亦当

以高奇见贵。”桓温引为大司马参军,甚见亲昵。温薨后,恺之拜温墓,赋诗云:

“山崩溟海竭,鱼鸟将何依!”或问之曰:“卿凭重桓公乃尔,哭状其可见乎?”

答曰:“声如震雷破山,泪如倾河注海。”恺之好谐谑,人多爱狎之。后为殷仲

堪参军,亦深被眷接。仲堪在荆州,恺之尝因假还,仲堪特以布帆借之,至破冢,

遭风大败。恺之与仲堪笺曰:“地名破冢,真破冢而出。行人安稳,布帆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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