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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霸王别姬]重生之破茧成蝶-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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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正气里带着些谄媚,底气十足,一听就是唱武生的:“一瓶哪够,非得三大瓶才行。”
  看着来人,蝶衣瞪大的双眼,手一抖,杯子就掉到了桌上,果汁散了一身。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直直的盯着对方,面色惨白,眼圈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他慢慢的站起身,浑身都在哆嗦,几次张嘴,都哽住了嗓子,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无声的唤道:“师兄……”
  其他人见了,哪能想到其中的奥秘。只觉得这位姗姗来迟的‘令狐冲’定然是深深得罪过小少爷,居然把小少爷惹哭了,幸灾乐祸还来不及,不过表面上均假模假样的劝着,
  其中最着急的是秦琴,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段磊能和陆氏的小少爷有什么龃龉,毕竟两人家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不是这次的电影,两人估摸着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他有心回转,但此刻气氛太过诡异,他摸不清状况,不知该如何开口。
  段磊——不,应该是段小楼,段小楼走到蝶衣面前,微微弯着腰,面上带着蝶衣最熟悉的笑容,极温柔却又带着点小坏,透着些放。荡,说:“师兄来晚了,师弟莫气。待我干了这三大瓶,给你赔罪。”
  说完,拿起桌上一瓶刚刚启封的五粮液,对着嘴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喝。众人都拍手称好。
  蝶衣闭了闭眼,心中呼的冒起一股烈火。他一把抢过酒瓶,直接砸到桌上,砰地一声砸碎了三个盘子,菜饭汤水溅了一桌人,骂道:“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起什么哄?”把众人吓得立刻站了起来,整个包厢静若寒蝉。
  蝶衣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他抓住段小楼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竟是不要命了吗?”却是再也说不下去,推开他,转身冲出了包厢。

  第 31 章

  克君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看着段小楼,眼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然后跟着蝶衣出了门。
  蝶衣浑浑噩噩的回了家,一进门,连父母都未去拜见,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都不理。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上辈子五十多年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啦一声全涌入脑袋。一会儿是在戏园子的后台,他为师兄勾脸的情景,一会儿是小时候他刚进戏班子,师兄和他同盖一条棉被的情景,一会儿是菊仙光着脚来找师兄的情景,一会儿是他被大。兵调戏,师兄为他出头,一片混乱里菊仙失了孩子的情景,一会儿是批斗会上,师兄隔着浓烟,声嘶力竭的喊着:“我跟她划清界限了!”……一段段一幕幕,逼得他头昏眼花,最后全化成方才,那一声“师兄来晚了,师弟莫气。”
  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开灯。佣人过来叫过好几回,他只僵硬的坐着。最后清醒过来时,一摸脸,竟全是泪水。
  他站起来,打开门,也不管门口聚集的佣人,径直走到练功房,又锁了门。换上一身虞姬的打扮,勾了脸,站在练功房的正中,唱到:“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圣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一转身,好像又回到了民国,那是他五十年里最幸福的生活。拥挤的戏园子里热热闹闹的全是声音,里面有些满族的遗贵们,手臂上站着个鹞子,一展翅膀,旁人赶紧避开;包厢里,一身旗袍的贵妇们脖子上挂着一条狐狸,未出嫁的小姐则穿着洋派的蓬蓬裙,头发烫成卷,系着蝴蝶结,手里拿着羽毛小扇。
  一开锣,这里就变成了他和师兄的天下,下面全是叫好声,打赏的银钱首饰雨一样的向台上撒去。不少人哭着喊着,叫着他们的名字:“程蝶衣!”“段小楼!”
  但他都不在乎,满眼全是师兄的身影。在台上,他是他的君王,而他是他的妃妾。
  “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泪水朦胧中,好像看到了师兄的身影:“哇呀呀!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啊!”
  “汉兵,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伸手一握,却是空的,手心里,只有冰冷的空气。
  蝶衣直起身,哪里还有什么师兄,哪里还是上辈子的戏园子?这里是他这辈子的家。这一世,他不再是见不得光的妓。女的孩子,不再是卑微的任人欺侮的戏子,不再是落魄的被人鄙视的兔哥儿。他是陆氏财团的小公子,是前途正好的梨园新星。
  真真是,造化弄人。
  突然再也克制不住,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让他扑倒在地上,珠宝首饰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楼……师兄……小石头……”他呜咽着喊道,最后变成嚎啕。
  陆婷舟听完佣人的汇报,沉吟了片刻,问道:“克君,你看蝶衣跟那个段磊,像是认识的?”
  克君回答道:“是。”
  “真是奇了怪了。”陆婷舟皱着眉,“不过是个平民,怎么可能?是不是你没看好蝶衣,让他在北京认识了些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人?”
  陆秉钺说道:“妈,这根本不可能。您忘了,在北京,蝶衣身边一直都安排有不少于五个保镖,都在暗处保护着他。蝶衣每天每个钟头都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有人向您一一做汇报。他根本没有机会认识三教九流的人物。”
  陆婷舟点点头,对克君说:“是我错怪你了。”
  柳绘青让克君又重复了一遍当时的情景,想了想,说道:“难不成这是蝶衣中学时候谈的恋人?你看蝶衣,对那人像是相当关心的样子。”
  陆婷舟一听,狠狠的一拍桌子,大怒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说完,叫来管家,“老冯,你去叫人把那个什么段磊给我‘请’来,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人物,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染指我儿子!”
  陆秉钺急忙凑上去为她揉胸口,说道:“妈,您别生气。可得悠着点,到时候气的胸口疼,不让蝶衣难过吗?”
  陆婷舟靠在椅背上,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过了一会儿,拍了拍儿子的手,让他坐回去,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让人看看蝶衣是不是还在练功房。”
  佣人看了一回,答曰是。
  陆婷舟坐不住了,起身说道:“莫不是在练功房睡着了?我得去看看。”
  来到蝶衣的院子里,叫人拿来钥匙,轻轻打开练功房,却见蝶衣俯卧在地上,吓得陆婷舟身子一晃。克君连忙上前,轻手轻脚的将他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柳绘青坐到床边,拉开袖子为他把了脉,然后小声说道:“没事儿,只是睡着了。”
  陆婷舟忙念道“阿弥陀佛”,又让佣人过来为蝶衣洗漱换衣。热毛巾刚敷在脸上,蝶衣便醒了,软软的唤了声“妈妈”。
  “我的亲闺女诶。”陆婷舟接过热毛巾继续为他擦脸,“你要吓死你娘不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冷天的就睡在练功房的地上。”
  “是我不孝,让妈妈受累了。”蝶衣嘶哑着嗓子说道,他眼睛红肿,几乎睁不开。
  陆婷舟看着他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幼子娇生惯养了十八年,何时让他受过这样的罪,连声道:“不累不累,你快休息。不管什么事,有妈妈在呢,定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蝶衣已经困得不行了,听到这句话,努力睁开眼睛,说:“只是我自己心里想不开罢了,现在已经好了。此事与段磊无关。”
  “我知道,我知道。”陆婷舟哄道。等出了门,便沉了脸,说:“这姓段的本事不小啊,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厉害人物。”
  哭过一场后,蝶衣第二天便恢复了正常。他本来就没有再纠结上辈子的事,不过是因为猛地见到师兄,心情激荡所致。但父母还是让他在床上躺了两天,喝了不少调理情绪的药。
  等他能下地了,就想着约师兄出来见见面。给秦琴打电话要师兄联系方式的时候,却得知师兄已经两天没见人影了。
  电话另一头,秦琴小心的说:“小柳公子,段磊若是以前得罪过您,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他不过贱命一条,脏了您的手,可就不好了。”
  蝶衣奇怪道:“这话怎么说?他哪里得罪过我?”
  秦琴只当他是装糊涂,不肯放人,又说了不少好话,最后见他真的不知道,便说:“还不是因为聚餐那次,他有眼不识泰山,竟把您给惹得……老东家心疼您,特地叫走他,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蝶衣知道这个问问,肯定不是平常的问问,便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你放心,我自会与家母说明白,一切不过是误会罢了。”
  秦琴感激的说:“那就麻烦您了。”
  蝶衣见他言语中满是对段小楼的关切之意,便说:“我看你跟段磊还蛮熟悉的,跟我说说他吧。”
  秦琴不知道他想听什么,只好捡着段磊的可怜处说,以博取同情:“我跟段磊是小学同学。他从小就喜欢唱武生,天资过人,十几岁就上台演出。街里的老人都说他以后能当名角儿。结果他高中的时候父亲生了重病,他家境本就一般,这来一来,一下子就掏空了。结果折腾了一年,人没救回来,还欠了一屁股债。
  您也知道,虽然戏班子的工作稳定,但是来钱不快。他长得好,身上功夫不错,经人介绍,就去给人当武打替身,净是接危险的活儿。又是跳楼又是撞车,常常是头破血流,光肋骨就断了五次,差点命都没了。
  后来他跟导演混熟了,也渐渐能接一些配角。慢慢的挣得越来越多,给他爸治病欠的债也就还清了。那时候他过得不错,事业小成,有了点积蓄,想着让母亲过得好一点,就贷款买了别墅,接老人家去享福。
  没想到,没舒坦两年,他母亲跟着小区里的一帮贵妇人玩,竟然染上了赌瘾,一开始还不敢说,输了就去借高利贷,结果越借越多,债台高筑。还不起的话,对方要砍了他母亲的手。他又不是大明星,这两年拼死拼活的干,也只还了个零头。
  我跟他是老朋友了,借他钱吧,他不愿意,只好多多给他机会,让他渡过难关。他其实演技不错,就是没碰上机遇罢了。这次电影如果大卖,那他欠的钱差不多就能还上大半了,如果能借此够跻身一线明星,那还清债务也就指日可待。”
  蝶衣听完,半晌无语,默默的挂了电话。秦琴见他这样,心里没底,只能祈祷段磊平安归来。
  第二天,蝶衣在茶楼里见到了段小楼。看着他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蝶衣内疚的说:“有去看过医生吗?身上还疼不疼?”
  段小楼笑了笑,说:“我皮糙肉厚,这几下不疼不痒。而且令堂下手可比不上当年师傅的鞭子。我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说完,两人之间便是尴尬的沉默。蝶衣不自在的点了小炉子,开始一招一式的表演茶道,最后将碧绿的茶水倒入另一个茶壶中,推给段小楼。
  段小楼反握住茶壶,怀念的说:“难为你还记得师兄喜欢这样牛饮。”
  蝶衣淡然一笑:“师兄的事,蝶衣总是记得的。”说完,又开始煮另一壶茶。
  段小楼看着他精心保养葱白一样的指尖,身上朴素淡雅却暗藏奢华的汉服,还有袖子里露出一截的翠绿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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