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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魔女霓裳(gl)-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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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本就是阴错阳差,怪谁也不能怪他,不过若是内疚,接下来的有些事就更好开口了,打铁趁热,借了这机会,自己正好将心中打算一股脑搬了出来,岳鸣珂听得之后沉吟了片刻,就点头道:“成,你们随我来。”
  随着他领路,我们三人便又出了门,三拐两拐,沿着谷底一路行了大约半炷香的功夫,就拐到了一座山崖边,这里地势更高,风也更大,却见风雪之中却又隐约现出了一户人家的轮廓,一院三屋背倚山壁,看起来有些陈旧,似乎存在已久。
  “此地平日风大,又难跋涉,对孩童不利,所以近几年我换了地方,但其实这儿才是我师父霍天都,也就是你们的师公最早的隐居之地。”
  岳鸣珂大声解释,熟门熟路将我们引进院中,却并不立即进屋,而是冒了风雪在院子里指指点点道:“不过屋内其实很住得舒服。你们看,最大的那间主屋是我师父住的,如今他老人家虽已仙逝,但屋中摆设仍与当初一般无二。而最小的那间是我常年住的,旁边就是灶房,烧水生火十分方便,至于主屋旁的那间……”说到这儿,他声音低了一低:“这间屋,建成以来却从没有谁住过。”
  “建好了没人住?那还建它作甚?”练儿之前开口不多,如今被这话题吸引,倒是不解地问了一句。我虽也好奇,但心思并不全在上面,此地风卷雪尘,虽不比隆冬寒风凌冽,但依旧很冷,练儿之前还受凉过不宜在这儿站太久,便趁隙抬首对岳鸣珂道:“我们还是先进去说话吧?这儿风雪大了些。”
  岳鸣珂点点头,至院中的柴薪堆里取出钥匙,落锁推开的,却偏偏就是他口中那间从没有人住过的屋子。
  料他必有缘由,我与练儿也未多问,就抬脚走了进去。
  这屋并不大,布置得也十分简单,于细节处却处处可见清雅,或者是没人住的关系,直到如今屋中都还弥漫着淡淡的木头香味,可踏进来后四下一环顾,却有一点怪怪的疑惑。
  “师父当年总是亲自打扫的,如今每次给师父房间除尘时,我也会打扫此地,所以十分干净,可以放心住下。”似察觉了我的疑惑,岳鸣珂一笑解释道:“或者你们已看出来了,这屋子其实是给女人住的。当年你们师尊因为一时之争负气离开,师父他十分懊悔,偏又久寻不到,明白妻子是在躲他,只得放弃寻找来这天山隐居,从此专研武学之余,一心只盼着廿年后夫妻团聚,为此才给师娘专造这间屋。”
  闻言,我和练儿相视一看,各自露出感慨之色,她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我却迟疑道:“原来……既然如此,你给我们住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岳鸣珂摇摇头道:“如今两位尊长都已仙逝,原来的用场是再排不上了,若能给你们二位住,想来师父在天之灵也会聊感安慰吧。”
  话到这里,他似不想多提伤心事,随即话锋又是一转,将手上的钥匙串搁在桌上,对我道:“竹纤姑娘你想向我打听药理方面的事,其实惭愧,师父虽文武双全,但我这个徒弟却只学到手了武功兵法一环,连铸冶之术也是近些年才开始研习,所以药石医理方面……恐怕是帮不上什么大忙的。”
  听他这么说,之前还在环顾周围的练儿立即转过头来,一紧眉峰似要发作,我赶紧伸手攥住她掌心拉了拉,让她静待下文,果然就听岳鸣珂又继续道:“我虽不济,可师父涉历众书,对此却有些心得。这也是我带二位来此的原因,此地虽不方便,但师父的遗物俱在,唯有事关武学和铸冶的书已被我搬到了如今的住处,余下的未动分毫。我知道竹纤姑娘原就懂些药理,何不就此静下心来学一所得?或者能受益无穷。”
  他一番话不可谓不诚恳,却立即引来了练儿的嗤鼻,她不满道:“你这出家人,不是我说你,还真是个半吊子和尚,我都知道俗语云送佛送到西,哪儿有送到一半给些干粮让佛自己上路的道理啊?”
  “我这不是力有未逮么?”岳鸣珂呵呵一笑,也不以为意,只道:“何况,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授人以鱼只供一餐,授人以渔得享一生。竹纤姑娘自己也说了,她可能余生都需调养生息,可谁能保证陪谁走完余生?正是自己懂如何照顾自己最好。”
  其实话到这里,他的良苦用心就再明了不过了,也实在算是一片深情厚意,正要含笑点头,却还来不及开口应下,就听身边人抢过话头不悦道:“谁说没有?你自己孤家寡人就算了,她余下的半辈子我来照顾!”
  这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也许仅仅为抬杠而已。
  但不得不承认,在回过神后,由心底绽放的烟花,甚至比大雨中得到那一吻时还更绚烂。
  因为明白,就算是抬杠,练儿也不会为此就说违心话。
  情不自禁微笑之余,手指无意识地抚过了背上药盒的绑带,或者,它是真正派不上用场了。
  。
  。
  。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但,咱真的尽力了……OTL
  。
  


☆、消遣

  …
  托了岳鸣珂的慷慨相助之福,那之后大半个月,就这样在雪山的新居中平静度过了。
  说起来,自打离开西岳故地闯荡江湖以来,这还是我与练儿首次回归到隐居般不问世事的日子中,就算明月峡那三年里再清闲,总也还是有许多人许多事围绕在身边的,实在称不上什么唯有两个人的隐居生活。
  这般只有彼此相守相伴的日子,以前不是没有过,毕竟黄龙洞生活时师父也常常隔三岔五不露面的……虽没什么要特意磨合的,但最开始仍有点怕在红尘中打滚久了的练儿会不习惯,好在,她表现得坦然且适应,全看不出有什么不甘寂寞。
  庆幸之余,我想,这大约与她找到了能打发时间的新消遣有些关系。
  这第一个消遣么,说起其实是正事。之前练儿跟岳鸣珂抬杠道要学照顾人的法子,按那说到做到的性子,之后果真也就要那么去做。无奈偏偏又是个天生喜武不喜文的脾气,面对之后翻出来的满箱医书,她硬拗着花了三天时间看完了一本入门,嘴上虽没叫过半句苦,但看得出来已是头疼不已了。
  这样下去自然是不行,硬劝又肯定是劝不住的,所以之后自己灵机一动,索性如儿时那般将学医拆开来算,先抢在她前头多看几本,再将晦涩文字转为口头形容,告之她按书中记载,附近山头大约有什么样的药材,劳她去搜寻采集就是。反正采药本就是医术中的重要一环,练儿也乐得从命,这方面她倒是极有天赋,入得雪山屡有斩获,每每逛上半日,竟真能将书上描述的稀有药材带回家门,反而令人惊讶不已。
  大约是见我惊讶,她更是得意,一来二去,就好似将此举当消遣趣事来喜欢了。劳这位采药人勤快,半个月来屋中陆续攒了许多妙株灵草,是以自己医术未见得进步多少,却不得不先翻到存药储藏一页,学那辛老五小心翼翼干制起了生药材,免得糟蹋好东西。
  若说这第一个消遣还是正事,那么第二个消遣就有些胡闹了,不过说起来……这胡闹或者还是因自己而起的。
  不知是不是受之前我那不喜欢岳鸣珂两个徒弟的发言影响,练儿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们。我俩居于这雪山中,又是什么准备都没有,许多生活必须品自然要靠岳鸣珂供给,他也是细心之人,不用多提醒,每隔几日就会给我们送些东西过来。这差事原本是两个小徒弟在干,无奈练儿老从中作梗,虽然不见得真如何欺负小孩儿,但每见他们打雪坡那边过来,就总爱戴上面具拿他们戏弄一番,反正不让进屋……几次三番下来,在两个男孩眼中那“白发的恶婆婆”就十分诡异可怖了,岳鸣珂对此啼笑皆非,之后送东西只得一直亲自前来。
  虽对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捉弄人家的徒弟多少有些良心不安,不过既然岳鸣珂没太介意,练儿也做得并不算过分,自己自然也就乐见其成。当然,乐见其成的并非是天山派未来栋梁们被欺负,而是自己的生活少被介意的人与事打扰,毕竟,比起他的徒弟来,岳鸣珂更受我们待见些,也更能相处的随便些。
  虽然说,练儿和岳鸣珂的相处方式一般人不怎么接受得了就是的。
  普通人谁受得了一见面就刀光剑影?
  见面就打架,练儿有练儿的道理。上一次草原比剑不利,她其实一直是耿耿于怀,那之后练剑也认真刻苦了许多,虽然她定也懂短时间内其实不可能进步到哪儿去,但一与岳鸣珂见面还是忍不住要出手较量一番。明白这份心情,也知道像这样的高手过招不会有太大闪失,所以自己倒不怎么为此忧虑,唯一担心的反而是岳鸣珂不胜其扰下有朝一日会厌烦,那便不太好了。
  出乎意料的是,连日观察之下,那岳鸣珂倒全没有半点不耐烦,反而,即使是口头上会先推辞一番,但最后每一次他其实也都应邀而战了,较量时的认真劲头半点不下于练儿。
  最初确实是不解的,但不消多久,在旁观了两人的几次斗剑后,那份不解就渐渐化做了了悟,这两人间的较量角力,不光是争强好胜,也不只是对手难求,而是更甚的——那是两派剑法由诞生之初就种下的心结使然,是上一代未尽的心愿使然,即使嘴上从来不说,但至少这一次,练儿全力求胜,只怕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尊严。
  相较练儿的专心一志,反而是岳鸣珂的态度有些……模棱两可,一方面,他同样全力以赴,另一方面却又似乎志不在胜负。
  看得多了,便感觉这人仿佛另有想法,只是苦于无法传达,有几次他甚至对我似也有话说,无奈时机不对最终也没出口……岳鸣珂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人,所以能耽搁下来的,想必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抱定这一想法,虽也觉得或者自己该主动寻个空与他谈谈,不过因总候不着合适机会,也就没急于一时。
  撇开对这件事略有记挂不谈,木屋中的日子过得是少有的万事不萦怀,每日里就看看书晒晒药,闲来再与练儿一起说说笑笑,做做家务,简直堪称惬意。寻回了失去的人,稳下了不安的心,不再有江湖血腥,只有书香药香连同两个人居家过日子的淡淡烟火气时时环绕身边,虽是诸事不便的雪山寒地,但对自己而言,也够满足到惬意地长叹一声了。
  除了……偶尔瞥一眼那个放在角落里蒙尘的药盒时,心中仍有些介意。
  草草翻阅了一遍木箱中的医书手札,关于优昙仙花的记载果然不过寥寥而已,即使久居天山又涉猎广博如师公者,亦未真正见过此物,是以全凭传说推测揣度写了些只言片语,若说帮助,其实并不算大,不过那些从药理出发的揣度之言也并非毫无用处,至少看过之后,心中就更有了一点谱。
  更有谱了,辛老五所言的干制完成之日也早过了,若要试用,正是随时都可以用的状态,无奈有所顾忌下偏偏得束之高阁起来,多少是令人有些不甘心的。
  好在阅览医书之后,就更明白辛老五干制的手法有多漂亮,相信这药材再保存个一年半载对其药性也不会有半点影响,所以虽说略有不甘,但总还算为时尚早,有大把时间可慢慢从长计议。
  于是自住下以来,虽然介意,却也从没有将这件心事看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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