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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车震-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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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而且过年,市内的车少了很多,跑起来并不麻烦什麽的。
  
  许是俩家太亲近了,过了两天,黄达夫妇就很安心地听从齐鸣和黄佩华的调派,哪家先走哪家後走,什麽时候回家打个电话再让齐鸣去接。大家都很舒服,只有齐鸣开著车满长沙的转悠。好在,开车是齐鸣喜欢做的事,开车接送的人,不是亲人就是比亲人还亲的对门邻居,齐鸣一点都不觉得烦躁。
  
  齐家黄家各有各的亲戚,这麽各自走亲戚走到了初六,该朋友聚会了。齐鸣的朋友很多,各式聚会也相当多,他自然是要一个个出席的,更自然的是,随身总带了黄佩华。他的朋友都是市井之徒,多半也认识黄佩华的,而黄佩华呢,无论见谁,无论在什麽地方什麽场合,无论那些人说什麽,他都一如既往地淡定。插得上话插不上话都无所谓,不惹人注意,也绝不讨人嫌。
  
  齐家和黄家也跟他们的老同事老邻居串门串得欢,都住在厂里,串门很方便,但是今年跟往年还不大一样,串门的尤其多,因为厂子要重新开张,要大动,多年不走动的朋友同事,今年纷纷出窝,打探消息的,商量出路的,络绎不绝。
  
  这麽著,年总算过完了,该上班的去上班,翔宇还没有到上学的时候,就由著奶奶和赵奶奶带著,或在店子里玩耍,或找同学游戏,玩得更加痛快,不亦乐乎。
  
  黄佩华的住处,齐鸣偶尔会带著翔宇过来玩,到点了,把翔宇送回家,哄了他睡觉,再跟著黄佩华一起到他那屋里共眠。这样的日子过得很老实,也很踏实。慢慢的,齐鸣出去乱玩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等到翔宇开了学,黄佩华的生活也就更加忙乱。车子还要继续学,工作还是那麽多,晚上要在齐鸣的家里给他的儿子做辅导。等翔宇要睡了,他就跟黄达赵晓青聊聊,等著齐鸣过来喊他一起回去。
  
  时不时的,黄佩华会有个错觉,他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日子就会这样一直一直平淡却又舒服地过下去。所有的担心和忧虑,似乎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似乎之後,不会有什麽波折了。
  
  只是很快又清醒过来。这个只是如意算盘,之後的麻烦,说不定就是一件接著一件,解决问题的前景,其实并不大光明。
  
  可是不坚持,不努力,就什麽都不能实现。所以,总归,还是加油吧。




27。

  车震 (27)
  
  从齐鸣家出来进了自家门,和爸妈打了招呼,黄佩华进了自己的小房间找东西。总是有点儿不对劲,又往外瞧了瞧。赵晓青一如既往地在打毛衣看电视,黄达捧著个大茶缸,似乎也在看电视,只是神情有点凝重有点苦恼。
  
  黄佩华在床边坐下,撑著头看著门外。父亲这种表情曾经很常见,那是在十多年前他刚下岗那会儿。母亲比较喜怒形於色,不高兴不开心,脸上挂著,父亲呢,就这样,憋著不说出来,看上去也还淡定,只是黄佩华知道,他心里有说不出的苦。
  
  後来跟齐宏利一起在外头的工厂打工,虽然辛苦,这种表情倒是慢慢的淡了。怎麽现在又出来了呢?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什麽?
  
  黄佩华踌躇了一下,喊了声:“爸,你过来一下好不?”就看到黄达惊了一下,有点茫然失措的感觉。赵晓青对著他说了什麽,他才恍然啊了一声,放下茶杯,走到黄佩华的屋子里,问:“什麽事?”
  
  黄佩华起身让父亲坐在床上,自己拿了把椅子,想了想,又把门轻轻带上,回身坐好,问:“爸,你有什麽烦心事吗?”
  
  “啊……没有啊,挺好的。”黄达有些不自在。
  
  “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说。我是你屋里崽。”黄佩华直截了当地说:“我觉得,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爸,你不说出来,我跟妈就没有办法知道。我也大了,说不定也能帮点忙。”
  
  黄达沈默了一下,勉强笑了笑,说:“是啊,你也这麽大了……可是,我才五十一。我跟你齐爸爸不一样。他快六十了,他是工人,其实已经过了退休的年龄……按照规定,我这样的职称,要六十……当然如果我要早点退休也行,厂里出了政策,不过是退休工资少拿一点……你妈还不到五十呢……当然她不想再工作了……”
  
  “你……是想继续工作?回厂里?”
  
  黄达又开始搓手:“嗯,厂里也说了,五十以下的,可以参加培训,合格後可以工作……你齐爸爸和林妈妈都打算退休,你妈也说,现在店子里生意虽然只有那麽好,可是自由,自己做老板。回厂里培训的话,还要看年轻人的脸色……只是……”
  
  “那就回来继续做呗。”黄佩华心里轻松了一点。原来是这个心事啊:“你培训什麽的肯定能过,底子在这儿呢。妈不会反对的。”
  
  黄达好像松了一口气:“你妈应该不是问题。主要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都在选择退休,你齐爸爸也说退休算了,以後一起钓鱼去。可是我才五十一,身体又很好,而且……”黄达犹豫了一下,终於还是把心里话掏出来了:“你小时候我在厂里,是很说得起话的。如果厂子一直都好,说不定我现在就是总工,可以跟厂长一个级别……可是厂子垮了,工人一批一批地下岗,然後轮到技术员,然後是工程师……我下岗那会儿,才意识到,再怎麽样,我其实跟工人还是一个级别的,後来打工,还是你齐爸爸找的关系……当然你齐爸爸从来就没有得瑟过,不过你知道,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当年我觉得自己比一般的工人要高人一等,结果轮到级别比我低的人来搭救……你妈和你林妈妈一起开的店子,也是林妈妈起头,你妈那会儿,也是蛮傲气的,结果被厂子拖累得,傲气都磨光了……我这次要再回工厂,所有的待遇跟别的人一样,清零,要重头开始,培训,我也得参加,那些老师,都是比我年轻一二十岁的小夥子,其实我心里,也蛮难受……可是我才五十一,退休了,混吃等死……华华,这麽多年,打工归打工,我学过的东西都没有丢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黄佩华心里难受了,靠前把手搭在黄达的腿上:“你曾经跟我说过,学无止境,说读书人,其实是上了贼船,一辈子都离不开读书二字。我懂的。爸爸,我也能够理解你的为难之处……”
  
  黄达抬起头看儿子,眼眶红了。
  
  “其实没有关系啊。读书人就是这样,一辈子读书,一辈子考试,就算是做了教授博导,也还有向别人学习的时候。人家觉得读书苦,而真正的读书人,只会觉得读书是种丢不开的乐趣。我也明白你在想什麽。能够做事,其实是一种肯定,自我的肯定吧。人家要笑要嘲讽,随他去。我们自己觉得值得就可以了……”
  
  黄达有点哽咽,轻轻地拍著黄佩华的手,笑:“儿子大了,会教训爸爸了……”
  
  黄佩华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其实有把握没有把握都无所谓,想要,就去试试。就算是不成功,总好过後悔。人的追求不一样啊……爸,其实现在,你还是有当总工的潜质哦。”
  
  黄达呵呵地笑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儿子的头上:“你教翔宇教上瘾了吧,这会子回来教你老爸了……我也怕你会以为我瞎折腾。钱……也是个大事,这些年我们也没有存在多少钱,老了病了,不能总拖累你。而且,我……还是不甘心吧。”
  
  黄佩华正准备凑趣两句,就听到门外齐鸣在喊:“华华呢?回去不?”
  
  黄家父子俩赶忙站了起来,都有些尴尬。黄佩华更是脸红,冲出门去对赵晓青说了声“妈我走了,”一晃就出了门,直接下楼,把齐鸣弄得莫名其妙,赶紧跟黄达夫妇道了再会,追出门去,跑了几步,就看到黄佩华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车旁,便开了车,坐上去,见黄佩华坐好了,起步开车,笑著问道:“你刚才跑什麽跑啊?”
  
  “没什麽。”黄佩华揉了揉脸颊:“跟我爸商量事儿呢,他还想回厂里上班。”
  
  “那也用不著跑啊!”齐鸣笑著说:“我还以为你爸会追著揍你呢。不过,也是哦,你爸从来都没有打过你,哪里像我爸,整个一野蛮父亲。”
  
  黄佩华轻声笑了笑,没有回答。父子俩的这种谈话,在他的记忆中,好像这还是第一次。他从来就不用父亲操心,他父亲,自然也不会让儿子为他担心。这一回,弄得这麽感性,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上什麽班啊,退休算了。”齐鸣说:“我爸他就退休。早就该退休了。”
  
  “我爸才五十一……”黄佩华想起父亲好几次重复自己的年龄,突然有些心酸。年过半百,听上去好老,翔宇又不停地叫黄爷爷叫了七八年,害得他自己和旁人也以为他很老。可是实际上,才五十一。如果活到八十的话,还有二十九年。二十九年打麻将钓鱼侃大山,对一般人而言也许是求之不得的逍遥生活,可是对他爸而言,怕麽很难过吧。更何况曾经跌到谷底,即使现在已经年过半百,可是还想著要东山再起,让家人和邻居朋友同事看看,实际上他还是有本事的。
  
  “其实真要做事,还可以做上十五年吧?爸对厂子很有感情,也不希望无所事事。”黄佩华继续说道:“他喜欢做,就去做吧。”
  
  齐鸣想了一下,笑了:“是啊,还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厂里还可以,你爸爸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这些年到处打工,也确实憋屈。他想要扬眉吐气一番,也是个好事情。最起码,他忙了,你妈也会跟著忙,就没有时间管你,你还可以多玩几年呐。”
  
  黄佩华哭笑不得,只是轻轻地锤了一下齐鸣的肩膀,然後安静地看著前面。
  
  “对了,你的名字报上去了,过几天,下周三去考场地。只要发挥正常,应该没事的。然後是上路。我正在跟校长协商。教倒桩也教了几个月了,该换了。到时候你挂我车上,一天就可以搞定,怎麽样?”
  
  “行啊。”黄佩华也觉得没有什麽好怕的。这开车,其实跟威威一样,不知道不了解就害怕,熟了之後发现,毕竟只是个玩物,蛮好驾驭的。
  
  不过还是要再准备一下。当齐鸣通知他说驾校要组织学员到考试场地熟悉一下的时候,黄佩华特意抽出了半天的时间来到久违的场地。教练仍然是那副惹人厌的样子,学员们基本上也还是唯唯诺诺很给教练面子。黄佩华和学员们坐了驾校的大巴一起到场地,一路上,学员们嘴巴不停地讨论著小道消息。说这个场地考试恐怕还要送礼,怎麽送,得跟教练商量一下。
  
  有人说不是最近在抓这个吗?考官还敢收礼?马上有人嘲笑说怎麽不敢收,不过是收的办法更加隐秘了而已。有个女学员说她上次没考过,估计就是因为没有送礼吧。一车四个学员,送了礼的,最少能够过三个。她那时的教练没有组织送东西,结果那一次,十个人,只过了四个……於是学员们一边痛骂,一边商量著送什麽怎麽送。
  
  黄佩华有些不理解。按说严格要求,是为了防止马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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