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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另一种失忆-第23章

小说: 另一种失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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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岑沚吮了吮甜味的手指,把一大盘水果端给他,让他自己先去客厅吃,自己则去接电话。
  沈沂点了点头就走,结果刚在客厅坐下,就见岑沚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急急忙忙脱掉围裙随手甩在沙发上,叮嘱沈沂吃完记得刷牙然后去睡觉之后,就夺门而走。
  速度之快,让沈沂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见不着人影了,他不明觉厉地定在原地,听到关门声才反应过来,一个人捧着一大盘的水果,吃了几块儿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好吃了,就放冰箱去。
  电话是林浩打来的,他说李海花想见他。
  李海花想见他?为什么?怎么牵扯上林浩的?进监狱了?为什么?
  岑沚紧锁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他感觉,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就被牵扯进了不得了的事件里了。
  到了派出所门口,刚下车的时候,就见一个原本守在门边的小警员迎了上来问:“请问是岑沚先生吗?”
  “嗯。”
  “噢,林队让您跟我过来,这边走。”
  岑沚跟在他身后走,饶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审讯室,小警员停下敲了敲门后,对他说了句‘就是这这里了,请稍等’之后,便离开了。
  岑沚透过门上圆形的玻璃窗看到林浩正背对着门口,而李海花则半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岑沚看不清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林浩突然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对李海花说了什么,便转身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门一开,岑沚就问道。
  林浩有些挫败地摇摇头,说:“不知道,什么都不肯说,非要见你,你自己和她说说吧,我在另一边监控着,不会有事儿的。”
  说着,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又拍了拍岑沚的肩就走。
  岑沚进到审讯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突然的就压抑了起来。
  这么小的一个房间,冷冰冰的毫无生气,只有一张长方形桌子摆在正中间,上面放着一盏台灯,苍白的光投射在李海花并不算太好看的脸上,浓重的眼圈,颊边未干的泪痕……
  显得有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岑沚刚走过去拉开椅子准备坐下,却不想李海花突然整个人动作巨大地抖了下,随后在岑沚诧异的注视下,扑过来跪在他面前,用力地抱着他的大腿,全身都在瑟瑟发着抖,哆哆嗦嗦地哀求道:“求、求您!求您救救我……不!是救救我的孩子!”
  量是平时天塌下来都能做到不动声色的岑沚,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了,毕竟谁都不会习惯有人对自己行这么大的礼。
  于是忙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把人拉起来,明明是着急的,然而却又要故作镇定道:“喂、喂你起来!”
  李海花手软脚软地任着岑沚把她扶上椅子上坐好,又开始哭得昏天黑地。
  岑沚被她的哭声震得有些头疼,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
  李海花微微地错愕了下,忽然止住了哭声。她并没有抬起头看岑沚,只是盯着那方朴素的帕子,泪光在闪烁,眸光在流动,随后双手虔诚似的捧到掌心里,把脸埋进去,压抑地呜咽了起来。
  岑沚静静地看着她,害怕微微一动,就会打扰到她的悲伤。
  过了许久许久,哭声渐渐停下。
  李海花用帕子擦了擦脸,抬起脸红肿着眼睛看着岑沚,鼻音浓重得几乎听不清说地话道:“求您帮帮我……”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李海花垂下眼帘,缓缓低下头,额头贴在桌面,突然一下又一下轻轻撞着。
  岑沚看着她,没有阻止。
  “王席贵骗我我们……”李海花说着,停下了动作,额头抵着桌面,眼睛死死盯着地板,淡然地说道,“阿球死了……在监狱里被人枪杀……”
  “昨晚的事情,凶手抓到了……但是我不认识。我们才来杭州没几天,张球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男人他不可能这么得罪人!”
  “除了王席贵那老不死的就没人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岑沚十指交叠着撑住下巴,“你们的公司呢?”
  “公司?”李海花突然冷笑了声,缓慢地抬起头看着岑沚,笑着叹息,“都是假的……”
  岑沚不解地看着她。
  “半辈子干农活的大老粗哪里懂这种东西。为了孩子的病,全家只能上杭州,阿球刚来杭州那会儿只能去工地上搬砖,后来跟着老工头去交报告的时候,不经意地遇上了王席贵。”
  “王席贵觉得阿球人挺好,就让他到他的公司当保安……后来突发了大事儿,医生说孩子的病拖不住了!这三个月之内再不动手术,以后就难康复了!”
  “阿球没办法,想到和王席贵交情不错,就去找人家借。王席贵也答应借了,前提是要帮他干一件事,不然不过账。”
  “起初阿球以为只是在公司打杂,但其实没有那么简单。”李海花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他让阿球上贵公司帮他讨一笔谦让费。说是你们抢了他一个公司的商标。”
  “阿球就去了,结果后来你也知道的,不是没讨到吗,他就只能给王席贵打电话,然后王席贵就让他从你身边那个小助理下手。”说到这,李海花突然激动了起来,抓着岑沚的手恳求,“您千万别怪阿球对你家助理动手,他压力太大了,所以就……真的他不是故意的,您帮我跟你家助理道歉好吗?”
  “继续。”岑沚体贴地把面前的水移过去给她。
  李海花拿起来就连忙喝了个见底,微微有些喘,继续道:“后来不是涉及到官司吗,阿球请不起律师,也找不到什么证据,况且你那助理还有个警察在后面撑着,所以阿球很快就败诉了。他被关了进去,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跟我说,王席贵会救他,让我不要担心……可……”李海花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低头去擦了擦眼泪眼泪,过了会儿才抬起头来,“可、可前两天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跟我说,让我们离开这里,回家去,不要再来了……然后还说他对不起孩子……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我听不懂我听不懂!我就一直逼问他,后来他才说他发现了王席贵正在干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可他不肯告诉我!他让我带着全家一块儿离开杭州……”她说着说着就又激动了,这次竟然用力地用膝盖顶撞桌子!
  巨大的声响惊扰到了门外的警员,两个警员冲进来,见岑沚很平静的坐着,便站在原地不动了,右手却摸上警棍,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没有人再说话,只有低低的呜咽声,狭小的房间里,四周都在回荡这个混合起来的刺耳的声音,在哀叫着绝望与悲痛。
  许久之后,岑沚突然说:“我救那孩子。”
  这句话是在李海花又一次踹桌子发出的巨响时,夹杂在巨响之中的一句特别小声的话。
  然而她还是听到了,猛地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似乎是在消化这句话,过了会儿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岑沚,喃喃地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岑沚站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皱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是,十年之后,你才能过来跟我要孩子……”
  “什么?!”李海花突然尖叫了起来,扑过来抓着岑沚,恶声恶气地吼:“你要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我的孩子?!”
  两个小警员站不住了,冲过来拉住发了疯的李海花。
  岑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斥道:“你以为家里两个老人养的起孩子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毫不怜惜地往她身上泼,冰冷刺骨。然而却让李海花在感受冰冷之间,颤抖着冷静了下来。
  “你只有十年的时间,出狱赚钱然后过来跟我要孩子……”
  李海花愣了半晌,沙哑地问:“那我爸妈呢?”
  “我可以每个月寄点钱给他们,也会同意他们来杭州看孙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岑沚突然柔声地哼笑了一声,说:“我只是想要尝试养家的感觉……”
  “是吗……”李海花微微愣了下,也跟着笑了起来,苍白而无力,却柔和了许多。
  “孩子这十年要跟我姓。”岑沚不容拒绝道。
  李海花想了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末了,说:“你不能让他们忘记我。”
  “好。”岑沚点点头。
  “……”李海花静静地注视着岑沚,好久之后,才说:“你不能让你的妻子伤害到我的孩子。”
  岑沚轻笑了声,点点头。
  “那我回去跟我爸妈说,让他们带孩子去你家。”
  “好。”
  林浩在另一边看着局势,想着差不多该把人押走了,亲自过去,让人把人带走。
  走到门口的那一刻,李海花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岑沚许久,终于低声说了句谢谢之后才走。
  等人走后,林浩才凑过来勾肩搭背,哈哈大笑:“她不就是捅伤了个王席贵,被判伤人罪进去两三年吗?你怎么给人吹到十年去了?!”
  岑沚斜眼睨他:“我怎么会知道她犯了什么事?”
  林浩笑了下,突然正经地问:“你真要帮她养孩子。”
  岑沚转过脸,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好吧好吧。才不管你!走!去喝一杯!”林浩大笑着跟他勾肩搭背,直把岑沚往外拐。
  岑沚想着这么久没见面,也就答应了,打了个电话给沈沂,跟他说了下,又叮嘱了他一些琐事就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C28、一家

  黑漆色的SUV在模糊的夜灯中疾速而又平稳地行驶着。
  车里放着几首沈沂喜欢的歌,他最近喜欢上他了个日本的组合,叫arashi,正在放的是一首叫‘still’的歌,他最喜欢的。
  一曲终了,林浩笑着问:“怎么换品味了?”
  岑沚勾了勾嘴角没回他。
  他正在想,该怎么跟沈沂说这孩子的事情。他觉得沈沂大概会很开心,有两个小家伙可以跟他作伴,三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绝对可以闹得天翻地覆。
  但……万一沈沂不喜欢呢?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岑沚放空了一路,终于也是回过神来了。
  在看到自家熟悉的小铁门后,岑沚才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林浩,就听他笑着说:“我看你也没心思喝了,刚好我还有事回家呢。”
  岑沚勾了下唇角,眼里有些感谢的笑意,看着对方解开安全带下车,在他就快关上门的时候,突然猛地抓住他问:“梁晟瑾呢?”
  “呃……”林浩猝不及防被扯住,后脑勺撞了下车门框,疼了下,连忙搓一搓,埋怨地看了岑沚一眼,叹了口气,说:“在我家呢,太能闹了……”
  岑沚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祝好运呐。”
  林浩耸耸肩,掉头就跑,很快便消失在了岑沚的视线范围之内。
  回到家的时候,沈沂已经睡下了,给他盖好被子后,岑沚又打了个电话给律师。
  想到以后要养三个人,岑沚隐隐有种劳累感,却又异常的觉得兴奋激动和骄傲。
  就快要组成一个家了。
  岑沚想。
  ……
  几天后,张球的父母就带着两个孩子来找岑沚了,交代了一些事儿后,二老便说要离开。
  岑沚有些诧异,毕竟他们都还没看到孩子动手术康复的样子呢,就问:“这么快?”
  张球的妈妈含泪点点头,目光一直停留在孩子身上,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强行压抑却又没能压抑住的轻咳后,才转头看了下站在一边用力捂着嘴的老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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