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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废后-第59章

小说: 废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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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固然义不容辞,可又有谁不爱惜生命,不渴望荣归乡里,见自己的亲人?



水灵灵没有站在一国之母的位置,说慷慨激昂的话激励将士们为了国家安定而奋勇杀敌;她站在一个母亲的位置,站在一个家人位置,一国之母是什么,皇后算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为自己的亲人而战,为心中关心的亲人呼喊,喊住众将士心中最卑微最实际的渴求————活着,回去见他们的家人。



活着,回去见他们的家人。



想实现这一目标,他们唯一的途径就是奋勇杀敌,功成名就的回去,荣耀门楣的回去。



第八十六章 



一夜振奋人心的狂喊。



一夜闻者落泪的啜泣。



一夜清歌丽舞的激动。



换得黎明破晓之际的沉沉入睡。



沙场,戾气极重,血腥更浓。



一道戾气飘进,一抹血腥入侵,无人察觉。



睡在屏风外的绿菊脑袋一沉,便人事不知。



如猫般行走无声,坐下,带着厚茧手指轻抚娇颜,泪痕犹在,黛眉轻蹙,甚为不安。



心,隐隐泛疼。



俯下身子,将她圈入环抱,圈入保护范围内,无声地哄着,安抚着,宽慰着。



明知此刻她不可能听的见,看的见,他却依旧做着。



水灵灵本是警惕性极高之人,若非一夜太过伤心忘形,若非白日一身劲装弯弓射敌,若非长久的压抑太过疲累,怎可能有人接受她,抚摸她,安慰她皆无知觉呢?



依旧紧闭着眼,伸出手,紧紧抱住那伟岸的身躯,埋头在他温暖的胸膛,无声啜泣着,如被人丢弃于溺水之渊的三岁娃娃,那般无助,那般绝望,那般怜人。



手臂猛然收紧,将她紧紧圈在怀中,锁在心中,残却温柔地说道:“丫头不怕,有残阳哥哥在!”



此时,“柔情似水”四个字用在他身上丝毫不为过。



世人皆知幽婉阁主冷酷无情,对人手段极其残忍,江湖人多少人听到“幽婉阁主”四个字,都要闻风而逃,来不及逃的,皆倒在地上直哆嗦。



何曾想过,一向残酷邪恶的幽婉阁主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残阳哥哥……残阳哥哥……残阳哥哥……”水灵灵一遍一遍喃喃呼喊,发泄着内心最深沉的伤痛,感受着有人关怀呵护的温暖。



水灵宫太冷,皇宫更冷。



想活,想保护她的儿子,她的心就必须比它们更冷,冷到无坚不摧,冷到烈阳真火不能伤她半分。



可是,这不代表她喜欢寒冷。



自水,她就渴望温暖,渴望家人的呵护,渴望家人的关心,渴望家人的温暖。



十年地狱训练、杀手生涯,并没有抹灭她心中对家人、对温暖的渴望,反而渴望之火燃烧的更为强烈,更为炽热,更为浓烈,与她寒冷胜冰的心截然相反。



然而,每次她以为她可以得到家人、感受到温暖时,总有人无情熄灭她的希望之火。



舒相杀了她保留在记忆深处的母亲。



皇帝杀了她渴望已久的女儿。



世人残害她真实拥有的儿子。



惟有她的残阳哥哥,总是守在她身旁,总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对她不离不弃。



天蒙蒙亮,一缕阳光透过厚实帐篷,在营帐内隐隐散下淡淡昏黄薄光,照亮水灵灵苍白的瓜子脸,精巧的下巴,比以前更尖更细。



“谢谢。”整理下心情,水灵灵恢复以往的淡漠干练,收起所有脆弱,却无面对众人时的孤傲疏离。



两个字,代表她最真实的想法。



她知道,若无残阳的巧妙布置,她在帕瓦城时怎能那般淡定沉着,若无残阳的人马,她怎能带着包安邦迅速安全逃离帕瓦城?



更别提卡瑟咨被人砍去一整条手臂,不用说,这件事必是她的残阳哥哥亲自出马。



从小,她就知道残阳待她极好,视她为自己的所有物,不准任何人触碰。



卡瑟咨轻薄她时,她就猜到残阳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俊伟脸庞会扭曲狰狞成何等模样,故而她当时不动声色,性子单薄,不代表有人可以在得罪她、轻薄她、伤害她之后安然无恙。



帕瓦城一余月,卡瑟咨没有对她用刑,变相试探虐待手段却层出不穷。



伤害一个人,不一定要用硬的,有时软的更能伤人于无形。



每日屋外污言秽语意淫着她的身体,恶心的馊水考验着她的肠胃,鄙夷轻蔑的目光凌迟着她高傲的尊严。



残阳有残阳的残忍,她有她的手段。



出逃时,她命包安邦火烧泊咯树。



泊咯树布满帕瓦城大街小巷,只要火烧其中一棵,借着横肆狂风,必然火烧整个城池。



泊咯树本身无毒,但它燃烧时发出的气味与树下特有杂草的气味混合,就是要命的毒气。



俗语有云:毒物出没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泊咯树与树下特有杂草气味混合的解药,就是泊咯树的树叶。



这点,是她当年出任务潜入乌鲁国时无意中发现的,当时不曾想过此事竟在多年后救了自己一命。



她只将此事告之残阳,天下再无人知晓,任二十万大军怎样好奇,有心将士怎样旁敲侧击,也不吐露一个字。



温柔气息瞬收,邪恶冷酷神色流露无疑,钢铁般坚硬的手指,捏住水灵灵精巧的下巴,说道:“你们之间,不需要这两个字。”霸道的宣言,冰冷的语调。



说完,在她光洁额头落下一吻,动作相档轻柔,深邃的目光,似凝视绝世无双珍宝。



她,是他绝世无双的珍宝。



“丫头什么时候会跳舞的?”漫不经心的问话,夹杂着丝丝危险气息。



羽睫轻颤,他看到了?



轻吁口气,他的身手更甚从前了,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她竟毫无觉察。



想到此,黛眉轻锁,面色隐忧。



她不会与他一较高下,不能也不想。



可明里暗里阴谋诡计诸多,若无绝顶聪明的头脑,高一一筹的武功,她怎能保护她的儿子?



心中淡淡烦忧着,嘴上回道:“残阳哥哥忘了,多拥前丫头曾乔装潜入过乌鲁国。”



乔装,自然要做好各方面准备,流利的乌鲁国语,熟悉的乌鲁国风土民情,曼妙的乌鲁国民歌舞蹈,是必不可缺的。



沉凝片刻,残阳冷声道:“以前怎么没见丫头跳过舞?”他从不知道他的丫头能歌善舞,若非今晚所见,不知她要隐瞒到何时。



生性霸道的他,向来喜欢一切牢牢掌控在手中的感觉,尤其是他心中唯一的女子,她竟然有他不知道的一面,怎能不发怒?



尤其是回想起竟有那么多男人看见他捧在手心、藏在心中呵护的丫头翩翩起舞的绝美姿容,嫉妒在心头发酵。



虽已身为人母,却不识“情”字的水灵灵只觉得残阳的口吻有点古怪,丝毫不知那是嫉妒在作祟,坦然回道:“水灵宫需要的是出色的杀手,不是能歌善舞的舞娘。”



不错,能歌善舞的舞娘不是水灵宫需要的,更不是作为水灵宫宫主候选人需要的,当时身为水灵宫主后选人之一的她,怎会在幽婉阁、水灵宫之人面前展露歌舞。



舞娘,是供男人暖床泄欲的,连生育子嗣的资格也没有。



残阳一听,便明了水灵灵不曾在众人面前展示歌舞的原因。



在水灵宫,不会歌舞比能歌善舞容易生存,安全地活下去。



“放心,你的儿子很安全。”说“儿子”两个字时,残阳不禁咬紧牙关,满身戾气格外浓重。



他喜欢的女人,却为别的男人生了个儿子,为一个丝毫不知疼惜她、只知残害她的男人,生了个儿子,这怎能不叫他愤怒,怎能不叫他痛恨?



他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感到过“力不从心”,即便当初被亲身父亲压在头顶时,也不曾感觉过。



如今,狂妄不羁邪倭自负到极点的他,竟被那样软弱窝囊的男人压在头顶,连最心爱的女人也不得不放在那个男人的后宫里。



难道只因为那个男人是皇帝么?



他不服!



他不苷!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那个男人?他那样伤你,你为什么还要不惜一切地帮他?难道……”后面的话,他不敢问,他害怕她承认。



在一瞬间,他真实的感觉到“害怕”,这是曾经历经刀山火海、九死一生也不曾感觉到过的感受。



害怕什么?



害怕曾经眼中只有他一人的她,眼中会出现其他男人么?



害怕曾经只会依偎在他怀抱里脆弱无助的她,会依偎在其他男人的怀里么?



害怕曾经只能任他亲吻的他,会心甘情愿让其他男人亲吻么?



啜泣一夜的水灵灵,红肿着水眸,自是看不清此刻残阳脸上风云变幻的神色,却能感受出他气息的慌乱不安,不过心中不明白,也不多问。



作为幽婉阁的人,是没有资格询问主上任何事情的,这点,她比任何人都记得清楚。



“两害相权取其轻。”水灵灵淡然冷笑道。



朝廷两大势力,一个是拥有皇位没有实权的皇帝,另一个是拥有左相高位拥有实权的舒隆革。



而她,甚至是整个幽婉阁,不过是薄弱的第三方力量,没有资格与任何一方分廷抗争,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选对边站。



从目前局势来看,舒相的赢面较大,朝堂上手握重权,军中掌有重兵,唯一的遗憾应战是他后继无人,唯一的外孙是皇帝的儿子,而且还是太子。



试问若是姓舒的谋权篡位,夺了莫家的江山,可能会把皇位传给莫家的太子么?



不在最短时间内斩草除根,舒相也就没问鼎大宝的资格。



从长远形式来看,当今皇帝比舒相有胜算。



征东十万大军早已被诚亲王莫冉盛制得服服帖帖,皇帝以稳固东垂边疆之名,一年前就剥夺了舒相手上平东五万大军,给了诚亲王。



若是此次西垂边疆稳固,找机会除掉征西将军段野衫,提拔自己的人掌握二十万征西大军,皇帝手上就有了三十万大军,有了与舒相抗衡的军事力量。



朝堂上,皇帝暗中帮助长孙右相与舒相分廷抗争。



她水灵灵的儿子——太子璃轩,虽说是舒相的外孙,可是姓莫的,是皇帝的嫡长子,后继有人方面,更是胜舒相一筹,除非舒相杀了璃轩,让当今皇帝断子绝孙。



但别忘了,诚亲王也是姓莫的,他若有儿子,就代表大莫皇朝后继有人,这一点舒相是无论如何也无可比拟的。



若非她有个儿子,若非她的儿子姓莫,若非为了儿子,她决不愿插足这场权势争夺大战。



可惜,天不随人愿……



既然她无法从这场大战中抽身,必然要选择对自身伤害最小的一方,而当今皇帝,她儿子的亲生父亲,是她唯一可选择的选择。



不过,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若是舒相从此垮台,皇帝绝对不会放过她,也不术可能会善待自己的儿子,所以,她要为自己的儿子寻找绝对能保护他的人。



这人,要不管在朝廷上还是在军中,都有绝对的威望,使皇帝不得不投鼠忌器。



包安邦,就是她选中的人。



此时的包安邦虽仅是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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