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聪灵作品集-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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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桐向我解释着各种机械性损伤的状态和导致人体死亡的时间。这时，只听‘啪！’地一声，是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我……只是想给你们拿点咖啡喝，可是……可是这些照片也太吓人了！好恐怖啊！你们天天就在解剖室里研究这个啊？”说话结结巴巴的人，正是潘多多，她显然是害怕的。　

“你怎么又来了呢？来找蒙橙吃晚饭？”我看到有些发抖的潘多多，还是忍不住想笑。　
“我看，我们今天的实验就到这里吧，也不早了，而且，我的肚子开始抗议了。”笑桐微笑着摘下了沾满血的手套。　
“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就更像我姐姐了！怪不得蒙橙哥那么喜欢你。”潘多多一幅失望的表情。　
“很抱歉，各位，我看，我们的晚餐是不用吃了，因为刚才法医馆又送来了一具尸体，据说是个18岁的少年，很不幸地，他不仅死了，还被人切掉了右手的一根食指。”蒙橙一边说着，一边啃着一条热狗，脸上甚至有一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当心！蒙橙，说不定你现在嘴里吃的，就是那个少年的食指噢！”笑桐开心得笑了。　
“伍笑桐！你怎么这么变态！”蒙橙瞪着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和潘多多有相同的感受，那就是，蒙橙是喜欢笑桐的，哪怕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极了雨珊。因为蒙橙和笑桐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最开心，最放松的。　
刚刚被送进来的少年叫纪旅，还是个高中生。这么清秀的孩子，就那么死了，真是让人觉得可惜。从少年的表面伤痕来判断，他是被凶手从正面勒住脖子，导致窒息而死，可是凶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切掉他一根食指呢？这被切掉的食指又代表什么呢？而且凶手是从正面下手的，那也就是，他根本就不害怕被害人会认出他来，难道，被害人根本就不认识凶手？　
一连串的分析和疑问在我心中产生，我想，解剖报告出来以后，我才能做下一步的推测。　

Chapter　5　诡画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又收到那个女歌迷的‘礼物’了。”这次轮到我幸灾乐祸了，为什么呢？因为蒙橙这两年里，总是可以收到一个fans送给他的画，不过那些画的色调阴暗，形状扭曲，几乎根本无法辨认她画的到底是什么。　

“蒙橙，把你收到的画拿给我看看吧。”梓茄说到。　
“梓茄姐，你能看出来，她送我的这些画到底要表达些什么吗？”蒙橙突然很认真地问。　
“画面上，都是人的脸，只不过是五官的位置错位，脸部线条扭曲，和正常的表现手法不太一样，有点像毕加索的立体主义手法。我也对心理学有一些研究，通过绘画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你的fans似乎是在通过这些画来宣泄某种不满的情绪。”　

“哇！通过一张画也可以分析出这么多东西来？”潘多多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几乎整张脸都帖到画上去了。　
“各位，要来点Expresso吗？”笑桐自己推着轮椅，双膝上放着两杯咖啡。　
“我哥自从美智的案子之后，就不敢再喝Expresso了。”蒙橙笑得诡异。　
“你们一直在研究这些少了眼睛啊、耳朵啊、下巴的尸体，难道不觉得无聊吗？那些被切掉的器官，有什么共同的可爱之处吗？居然那么吸引你们？”潘多多托着下巴，一幅完全困惑的样子。　

“对啊！能不能，这些失去的器官，都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呢？说不定他们都是被同一个凶手杀掉的！”我被潘多多无意中的一句话给启发了。　
“我明天去分析那些别切割部分的伤口，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共同的地方！”笑桐说到。　
“真的是两个法医狂人！”蒙橙无奈地摇摇头。　
大家在戈多咖啡馆里短暂的相聚总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蒙橙开车送笑桐回家，梓茄却不需要我的殷勤，她是太独立的女生，她一定要求自己回去，我也就只好载潘多多一程了。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梓茄，而梓茄对你的态度却一直都不明朗。我以为你会像蒙橙哥一样，坦率勇敢。”潘多多坐在我旁边，偶尔用审视的眼神看着我。　
“你到是很坦率，态度也一直很明朗，你那么喜欢蒙橙，可是他对你始终比较冷淡，难道，你不觉得很没面子，或者受到伤害吗？”我觉得潘多多是个搞笑，又神经大条的女孩。　
“事实上，我知道，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我，因为姐姐在他的心里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对了，我昨天收拾房子，找到了一些旧的信件，都是姐姐在她和蒙橙哥分手时写给蒙橙哥的信。蒙蓝哥，你帮我转交给他吧，虽然我知道，他看了这些信之后，可能会更悲伤。”　

“这些信，你都看过？”　
“我知道我不应该随便看别人的信，但是，我真是忍不住。其实，我喜欢蒙橙哥很久了，却直到姐姐死了之后，才知道，姐姐就是他最想念的女朋友，我一直在想，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很开心，很般配。”　

“但是雨珊却再也不能回到他身边了！多多，你要是真那么喜欢蒙橙，就努力去争取，也许有一天你会感动他，不要再留下像你姐姐那样的遗憾。”　
“可是，蒙蓝哥也一样没有勇气面对梓茄姐啊。”潘多多叹了一口气。　

Chapter　6　怎样的伤口　
“周洛洛、方嘉明和罗紫穗，这三个死者的伤口部位，都留下一些相同的痕迹。你看，这些细微的锯齿形，应该是切割他们器官的作案工具导致的。不过，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工具呢？我研究过各种各样的利器，可却还是无法确定这些案子。”笑桐在仔细对比着解剖时拍摄的照片。　

“不过，既然三个死者的伤口上都留下了相同的痕迹，那么，就可以推断，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他还有一种我们还无法确定的奇特的作案工具。我们把这个发现提供给警方，应该可以对他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我看，我还要继续我的实验，直到可以找出类似的作案工具来。其实在生活中，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都可以是具有强大力量的把人致死的杀伤性武器，比如塑料袋，甚至是别针，或者是口香糖。”笑桐的脸色有些凝重。　

“其实，你是喜欢蒙橙的，对不对？”我突然转移了话题。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那天，去参加雨珊的葬礼，我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长得真地很像。虽然我一直知道蒙橙始终在怀念一个女生，但是，要不是去参加雨珊的葬礼，我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我确实很喜欢蒙橙，但是我也不愿意接受，他只是因为我长得像雨珊而接近我，对我好。我总是在想，如果我长得根本不像雨珊，他还愿不愿意总是陪着我。可能，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是在通过我来温习他和雨珊在一起的时光吧，我不过是他用来怀念雨珊的途径。”　

“他晚上约了你一起吃饭，对吗？”我问到，其实，我可以感觉到笑桐心里的悲哀，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听说两年前，是梓茄帮周洛洛做的尸体整理，她还特意做了一个仿真的人耳模型，弥补了周洛洛的‘缺陷’。梓茄一直都在研究尸体的整容技术吗？”笑桐显得有点费解。　
“在古代，就有人专门从事给死人化妆的工作，尤其是那些死状惨烈恐怖的尸体容貌。虽然我们法医馆也有这方面的人才，但是论技术呢，梓茄算是一流的。她总是说，要让那些尸体有残缺的尸体，在葬礼中可以恢复他们生前的优雅。”　

“真是个奇怪的女生，不过，刚好可以和你这个奇怪的男生配成一对！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要暧昧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个明朗化的结果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我竟然有些结舌。　

Chapter　7　暴力物理学　
“你可不可以把当时案发的情形在详细地描述一遍？”我正在问坐在我对面的女生。　
“我当时正在公园的后门等人，因为那个门平时很少有人会走，所以我当时也很好奇，竟然有两个男生在那里吵架。其中一个还打了另外一个一拳，是打在肚子上的，不过那个被打的男生很斯文，他并没有还手，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就只打了肚子一拳？”我追问到。　
“对！他们两个争吵的过程里，真的只是其中一个打了另外一个一拳而已。”　
“谢谢你来法医馆告诉我们当时的情形。你叫温佳仪？很好听的名字。”　
“我倒不是有兴趣来做目击证人，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一拳就可以把人打死。”女生说话的样子很冷酷。　
“这应该是暴力物理学研究的范围，或者说，这是个可塑性的问题。比如婴儿，醉汉，中毒昏迷的患者，或者是刚死亡的松软尸体，从高处坠落的时候，有时候竟然没有发生骨折的现象；但是，一般人从高处坠落，却经常发生骨折。原因就是前者的肌肉完全松软，可塑性大，而机械性损伤呢，与运动物体的动能及其消耗的时间有关，还与能传播的面积有关。同一打击力，作用于较大面积时，就产生可塑的形变，而不发生损伤；但作用于较小面积时，却可产生严重的，甚至是致命的损伤。”我解释着。　

“可是这些和那个被一拳打死的男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道理是一样的！那个男孩子是在吃饱以后和另外一个男孩子发生争执，并被击中腹部的，那么他的胃就比空着的时候要膨胀许多，这时候一拳打过去，作用在他很膨胀的胃部，他的胃就很脆弱，很容易破裂了。”　

“也就是说，空着的胃具有更大的可塑性，所以，机械性损伤的程度就小；而饱着的胃，它的可塑性很小，就很容易遭受到很大的损伤，因为那一拳头的力度作用在饱胃上会是作用在空胃上的好几倍。”女生冷静地分析着。　

“你很聪明，有当法医的潜力。”我感叹着。　
“蒙蓝，蒙橙来找你吃午饭了。”说话的人正是笑桐。　
我对面的女生漠然地抬起头来看了蒙橙一样，然后又看看我，“你们两个长得真像彼此。简直让人难以分辨。”说完，她用余光扫了一下坐在轮椅上的笑桐，离开了。　
“我怎么觉得，这个女生看我的表情，有些……有些奇怪。”笑桐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询问。　
“很酷的一个人。”这是蒙橙的评价。　

Chapter　8　笑桐失踪　
“看过雨珊那些信了？”我试探着询问蒙橙，我想，这也是他来找我的原因。　
“其实雨珊一直很想念我，就像我一直都很想念她一样。只可惜，我们都没有勇气，放下彼此的骄傲去挽回彼此。”　
这时，蒙橙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蒙橙礼貌而客气地打着招呼。　
可是，当他听完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显然很诧异。　
“有个女生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年的郊野公园。然后就突然把电话挂了。真是奇怪。”　
“郊野公园？你当年不是在那儿做过什么坏事吧？”我也有些好奇。　
……　
晚上，梓茄来戈多咖啡馆找我。　
“蒙橙收到的那些脸部扭曲的画像，似乎是在向他暗示些什么信息，我担心蒙橙会有危险。因为‘爱你爱到杀死你’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有电影里才有的，疯狂的歌迷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梓茄说着。　
“最奇怪的是，今天竟然有人打电话给他，问他是不是记得当年的郊野公园。”　
“郊野公园？”一直坐在我身旁没有说话的笑桐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敏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