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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奋斗-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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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任的那个奥尔得…佛里门对萨麦菲尔德先生是相当有用的。他把 许多很能干的艺术家集合在他的周围——都是一些时运不济的人——他们象 尤金一样,愿意担任一个这种『性』质的职务。从他们那儿,凭着恳请、哄骗、 指示等等,他吸取了许多很有意思的意见。他们的工作时间是从九点到五点 三十分,待遇极其微薄——十八块到三十五块,有几位专家支取到五、六十 块钱——而工作却多得不计其数,实际上从来就没有完。他们的生产量是用 一种列表记录的制度来加以调节的,它记下他们一星期到底完成了多少,以 及他们的工作对于公司有多大价值。他们制定这种制度所依据的概念,多少 是美术主任和他的上司的脑力的产物,虽然他们偶尔自己也作点儿重要的建 议,可是对于适当的处理和在上面花费的时间、遭到的失败,美术主任多少 都得负责。他不能把一个概念好而画得差的图案拿给他的雇主去,也不能对 一个需要高超思想的东西弄出一个低劣的概念来,这样,他的位置就不要想 保得长久。

    丹尼尔…克…萨麦菲尔德先生太精明、太苛刻了。他的精力真是从不 倦怠的。他认为,为好的图案给他想出点儿好的概念,然后招呼着把它们适 当而迅速地绘画出来,这是他的美术主任的事。

    由萨麦菲尔德先生看来,任何不合乎这种标准的玩意儿,都是一场令 人厌恶的失败,他压根儿就不会不好意思来表示这种意见的。事实上,他有 时候非常凶狠。“你干吗给我瞧这样的东西?”有一次,他向佛里门嚷着。“妈 的,我雇个扫垃圾的还可以有好一点儿的成绩呢。嗐,该死,瞧瞧画上那个 女人的胳膊。瞧瞧她的耳朵。谁会接受这样的玩意儿。没有精神!没有价值! 简直是笑话!你到底找了些什么样的牲口在那儿替你工作?嗐,如果萨麦菲 尔德广告公司不能做得比这好点儿,那我不如关起门来,去钓鱼去。五、六 星期内,我们就成了笑话资料了。别把什么这种该死的坏作品拿来给我,佛 里门。你知道的该不止这一点儿。你应当知道我们的广告人受不了这样的东 西。醒醒吧!我每年给你五千块。这样办事,你怎么能让我赚回我的钱来呢? 你干脆就是浪费我的金钱和你的时间,让一个人画出这样的东西来。混蛋!!”

    美术主任,不管是谁,总渐渐陷进这种冷酷无情的境地,并且——由 于他被雇用的时间和他的优裕的、以前或许从没拿过的高薪使他享受到的特 权——总出卖了自己,受到他那会儿认为必需的物品的束缚,所以在最难堪 的火焰下,通常总是卑躬屈节、温和柔顺。凭他的劳力,他上哪儿去一年能 挣到五千块钱呢?如果他失去这个位置,他怎么可以过目前这种生活呢?美 术主任的职位可不多。能够胜任的人并不是找不到。他又不是一个天生的才 子,能够冷静地知道自己天赋的才能;如果他仔细一想,那末他往往就易于 踌躇,担心,终于卑躬屈节,极力忍受一下了。大多数人在那样的情况下都 是这样。在他们向着他们的压迫者反唇相稽、回上两句(往往会这样发作起 来)之前,他们总先想想。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再说,在他的指责里,几乎 总有不少是实情。通常,暴风雨是为了改进人类的。萨麦菲尔德先生知道这 个。他也知道,他用的人如果不是全体就是大多数都受到那种贫穷和恐惧的 枷锁的束缚。他毫不后悔地使用着这种武器,就象一个强壮的人使用一根棒 子一样。他自己过去生活艰苦。并没有人同情过他。再说,你不能一面同情, 一面又想成功。就你的强有力的敌人来说,最好面对事实,只跟有无限能力 的人打交道,粗暴地清除掉无能的人,沿着抗拒力最少的路线走。人类或许 会一再建立理论,直到世界末日为止,可是这却是办事的方法,而这也就是 萨麦菲尔德先生喜欢用来办事的方法。

    尤金从没有听说过一点儿萨麦菲尔德公司的实情。这个主意这么快地 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没有时间多去考虑,而且即使有,也不会有什么分别的。 一点儿生活经验教给他,就和教给别人一样:别去听信谣言。他一听到,就 忙着在谋这个位置,希望能够得到它。在他去见过培克耳…培兹先生后的第 二天中午,培兹先生就在替他向萨麦菲尔德先生说话了,不过却说得很随便。

    “喂,”培兹问,显然很突兀,因为他们正在谈论他把产品运到南美洲去 有没有把握的问题,“你那儿要过一个美术主任吗?”

    “偶尔需要,”萨麦菲尔德谨慎地回答,因为他觉得培克耳…培兹先生对 于美术主任或是什么别的广告美术方面的事,压根儿就不怎么知道。他或许 听到他目前需要人,想来塞给他一个朋友,当然是一个不能称职的。“你怎 么会想着问这个?”

    “啊,三合石印公司经理哈得逊…都拉跟我提到一个人,他在《世界日 报》工作,或许会很合你的意思。我也稍许知道他一点儿。几年前,他在这 儿画过一些相当出『色』的纽约和巴黎风景画。都拉告诉我那些画非常好。”

    “他年轻吗?”萨麦菲尔德一面琢磨着,一面问。

    “哎,相当年轻。三十一、二岁,我想。”

    “他想做美术主任吗?他在哪儿?”

    “他在《世界日报》馆。我知道他想离开那儿。我去年听见你说你要找 一个人;我想你或许会对这个人感觉兴趣。”

    “他在《世界日报》做些什么?”

    “他生过病,据我知道,新近刚复原。”

    萨麦菲尔德觉得这个解释听起来是够诚恳的。

    “他姓什么?”他问。

    “威特拉,尤金…威特拉。几年前,他在这儿的一家画廊里举行过一次 展览。”

    “我有点儿怕这些真正有修养的艺术家,”萨麦菲尔德游移地说。“他们 通常对他们的艺术目空一切,所以我跟他们合不大来。我得要一个对我的工 作具有确切、实际意识的人。

    一个不是普通混蛋的人。他得是个挺好的经理——一个挺好的行政人 员,单有绘画才干是不成的——虽然他也得有那个,至少瞧见的时候懂得。 如果你认识这家伙,你可以叫他哪天来一趟。我瞧瞧他倒没有关系。可能我 不久就需要人。我正想要作点儿调动。”

    “如果我见着他,我就叫他来,”培克耳淡漠地说,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可是,萨麦菲尔德因为某种心理上的原因,对这个姓名倒获得了深刻的印象。 他在哪儿听说过它?明明在哪儿。或许他最好先打听一下他的底细。

    “如果你叫他来,你最好给他一封介绍信,”在培兹没有把这件事忘掉之 前,萨麦菲尔德很周到地加上一句。“那么多人要来见我,我或许会忘啦。”

    培克耳立刻知道萨麦菲尔德希望见见威特拉了。那天下午,他向速记 员口授了一封信,把它寄给尤金。

    “我觉得萨麦菲尔德先生显然打算见见你,”他写着。“你最好去见他一 趟,如果你高兴的话。把这封信交上去。培克耳…培兹谨启。”

    尤金带着惊讶的心情和一种对即将到来的事情的预感,望着这封信。 命运正在替他把这个安排好。他要得到这个位置了。人生多么奇怪啊!这儿, 他在《世界日报》馆工作,一星期拿五十块,突然一个美术主任的职位—— 一个他想了多年的职位——不知打哪儿落到他面前来啦!他打算打个电话给 丹尼尔…萨麦菲尔德先生,说培克耳…培兹先生给了他一封信,问他什么时 候可以见他。随后,他又决定不浪费时间,不打电话就直接去递那封信。下 午三点钟,他取得本尼狄克特的同意,在三点到五点之间离开办事处;三点 三十分,他到了萨麦菲尔德广告公司总办事处的接待室里,急煎煎地等待允 许,好走进去。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在尤金去见他的时候,丹尼尔…克…萨麦菲尔德先生并没有在忙着什 么特别的事情,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象在许多其他情况下一样,任何人想要 向他请求什么,他总要叫人家等待,这是非常重要的。尤金整整等了一小时, 然后一个小职员才来告诉他,他觉得很抱歉,有别的事把萨麦菲尔德先生给 绊住了,所以他那会儿不能见他,得明天十二点才成。第二天,尤金终于获 得允许走了进去。一眼看去,萨麦菲尔德先生就很喜欢他。“一个很聪明的 人,”他倚靠在坐椅里,瞪眼望着尤金的时候,心里这么想。“一个有魄力的 人。年纪还轻,大眼睛,很敏锐,容貌整洁。或许这个人是我找到的一个可 以好好做美术主任的人了。”他笑嘻嘻的,因为萨麦菲尔德在初打交道的时 候一向是和蔼的——在初打交道的时候,通常总是这样,并且带着一种优越 而殷勤的态度来接待大多数人(尤其是他雇用的人员和打算雇用的人员)。

    “请坐下!请坐下!”他愉快地嚷着说。尤金坐下,一面四下望望装饰华 丽的墙壁,铺着宽阔、柔软的浅褐『色』地毯的地板和那张桃木办公桌,桌面平 滑、覆着玻璃,上面放着漂亮的银、象牙和青铜摆设。这个人样子这么精明、 这么强悍,象一个精致的日本雕刻一样,坚硬、光滑。

    “现在,请你把自己的经历全告诉我,”萨麦菲尔德开口说。“你是哪儿 的人?是干什么的?做过点儿什么事?”

    “慢点儿!慢点儿!”尤金轻松、随和地说。“别这么快。我的历史没多 少。不过是穷人的那种简短的纪录。我用两、三句话就可以全告诉你了。”

    萨麦菲尔德对于自己的态度招来的这种直率,稍许有点儿吃惊,不过 他倒是很喜欢。这对他是一件新鲜事。由他看来,来找事的这个人并不胆怯, 显然也不紧张。“他倒挺滑稽,”他心里想。“真滑稽——显然是个见过不少 世面的人。他态度也很随便,而且很亲切。”

    “好吧,”他带笑地说,因为尤金那副慢条斯理的神气很合他的脾胃。他 的幽默是过去的美术主任们所没有的一种新鲜玩意儿。据他记得,他的前任 就没有丝毫值得一提的幽默。

    “呃,我是个艺术家,”尤金说,“在《世界日报》工作。

    我希望这对我没有多大妨碍吧。”

    “没有,”萨麦菲尔德说。

    “我想做美术主任,因为我认为我可以做得很好。”

    “什么原因呢?”萨麦菲尔德问,整齐的牙齿亲切地显『露』出来。

    “因为我喜欢管理人,至少我认为自己喜欢。他们也喜欢我。”

    “你知道这一点?”

    “我知道。再说,我很懂艺术,不高兴干我现在所干的琐碎事情。我可 以干比较大的事情。”

    “这我也喜欢,”萨麦菲尔德称赞说。他心里想,尤金倒是很好,很神气, 或许略嫌白点儿、瘦点儿,不能显得坚强有力,这他可不能确定。头发稍许 太长了些。态度或许有点儿过于随便。不过他总算不错。他为什么戴上一顶 软帽呢,为什么多数艺术家都要戴软帽?它那样别扭,那样不合商业气派。

    “你拿多少钱?”他补问上一句,“如果你不见怪,我想问你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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