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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枭雄赋-第106章

小说: 枭雄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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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是她心里头的一条刺,这条心头刺让她食不安、寝不稳。天下最毒妇人心,有野心的女人更是可怕,**不正是如此吗?‘碧丛丛,高插天,大江翻澜神曳烟’,大江翻滚,势必要腾起水雾,不是你我能够阻止的。”

老爷子凝重地点着头,右手紧紧握住拐杖龙头,不再言语。

只有远远传来一声不知名的鸟鸣,婉转绵长,清越玲珑,却冰凉入骨。

————————

小萧云从庐外进来后,认真仔细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整理了一番,才推门进房。

房里很安静,母亲早已停止抚琴,此刻正安闲自在地坐在一张古藤椅上,盖着一枕被子,手捧一本线装版《清嘉录》细细品读,旁边古桌上置着一只茶杯,极其透明,但绝非玻璃,而是一种胎质极薄的瓷器。杯中悠悠冒出热气,这白腾腾的水蒸汽氤氲,弥漫,似乎满屋都笼罩在这雾一般的热气中,散发出一股暖人的力量。

母亲看见小萧云从外面进来,浮起一个温柔的微笑,向他招招手,柔声道:“累了吧?妈妈给你沏了一杯茶,是你最喜欢的银针。”

“啊?真的?”小萧云兴奋地跑过去,迫不及待地捧起那杯茶。

只见杯中的茶叶都齐崭崭地悬空竖了起来,就像一群破土而出的春笋。

过了一会,又慢慢下沉,就像是雪花坠落一般。

真是银针!

这银针乃是黄茶中的珍品,茶汁杏黄,香气清鲜,叶底明亮,被懂茶之人称作“琼浆玉液”。

能在这隆冬时节一品其味,当真胜若神仙。

去年,小萧云跟着老爷子去了趟洞庭湖,在湖中的一个孤岛上有一片极小的茶园,茶园主人的身份十分神秘,一般人无法知晓。园里种着极品银针,数目不多,娇贵如深宫中的公主,而小萧云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喜欢上这茶中极品的。

雨前的银针是极为稀罕的,每年只产十四斤,不多不少,年年如此,连称都不必去称的。

每逢到了冬末春初,四面八方的茶客络绎而至,就是为了呷到一盅银针。

每一根银针的价钱,超过了黄金。

此时此刻,小萧云的心情异常愉悦,甚至比他猎杀一头野猪还要心满意足。他深受老爷子和母亲的影响,小小年纪便嗜茶如命,为此,还特意改编了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那首举世闻名的小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饮茶故,两者皆可抛。

好茶程度,可见一斑。

他用小手指触了一下,试着水温,无论触到哪儿都是温暖的。

然后闭上眼睛闻了闻,呷了一小口。水痕刚刚打湿嘴皮。

茶是奇妙的东西。

尤其是这种在一个完全隔绝了污染的地方生长出来的茶。

他熟练地轻晃着茶杯,让茶香徐徐沁出,动作极其优雅,像是品了几十年茶的老茶客,继而轻轻啜上了一口。

母亲静静地看着他,如水双眸荡漾着浓浓的爱意,一片寂静,仿似一朵夜晚中悄悄绽放的玫瑰,那样的宁逸。

这样的寂静甚至是有颜色的。

像茶般碧绿通透。

第二卷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 第十三章 母与子,书与茶

 
佛云:欲求寂静无为安乐,当离愦闹,独处闲居。静处之人,帝释诸天所共敬重,是故当舍己众他众,空闲独处,思灭苦本。

母亲是一个寂静的人。

她什么时候都是安静闲逸的,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潭,多大的石子落下也不能扬起水花,就连微笑时也带着无限空寂,宛如一幅水墨小画,淡淡的笔墨,清淳的意郁,澹泊的韵味。

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这是老爷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赞美母亲的。每当小萧云学着老爷子的腔调与做派讲起这句话时,母亲都会被他逗得掩嘴轻笑,此时的她当真是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纤尘不染。

母亲拉了拉被子,微笑道:“小七,这茶香吧?”

小萧云嘴里蕴着茶,不停地点头应着,嘴角微微上翘,溢出几滴茶来,他赶紧用小手去盛着,甚是狼狈。

母亲轻笑一声,嗔道:“你看你,一有茶呀,就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小萧云缓缓咽下那口茶,茶香余齿,满足道:“这茶真香,名不虚传,真是‘一壶银针灌,给我一个县委书记也不换’啊!妈妈,这不能怨我呀,近墨者黑嘛,您和老爷子都是好茶之人,我自然也会被耳濡目染了。就像别的小孩得到最心爱的玩具一样,我见到茶自然就会有点得意忘形。”

“就知道顶嘴,这铁齿铜牙的功夫不知道跟谁学的。”母亲没好气道。

小萧云撒娇般坐进了母亲的怀抱,娇声道:“这还不是跟您这位才女学的呀?您的气质、才华、文墨、模样,哪一样都让我觉得您是仙女下凡。妈妈,您太完美了。”

母亲白了他一眼,掀开被子让他也钻进被窝,道:“油嘴滑舌的,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打斗而怕妈妈不高兴?”

小萧云一凛,知道自己的心事瞒不过母亲,怯怯地点着头,清亮双眸一眨一眨地看着母亲,模样极是娇憨。

母亲凝望他许久,叹息一声,温柔地摸着他小脑袋,轻声道:“傻孩子,妈妈平时不让你用武,就是怕你好胜心强,得罪了人。《孙子兵法》云: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能不用武力解决的事情尽量不用,太过招摇会招致很多不明所以的伤害,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敌人在暗中把你研究透了,你就会处于危险境地了,知道吗?”

小萧云点着头,认真道:“我一定谨记妈妈的话。”

他知道,母亲最希望的是自己在平淡中成长,不用去理会世间的大风大浪。母亲总是祈祷云浮山这片浩瀚的森林能仁慈地接纳她和小萧云的灵魂,没有谁能够打扰他们,每天只是顺着山峦里洁净的风自由飘游,沐浴着金灿灿的阳光,让他们的灵魂获得永恒的安宁。

那是多么美好的境界,但真的能如母亲所愿吗?

太难了。

连母亲自己都不相信。

此时,凄冷的月光从檀木雕花窗中透进,将室内映得如水银泻地。

安静的房间没有绘金描彩,也没有镶金砌玉,反倒是布置得清雅而不失古意,简洁大方。中堂上挂一幅泼墨山水,笔法飞动,气势雄浑;两壁则是数轴狂草,龙飞凤舞,酣畅淋漓,皆是古代名人之作。

母亲轻吻了一下小萧云的小脸颊,嫣然一笑,侧身为他斟上一杯茶,道:“小七,喝出这茶与平常的有什么不同吗?”

小萧云见母亲没有详细询问刚才的打斗,知道她那一丝忧心已经放下,轻阖双目,细细呷了一口茶,沉吟片刻道:“似乎这茶中除了茶香外,还带有一丝甜味,是这泡茶的水吧。”

母亲笑道:“你还真是个小茶鬼,这都品出来了。这泡茶的水可不是酒,越陈越好的。当以露水为最上,雪水次之,雨水又次之,水愈轻而色味愈佳。妈妈知道你练武念书很辛苦,就早上起来采集了一些竹尖以及花间的露水,这样银针的味更易渗出。”

小萧云内心在刹那间仿佛被凝固了。

他看过母亲给的《百科全书》,知道冬天的露水基本上在清晨就会结成霜,要赶在露水结成霜之前采集,那得起得多早啊?

他眼前仿佛浮起了一幕:在凌晨三四点,天无朗月,地无明光,母亲披着白狐风毛大氅孤独地走在竹林花间,天地弥久未散的那股寒气将她紧紧裹住,透不出半点温暖来,她的玉手都被冻得没有丝毫知觉,可她脸上却仍是带着淡淡微笑,似乎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小萧云强忍着泪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这种城府是老爷子教他的,轻声道:“我就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妈妈,你也喝一口吧。”

母亲微笑着抿了一小口,回味无穷道:“怪不得这贾母老太君只好这老君茶了,原来是这般的幽香。”

小萧云眨着小眼睛问道:“妈妈,这贾母不是不好茶的吗?”

“傻孩子,那是你没有认真看。在《红楼梦》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中,贾母来到栊翠庵,妙玉招待吃茶,有一段话:贾母道:‘我不吃六安茶。’妙玉笑说:‘知道,这是老君眉。’这其中的老君眉呀,就是你喜欢的银针了。”母亲缓缓道。

“哇,原来我的爱好和贾母的是一样的呀,看来这银针当真是位高权重的人才喜欢喝的。”小萧云摇头晃脑道。

母亲敲了敲他小脑袋,嗔道:“就是会瞎掰。看书也不好好看,囫囵吞枣的,连贾母这个爱好都忽略了。”

小萧云抿着薄嘴唇,略显委屈道:“是老爷子说‘男不看红楼,女不看西厢,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的,我不敢细看,只是好奇翻翻,按我阅读《红楼梦》的质量来说,充其量只是如妙玉姐姐说的:‘三杯饮驴’,远未达到‘品’的境界。”

“那是老爷子怕你看到大观园里面的奢侈生活,羡慕不已,那会乱你秉性的。但妈妈相信小七,你以后就细细阅读吧。”

“真的?谢谢妈妈!”

“嗯,不过《红楼梦》博大精深,和变化莫测的围棋一样,其中的精髓并非一般人能领悟的,妈妈也是略懂皮毛而已。曹雪芹这本大作可是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拟管中窥豹以期一叶知秋是不可能的事。小七,你的领悟能力非凡,看时可从不同角度思考,那会有不同的收获。”

“嗯,我知道了。”

“那你最近看了什么书呀?跟妈妈汇报汇报。”

“我读完了巴金的《家》、《春》、《秋》,还有高语罕编的《世界名作选》。不过,老爷子书柜里的一本署有林语堂名字的《开明英文读本》和一部林语堂题词的英汉词典,在我看来是天书,就没去多翻。”

“嗯,还有吗?”母亲静静地聆听着,眼前的这个孩子总是给她带来无限的惊喜。

“还有就是……啊,我觉得最有趣的就是《芥子园画谱》了,里面的中国画基本技法,浅显明了,很容易学的,我就经常拿老爷子的笔墨纸砚临摹。”小萧云神色飞扬,接着便幽幽道,“不过妈妈,我读了《史记菁华录》好多遍了,就是读不懂,问老爷子,他的解释我更是听不懂。”

母亲顺了顺秀发,微笑道:“姚苎田这小老头写的东西是难懂了点,慢慢来吧,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不着急。等你再大点,妈妈就给点管理方面的著作你看。”

“嗯。”小萧云微笑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妈妈,刚才的打斗有没有吵到罗妈呀?”

母亲摇摇头,轻声道:“刚才就是怕她听到一些端倪又会担心,便以琴声掩盖住了,她睡得很安稳。”

小萧云呼了一口气,小眼珠一转,又问道:“那丫头呢?”

“那小丫头睡下时,纵使天崩地裂也觉察不到的,这就是古人说的‘睡足酴醿梦亦香’了,呵呵。”母亲掩嘴一笑。

小萧云如释重负,轻声道:“嗯,那就好,我怕吵醒了那鬼灵丫头,又会被她缠着讲刚才打斗的场面了。”

母亲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轻笑道:“好在有小丫头在,不然你就成了云浮山的小魔头了,只有她能制住你。”

“……”小萧云嘟起小嘴,撒娇地蹭着母亲的玉颈。

母亲被小萧云的头发扎得直乐,爱意漫延。

好不容易将淘气的小萧云按住不动,母亲嗔了他一眼,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放好,轻声道:“小七,刚才那个杀手你杀了吗?”

小萧云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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