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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宋时归-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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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干却一时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坐了下来,深深的扫视了大帐当中奚人契丹军官一眼,最后才是长叹一声:“国事艰难啊女真在北凌迫,鸟宋人还从南而来,想趁火打劫现下燕京城,一帮汉儿南面官心思活动,涿易二州,这常胜军又在图谋南叛…………”
军官们都不吭声,国事如此,谁人能不知道?虽然对宋人打了一场大胜仗,可是现在大辽风雨飘摇之势,仍然不见得能好转多少。大家又冒雨从前线匆匆撤回,只是为了平定自己后方的内乱,谁的情绪都高不到哪里去。
萧干轻轻冷笑,突然拔高了声音:“可俺们家在这里不论奚人契丹,在南京道宗族繁衍已垂百年,不论是北来女真,还是南来宋人,一旦打进燕京城,俺们宗族就要沦为奴隶奚人契丹都是国族,和大辽同始同终,就算投降,女真和宋人都会提防俺们,收拾俺们不像那些燕地汉儿,可南可北”
他已经站了起来,在大帐当中走来走去,声音如雷:“好男儿但有胸中一口气在,就在战场上和对手拼个你死我活,想覆我宗族,将俺们杀死,自己去拿公平交锋,身死国灭,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有一干无耻小人,却想在背后,拿俺们拼命要保护的宗族财帛女子,去换他的富贵须放得俺们不死如今女真宋国两家来逼,就连家里的奴才,都要作乱了不成?”
在座军官,不论奚人还是契丹,都是亲贵子弟≡从雄州撤军,已经郁郁良久,萧干这一句话,顿时激起了他们胸中血气
奚人军官不用说,他们本来就是萧干同气连枝,哗的一下都起身行礼:“大王带着俺们,踏平了涿州也罢”
就连契丹军官,也一个个起身拔刀:“想要俺们的金帛子女,却要女真宋人拿命来换常胜军一帮贱奴,饥民成军,现在就想反了天不成?属下等愿为前锋,打破涿州,将郭药师以降,杀得鸡犬不留”
萧干只是微笑,双手连连虚按,示意大家坐下来:“…………我契丹奚人子弟,如此局势,气概未曾消磨半点,俺看着了,怎么不欢喜?可现在整个大辽,菁华全聚于此。攻打涿州,为常胜军这帮贱奴虚耗了兵力,俺却不忍心…………再者说了,郭药师也未曾真个扯起降旗,现在这脸,还未曾最终扯破。要收拾郭药师,何须对涿州强攻硬打?万一在这里相持住了,岂不是给女真宋国机会?”
一众军官纷纷收住了声音,只是不解的看着萧干。既然害怕相持,既然的会引起旷日持久的内乱,为何又这么大张旗鼓的挥军而奔涿州?萧干一直藏在耶律大石的风头背后,其实也是大辽有数名将,辽东大战,萧干率领奚军也很是立下了相当功劳,只是此次耶律大石风头太劲,才让他显得黯然失色…………莫不是萧大王太久没有打仗,都忘了这大军到底该怎么使用?
萧干看着底下军官们的眼神,只是一笑:“且听军令”
心中疑惑再大,萧干这一声喝,让帐中军官下意识的又同时起立,腰间佩剑,撞得铿锵作响
“各路押都管,只是将着麾下将士,缓缓逼近涿州,离城十里,便可扎下。一应部勒,如承事,但有常胜军探马往来,不可杀伤,逐走了事…………常胜军涿州外围哨卡堆拨,准解其武装器械,士卒擒下,同样逐回涿州…………等全军从南面次第围定涿州,俺便单骑入城,校阅一下常胜军俺是蕃汉马步总管,四军大王,郭药师正该俺管下,他能不见俺面?只要进了涿州,俺就能还大家一个不战而胜之机,俺们耗不起在涿州城下旷日持久围攻郭药师的时间”
萧干语气平平常常,说到单骑入涿州跟没事人一般。底下军官却纷纷动容,只是看着萧干:“大王”奚人军官是他亲信不用说了,就连契丹军官,也一脸倾服。这四军大王,一直忍让着耶律大石的锋芒,现在却为了辽国的生死存亡,要单骑而入涿州,制服正准备叛变的常胜军不论他这个想法现实与否,这萧干胆色的确是惊人,对大辽也忠心耿耿
萧干一摆手制止他们说下去,几个奚人心腹军官急切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抢前几步,也被他用严厉的眼神瞪得退下。
…………的确没有可以浪费的时间了啊…………他好容易才将这辽国仅束马的精锐从耶律大石手底下拉了出来〗方面的时间都虚耗不起。一则就是如他对麾下将士所说,不能在涿州城下旷日持久,让女真和宋人有可趁之机〓则就是他不能让耶律大石在燕京城有稳住阵脚,大权独揽的时间
耶律大石是用来收拾那些汉儿南面官的…………而自己,就是来收拾跋扈而不可制的耶律大石的—此,他必须在这些契丹军前立威威从何而来?单骑而定涿州,至少可以和耶律大石白沟大胜的声名分庭抗礼让契丹军相信他萧干同样是这个朝廷的国之柱石←和耶律大石的争斗当中,这些契丹军至少是两不相帮,自己单凭朝中萧太后的名义,和奚军军权,就足以制服耶律大石了
至于将来…………大辽已经无可挽救,但是完颜阿骨打能以两千五百人崛起韩,席卷北地,他萧干坐拥大辽菁华南京道,统领四军,就没有以奚帝名义,席卷天下的机会?
值此乱世,正是男儿有为之机
种种桩桩,涿州必须速下区区风险,不过一条性命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注)
这等乱世,就是有志男儿的最爱啊…………比什么都能让人沉醉其中。涿州城中那个自己的内应,是不是也同样为这个时代而心驰神往,午夜中庭,每每拔剑起舞?
看着萧干凛然立于帐中,一众契丹奚人军官,不由自主,深深拜伏。
注:不要以为身处上位者不敢冒险,历史上在郭药师真正叛变了之后,萧干还敢单骑入涿州说降郭药师,还不如书中既有内应,外面又有倚靠,郭药师还没真个将反旗扯起。值此乱世,凡是称得上枭雄之名的,胆色之豪,是现在我们难以想象的——奥斯卡按)
第四十四章 畏威怀德
童贯冷冷的喝声,萧言和马扩在帅案之下,都是不动声色。
马扩是跟在童贯身边太久了,知道这位宣帅的做派▲萧言是当记者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现代社会人性比这个时代复杂到了天上去了。大人物一见面就温言嘉勉,那不见得是好事情,如童贯这等,开口就先给你个下马威,说不定就是要让你畏威怀德,真正要用你的先声
童贯身边的那个乌纱矮个中年,却袖着手,脸色难看得很。
萧言只是双手伏地,诚惶诚恐,不发一言。
童贯负手站在帅案之后,言辞冰冷,一句接着一句:“雄州杨王二位镇将的文报,马宣赞的文报,我都阅及。从来未曾见燕地逃人胆大妄为如你杀女真使者以绝郭药师徘徊瞻顾之情,冒大宋使者擅收郭药师表册文报,闯营就不用说了,居然还敢冒某家之名和辽帅大石林牙军前侃侃而谈你自己想想,干犯了我大宋多少律条?女真是大宋盟国,这使者就是你杀得的么?”
他虽然是太监,可这威仪,不逊重将,说话也中气十足,这一连串的质问下来,只是震得节堂当中,嗡嗡作响
萧言心里面叹气,唉,演戏就非得全套做足?跪得好累的说…………真要追究老子这些责任,又何必这么正式的来见老子?这么一份意料不到的大礼送给你个死太监,晚上你小子都不知道偷偷笑几场了…………
不过现在大宋河北诸路,你个死太监最大。你想演戏,也只有奉承到底。
虽说有点腹诽,可是萧言心中还是暗自窃喜,童贯居然拿出这么严厉的下马威出来,说明他不仅要用萧言,而且说不定还甚是重视他
想到这一层,萧言的语调就又多了三分凄楚,拿出了马景涛级别的深情语调:“一切所为,逃人岂敢不认大辽覆亡在即,山河破碎,在下对大辽,尽忠职守,已经是至矣尽矣,蔑以加矣。大辽和大宋,世代盟好,约为兄弟,逃人事宋,就如事辽。逃人事延禧皇帝,就如事大宋官家,事大宋宣帅更何况逃人正是汉儿女真凶蛮,率兽食人※谓盟邦,无非我大宋曲于周全,而女真就居之而不疑杀一女真使者而可令郭药师归宋,其间轻重,逃人自以为没有看错若宣霜为女真有所交代,就请将了逃人的大好头颅去传令韩,逃人已经踏足汉家土地,魂魄得依先祖,纵然一死,又有何憾?惟望碑文之上,铭上大宋复燕有微巩人,不受女真奴囚之辱数字,则逃人九泉之下,亦深感宣帅大恩大德”
一席话抑扬顿挫,说得是字字含泪。大宋君臣,讲求一个风度娴雅,等闲不动意气。拍马屁也要转弯抹角。哪有萧言这种当惯了皮厚心黑的小记者,紧要关头拉得下脸来的人物。一通掏心挖肺的话送上去,童贯站在上首,都是微微动容
这一席话萧言也是准备良久,不仅文绉绉的,而且面面俱到。既表明了自己是耶律延禧忠臣的地步,又表明了与其投降女真,他不如忠心事宋的立场。大宋品评人物,至少面子上是要站住道德高地,他一个逃人,想得重用,这个大辽末代天祚帝耶律延禧忠臣的身份,可得咬死了至于事二主的忠心问题,大宋对逃人一向宽厚,这个倒不用多考虑。
其时大辽残余大臣,尤其是汉儿南面官,许多人也抱定的是同样的想法,童贯以降,都已深知∪起野蛮的女真新政权,大辽大臣,还是宁愿选择大宋这个主子多一些。
萧言这一席话,还咬定了他说降郭药是他童贯复燕事业有巩人这一点,就是暗中提醒童贯,老子大有用处,老子大有用处戏演得差不多了,该谈些实际的事情了吧
节堂之内,鸦雀无声’贯身侧那个矮胖中年,脸色只是越来越难看’贯却一言不发,缓缓负手踱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转身故作讶异的看着那个矮胖中年:“深之,为何大辽汉儿,人才何其多邪?耶律延禧不得而用之,怪不得覆军失位”
一听深之这个字,跪在地上努力朝外挤眼泪的萧言就动开了脑筋’贯召见他和马扩,身边就这个矮胖中年。不问可知是个重要人物,只是这个字实在陌生…………难道是他?如果是他的话,却不知道对自己这样同样是大辽叛降来归的人物,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那矮胖中年忙不迭的陪笑躬身:“属下惭愧,在辽地的时候竟然不得而知萧团练使的名字,无缘相识,委实遗憾…………萧团练对耶律延禧忠心耿耿,也委实让人徘徊赞叹,此忠臣也此等人才,来归宣帅,正是我大宋之福,燕云之地,必入我大宋之手”
矮胖中年的话却让萧言咯噔了一下,连旁边的马扩都脸色沉了一下。萧言心里明白,这人说起当初在辽地不认识他,童贯身边,亲信的从辽地来归的,除了赵良嗣就没有旁人了。还指望这小子看在大家都是南来之人份上照应一两句,没想到这家伙开口就给自己下绊子,点出了自己对耶律延禧忠心耿耿这一条,是在阴阳怪气的提醒童贯这个死太监,老子终究不可靠呢
忠臣忠臣,老子忠你一脸这小子,我得提防啊…………
萧言跪在地上,只是沉住了气▲上首童贯,仿佛总算将安排的开场戏路一一演完。也没在意赵良嗣在旁的话中深意,降阶而下,居然亲自将萧言扶了起来
童贯的手冷冷的,还有点潮湿,在他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味道。恐怕就是太监特有的那种味道了。
他手上气力也相当大,居然一把就将萧言扯了起来〗人正正对视,萧言也是第一次离一个太监这么近,第一反应就是身上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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