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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保镖[强强]-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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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杉矶机场内临时改变航线,却在香港被人盯梢……
  狙击杀手,黑衣人,爆炸断裂的飞机,橘红色大火球在蓝天上团聚成一丛灿烂的焰火……
  楚珣脑海里如同过电影,一帧一帧重要的影像反反复复掠过,思索,甄别,寻找可能的蛛丝马迹。
  他根本就没发病,没有抑郁。
  他早已经捱过当年懵懂无知茫然的少年时代,不是十多年前那个软弱可欺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光从指尖溜走、任由某些人随心所欲扭曲他的人生。那是过去。
  磁场数据陡然上下波动,导线戛然崩断,楚珣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坐得笔直,双眼平视,细长的眼里光芒镇静、透亮。
  “我要见头儿。”
  “我要弄清楚,究竟谁想害我。”
  ……
  楚珣刚到这地儿迅速就意识到,这不是他往常执行任务归来向上级述职报告的西山别墅。这是北五环外,某部队大院内一座独栋院落。贺诚悄没声息把人带来,大院门都不走,直接从地下通道进入小楼。
  三层红砖楼,缓坡式屋顶,很像二三十年代北平校园的西洋风格老式楼,外表朴实无华,内有乾坤。楼内房间宽敞,灯火通明,各项设施装备先进完善,是军方秘密会晤地点。楚珣来这就明白了,他贺叔叔不敢把他搁在西山,而是悄悄养在此处。“上面”有人靠不住,怕有内鬼。
  楚珣与贺部长对桌而坐,神情凝重,彼此之间有很多话甚至只用眼神就可以交流。
  楚珣哑声问:“怎样?”
  贺诚缓缓道:“人,我们已经找到,运回来了。飞机上九十八个人,没有生还者。”
  “是人为事故。”
  “机场监控显示,有人暗中调换了一名旅客的随机行李,在机身行李舱内引爆。”
  ……
  楚珣闭上眼,没说话,头微微垂下,眉头倔强地皱拢,像默哀的姿势,睫毛拢紧不让眼里湿润的雾气洇出一丝一毫。
  贺诚走过来,从身后握住楚珣的肩膀,用力捏着,无声地安慰。两人半晌都不说话。
  贺诚最后说:“该做些什么,我会派人一一处理……你放下吧。”
  楚珣稳住情绪:“他呢?”
  贺诚一听这个“他”就知道问谁:“小霍状态很好,没大碍。他这次立了大功,例行隔离和养伤,我们把他养在安全地方。”
  “小霍也一直问,你怎么样了,挂着你。”
  “我让人告诉他说,你正冬眠呢,每年这个季节犯‘生理期’,你就是打个小盹儿,睡醒就好。”
  楚珣还想张口提要求,贺诚摇头,一摆手:“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人就在你身后。”
  楚珣猛一回头,身后一堵厚重结实的大白墙。
  他立时也明白了贺叔叔的意思,凝神定气看去,墙壁另一面的房间里人影绰绰。
  霍传武就躺在隔壁屋床上,赤着上身,脖颈手臂肋下贴着电极片,导线连接床头各种仪器。雪白墙壁,雪白床单,传武一身褐色肌肉,低调的华丽。
  楚珣挑眉:“干什么啊?您拿他做实验?”
  贺诚哼了一声:“帮他检测器官机能,做身体恢复计划。他能做啥实验?他又不是你。”
  口罩蒙脸的女护士进出,在床头摆弄仪器。霍传武斜眼瞟女护士一眼,立刻别过脸,正眼正心,摆出一张酷帅又正直的冷脸,不理人。
  这人过一会儿又觉着自己身上不好,还裸着,怎么能见女的?于是悄悄从床边拽过一条毛巾,盖住胸膛。
  小霍同志身形宽阔,毛巾偏偏不够大,盖住上面就盖不住肚子,露出几块漂亮的腹肌。
  这还了得?肌肉不能随便给外人看。毛巾四个角被这人在身上扯来扯去,传武在女护士围观下悄悄红了脸,不好意思着。
  楚珣隔墙怔怔看着,大半张脸埋进手心儿,绷不住嗤笑出来,笑得心酸,二武啊……
  这天,楚珣与贺部深谈一夜,直至凌晨,涉及这次横跨太平洋从菠萝手中获取的最高机密,实情令人震惊。
  楚珣一页一页翻看胶卷和芯片内容的复印件,照片,资料,眉目沉重。
  这是CIA一份代号为“秃鹫”的谍报行动,事实真相简单致命。大洋彼岸对手的文件中包含了自从八十年代中期起,这十数年来,党内军方许多机密内容与会议纪要,政治局高层在西山别墅的秘密会晤,核心集团政治势力的纵横更迭,甚至大首长私下某一句暴露决策的言谈闲话……
  十多年前京城那场混乱的变局,许多事情掩埋尘封,讳莫如深,楚珣自己也是直到今日才获知某些细节。动乱中最高层的决策细目,竟然早在当年当日当时通过某些途径,即时传递到战略对手手中,泄露的情报极其详细,一条条一件件。己方的政治军事决策被对手全盘洞悉,这就好比两军对垒时我方阵地门户大开,我军上至司令,下至士兵,全部没穿底裤,光了腚,被人一目了然,瞧了个底儿透!
  保守派与改良派领导人之间的政治斗争,权力明争暗夺,两派体系人马与驻京部队、武警总队各层将领之间私下联络,势力纵横交错,甚至每一轮应对的谈判策略、决议、底线……全部暴露在对手的监控系统之下。当年,局势一步一步恶化,群众情绪在各方鼓动下愈加高涨,政府步步后退局势失控之后以强硬手段实施镇压,谈判破裂,导向矛盾最终激化,爆发流血冲突,一条条无辜生命转瞬间灰飞烟灭成为历史的牺牲品……
  楚珣紧咬嘴角,一目十行,指尖发抖。
  十多年了。
  谁泄露了致命的情报,关乎社稷安危、关乎成千上万无辜殉难者一腔血泪的当年的情报?
  谁才是真正幕后那只看不见的大手,导演一场矛盾激化的全社会悲剧?
  谈判为什么最终破裂、未能和平收场,长安街流血事件最终无法阻止的发生,而幕后挑唆坐收渔利之人却能够安然无恙提前一步撤离,远走高飞成功地避难海外,让别人替他们送死牺牲以制造更具有轰动效应的动乱?!
  同年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世界格局瞬息万变,谁最希望这个国家动荡衰败?
  谁又是这场乱局背后最大的政治受益者?谁得了利益,谁白白地流血?
  这就是有人千方百计想要毁掉的情报,使用各种手段阻止楚珣回国,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整架飞机,暗杀总参特工,连累无辜生命。
  “有内鬼。”
  “咱们的内部,有人在超过十五年时间里,向CIA泄露国家机密,传递大批机密文件,肆无忌惮。”
  楚珣两手摁在桌上,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证据。
  每个国家的情报体系里,都可能埋藏着地雷,潜伏有卧底。潜伏在情治系统内部的间谍,通常被称为“鼹鼠”。这些人生活在暗不见天日的地洞里,在地下穿梭钻营,洞察一切,传递消息。“大菠萝”是中国在美国中情局隐藏十多年的一只大鼹鼠,而CIA同样在中国也培养了鼹鼠,双方有来有往,暗度陈仓。
  韦约翰身为中情局亚太大区负责人,都未能实时接触这些情报的来源。韦约翰掌握着美国派遣中国大部分特情人员名单,这些年暗中协助总参秘密斩掉数名中情局特工。即便如此,他本人都不了解“秃鹫行动”的真实情况,不知道谁才是潜伏中方的那只大秃鹫。真相恐怕只有当年美国国防部最高核心掌握,极少数人知晓其真实身份。
  楚珣两肘撑在桌上,指尖摁着太阳穴思考:“这是一只更高级别的鼹鼠,比‘大菠萝’级别高很多。”
  “双方信息不对等,我们吃大亏了。”
  贺诚分析道:“倘若是这样高的级别,达到领导人层面,这个人就不应该称之为‘鼹鼠’。他根本不是对手安插在我们情报系统内的人员,这人根本就是……”
  楚珣锐利地直视贺部长:“是自己人。”
  两人同时脱口而出,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咬出来。
  贺诚眼底暴露压抑的愤怒,一掌将烟头摁碎在烟灰缸中,手指烧烫:“有人背后暗算,向我们的情报员下毒手。敢动老子的人,这笔账,老子绝对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楚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混蛋。”
  “叛徒。”
  “败类。”
  楚珣极少对某个人某件事,表达彻骨的仇恨。他自己就是个特工,潜伏者,平日以假面示人,暗中交易,因此他是个很现实很实际的人。国与国之间的特情谍战,涉及国家利益层面的争夺,中国人忠于中国的国家利益,美国人同样忠于美国的国家利益,这无可厚非。利益的大盘角逐,没有正义与邪恶之分,不存在善良与奸佞的区别。
  楚珣最痛恨的是无良的背叛,无耻的出卖!是某些人身居高位贪婪享受着一个国家上层建筑的利好与荣光,子孙受荫,同时却与国家的敌人私相授受谋害自己的同胞吃肉舔血,以此换取个人私利满足私欲,彻头彻尾是民族的败类!
  楚珣眼底布满愤怒的血丝,口齿冰冷,心脏微微作痛。这个潜藏内部的高层叛徒,一定就是对他暗下杀手围追堵截最终误伤他的保镖的幕后主使。那人没料到最后一击失了手,犯下滔天罪恶,最终还是未能阻止真相见光。
  楚珣冷静而自信,向他贺叔叔请命:“贺部,您放心。”
  “这只藏了十几年的秃鹫,我一定把他揪出来……这笔血债,我要慢慢都讨回来。”
  楚珣让自己的心肠慢慢坚韧,冷硬,坚如铁石。他从来就不是性情软弱自怨自艾顾影自怜跌倒了就爬不起来的人,从小就不是!身边有个人没了,他绝不会放任自己彻头彻尾沉浸在悲痛之中抬不起头,一切朝前看。十多年前一场浩劫,今天又是一次人为的悲剧,伤害他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这就是旧恨之上又添新仇,不共戴天,他一定报这个仇。
  贺诚点点头,默然从抽屉里抽出一只牛皮纸口袋,递给他。
  “这是什么?”
  楚珣不解。
  “小林同志的病历。你们出发不久,我们的人内部例行检查,在他公寓里拿到的。他……隐瞒了我们,也瞒着你。”
  贺诚答道。
  楚珣反复翻看那几张病历,仔细辨认潦草含糊的笔迹,眼眶突然湿润。
  大颗大颗眼泪疯狂地涌出来,堆满睫毛,然后从他眼里滴落到大腿上,溅碎。
  强行压抑许多天的泪水,一发而不可收。小林对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了。”
  楚珣缓缓弯下腰,脸深深埋进手心,脊背颤抖,胸腔发出阵阵悲声,哭得像个孩子。
 
  第五十九章 艳刑

  没过几天;楚珣又变了;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城里某处外观低调内部豪华的私人会所;楚少爷衣着光鲜;领带歪套在脖子上,衬衫敞开三粒纽扣;露出一片诱人的胸膛,眼角细长如丝。
  破天荒的;这人手里还夹着一颗烟,烟雾让他神情麻木,沉醉在欢场酒桌灯红柳绿之中。
  楚珣嘴角轻耸;笑得有几分放浪随性,一推筹码:“老子ALL——IN——”
  纸牌在桌上飘飞,楚珣哈哈哈地笑,笑出眼泪和口水:“输了,输了,给你们。”
  他一晚输掉二十万,丝毫不在意,出手豪爽大方,仿佛在用抛掉的金钱发泄心中的伤感郁闷。
  这已经是楚公子连续一星期在这地儿输钱。
  包间房门一开,进来好几个人,脚步声透着隐隐的不善。为首的帅气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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