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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玫瑰之泪 by 冰痕-第20章

小说: 玫瑰之泪 by 冰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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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吧,我听著呢。”蓝雨仍然不为所动。 
      “宇,你还记著我吗?你还愿意我们再在一起吗?如果你愿意……我先出去,然後再想办法把你接出去,我们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你知道,我……” 
      “不用了,宣哥,谢谢你的好意。”蓝雨突然打断阿宣的话,“太晚了,我不会跟你走的。祝你以後一切顺利。” 
      “为什麽?蓝雨!”阿宣吼了起来,“我以为你是爱我的,你跟著别人只是你急需钱,只是暂时的,但要不了多久我也会有钱,很多钱,我也可以在海边买别墅,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不,宣哥,你想错了,忘了我吧!”蓝雨的声音低了下去。 
      阿宣这次是真的怒火中烧,自己已经放弃自尊这样低三下四地求他,他竟然是这种态度,“好!夏宇,看来你是真的变了心,以前给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我算是瞎了眼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祝你荣华富贵步步高攀,不过你绝对会後悔的!再见!”阿宣狠狠地把手机往墙上摔去…… 


      这天晚上,阿宣收拾好了行装,却把所有和蓝雨相关的东西都烧掉了。最後,打开电脑,随便找了一首歌,却是张学友的“葬月”,“月光,请听我诉说寄望,如果,这世界只得这样,请允许将我心,在月夜下埋葬!飞过星河,新生方向……”低沈压抑的歌声一遍又一遍……阿宣走到窗前,远远的天边,竟有一弯新月,再见了!明朝西出阳关,再无故人,在那大洋彼岸,就连这月亮也不会与这里同时升起,所有的一切都已埋葬在今天……明天,将是新的一天,新的阿宣。 


      第二天果然是个好天气,豔阳高照,阿宣吃了早饭就来到机场,办了烦琐的离境登机手续,托运了行李,这趟班机有好些学生,都是大包小包,送行的人成群结队,有的年轻情侣竟当众拥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只有阿宣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显得很有些格格不入。 

      阿宣往登机口走的时候,最後回头看了一眼,却也不奢望能看到那个人。站了片刻,终於用力一甩头,大踏步走进通道。飞机起飞了,阿宣通过舷窗望下去,房屋、跑道等渐渐变小,他还看到了不远处的大海,这时看到的海面,却象湖水一样安静,梦幻的蓝色得有些不真实……他却看不到,在机场外的广场上,有一双眼睛正在目送这架飞机远去,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宣哥,我不会後悔,永远都不会,但是,我要你忘了我……” 


      五年後,首都国际机场。 
      一架来自纽约的飞机降落在停机坪上。衣冠楚楚的阿宣走下舷梯,他的身边是他的未婚妻小楠。三年前,阿宣提前获得了Y大的博士学位,并取得了美国绿卡。很快,他的几项发明获得了技术专利,产品投放市场後反映良好,这给他带来了声名和巨大的经济收益。刚过而立之年的阿宣已有了几百万美元的身家,并被N大聘为教授。在N大讲学时,阿宣意外地邂逅了初恋情人小楠,小楠已和前任丈夫离了婚,生活很不如意。阿宣出於同情,便把她接来照顾,小楠对阿宣感激不尽,主动追求阿宣。阿宣对小楠也多少有些旧情难忘,两人便在这年年初订了婚,这次回来是专门拜见父母,举行结婚仪式的。 

      走出机场,早就等候在这里的清明一把上去抱住阿宣:“老同学,几年不见,你可真是衣锦还乡了啊!” 
      “哪里,哪里。”阿宣笑著,指著身边的小楠说:“清明,这是我的未婚妻,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小楠,你认识的。” 
      “小楠?”清明疑惑地皱了下眉头,“哦!我想起来了,你好!” 
      最早阿宣追小楠时,清明没少帮忙,阿宣本以为清明会借机大开玩笑,不料清明只是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什麽也没多说,便接过阿宣的行李,往停车场走去。 
      上了车,一路上三个人聊些以前学校里的事和各自的近况,阿宣和清明都心照不宣地避开和蓝雨有关的话题,只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说,一贯健谈的清明这次却明显心不在焉,气氛渐渐有些沈闷。 

      “清明,你现在怎麽老实多了?是蓉儿管教有方吧?”阿宣难得有奚落清明的机会。当年毕业後不久,清明就和蓉儿结了婚。大约是生活幸福的缘故,这两年清明已微微地发了福。 

      “谁说的?”前面路口是红灯,清明把车停下,“阿宣,好几年都没有你的音信,我还以为你要在美国呆一辈子了,这次是什麽风把你给吹回来了?” 
      “这次主要是我和小楠的事,要去见双方父母,都是中国人,我们还是想回来办婚事。” 
      清明闻言似乎愣了下,绿灯了,他一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过了几分锺,清明象是才想起来,“哦,那该恭喜你了!”却听不出一点喜意,比例行公事还敷衍。顿了下,清明又说:“今天晚上约了几个在京的同学,给你接风,你一定要准时出席哦!” 


      晚上,皇冠大酒店的包厢内,觥筹交错,阿宣和几位当年学生时代的好友喝得酒酣耳赤,作为酒後余兴节目,大家纷纷要求小楠一展歌喉。小楠也不推迟,点了首歌唱了起来,阿宣微笑著给她鼓掌。 

      “宣哥,校花的风采真是不减当年,喝喜酒的时候一定要请我们噢!”旁边有人说。 
      “当然,在座的诸位届时一定都要去,还有,”阿宣转向清明,“清明,你来做我们的证婚人怎么样?” 


      三十一、真相 
      “证婚人?不!”一晚上寡言少语的清明一口回绝了。 
      “怎麽?老同学这点面子都不给?”阿宣有点恼怒。 
      “我已经喝过你一次喜酒了,不想再喝第二次。” 

      阿宣狠狠地看著清明,旁边的人见架势不对,却不知所以,小楠也莫名其妙地停下来。阿宣咬了咬牙:“不要再和我提那件事。”说完转开头。 
      “好了,好了,难得阿宣回来一次,大家好好乐乐,有什麽话以後再说。”有人赶快打圆场,很快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局面。又有人点了首情歌,和小楠对唱。 
      “我不会再提了,因为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一片嘈杂声中,清明的声音很低,但阿宣还是听到了。 
      “你说什麽?”阿宣回头盯著清明,清明却不看他。阿宣一把把清明拉起来,推到门外的走廊上。 
      “你刚才说什麽?我再也见不到他?”五年了,不问不想,本以为早就心如止水,但为什麽今天一听人提到他,还是一阵阵抽痛? 
      “没说什麽?”清明拨开阿宣,打算进门去。 
      “你不说清楚,休想走掉。”阿宣伸手拦住他。 
      “你不是不要我提了吗?” 
      阿宣不理会他,继续问道:“他现在哪里?” 
      清明抬起头来,望著阿宣,却半天不开口。 
      “你说啊!他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阿宣有些莫名地害怕,摇了摇清明。 
      清明摇了摇头,轻轻地吐出三个字:“他死了。” 
      “你说什麽?”阿宣大吼一声,音量足可以掀翻桌子,揪住清明的领口,好在包厢都有隔音设备,没有人出来围观。走廊上有两名侍应生过来,清明摆摆手,示意没事,让他们退开。 

      “蓝雨死了,死於肝癌,就在你出国後三个月。”清明话音平静,但却无疑是一记炸雷,轰得阿宣不知南北东西。 
      “不可能!你骗我!”阿宣绝望地叫起来,象是溺水的人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那你就不要相信好了。”清明耸耸肩,“他临终前,我曾对他发誓,要为他保密,永远不告诉你,如果不是你要邀请我当什麽证婚人,我满可以继续信守承诺,永远都不提,装做什麽都不知道。但现在我违背了誓言,这下你满意了?”清明说完,转身就往酒店大门走去,却被阿宣死死地拉住。 


      第二天傍晚,蓝雨家乡的一处陵园里,颠簸了一天的阿宣和清明赶在陵园关门前来到了这里。矮矮的墓碑上,小时侯的蓝雨满头卷发,正天真地笑著……“这墓碑上用的照片是他亲手选的。”清明说。阿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告诉我,怎麽会这样?”阿宣的声音空洞无力。从昨天到今天,一路上他几乎没对清明说什麽话,在没看到事实之前,他怎麽也不能相信。 
      “我是他临终前十天,接到他的电话的,那时他还在S市,他说在S市没有朋友,又不想让家里人麻烦,只好来找我,你知道,他家里当时的情况也不好。我去见他时,他已瘦得只剩了一把骨头……” 

      “他的那个老板,为什麽不管他?”阿宣打断清明。 
      “那种老板,眼里只有钱,他对蓝雨只是玩玩而已,别说蓝雨得了绝症,就算没有生病,要不了多久也会一脚将他踢开。蓝雨对这点很清楚,他也从来没喜欢过那个张老板,他查出癌症後,拿著医院的诊断证明去找张老板,要求离开,张老板立即就让他走了。” 

      阿宣用头抵著墓碑,双手不停地捶打那坚硬的石碑:“为什麽?为什麽你不告诉我?” 
      “其实,就在你最後给他打电话之前,他刚刚得到了身患肝癌的消息,因此他不能来见你,也不能答应和你走,他怕你受不了失去他,宁可让你觉得他是变了心。” 
      “天哪!”阿宣低低地惨叫了一声,曾以为已经忘却的记忆却变得分外清晰,记得蓝雨当时曾说“太晚了,我不会跟你走的。祝你以後一切顺利。”“不,宣哥,你想错了,忘了我吧!”到现在,自己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天哪!我都对他说了些什麽?蓝雨,你为什麽要这样?为什麽?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只会更痛苦,难道你竟然不相信我?”没有人回答,只有阿宣无助的抽泣。 

      “那後来呢?”阿宣伸手抹了抹眼泪。 
      “蓝雨知道这是绝症,医生告诉他最多只能活三个月,他也就干脆不治疗。到後来,癌变的剧痛折磨得他满床打滚……”清明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再後来……我遵从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送回来,安葬在这里。他要求我不要告诉你,他说你不会再去找他,只要我不说,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会以为他仍然被人包养著,住在海边的别墅里,夜夜笙歌……” 

      “不要再说了!求你!”阿宣象受伤的野兽般咆哮起来。 
      清明站了一会,走上前去,抚著墓碑,低声道:“对不起,蓝雨,我没有做到你的嘱托。但你也一直想见他,对不对?”五年了,竟然有五年了?那个鲜活的生命逝去竟然有五年了?…… 


      太阳下山了,天色渐渐地暗了,陵园管理员来催促他们离开。清明半拖半抱地把阿宣拉起来,“不!我不走,我再也不要和他分开,我宁可死在这里!”阿宣挣开了清明。 

      “你必须得走,你还得去见一个人。” 
      “谁?” 
      “他母亲。” 
      “他母亲?” 
      “对,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清明拉著阿宣走了几步,阿宣突然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他怎麽会得肝癌,他还那麽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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