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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占戈-第96章

小说: 占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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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能想像章仪暴怒,芸儿暗自垂泪的情形……
  当天,我牙关紧闭,居然被王崎一捏下巴,硬生生撬开,把汤药灌了下去。我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但是有种人之将死的感觉。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该是晚上了。又过了不知多久,我听到有狗叫,那是军中的狗,无比的势力,看到什么都叫,除非你穿上将军的战甲。它开头也对我叫过,后来被踢了几次,便不敢再造次了。奇怪的是,它叫了一会又不叫了,倒是有几个兵士叫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来人啊!”
  不一时,营中的警钟都敲了起来。
  我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居然能让手下兵士这么大张旗鼓。而且,渐渐的,他们似乎朝我房里来了。
  “道长请。”
  是王崎的声音,不知道哪里请来了什么道长。虽然我也算半个道家出身,却对僧道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们之中骗子更多些。
  “呀,呀,呀!师兄,说句话吧。”
  有人扑在我身上,用力摇我。我被他摇得头疼,忍不住就像张嘴骂他,只是奇怪的是,他越摇,我的身子就似乎越轻。他又喊了几声师兄,我居然能张开眼睛了。
  虽然很朦胧,但是我的确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皮肤细白,微微有些发胖的年轻道士。但是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喊我师兄,当日在死牢里,绝对没有另外的人。
  我想说话,喉咙里却只发出一阵咕噜的声音。
  “我师兄嘴干,麻烦去取些水来。”那年轻道士对王崎说道。
  我抬眼看了眼王崎,用力点了点头。
  “水来了。”有眼色的兵士已经送了一碗水来。
  那道士接过水,一手抬起我的头,喂给我喝。那群粗人把我放在这里一天都没有想过给我喝口水,所以这碗水就如同甘露一般可口,我甚至不舍得他急急抽走碗,定要把底子喝干才罢休。
  “再去取来!”王崎喊道。
  我一连喝了三大碗,精神也越来越好,似乎病已经痊愈了,不禁有些奇怪。不过更让我奇怪的是这个道士,一直笑嘻嘻的模样,闭口开口都唤我作师兄。
  “有劳道长,敢问道长仙乡何处?”我缓缓施了个礼,问道。
  “嘿嘿,师兄,不记得我了?”那年轻道士笑道。
  “这……在下师门历来单传,恐怕道长认错人了。”我疑惑道。
  “神机妙算岂可能,炼己修心或有灵。”道士笑着吟道。
  这的确是祖传的诗句,他怎么会知道?我有些迷茫,莫非是师父这些年又收了弟子?怎么会是个道士?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我也补上了前两句。
  道士一笑,道:“我说没认错嘛,哪有连自己师兄都认错的道理?师兄,给!”他说完,伸手在怀里掏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掏出来。见我惊疑地看着他,他笑了笑:“嘿嘿,忘记了,在包袱里。”说着,解下背着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一件物事。
  “翠绿如意!”我忍不住惊叫起来。
  自从夺权之后,派了许多人去搜查孝王府和太保府,都没有师门如意的下落,也没有找到宗谱。为此我还难过了几天,只是因为京师事多,所以才渐渐忘记了。今天突然出来了一个师弟,还带着失落的师门信物,让我如何不惊?
  “嘿嘿,师兄下次还请仔细些,此乃掌门信物,丢了麻烦,呵呵。至于宗谱,小弟已经送回师尊处收藏起来,师兄不必再挂念了。不过……师尊见你取了云庐主人为号,不是很喜欢呢。”他在我身边坐下,也举起一碗水喝了。
  “呃……那个……”我有些不知所云,看着这个十六七岁的道士不知说什么好。
  “师兄想说什么?”他解下佩剑,除下了头上的“一片瓦”,扇着风。
  “师弟……怎么称呼啊?”我问。
  “哦,呵呵,贫道道号华阳子。”他起身作揖道。
  “之前……师弟说是见过我?”我紧紧握着失而复得的如意问道。
  “那是自然。”
  “哪里?”
  “嘿嘿,金城啊,七年前,嗯?还是六年前?哎,记不得了,反正当时是我推着师兄去见师叔的嘛。”
  “师叔?”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该是我师父,那么这个年轻道士便该是那日的那个小男孩……
  “呃,怎么说呢?”他摸着自己的发髻,轻轻一拍额头,道:“这样的,咱们的神机妙算门呢,其实是道门,但是祖师孙宜子是以兵家闻名于世。那个,后来就有一路走偏了的门人,自诩是神机妙算门,却失了根本。嗯,基本上是这样的。”
  “呃……不是吧。千余年前,本门突变,修真炼气一派便断了传承……”这是师父当年说的。
  “师兄错了,呵呵,”他一笑,“本门有门人以道法入兵道,自诩随孙宜子祖师,其实差之差矣。不过师叔找到了师尊,恳请师尊再收入门墙,所以……”
  “不对不对……”我觉得脑子有些糊涂了,“掌门信物一直在修兵一脉手里,怎么是我师父求你师尊再收入门墙?”
  “空有如意算什么?我这里还有宝剑呢!”他随手抽出那柄古剑,一阵龙吟,闪着寒光。
  我吓得差点往后仰倒,只见他倒转剑锋,指着剑背上的小篆道:“师兄看到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神机妙算岂可能,炼己修心或有灵。这是青羊子祖师题铸的。所以嘛,师尊说道门中人,守弱乃是德行,这才奉了你们修兵一派的做了正溯。其实,丹决心法,你们还知道么?”
  我见他收了宝剑,坐正了身子,觉得有些道理,又问道:“师父如何?呃,还有师伯,是吗?”
  “嗯,呵呵,师叔身体康健着呢,只是精气神衰,留在山里没有出来。师尊自然还是老样子,呵呵。”
  “我记得当日那个孩子可是喊师父‘爷爷’的,莫非是我记错了?”我回忆起最后见师父的那面,历历在目。
  “没有呢,当时我和师尊云游到了西域,找到师叔,只是师叔还没认归本门,所以我只以年岁称呼师叔。”
  “哦,那你此番来找我,可是师门长辈有何差遣?”我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年初时候师尊让小弟独自下山云游,碰巧得知了如意和师兄的事,便顺藤摸瓜找了来,呵呵。”师弟笑道。
  “哦,原来如此。那师弟有何打算?”我问道。
  “小弟也是满天下闲逛,这兵荒马乱的,不如跟着师兄混口饭吃吧。哦,小弟吃素。”师弟笑道。
  其实,多带个人也没什么不妥,只要不是女人军中一切都好说,只是……“师弟,师兄这是去打仗,可是真刀真枪见血丧命的事啊。”我道。
  “无妨,生死有命嘛,呵呵。”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道家说的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啊。”我也笑了。
  师弟没有说话,只是憨笑。
  当天,我特意坐着当年路增给我设计的战车满军营跑了一圈,免得什么我患了“马上风”的谣言继续传播出去。果然,我绝非多此一举,看到那些将兵眼中的疑惑,我就知道之前谣言一定不小。
  好好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大军开拔。
  我让师弟上了我的车,聊起了师父和师伯的一些事。从他不断的“哈哈”里,我并未得到太多我想知道的消息,只是明白了一个真正的道德门人的基础。他们不讲究忠君爱国,他们更放眼于整个天下,各色人等,拥有着期待为人知,又不肯去告诉别人的抵触。
  “既然要渡人,为何不像元毒来的佛子一般广开山门呢?”我告诉他,现在他师兄也算是大权在握,可以拨些钱款给他,让他宏道。
  不过他拒绝了,他说:“只是造几尊泥塑渡不了人。”
  “那你打算如何渡?”
  “道家只渡有缘人啊,呵呵,不急不急。”
  “普渡众生不好吗?”
  “上士闻道,躬而行之;中士闻道,将信将疑;下士闻道,哈哈大笑,不笑不足以为道。哈哈哈。”他笑起来了。
  “所以道门不渡下士?”
  “若要人渡,首先要自渡。道化贤良释化愚,我们和释家不同的。”他说着,摆弄了一下衣摆,我这才注意到,他从上车坐下到现在都是双盘,没有变过。
  “你腿不麻么?”我也能双盘,只是若要像他这样盘着不动,会麻木许久,那个滋味不好受。
  师弟抿嘴一笑,道:“盘惯了,气血通了就不麻了。”
  我点了点头,又问起他是如何找到我的如意的。师弟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不过语气中多了些沉重:“师兄不知道这如意的用处吧?”
  我摇了摇头:“不就是我们的师门信物吗?”
  “呵呵,”师弟一笑,“这可是宝玉呢,当年孙宜子祖师伐鬼方,从他们的祭坛上找到的这块玉,然后做成如意,历代相传。此玉若是在普通人手里,能安神醒脑。若是在修真人手里,则能助人更快入定,妙用无穷呢。”
  我又仔细端详了一阵这柄如意,又看了看师弟的宝剑,道:“如此说来,师弟的宝剑也是仙家宝贝?”
  “呵呵,这柄宝剑乃青羊子祖师留下的利器,虽也难得,却倒不是什么宝贝。”
  我握着手里的如意,有些不好意思,道:“能历经千年还如此锐利光亮,也不是普通的利器了。”
  “呵呵,上个月路过陈家村,碰到个铁匠,手艺精湛,童叟无欺,我只用了三两银子就帮我打磨一新了,呵呵。”师弟笑着抽出剑把玩着,一脸童真。
  “呵,呵呵。”我尴尬陪笑道,总觉得自己得了这块对修真人来说妙用无穷的宝物不好意思,不过这是师父传给我的,本就该我拿着。
  “师兄,这次去打的是哪家叛军?”师弟突然问我。
  “呵呵,哪里来那么多叛军,马贼只是陈和的下属罢了。我先率军去驱散了马贼,陈和的士气定然受到打击。”我又从一旁取出一卷地形图,指给他看。
  师弟似乎很不耐烦这种事情,只是说:“师兄,小弟这次由北向南一路走来,发现此次大旱,已经弄得怨声载道了啊。”
  我心头一怔,道:“该不至于吧,虽然此番大旱波及数路,但我大越三四十年来休养生息,应该还能应付吧。”
  “师兄是处庙堂之高,不知江湖之远呢。”师弟笑道:“我大越的钱粮,是在百姓手里还是百官手里?而且,师兄,时值下运八元,利在东北,却是魔道相争,江湖中有不少邪教都冒出头来,号称要均田免粮呢。”
  “小小江湖邪教,该成不了什么气候。”我摸着胡子,说虽然如此说,却不由有些担心。以大汉之盛,最后还是亡在莲花教作乱之上。不过,我在想什么?我大越才立国四十年,贤君明相,呃,或者说没出过什么昏君和庸官,总不会这么短命。历朝历代,开国之后总有几十年是风雨交加,等挺了过去,定然是延绵数百年。
  想到战国之后再没有一个王朝存活过千年,大越也难逃此劫,我不禁有些难过。不过行军路上,还是先放放再说,这些该是朝堂里花白胡子的老头所想的,比如冯霂和房志龄。
  大概是用脑过度,头居然隐隐有些犯晕。我用如意凉了凉额头,总算好些,却还是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可早上起来还没多久啊。
  “师兄不舒服?”师弟靠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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