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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二次葬礼作者:sikori-第5章

小说: 第二次葬礼作者:sikori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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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止两把。”
  “什么?!”
  “还有第三把——其实还是同一把,在我姐的手上。但是她处于悖论之外的时间里,所以我们接触不到。我说过了吧?‘这个悖论是世界为我创造的,也是我为你创造的。’我最后还是逃不过死亡;悖论里的‘其他人’只是现实的投影,什么都不会留下;受到影响的人——只有你。”说罢,他掏出自己的钥匙,往空中抛去。
  诡谲的现象出现了。钥匙在飞到一定高度后,突然如被慢放,陷入了黏稠的时空里,缓慢地在半空中移动着,带出肉眼几乎可见的立体的涟漪,扭动形成近乎冻结的漩涡。“你看,扭曲了。”
  “……厉害……”邬长海一脸震惊地看着。“不拿下来吗?”
  “不用管它。它会自动被悖论‘消化’掉的,你的那把也是,只是没那么快。你那个可别扔啊,回我家的时候还要用的。”看着邬长海收起钥匙后,曹谨衍接着说,“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个悖论空间出现的目的——消除这个悖论本身。而解决这一切的途径,就是我的再次死亡。从你六点多经过我死亡地点开始,倒计时就已经开始了,只是这个重叠的过程是缓慢渐变的,所以一开始还有我的葬礼。虽然你被拉进来,但完全没事。在这24小时——现在还剩下不到16个小时,只要最后我再死一次,这个不存在的空间就会马上消失,你刚路过我死的地方,而我真正的葬礼还没有开始。”
  “听起来还真是高大上……说实话刚才我还觉得挺可怕的,但现在也无所谓了。反正你也在这。”邬长海笑着回应他。
  “其实我知道的也就到这了。”
  “诶?”
  曹谨衍叹了口气,望着半空中漩涡里逐渐扭曲了形状,正一点点消失的钥匙,无奈地对邬长海说:“如果我还是个纯正的活人,那个大图书馆爱进就进;但是现在不行。我现在知道的是之前‘特意了解过’的东西;在这一天里,除了知道一些特意去了解过的东西,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说实话剩下这十几个小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是——”
  邬长海无奈地打断他拖长的尾音:“对我这种凡人就别故弄玄虚了吧。”
  “……好吧那我接着说。比起几把钥匙这种小问题,‘我’这个存在才是最大的bug。所以,悖论空间因我而生,同时也在利用各种合理方式——排除我,包括把我的外挂收走。幸运的是就算我是个普通人,知道的东西还是比你多。”
  “呵呵你真是一如既往地欠打。”
  对此,曹谨衍淡定地回答:“你打不过我的。就算没办法预见未来,直觉和条件反射也够我用了。现在让我听听你的回答。”
  邬长海长出了一口气,向曹谨衍伸出手:“那就陪你最后玩半天。”他看着曹谨衍难得地睁大了眼睛,露出些许被震撼的表情,自己反倒有些局促不安,“怎、怎么了?我说的很奇怪吗?你没误解成约炮这种黄暴的意思吧?!诶你怎么不看着我这边啊?”
  曹谨衍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回握住那只伸出的手。相贴的双手交换着来自不同时间的温度,却像不曾分开过。雪依然在下,这点五天前和五天后没有什么不同,变的只是自己身处的环境。整个城市在雪天里裹上素装,静立一旁的柏树顶着头上的白雪,树冠下的枝干□□着。隔着景观树可以看见行人和车的影子透过来,被树枝拆解地如同不规则的拼图。邬长海看着稍稍偏过了视线的曹谨衍,仿佛看见他的脚下不是雪地,而是十二年前和自己一起走过的花圃间校道,那是个不会下雪的地方,一年四季入眼的都是夺目的绿。意气风发的少年总是话很多,自己说不过他却总喜欢陪他海吹神侃,没有厌烦过。
  别的一切都可以是赝品,但只有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必须是真的。自己犯了一个长达四年的错误。现在再去忏悔已经没有太多的意义,剩下的十多个小时能做的事也不多。等到这一天的循环结束,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但那不是他想要的正轨,又是他必须接受的事实,更是曹谨衍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明天。
  “走吧。”他对曹谨衍如此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七
  和一个确认死亡的老朋友一起散步是件很神奇的事。更神奇的是,邬长海发现“朋友”这个词似乎已经不太适合形容他们微妙的关系。他感觉自己忘了本来想说的话,只好就这么走着,等待对方开口。曹谨衍也是一副等着自己说话的样子。两边都十分尴尬。
  好吧,只好自己先说了。“就剩不到十六个小时,你还有什么事要做?要去哪放松一下,我陪你?说实话,见到你之后,我本来想说什么的,但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了。”
  曹谨衍笑了,调侃道:“就这么点时间,你还想出省游不成?我觉得在这里呆着就很不错。想不起来就给我接着想,趁着我还在全都说清楚了。给我个痛快也让你舒坦些。”
  “……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做?”
  那边的回应是敷衍般的笑意。
  邬长海并不想抓着这点再次批判曹谨衍的消极态度,也就随他。两个人走的竟是回曹谨衍家的路。
  他们与许多路人擦肩而过。就算是悖论空间,这个世界还是贴近现实的。在穿行的人群中,只有旁边这个人的存在是最鲜明的——也是最虚无的。对陌生的路人来说,眼前走过的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都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各自的生活而已。他不知道、也不打算去想:这些程序里的过客与自己这个关键人物擦肩之后会不会自动归零;他所关注的只有曹谨衍而已。
  顺路从超市捎了几罐啤酒,都是之前没喝过的牌子。回到家曹谨衍便把邬长海推去客厅,让他自己找点水喝。自己则是弯腰打开冰箱,翻动着里面不多的食材。他似乎不打算问邬长海想吃什么,实际也是他并不需要问。
  透过拐角的磨砂玻璃屏风,邬长海看见曹谨衍撸起袖子,稍稍歪着头,像是做实验般精准地斜着手里的油瓶。他没有穿围裙,就这么随意而熟稔地翻炒着锅里的菜,厨房里不断传出“兹兹”的响声和菜的香味。
  邬长海歪坐在沙发上,在等菜的间隙翻着曹谨衍扔在一旁的报纸。看来看去都是旧闻,实在没什么意思。他抬头看去,隔着屏风的身影十分模糊,就像那个人飘忽不定的生命。近十六年互不相识的时光,八年的相处和四年的分离。不知不觉的,自己认识他的时间已经占了自己走过岁月的四分之三,而生死相隔的时间将占去自己全部生命的大部分。
  就算看不清对方的身影,邬长海也能轻松想象曹谨衍忙碌时头低下的角度。眼神,动作,曲起手肘时带起衣服的褶皱。偏棕色的头发有点偏长,垂下的时候会微微翘起。一想到这个样子很快就只能成为自己的回忆,邬长海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曹谨衍紧紧的捏了起来。如果他还活着,也许会继续这样藏着最大的秘密活下去。即便是一个人最真切地体会着洞悉一切的痛苦,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笑着。
  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在葬礼上就算心如刀割也要坚持到最后的曹谨文。硬要说的话,自己算是暗恋过曹谨衍的姐姐。当然,他的暗恋在曹谨文大二时交了男友后就悄无声息地结束了。其实那比起暗恋,更像是普通男生都有过的憧憬。一想到这点原本谁都不知道的事实际上曹谨衍知道的清清楚楚,邬长海感到格外尴尬。在邬长海眼中,这两姐弟有一点非常像:为了坚持自己的理念,牺牲些什么都无所谓。在曹谨衍身上,这种坚持用一种残酷的方式体现了出来。
  邬长海不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勉强着自己对着曹谨衍的背影想象着对方也许能拥有的生活。其实邬长海本想趁着这个春节北上和他聚一聚。不知为什么,就算有了之前的约定,他仍想要早些见到这个人。如果他们能早几年认识或是一起活下去,这种关系兴许会发展到更深的层次。
  自己要是就这个问题私下去问曹谨文,她大概会一副震惊的样子,顺便教训自己:“这样都不告白,我真想揍你啊。”
  或许对曹谨衍,自己抱有的早就不是朋友的感觉了。奔二十七的男人,除去当时无疾而终的暗恋,恋爱经验竟然为零。单位的同事就这件事调侃自己无数遍,现在才发现自己只是觉得有一个更好的人在罢了。邬长海在等曹谨衍。尽管他没发现自己在等他。
  又是很俗套的剧情:当他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邬长海并不是没有迟到过,但这次迟到实在太离谱。心里被什么塞满,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涌出来。
  邬长海想对曹谨衍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像是紧紧扯着心脏。他猛灌了半杯水才缓过来。厨房里面炒菜的声音还没有停,看来曹谨衍准备的下酒菜会很丰盛。他试探性地问道:“曹谨衍!这几年你交女朋友了吗?”声音带了些微颤抖。
  那边炒菜声音中断了。邬长海以为是问题切中曹谨衍的要害,又紧张了起来。没想到曹谨衍只是正好准备完了,把几小碟菜端了出来。
  两人都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茶几上随意摆几碟菜。邬长海还在等着曹谨衍的回答。曹谨衍喝了两口酒,才没事人似的回答道:“没有。”
  “没有?你姐都结婚两年了!”
  “你不也没有吗,担心啥。”
  “好吧的确是这样。但你条件好啊。”
  “不想,没兴趣。”
  “?”
  “说到这,”曹谨衍突然凑上前去,直盯着邬长海的眼睛,脸上浮现出戏谑的笑容,“你不觉得现在是告白的好气氛吗?”
  紧接着,赶在邬长海开口之前,曹谨衍轻描淡写地说:“我开玩笑的。”紧接着又把上半身收回去。
  被曹谨衍这么一搅,邬长海反而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如果双方的感情不对等,这样交往下去恐怕会更加尴尬。双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而打破沉默的也是曹谨衍。
  “来分析一下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吧。”
  ——完了,这家伙果然还在变相逼自己告白。邬长海腹诽着,心里的希望似乎也重新涌动起来。明明对方对自己抱有的情感比谁都了解,却总是恶趣味着逼着自己说出来。就像是无聊的出题者不甘寂寞地引导着解题者,一步步走向答案。
  ——他是这么希望别人配合自己吗……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一定会寂寞至死吧。一个人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已经没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放眼四野,都是同样的直通向世界尽头的虚无。什么都没有,死亡的也只是躯壳。唯有这个时刻,存在于自己面前的才是真正的他。
  邬长海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忐忑地说:“我的确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抓紧时间。”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
  “……那我先说吧。”
  邬长海很少见到曹谨衍这种认真的表情。他看着曹谨衍眼神向一旁移动,沉默片刻又移了回来,正视着自己。“我制造这个悖论,只是为了再见你一面。”声音很轻,声线却很稳,结实地敲打着邬长海的心脏。
  “我没有喝醉,这种酒灌不倒我。”曹谨衍平静地对邬长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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