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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盛夏的果实小薇子-第37章

小说: 盛夏的果实小薇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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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慨言你……”
  “赵彩凤……”
  
  张慨言见过他妈吃降压0号,但没见过他妈吃救心丸儿,好在他妈一直只不过是轻微的冠心病而已,这刺激大是大了点儿,还不至于要命。
  却也足够威胁他了。
  张妈妈喝了药醒过来,面色惨白,望着站在一边儿的张慨言,发了狠:“张慨言我也不吓唬你,这事儿你看着办,你倒看看我敢不敢打死你。”
  “妈……”
  “豆豆戴的那块锁是你那块儿吗?是你拿出去送给他的?亏我还有脸拿这事儿到人家家去问,亏我还觉得我儿子是个懂事儿的!亏我还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得已不这样儿,行啊张慨言,你出息了,你活到二十三,知道怎么替你们家丢人了!”
  “彩凤你先别骂,先问清楚了,这事儿指不定怎么着呢。张慨言你也甭替程知著瞒着,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他要不理你,就绝不会跟你又打又闹。”
  “他是因为……因为欠我的情。”
  “他欠你的情?”
  “他打工的地方是我让我们学校的人帮他找的,找的次数多了,他就老觉得欠我的,所以……”
  张妈妈气得脸都白了,一说话嘴唇都在发抖:“小芬你先回去吧,没豆豆的事儿,你放心,我不会再让张慨言再打扰豆豆了。”
  “彩凤……”
  “挺晚的了,你先回去吧。”
  
  程妈妈自欺欺人了五分钟,坐不住了。是,张慨言说这里头没她儿子的事儿,是,张慨言手机上没他儿子的短信,可是,她生的儿子什么脾气她不知道吗?程知著是那种眼里揉得进沙子的人吗?他讨厌的东西,能存在手机里好几天不删?
  今天早上她进门的时候看到他往被子里塞东西,本来以为是锁,现在她知道了,是手机,他在发短信。可是他手机里却没有今天早上收到的短信,她刚才也留意了一下张慨言的手机,也没有今天早上的。
  只有一个解释:她儿子也给张慨言发了,但是张慨言删了。
  没错,肯定是这样!这俩人从很早以前就可疑,俩大小伙子,天天腻在一块儿,比跟谁都亲,凑在一个屋里就不出来,甚至还一起租房子……
  程知著是那种和自己讨厌的人朝夕相处得下去的人吗?以前他恨不得把张慨言从地球上消灭掉,现在呢?和他勾肩搭……
  没错,这件事不想的时候没发现,仔细一想,所有可疑的画面纷纷跳进了脑海里,一件一件的,坚定而不容质疑地印证了她的怀疑:她儿子不是清白的,她儿子也是有份的!
  
  “滚起来!”
  “妈你干嘛?我都睡了。”
  “睡了?不发几条短信你也睡得着?”
  “……,妈你偷看我的东西了?”
  “对呀,我偷看了,怎么样?你不想解释解释吗?程知著我明确地告诉你,刚才我们已经问过张慨言了,张慨言承认了,说是他招惹你,你没理他,我也告诉你,张慨言手机上没你的短信,什么都没有,怎么样,你怎么说?你要不承认,我就相信你。”
  程知著抬头看了他妈一眼,坐起来,披上了自己的衬衫:“妈你去找张慨言了?大妈也知道了?”
  “是你大妈先让我查的,你不是戴着人家家的东西吗?既然不是自己的,还那么明目彰胆地在人家主人的面前晃,你挺有胆呀。”
  “是张慨言送我的,我有什么不敢的?”
  程妈妈一掌拍在床头:“他凭什么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程知著!你他妈傻呀你?”
  “我怎么傻了?他喜欢我才送给我的,我喜欢他才收的,怎么了?我还送他了呢。”
  
  要我说,人类的惩罚方式实在没创意到了极致,没创意到任谁都想得出来,没创意到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样。
  没错,程豆豆挨了他平生不知道第多少个耳光,只不过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而已。
  程妈妈颤抖着手指着他:“程知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要否认,我就相信你。”
  程知著低头想了想,想不出有什么足以说服自己相信自己谎言的理由,自己都不信了,那就更别提别人了。
  于是抬起来,说:“本来就是喜欢,你都知道了,我还怎么骗你呀?张慨言也笨,编瞎话也不编点可信度高的。”
  程妈妈二话没说出了房间,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根棍子,顺手还锁上了门。
  
第 27 章 热闹的家庭

  确切地说,程知著对于棍子这种刑具的认知是始于其童年时期的,鉴于程张小芬同志的暴躁程度以及程知著同学的顽劣程度,这种刑罚比其他家庭早实施了好几年。当然这一行为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棍子这种家庭用终极刑具的震慑力对于程知著越来越低,积累至今,基本已无限趋近于0了。
  程豆豆小时候挨打是会上蹿下跳的,这边儿拿着笤帚疙瘩追,那边儿撒着丫子跑,迂回曲折,S形前进,急停转弯,托马斯全旋,京格尔空翻,什么高难动作都有,泥鳅似的,摸得着衣角儿却抽不着屁股。小时候机灵吧,长大了傻了,你越打他越不动,腰挺得倍儿直,头昂得倍儿高,颇有点儿我党地下工作者“木棍子是木头做的,程豆豆的皮是用钢铁做成的”的气势。
  那天晚上其实并没有真正上演木头战钢铁的戏码,原因很简单,程豆豆把他妈弄哭了。
  怎么弄哭的?他肯定是不会动手的,他是君子嘛,君子只动口。
  所以程豆豆看见他妈拎进棍子来的时候就以蔑视之姿问曰:“妈你打完我之后希望得到什么结果呀?”
  暴走边缘的人基本是没什么理智的,因此,程母答曰:“结果!我今儿就先结果了你!结果了你我也不让你去丢这份人!”
  程知著也不害怕,从床上下来,往地上一站:“妈,你要是想打死我,我觉得吧,为了你省劲儿,你直接照着脑袋打,你要是想打断我的胳膊腿儿,就直接照着骨头打,你要是就想打两下吓唬吓唬,我觉得吧,你还不如别打呢,反正我也不怕。当然了,你要是为了发泄发泄,那打两下儿也行,反正你的手受得了就行。”
  “程……程、程知著!你……,行,你厉害了你!你他妈的现在比谁都厉害了你!我管不了你是吧?行,我管不了你了,我管不了你了,我……”
  程张小芬嘴已经气哆嗦了,以至于说出话来颇有些语无伦次,说了几句之后,开始满房间踅摸,似乎是想找一件趁手的家伙,照着那个小王八崽子的脑袋楔下去,不楔他个满脸桃花儿开这气是断然解不了的。可是转着弯地踅摸了半天,也就看桌子上放着的那笤帚疙瘩顺眼,于是伸手去拿,目标球还没够着,母球进袋了。
  得,被成功斯诺克。
  怎么了?她忘了她手里那终极刑具了。
  象棍子这种一向高高在上受惯了万民景仰的东西,你琢磨琢磨受到如此陌视,它受得了吗?自然是受不了的。于是乎,程张小芬这儿刚一伸手,“当”一声,棍子顶在了桌子上。
  
  让我们来一起回忆一下中学物理知识:
  根据牛顿第三定律,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是相等的,再依据能量守衡定律:则:E桌子=E棍子=E程张小芬。
  依据动能公式:E=1/2MV(2)
  已知:M程张小芬=72Kg,V棍=V程张小芬=15km/h=4。16667m/s
  则,E桌=E棍=E程张小芬=1/2×72×4。1667(2)=625J
  (注:此计算忽略程张小芬与大地的摩擦及棍子的重量)
  625J,还不考虑棍子的那一部分,这……
  多可怜的……桌子呀!它何其无辜,竟遭此飞来横祸!
  
  可是奇怪的是,程张小芬明明是作用力一方,是施动者,却在作用了桌子3秒后,在受力方都没怎么样的情况下,公然地、大声地、震天动地地、毫无保留地、全没道理地、莫明其妙地……,呃……,哭了。
  不但哭了,还将凶器棍子扔到地下,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边哭边唱起来了。
  歌词蕴含了无数生活哲理:“这是什么日子呀……,啊啊……,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养了这么大,他就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呀……,啊啊……,我还有什么脸活着呀,呜呜……,家里出了这么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呀……,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呀……,啊啊……,老天爷呀你这么罚我呀……,我一辈子没偷过没抢过没做过坏事呀……,啊啊……,我死了都没脸去见你们程家的祖宗们呐……,你个王八羔子呀,我养你这么大,你他妈就这么祸害我呀……,啊啊……,他爷爷呀,你管管你孙子吧……,我都……丢不起这份人呐!”
  
  程知著彻底吓着了。
  他见过他妈哭过一次,那是他小时候,他爸他妈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架,他妈就哭了,哭完了之后就躺在床上不起来,也不说话,也不吃饭,直到后来他爸煮了俩鸡蛋剥了皮儿放到他妈嘴边说“别生气了快吃点儿吧”他妈才起床了。
  从那之后,他没见过他妈哭。
  可即便那次,他也没见过他妈这样哭。
  哭都没见过,咬着牙自己打自己一个耳光,他就更没见过了。
  程知著冲过去,一把拉住他妈的手,眼泪就下来了:“妈,你这是干嘛呀?妈你打你自己干嘛呀?”
  “我打不了你,我打我自己还不行呀?养的儿子大了,当娘的管不了,我活该!我活该呀我!”
  “妈……,啊啊……,妈你别打了,妈求求你了,妈我给你跪下了,妈你别打了……”
  ……
  
  那个,我们不得不说,自虐在某种情况下是一个十分行之有效的战术,详见三十六计中的苦肉计。
  苦肉计跟美人计、空城计、反间计、连环计、走为上同属于败战计,往往都是以小搏大,以弱斗强,招招剑走偏锋,但每每一击奏效。
  当然,这败战计就好像武林高手的保命绝招一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胜亦惨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用它。
  程张小芬是真没辙了,她不能眼瞅着自己的儿子走上这么条没尽头没光线的路,可她又实在没能力把她的儿子从这条路上拉回来,她看得见荆棘,上面染着毒药,一颗一颗均匀地分布于整个路上,狞笑着等着她的儿子赤脚踩上去,万劫不复。
  她是他妈,她可是他亲妈呀。
  怎么办?她能怎么办?打他,无非是怒其不争,可那小崽子梗着脖子地气你,说你要么打死他要么省省劲儿;骂他,他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能听得见一个字儿才有鬼呢。
  她也看出来了,她儿子算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打定了主意一门心思地要一条路走到黑了,任是怎么拉也拉不回来了。
  逼不得已呀。
  
  事情到了最后,从两军对垒变成了母子抱头痛哭,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心神俱碎,哭到最后,一个坐在凳子上,一个坐在地板上,好一副和谐社会母慈子孝膝下承欢图。
  好不容易,程张小芬擦了擦眼泪,左倾35度角望着墙上某处:“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妈,我……”
  “你怎么着?你是要张慨言还是要你妈?”
  “妈你要自杀呀?”
  “我为什么自杀?为了你这种人我自杀我值得吗我?”
  “妈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让我跟你说‘哎呀儿子你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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