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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芳华女侯-第51章

小说: 芳华女侯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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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师眼睛微眯,目光一紧打量着这个带着西北口音面白无须而今却平步青云的中年男子,出言弹压道:“崔大人长期治理郡县,于农林鱼桑无人能及,恐怕对于祖宗的礼法未必清楚。”
不想龙座上的司马明禹出言道:“朕一向广开言路,张太师不妨也让崔大人说来听听。”
张太师只得道:“是。”
崔思博本来外号“莲舌太守”,当年口齿伶俐就是出了名的,现在有皇帝撑腰授意,更是淋漓尽致。“太师所言武则天和郑氏都是从后宫干预朝政,那自然是牝鸡司晨,而户部右侍郎本是朝臣,上有户部尚书管辖,下有众郎中,员外郎,主事,司务襄助,不能一人独大。左右又有御察使监督,一言一行未尝不循规蹈矩,又何来祸乱朝纲坏了祖宗基业呢?女子参政也要区分看待,倘若女子真的有才,并没有哪条祖宗礼法规定女子不得为官吧?”
他真真是思维缜密,又善于攻击言辞当中的漏洞,张太师本意本是说女子参政不合本朝礼法,崔思博却抓住牝鸡司晨做文章,叫一众附议的朝臣也无从反驳。
他见皇上眼中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赞许,接着道:“况且微臣有幸与芳华侯共事过五年,收益颇多,其心胸与智计绝非一般男子可比,听闻慕容大人从前便是户部尚书,芳华侯在家时以其伶俐睿智,或许早已耳濡目染,轻车熟路。太师又何以断言她身为女子便不能胜任右侍郎之位呢?”
简直是丝丝入扣,滴水不漏,他说完后半晌都是鸦雀无声。司马明禹面色平静道:“既然众卿对崔大人所言并无异议,此诏令便从明日起生效,还望朝中同心协力,复兴大夏。”
皇帝金口玉言,臣工纵然再有万千理由也不便多言,当下也只能缄口散朝。
只是后宫之中却是无不纳罕,只是彼时后宫之中妃嫔并不多,皇上刚刚登基,现有的都是从前的一些老人儿,多数是西北将领之女,当年司马明禹为了争取她们父兄的支持,笼络后方,联姻却是一个最常用的手段。那时青樱与崔思博常私底下玩笑道:“也幸亏这些将军们生有女儿,不然现生一个也来不及做王妃啊!”
是以这些人青樱多半都有所耳闻,算不得完全不了解。
只是虽然圣旨已下,她往后在清明殿的偏殿抱厦出入是平常之事,然而这本是开了祖宗先河之事,实在不便大张旗鼓地再去与宫中众人会面一番。况且她是外臣,也不是后妃,向来外臣不得见后妃。
这日她理完户部江南水灾拨款的账目,见时候还早便知会了一声清明殿的首领宫女素若道:“我多日没有回府,今日要回去料理一些事务。劳烦姑姑遣人安排车轿。”
素若从前是服侍过司马明禹的,为人持重,他登基之后便擢升她为自己清明殿的正一品管事宫女,她却也从不恃宠而骄,为人公正,在御前十分得当。听青樱这么说,并不多言,福了一福后答应着去了。
待到明黄的衣角从门外一闪,她叹了口气——真真是能料到了——素若刚走,她便想到来的定不是向来送她出宫的小忠子,而是脚步几乎可算追云赶月的司马明禹。
明禹一见她还在,顿时松下一口气道:“你做什么又要出宫?”
说到底他们之间有着悠长的过去和最青葱岁月中的携手,满是少年情热,尚不懂得伤情刻骨,每每吵闹,即便再凶,他哄上一阵子或是她缠着他一会便又好了。前些时日,两人为施谨瑜提亲之事闹得剑拔弩张,几乎在几个近身服侍的人面前都不加掩饰,素若和汪福兴日日忖度着这青年天子的心思,唯恐哪一句话惹他想起与芳华侯的龃龉又大发雷霆。半月前的一日便是,青松的亲事定了下来,今日双方纳吉问名,青樱如今在家中身份贵重自然是要回去的。
司马明禹也不好阻拦,只是便苦了汪福兴,半夜忙到了丑时好容易才略略打了一个盹儿,未到寅时守在皇上寝殿外的小昌子便打发人来请他,只说皇上醒了在叫人呢。他匆匆赶过去,连唤了几声:“皇上?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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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却似没有听见一般,满目血丝只穿着寝衣坐在床前,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过不了一会挥手不耐地叫他出去,自己复又躺下。
如此折腾了一夜,连早膳也未用就早朝去了。汪福兴只当国事上有何烦难,只是他深知皇上不喜宦官涉政也不敢多问。谁料次日芳华侯照常回来清明殿抱厦,圣上中午就比平日里多进了一碗粳米粥,直夸配得小菜清爽可口。
这一回便也是如此,即便两人闹腾了一番,后宫自然无法真的废除,况且青樱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偶尔拿来口中说说便罢,司马明禹若存心宠着她也便相安无事。
青樱奇道:“何来的又?侯府我就从来没有去过,上回出宫是为我兄长要娶亲的事。偌大一个府邸在那里,不能总是空着无人居住吧?”
她说的也是,本来这女侯兼之女侍郎就出得古怪,千百双眼睛瞧着,只等着抓住她一星半点的错处好叫他们的猜想落到实处,世人皆是如此。芳华侯府自打落成以来,府邸的主人慕容青樱却一天都未在里面住过,京中的议论已经纷纷而起,她若再不回去几回,也怪不得人背后碎嘴。
司马明禹一手伏在她肩上,目光却顺着飘窗出去老远,忽然眼神灼灼道:“既然你非得要出宫,不如我同你一道去吧!我也想看看你的府邸,如何?”似是想到了一个极新鲜主意的孩童。
青樱作势摸了摸他的头,故意在他额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然十分轻快地跳开了,只咯咯笑道:“私自拐带皇上出宫,可是死罪,微臣不敢!”
明禹只嗅到一阵清甜的馨香一掠而过,身上肌肉骤然一紧,伸手要去抓她却被她逃开。她倒是远远站着冲他得意眨眼睛道:“你可追不上我!”
她轻巧工夫一向比他好,况且这是在宫中,步步有太监宫女在,造次不得,恨得他低声骂道:“一定要引得人浑身火却又要跑掉,哪天别让我抓着你了你可别想活了……”
青樱闭眼笑着摇头道:“等你抓着我再说——”这回可是轻敌了,谁知他这次这么说可是迷惑她之意,趁她得意洋洋不备之计,运起叠梅身法,呼吸间移到了她面前将她抓入怀中,大笑道:“看你怎么活?”他语气颇有暧昧之意。
青樱直觉得跌入了浓郁的青桂香气当中,一时间有些眩晕,惊疑道:“你怎么会叠梅身法?”
这是凤鸣山的绝学之一,林轶不懂武功,却收藏有不计其数的历朝秘籍,他的贴身侍女段思烟却是武道中的高手,想必司马明禹是那时候得授于她的。
明禹缺不轻易被她岔开话题,轻笑道:“难道只许先生多教你些东西,就不能私下教给我?况且,你关心这个做什么?如果我是你,倒要好好想想待会怎么求饶。”这可轻薄的很,连门外伺候着的宫女脸上也一红。
青樱乖觉地紧,立时粘着他讨好笑道:“我带你出宫玩,这次就放过我好不好嘛!”她一时又娇声软语,明禹心旌荡漾之下哪里会拒绝,只道:“这会子就不怕死罪了?”
青樱又黑又深的瞳仁一转,嘻嘻道:“反正都是死罪,才不要落在你手里。”说着趁他分神一下子挣开了。
明禹咬牙道:“迟早落在我手里,你以为跑得掉?”
一室言笑,年华轻负不觉。
却说认真说起带司马明禹出宫,青樱着实犯难。一面强逼着给他套上太监的衣饰,摘下所配的玲珑玉和紫薇符等物件,一面远远地坐下托腮摇头道:“还是觉得不像……不然给你脸上抹上几道污泥?
司马明禹看着镜中的自己,本就别扭——他常日里一向万分注重仪容,自负相貌英越,即便是在宫中郑氏欺凌最落魄的时候,脊背也是挺直极高傲的,这会要弄成一个猥琐的太监模样,真是左右觉得不是,竟然这促狭鬼还想作践他的脸,登时沉下脸断然拒绝道:“不行!”
青樱拍手哈哈大笑,只觉得他有趣极了,“谁叫你风姿绝世,不作践些只怕宣德门的守卫都认得你。”青樱深知他的秉性,此刻怕他要恼,连忙哄着他。
司马明禹这才哼了一声,算是没再反对穿这身太监服。
好在从前青樱时常进宫出宫,总有小忠子等人一路服侍出去,走宣德门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再者如今谁人不知这女侯的风头,当下也不阻拦,只是陪笑着行了礼便放她过去,虽然觉得今日陪同的太监面生,举动也颇有些奇怪,却无人刻意去查验。
真正出得宫来,青樱却不像司马明禹一样处处感到新鲜,反而因着要看顾他的安全提心吊胆。虽然她自己也是头一回回府,芳华侯府却还不难找,便就在京师最繁华的东升街附近,却又闹中取静,恰恰建在往里拐了十多步的小巷当中。
府中仆从并不多,又都是宫里拨出来的,下午便已得了宫中素若姑姑的信儿说自家主子今日要回来,早早就打扫了寝房,备下了饭食。谁料皇上竟也从天而降,这也罢了,竟然还一身太监的打扮,看情形是和芳华侯一道私自出宫的。
当下整个天井里跪了一地,侯府中的管家是从前在司马明禹母妃宫中当差的水榕,她那时还是一个方留头的小丫头,不过做些烧水喂鸟的活儿,但是那时郑妃得势,有皇子的妃嫔皆是她的眼中钉,份例从来都是克扣的。明禹母妃身边服侍的统共也就五六个人,所以感情颇深。
由于有着这一层的关系,司马明禹很是与她亲近,倘若不是尊卑有别,几近视为自己的姨母。
青樱细细打量此人,只见她三十五上下,并不十分标致妩媚,贵在端庄老成,鹅蛋脸微微有两颗雀斑,给她平添了两分和气,给她印象倒不坏。
水榕此刻何尝有半分欣喜,声音都紧张道:“不知皇上驾临,奴婢罪该万死。”深深地叩下头去,说着又惶恐道:“侯府地处闹市,只怕人员复杂,皇上可带了多少人护驾?”
青樱哭笑不得,她才是正牌的侯府主人,不是么?这素未谋面的管家姑姑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有正眼瞧过她一回。
司马明禹一路出来已经玩心大起,到底也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当下指着青樱道:“她一个护驾,不够么?”说着自己大笑起来。
青樱顿时找到了丝丝存在的感觉,连忙站出来吩咐道:“皇上此番是微服,姑姑不必在这里跪着,先找些合适的衣饰来给皇上换上。”说着看了一眼司马明禹低声笑道:“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不敢给你吃,吃坏了可是要被诛九族的。不过你来我家一场,也不能不尽点心意。”说着便吩咐水榕道:“姑姑捡些时令的水果做些清淡的羹吧,鸡鸭鱼肉一概不要。”她在凤鸣上时便听林轶教导过,食物中最容易下毒的便是肉食,不论是浸染进去,还是在饲喂的过程。
水榕被他们两人这般放肆不拘礼的说话惊得不轻,只是她到底是在宫中积年之人,未曾表现在面上,只是迟疑地答应道:“是……奴婢正就去备着。”
司马明禹哑然失笑,扭头对青樱道:“你倒是拿出侯爷的款来了,可是你好像都是头一回见他们吧?方才是谁连路都几乎认不得,一路问了三个行人的?”
下面跪着的下人除了水榕持重,其余的闻言个个忍俊不禁,只不敢造次拼命忍着。
青樱面不改色道:“我是侯,却不是爷,你说的可不是我。”明禹知口齿上与她去争锋无异于舍身饲虎,话锋一转对水榕道:“也不用特意准备了。左不过还是跟宫里头一样的味道,厨子也是御膳房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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