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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叫我如何忘了你:借爱-第24章

小说: 叫我如何忘了你:借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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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树种。月光隔着米色的窗帘,像是点点金沙洒在他的身上,她一时看怔了神,心中有些惴惴。她没叫他,秉着呼吸蹑手蹑脚走回自己房间。

那些仙人掌渐渐长起来,碧绿油亮,顶着根根硬刺直指苍天,小小的个头竟然生出一番气势。蒋友谊取笑她,说她就是那仙人掌。

她暗暗生闷气,从来只听过说以花比喻女人,怎么轮到她就成了仙人掌。她到底是爱美的,有时也翻出许久不用的化妆品上彩妆。蒋友谊回家一看,立即将她押到浴室按着她的头洗脸。她哪里有他的力气大,只得忿忿不平照做,心里将他骂了一千一万遍,只当他这样的人美女见的多了,偏偏喜欢清汤挂面来调节。

她其实是不懂他的,就像她看见他留着淘米水,觉得愕然,总觉得不像蒋友谊会做出来的事。她甚至不知道他有什么爱好,最多只知道他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可是他到底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她说不上来。她也曾细细留心,然始终把握不住,明明见他一连几天喝铁观音,她特意买来泡给他,他喝一口却皱眉。

你是我的新娘【3】

她生了气,觉得他是找茬,问他那茶哪里不对,他却不肯说,反倒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说她没良心,不关心他。

她也真下过功夫,可是总是不及他。她的牙刷翘了毛,还没等她去超市,蒋友谊已经买回来新的。她来月事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他也知晓,甚至记得上个月买的够不够这个月用。她拿着苏菲夜用立体护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蒋友谊一本正经地说:“我看新出的这种410比你以前买的350长,就给你换了这种。”

她这辈子也没这么窘过。

其实也不是没有,上次她来月经睡醒了弄到床单上,躲到卫生间鬼鬼祟祟地洗。蒋友谊偏偏那个时候要用,明明有两个卫生间,他非要用这一个。她只得将床单按进盆里,擦了手出去。蒋友谊在里面一待就是二十分钟,等她进去一看,床单挂在晾衣架上,原本深红色的血渍消失不见了。

那时她真是窘得厉害,站在卫生间里团团转,好半天才红着脸出来。蒋友谊正在看报纸,头也不抬道:“这个时候不要沾冷水。”她一愣,捂着脸逃回房间去。

蒋友谊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他那样了解女人,她暗暗腹诽他一定经验老道。有时她拿这个取笑他,他两只眼睛笑得像只猫,一点一点贴过来道:“要不今天晚上试试?”

她呸他,蒋友谊笑哎呀一声长叹道:“别的女人把我调教好了,你倒捡了一个现成。”

她不禁大笑,觉得蒋友谊脸皮真真是厚。

此刻蒋友谊的脸庞似带了面具,有些呆呆的,她竟然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她接过淘好的米,将内胆放进电饭锅里去,按下加热键,那粥便自动熬起来。说起来,明明是她要煮粥给蒋友谊吃,其实她只是伸出手按了那么一下。

你是我的新娘【4】

正吃着饭蒋友谊突然道:“咱们结婚吧。”

她问:“不是定的下月初吗?”

蒋友谊没有抬头,只说:“明天我们去登记。”

她竟然把登记这回事给忽略了,便说了声好。到了第二天,凌晨五点钟蒋友谊就把她闹起来,她睡眼惺忪拿过床头的表一看时间,气得一个翻身又睡回去。蒋友谊站在床边朝她耳朵里吹气。她用手去捂,蒋友谊又开始吹她的脖子。她哎呀呀大叫着醒来,眨了几下眼看见蒋友谊穿着西装,头发上了发胶,一副要红地毯的模样。

她好奇道:“喂喂,你疯了,大早晨穿这么整齐给谁看?”他在她鼻子上狠狠一刮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今天咱们要去登记!”

她(炫)恍(书)然(网)想起来,一拍头,刚要跳下床,又一看表,郁闷地要吐血:“那也不用五点起床啊,民政局怎么可能这么早开门。”

蒋友谊一把将被子掀开,一边将她的衣服扔过来一边说:“现在去还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呢,快起快起,牙膏我给你挤好了!”

蒋友谊向来从容不迫,今天这火急火燎的样子跟要打仗似的,实在不像他的作风。等她从盥洗室出来,蒋友谊手里夹着她最厚的一件羽绒服,另一只手抓着她的帽子围脖,还有被他嘲笑过无数次的无指棉手套。

她一边换鞋一边叫:“哎呀,我不穿这么厚,车里暖和的很!”蒋友谊压根不管她说什么,等她刚把鞋套上就拽她出了门。

还不到六点,天还黑着,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车辆。半路见到一个摊煎饼果子的早点摊,蒋友谊停了一次车,因为开车只有苏子一个人在吃。他看着前方,并不回头,只道:“慢点吃,后头保温杯里有水。”等吃完的时候,车子正好到地方,原来就在淘宝街对面。苏子一下车就打了个哆嗦,早晨的天可真冷啊。蒋友谊过来领着她沿着灰色的建筑转到拐角另一面,只见沿着马路牙子已经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两两聊得热火朝天,白气从口中一团团冒出,在队伍的上空连成一条白色的雾线。

你是我的新娘【5】

她惊得直眨眼,结婚居然还要排队,她还傻愣愣站着,蒋友谊领着她的手在队尾站住,将她的围巾往上拉了拉,自己背对着马路给她挡风。她又把围巾往下扯了扯,说:“这也太疯狂了吧!”蒋友谊这会又恢复了从容,直管笑。他笑起来通常有种漫不经心地味道,可是这会不知道是不是冻得,笑容很不自然,看起来有些怪。

她取笑他:“谁让你光顾臭美的,也不知道穿件羽绒服。”蒋友谊道:“我没有羽绒服。”她叫道:“怎么没有,我看见你柜子里有一套蓝色的!”蒋友谊想了好一会说:“你是说滑雪服?”

她教育他:“管它叫什么呢,暖和不就行了,你可真笨。”

蒋友谊今天是有点不大正常,竟然没有反驳她,表情有些严肃,真的笨笨的。苏子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此时穿的暖吃的饱,人来了兴致,四下打量一对对情侣。她向蒋友谊勾勾没有指头的手套,友谊附耳过来,她悄悄在他耳边道:“友谊,不比不知道,我发现你还挺帅的。”

蒋友谊的嘴角立即弯起来,眼睛闪闪发亮。这才有点他平时的样子。她环顾前后,问蒋友谊:“怎么这么多人结婚?”

蒋友谊说:“今天是二月十四。”

“啊,原来是情人节啊,难怪难怪!”

他们一直在冷风里站了五个小时。办理结婚登记的地方早不在民政局,这里是行政许可中心。许多情侣气喘吁吁地跑来,埋怨换了地方不通知。幸好蒋友谊早就打听到,否则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因为身后的人越来越多,长蛇般的队伍不得不绕到老百姓大药房门前。来来往往的车流渐渐增加,纷纷向这边望过来,还以为是哪里搞促销。

十点半才来了上班的人,玻璃大门刚一开,人流呼啦啦潮水一般往里涌。她被这样的阵势吓得一大跳,蒋友谊紧紧将她拥在怀里,她才得以安然无恙地上到三楼。

你是我的新娘【6】

三楼大厅里都是人,仿佛到了菜市场,熙熙攘攘。她最害怕人多的地方,那种快节奏的紧张气氛让她心慌。她茫然地望着被情侣们包围的办公桌,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想逃走,想立刻就逃到外面的冰天雪地里去。

蒋友谊抓着她的手挤进一个房间,她的眼前都是人头,偶尔上空爆开一片白光,听见有人喊:“照好了,下一个!快快!”

她的心理素质并不好,当年高考报志愿,竟然涂错了学校序号。幸而她选择了可调剂专业,才没被刷到二本去。房间里那么多人,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她的手心却出了冷汗,黏黏地站在她和蒋友谊的手掌之间。蒋友谊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他的身体依然滚热似火,可是她的汗冒的太快,指甲因为体温迅速下降变成了青灰色。

她这样明显的异样,蒋友谊却没有发现,他不看他,下巴上的咬嚼肌隆起,下颌现出一个直角。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大力握着她的手,捏得她虎口隐隐作痛。

或许是房间里人太多空气不好,又或许是早晨起的太早,她的心脏仿佛上了离心机,几乎从喉咙里翻滚出来。她觉得恶心,想要吐。

蒋友谊终于低下头道:“再坚持一会。”她无力地点头。原来他早就发现她的反常,往常蒋友谊总有办法让她摆脱困境,可是他这个时候,他甚至没有问她一句哪里不舒服。

这一天他都很不寻常,有种让她(炫)畏(书)惧(网)的冷硬。她无意中看见他的眼睛,吃了一大惊。那样狠戾的眼神,像是一头准备厮杀的狮子。他其实从来都是头狮子,只是平时她见到的,是狮子从容慵懒的一面,时间久了,她几乎忘记了,狮子有着锐利的牙齿。

一切都不对劲,她却说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蒋友谊几乎是拖着她坐到长条凳上,摄像师大喊:“看这里,笑一个!哎呀,我说新郎新娘,怎么不会笑呢?”

你是我的新娘【7】

她的眼前是明亮得刺眼的摄影灯,无数人围在灯后的阴影里朝她看来。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也看不清摄影师的面孔。她茫然彷徨,仿佛被关入动物园的猴子,无数人盯着她指指点点,无数声音混作一团,她听不清摄影师说了什么。灯太亮,她辨别不出他的嘴型。

如坠梦中,一切都不真实。她不记得自己笑了没有,也不知道蒋友谊什么表情。似乎那灯光猛地一闪,然后她被蒋友谊拉着离开,有人接替他们坐在了长条凳上。

出了房间大厅里依然人山人海,蒋友谊对她说:“站在这等,我去拿表。”她下意识点了点头,望着蒋友谊挤进人群里去。从照相室出来的人从她身边擦过,她被挤得连连踉跄,抬头去看,失去了蒋友谊的踪迹。

心慌,仍旧是心慌,焦急和莫名的恐惧一下一下钳着心跳,她抓着胸口的羽绒服,透不过来气。

一个人头突然出现在视线中,比旁人都要高一头,微微卷起的发,她一颗心终于嘭噔一下坠回原处。蒋友谊额头冒了细密的汗,指着窗口道:“我们到那去。”她只知道跟着他,有一桌情侣刚好填完表离去,他们就坐在了那里。

蒋友谊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签字笔埋头写起来。她瞥了一眼,见到出生日期一栏填的是二月十四日。她怔了一怔,问:“今天是你生日?”蒋友谊抬起头来,脸还是紧绷着,但有了一丝笑意道:“是啊,以后咱们结婚纪念日、情人节和我的生日可以一起过。”

她哦了一声,蒋友谊接着填表。她见过他的字,龙飞凤舞的草书,但这一次落在纸上的是规规矩矩的小楷,一笔一划,可以和印刷体相媲美。

蒋友谊写完将笔递给她,她接过来。自大学毕业,她已经两年不曾用写过字,即使大学期间,也只是偶尔作作笔记。她拿在手中,陌生得几乎忘记了如何握笔。

你是我的新娘【8】

手指僵硬,如同刚刚学写字的稚子,歪歪扭扭填上自己的名字。写完定睛一看,只见是个草字头,底下一个办,竟然不认得是什么字。手心的汗又涌了出来,滑腻腻地握不住笔杆,只觉得心焦,身体不再冷,却热得厉害。羽绒服太厚,手臂被束缚在窄窄的袖管中像打了石膏。她使劲掳袖口,怎么也卷不上去,急得脖子里生了汗,扎地又痒又麻。

蒋友谊目无表情地看着她,一把将她面前的纸币挪到自己面前,替她填写起来。登记表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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